3 ☆、往事重提
岳家餐館,位于丁寧公司對面的胡同裏。是一對中年夫婦開的家常菜小餐館,位置偏裝潢也稍有老舊。但飯菜的味道正宗,便宜又實惠,适合中層白領,所以中午總是爆滿。
宣莞趕到時,丁寧已經點完菜了。
她過去坐到丁寧對面,邊脫大衣邊說:“這麽早就出來了?我還以為要等你一會兒呢。”
丁寧把菜單放到不礙事的地放,看着宣莞表情有些嚴肅。
她憋了一會兒,擺擺手,“……算了,先吃飯吧,吃完跟你說件事。”
“……行。”
以丁寧直率的性子,能讓她欲言又止的事不多,宣莞心裏有些打鼓,估計不是什麽好事。那就吃晚飯再聽好了,省得聽完吃不下去。
丁寧也是這個意思,兩人吃上飯随即了轉移話題。
不一會兒菜就上齊了。
酸爽可口的酸菜魚、滑滑的醋溜木耳、一大碗鮮蝦丸子湯,兩菜一湯,兩碗米飯。普普通通的家常菜兩人卻是吃得津津有味。
俗話說食不言寝不語,可到了丁大小姐這兒,往嘴裏塞再多飯也堵不上她這張嘴,兩人先說起了宣烈。
對于小帥哥要高考丁寧問東問西可是比宣莞這個親姐姐都要挂心。丁寧總說宣烈要是她弟弟,她絕對支持他把全校系花泡個遍。宣莞不敢茍同,朝她翻白眼。
說着說着話題不知怎麽的從宣烈的高考轉到了白經佑身上。
“你從美國回來都七年了,就算之前因為你家的事斷了聯系,七年間白經佑就沒有回來過?就真的不知道你在鄰省上大學?好,就算不知道。你回來後有聽人說過他打聽過你嗎?沒有吧!”丁寧一邊塞飯一邊說教,也時不時給發愣的宣莞加菜,“他呀,心裏就壓根兒沒有你,你再為他守,等到容顏老去看墳都沒人要你。”
七年過了,宣莞也以為再提起他心裏也不過淺淺晃一下。是她高估自己了,丁寧提到他名字時,她的心還是突然一緊,且緊得有點兒狠。
她聽着丁寧的說教,筷子有一下沒一下地往白米飯裏戳,然後又走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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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佑,我要是不回來你會想我嗎?”
大大的行李箱杵在一旁,她皙白如玉的手指死死拽着他的衣角,百般不願松開。
他說:“宣莞……如果你回來,我女朋友的位置就給你。”
提到白經佑這個人,宣莞刻意使自己對他模糊的記憶瞬間又清晰了起來。
他的臉依然是當初機場分別時的樣子,清秀、年少。伸手揉揉她額前的碎發,笑的那麽如沐春風,說話時的嘴角執着堅毅。而她對他的回憶也就此自動定格在了那個笑容裏。
當時她想也許家裏情況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糟,說不定幾天或者最多幾個月她就真的能占領這個從小到大夢想的位置。
……當時,她真的是這麽想的。
但從她回來的那個瞬間她就知道這個夢想不可實現了。
時間一晃如今都過七年,都不該癢了還應該痛嗎?她恍惚,可他卻是真的七年都沒有找過她呢。
“烏鴉嘴,我才不去看墳呢!小時候的事了,我還能記一輩子不成?”
她吸了吸鼻子盛碗湯喝個見底,擡頭卻看見丁寧表情愧疚地看着她。
丁寧:“,我以為這麽多年了,你釋懷了。對不起啊。”
四年前,她絕口不提白經佑,她還是哭得稀裏嘩啦。
三年前,她不小心提及,她紅了眼眶,卻忍忍過去了。
之後她再也沒提過,以為七年時間足夠她愈合傷口,但是……小學六年,大學到現在,兩人黏在一起十年,她所有的表情她都理解的通透。宣莞是裝作不在意,丁寧看的出來。
見裝不下去,她扯扯嘴角笑容變得苦澀,“時間過了七年,其實不提也就放下了,但提來……”她咬唇,“也總是免不了磨心的難受。但是寧寧,現在的我……什麽配上配不上的,哎呀這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了。”
如今的賀家和白家與當年完全颠倒了過來。真可謂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啊!好在她神經粗,事情說過了也就沒事了。
宣莞說:“走吧!你不是還要去買鞋呢嗎?”
見她表情釋然,丁寧也就松了口氣,“好,走吧。”
宣莞正穿外套,問她:“對了,你不是說有事跟我說?”
丁寧身子起了一半,聞言一僵看向宣莞,她暗罵自己狗腦子!提起白經佑的事就把這事兒忘腦後去了。
随後又坐了下去,輕松的表情再次凝固起來,“林鵬……也進去了。”
昨晚,林鵬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小區裏的井蓋不翼而飛,他一個沒注意踩空了,整個人卡在了井裏。
就此宣莞的四個相親對象,現在無一例外的都住進了醫院。
自從回到H市,宣莞的相親事業就在周邊好心人士的推動下日益興旺,而她身旁也不乏年輕有為的追求者,奇怪的是但凡對她有好感的男人都追不上一個星期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不在找她,偶爾有死皮賴臉猛攻的,過不了兩個星期也都一邊兒玩兒去了。相親的最慘,下場就是去醫院報道。
但她和林鵬并沒有後續,他為什麽也進去了呢?
如此下去……宣莞甚至臆想,四個人現在會不會是同一家醫院,同一間病房的一、二、三、四號?沒準兒四人湊到一起邊打麻将邊聊起:啊!原來你也是和那個‘宣紙的宣,東莞的莞’的那個賀宣莞相過親?!
想想都覺得頭頂發毛。
“宣莞,宣莞?”
“嗯?”她眨眨眼回過神看向丁寧,突然覺得腮幫子疼。
丁寧嘆口氣,“唉!當初我是真不信邪,年前那個清理觀的老道士說你什麽上輩子是女道士轉世,我還以為是鬼扯。”
“就是鬼扯。”
“……”丁寧看看她,“現在我是真信了。哎,聽我三姨說下個月是什麽哪個神仙的生辰,求婚姻的特別靈,到時候我陪你去趟白馬寺燒燒香拜拜佛怎麽樣?”
兩人走進商場,宣莞把咬癟的奶茶管又咬圓才吸出布丁。
宣莞疑問:“真靈?”兩人對視,丁寧說:“死馬當活馬醫吧。”
“……”
她點點頭。突然想起早上的事,就告訴了丁寧。
“還跟蹤?”丁寧難以置信的語氣和表情,“你不是一個多月以前就覺得有人跟蹤你?你的意思是有人跟蹤你跟蹤了一個多月,并且只是跟蹤,而且現在還再繼續?”
最早宣莞感覺被跟蹤時就告訴了丁寧,當時兩人卻是緊張的不得了,還商量了各種防範措施,但後來什麽事也沒發生,時間一久兩人也就把這事給淡忘了。
“你确定真的有人跟蹤你?”鑒于之前是宣莞的敏感期,丁寧對她所謂‘跟蹤’的可信度有些懷疑。“我表姐的學姐的親舅舅在三院心理科當主任,要不咱下周先去那兒看看?”
“你覺得我得了妄想症?”宣莞緊張地看向她,心裏突突的。
“沒,我覺得你是最近心裏緊張,壓力太多造成的。”丁寧說着說着猛地一怔,像是想起來什麽轉頭打量着宣莞,竟倒吸口涼氣。
“你……不會被□□犯盯上了吧?”
宣莞瞪她,“你才有妄想症。”
但丁寧的表情很認真。
其實要論容貌丁寧自認不如宣莞。宣莞雖不說是個絕世傾城不可方物,五官卻清秀純良得很,又身材高挑,膚質如雪,除了直逼搓衣板的前胸,是樣樣拿的出手。丁寧老感嘆說要是有她這張臉讓她直接變成搓衣板都行。
丁寧拿胳膊肘杵她一下,“你不記得?年前,C市那個。”
那個惡名昭彰的□□犯?
宣莞身子一僵,突然商場一陣過堂風刮過,陰冷的寒氣刺的她脊背發毛,“你可別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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