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兄弟姐妹

“車主嗎?抱歉。”顧城南面對着陸簡明,他的抱歉模樣可讓人不敢受領。

宣莞心裏有點兒突突。顧城南這人雖然臉上從來沒什麽表情,但言行舉止卻一向有禮有度,她還沒見過他對誰這麽不善。

顧城南繼續說道:“我已經通知人來處理,麻煩你從你的車附近等一會兒。”

“請問……”陸簡明剛要說話,手機響了,他不悅地往外走兩步接起電話。

這邊,宣莞的反應還是沒有多快,她一臉驚訝地看着顧城南。

顧城南低下頭看着她胖胖的右腳,“怎麽受傷了?”他問,語氣的溫度升到了零上。

“哦,下樓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他撫過她邊往裏走邊回她,“剛下飛機,正好來這兒有事情。”

“哦。忙完了?”他提前回來了呢。

“恩,忙完就回來了。”

醫院從不是閑暇的地方,從大廳到走廊喧喧鬧鬧的人很多。

單間病房內隔絕了喧嚣安靜不少。

屋裏三人,顧城南在沙發上正襟危坐,宣莞坐在病床上有護士在一旁給她塗藥膏。

扭到的地方腫的很高一碰就疼,新來的小護士本來手腳就不利索再加上顧城南這尊俊面冰雕坐在身後更是芒刺在背。小護士心理素質不好塗藥時手來回抖,沒輕沒重的,宣莞忍着忍着也忍不住哼哼兩聲。

她抿着嘴,細細的兩撇眉毛一擰巴,顧城南的心也跟着揪起來。

“你出去,我來。”他起身走過來打發小護士,小護士如蒙大赦放下藥膏趕緊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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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城南一側身坐到床邊,新拿起一只棉棒認真地給她塗藥,手的力道不輕不重穩得很。

“腫的比較厲害,一會兒我會去找醫生給你開些藥,要按醫生叮囑的做。”

他低着頭,後腦勺露在她眼下,宣莞覺得幾日不見他濃濃的黑發有些長了。

“最好養幾天,出版社那邊暫時不要去了。”他‘認真工作’着沒有聽到她的回音,他擡頭問:“好嗎?”

“恩?”宣莞看着他的眼睛,感覺絲絲清涼從腳踝往心裏鑽去,“呃……我的工作大多數時間都是坐着,就今天請一天好了。明天是周末。估計養兩天就能恢複了。”

“好。”他唇角變得溫柔,低頭繼續塗。

“你不是說來這兒有事?”

“不急。”

“哦,那陸醫生的車怎麽辦?”

“按程序辦。”一會兒又補充道:“他的車打眼一看就知道性能不好,下車最好不要再坐了,危險。”

“他是好意,正巧遇到我捎我一段。”

他綁好紗布,擡頭看她,“會開車嗎?我車庫裏還有兩輛,閑着也是閑着。”

“……”

話說,她科三考了七次……也沒過呢!

白經佑從機場走出來的那一刻丁寧就從表姐那裏得到了消息。

付俊以的公寓,蕭沁穿着粉色的蕾絲睡衣從廚房出來,端着兩杯咖啡,遞給丁寧一杯,“白恒已經向麗莎雜志透露了他兒子和麗人國際二小姐的婚訊,八月中旬。過兩天就應該要召開記者會了,你總得對宣莞旁敲側擊一下,免得消息鋪天蓋地而來刺激着她。”

“嗯,我知道了。”

“好了想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付俊以一會兒就回來了,他不喜歡家裏來人,收拾東西走吧。”

“他就是個變态!你們倆半斤八兩,我走了!”丁寧将咖啡一飲而盡擰巴着拎包離開。

下午顧城南把宣莞送回家,看到手機上十個未接電話,七個是藝齡打來了,兩個嚴旗是打的,一個是房仲。

他按下快捷鍵給房仲打過去。

晚上百盛包間

顧城南到時,房仲、嚴旗和韓榮林已經在了。

見到顧城南,韓榮林站了起來。

近來,‘宣城’顧城南的名號日漸風上,韓榮林也是只聽其名未見其人。今天可算見着真人了,卻怎麽也不能把他和曾經那個瘦瘦小小不會說話的男孩兒聯系到一起。

“四……小子?”偌大的包間,她聽見自己的回聲有些發顫。

顧城南難得臉上出現了感慨欣喜的表情,叫了聲:“榮姐。”

韓榮林過去摟住顧城南,一如從前大姐大的樣子拍拍他的背感嘆:“太多年沒見了,太多年沒見了。當年你被人領養去了美國,沒想到,這輩子咱們還能有再見面的時候。”

這麽久,兩方人互相懷疑互相調查,彼此磕磕絆絆總算露出了頭。

二十多年前,H市郊縣一個小小村莊裏有個四十多歲的婦人因失獨而傾盡自己的積蓄辦了所孤兒院——流年之家。

孤兒院裏最早被收容的兩個孩子就是房仲和韓榮林。之後的幾年陸續有孩子被送去,嚴旗、剛出生的楚苑,之後的付俊以和妹妹千以……顧城南是幾個人之中最晚的一個。

原本一切應該很平靜,小小的村子,老實巴交的村民,人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孩子們迎着朝陽喧鬧着起床,一天打打鬧鬧,圍着院長學習、聽故事。男孩兒女孩兒都乖乖聽榮姐的話,只因這裏年紀最大的房仲,童年卻是個玉面書生般的柔弱小男孩兒。

這個窮鄉僻壤原遠離繁華的地方,沒有人關注,更無人捐資捐款。即使如此十幾個孩子吃糠咽菜也因人與人之間互相溫暖關懷而幸福着長大。

一切都毀在了那場火災……

輕輕開門聲吸引了三人的視線,三人轉過頭,付俊以來了,帶着蕭沁。

韓榮林看到蕭沁進來時臉上一沉。這樣的日子他把她帶來,看來他是鐵了心要留她在身邊了。

嚴旗打眼看出了韓榮林臉上瞬間的不快,幾人入座他先發聲開啓了敘舊模式。

真實的感情不會因時間變遷而掩埋得不複存在,當有人打開時光盒子,過去鮮活的影像仍舊歷歷在目,催人淚下。

付俊以和老二當年最先離開,因千以被查出先天性心髒病,付俊以為籌錢救妹妹,聽了老二的主意,兩人偷偷跑出孤兒院幫人販毒。後來老二被黑幫打死,付俊以被抓進了少管所。之後被大伯接走抹掉一切痕跡變成了普普通通的少年。而幾年前因搶劫案件老大入獄、老五陰差陽錯逃到了美國遇上了顧城南,就此和楚苑分別。

“楚七……”

‘砰’地一聲,嚴旗手中的高腳玻璃杯不小心從手裏滑落。清脆的的聲響似凝住了空氣,韓榮林看向嚴旗,話沒有再說下去。

“在國外讀研呢,是吧。”他再開口,嗓子啞了些,“她……這麽多年……還好嗎?”

“挺好的,估計還有兩、三個月也就回來了。你,不事先和她通個電話?”

當年事發之後,大家都以為老大和嚴旗已經死了。韓榮林真怕楚苑回來見到活生生的嚴旗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她會發瘋。

屋裏的每個人嗓子都澀澀的,沒法接話,只等着他說點兒什麽。他更是從嗓子到心裏淤積着一塊塊的大石頭。

最後他只能漫不經心地‘呵’一聲,“都怪三哥把她護太嚴,我在國外打聽點兒她的消息比登天還難。”

自從白經佑回來,這兩天丁寧可謂是絞盡腦汁想方法,但怎麽想怎麽肯定沒有一種方法是不會到刺激她的。所以直到程珍打電話來火急火燎地說明情況,丁寧的擔心反而放下了。

事情的發生就在丁寧和她們分開沒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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