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搬去新家
其實像小月這樣從小吃苦過早在社會底層糊口的女孩兒,哪能連撒個謊都不會呢?只是顧城南太過在乎這位新夫人,嚴令禁止過任何人提起青,也收起了所有關于青的東西。她只是沒想到這個女人竟這麽陰險,走了走了還留了這麽一手。
說起來,這個叫青的女孩兒是一年多以前搬進來的。一直住在一樓客房,雖然外面都偷偷傳這女孩兒是顧城南包養的情人,但小月看在眼裏知道顧城南和她的交集一直很少。而且這個女孩性子悶又有股子傲氣,顧宅的人大多都不喜歡她,小月也同樣。
對于給人打工的傭人來說誰不希望遇到好的老板?像宣莞這樣性格随和總愛笑嘻嘻的就實屬難得,更難得她還‘□□’的讓顧大老板臉上都見了笑容。她現在也不用見了老板就吓得摔杯子,小月實在對她千恩萬謝,也不希望突然冒出來的照片影響他們兩人的感情。
但在丁寧這裏,小月拙劣的慌話瞬間就輕松被推翻了。
“這兩年顧城南對外從來沒帶過女人,也從來沒承認過有女朋友。那時歐陽藝齡找過你時,我向夏旭打聽過問顧城南是不是有女朋友。估計顧城南向媒體施了壓,她也就想打發我,模棱兩可地說是。我當時還覺得自己猜得挺準。”丁寧抿抿嘴,對當時的自以為是感到羞愧。
宣莞不說話,鎖着眉,眼神直直地盯着手裏的杯子,卻像是能把杯底看穿了似的。
“但是。”話已至此,也不能撂這兒一半,丁寧繼續:“其實顧城南幾年前身邊有個女人,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女人走了。他這幾年來一直在找她。一年多以前,這個女人回來了。你還記得那次咱們去三院,我說見到一個女孩兒和你長得很像嗎?”
宣莞仔細想了想,“記不清了。”
“你記不清我卻記得清楚,當時和那個女人在一起的就是顧城南。但不知道為什麽那個女人又離開了。夏旭也就知道這麽多了,詳細的沒人清楚,也許就像那個小保姆說的,死了吧。”
“所以……”宣莞看向丁寧,那個女人死了“你說的,替代品指的,是我嗎?”
“宣莞。”她握上宣莞的手,卻不知說什麽好。
“我和那個女孩兒的确很像,我承認。但,但就因為我和她像他就幫我們家還了那麽多錢?”
“你知道的,他很有錢。”
“不,不是,我覺得……我覺得,不是,不可能就因為我和那個女孩像,他就會出手幫我!他明白的,再怎麽像我都不是她!”她提着一口氣,心裏慌得不行,趕緊閉上眼睛慢慢地把這口氣順了去,她才平靜。“我的直覺告訴我他替我們家還錢,他就一定是和我們家有關系的!很有可能是我父親曾幫過他,很有可能是這樣。”
“那他為什麽不告訴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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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性格就是這樣,一眼望不穿的深沉,太多的事情藏在心裏對外滴水不漏。也許和賀家相關的也是他童年最痛苦難捱的那段經歷,他不願提起也是常理。所以她才沒有直截了當地去問他。
結果,宣莞覺得——都有。
那份恩情他不說謊,必定是真實存在的。關于結婚,他說只是因為她,也許就是吧,因為她的長相像極了他多年的愛人。感恩、替代品雙重的理由,也對,都是因為她,他才娶。
“我們後天搬家,你收拾好了嗎?”顧城南一手環在她腰間,一只手握上她攥起的拳頭,那寬大的手掌仿佛把她包進心裏。
最後的時候丁寧問了她一句話——你是不是愛上他了?
宣莞看着他的眼睛,感覺到自己的脈搏在加速。
……
希望你以結婚為前提,好好考慮考慮。
宣莞,這樣的你很好。
宣莞,別讓我覺得娶你是委屈了你。
不用你會,在我身邊就好。
……
把他的好嵌進心裏的感覺比當初喜歡經佑的那份青澀赤誠要深,至于深到何種程度,那份感覺沒法用語言來形容。
這是愛嗎?她不太能辨認,只覺得他們之間隔着什麽都好,她不想離開他。
對于過去,她很擅長遺忘。
自從顧城南再次找到宣莞,他就讓房仲的手下一直暗中保護着她。
晚上的時候顧城南給房仲去了電話。
房仲回:“她這兩天除了在家就是去見那個姓丁的女的,沒見其他人。怎麽了?”
他伸手掐了掐鼻梁,因為這兩天熬夜眼睛裏滿是紅血絲,現下放松下來有些酸脹。他回了句沒事了,就挂了電話。
許是這兩天事情太多,他太敏感了。
第二天中午,兩人收拾齊了東西就離開了北區去了景禦園。
景禦園是市中心裏最好的小區之一,小區內風景如畫,內設一流,安全系統嚴密。
兩人的新家是躍層區裏最朝陽的一棟,四躍五,不高不低,二百平米,兩人住正好。
內是韓式風格,簡約清新,是宣莞喜歡的調調。格局同北區差不多,主卧在一樓,右側有一間客卧,樓上是整層書房。廚房和大廳同樣大,顧城南喜歡自己做飯倒是把廚房裝修的十分精致,廚具一應俱全。
兩人把行李放到主卧,宣莞默默地收拾東西,從昨晚到現在她的話少之又少。顧城南坐在床沿看着她的背影,讓他頭疼的是他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
住在一起她還不願意嗎?
其他的東西都收拾好,她拖着箱子去衣帽間放衣服,顧城南随之跟了進來。衣帽間的空間并不大,他從她身後拉起她的胳膊兩人一側身,宣莞的背就貼在了牆上。
“你怎麽了?”
兩個人這樣逗留在衣帽間裏使空間變得局促。
他們身子緊緊相貼,他低着頭,鼻尖掃在她太陽穴的位置,濕潤的氣流打在她的耳朵上,攪亂她心神。宣莞稍稍偏過頭低了下去又搖搖頭。顧城南突然想起來她生氣的時候就是這樣子,不說話,讓人束手無策。
良久,他彎下腰把她手裏的衣服放回箱子,拎着箱子出來。
宣莞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這麽做,以為他生氣了,跟着他出來雙手拽住他的胳膊。
顧城南回頭見她眼淚已經掉下來了,一聲不出地咬着嘴唇擡頭看他。
她這個樣子讓顧城南頓時心裏一團亂,就像有人拿根棍子在攪他的五髒六腑。
他松開箱子回身把她摟在懷裏,溫濕的掌心撫着她的頭發,“莞兒不要不說話!不要拿對待別人的方式來對待我,我不是外人,你應該對我有喜怒哀樂!如果我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你要對我發脾氣,要對我使小性子,不管你怎麽發洩,摔東西也好……千萬別不說話,別自己在心裏委屈。”
宣莞臉埋在他懷裏哭得更兇了。
哭出來好,總比讓她憋在心裏強。
顧城南緊繃的太陽穴漸漸松緩下來。任由她哭了一會兒,他放開她,屈下身子雙手給她擦着眼淚,“我說過,任何事只要你不願意我絕不強迫你。你如果還不适應就說出來,我可以等。我先去隔壁住,你住在這兒,嗯?”
宣莞卻沒有回答他,垂着眼睑,淚珠還是時不時地會流出來。
“我們,會離婚嗎?”她突兀地問。
為什麽這麽問?顧城南臉色一沉直起身子。
“不會。”他音調平常,卻堅定。
“任何時候?任何人出現……任何人回來?”
“對。”
她看着他又紅了眼睛,“為什麽?為什麽會對我這麽好?”
“因為是你,賀宣莞。”
因為是你,賀宣莞。
賀宣莞。
她突然開竅。過去太多,要怎麽去刨根問底?
現在一句話,還不夠嗎?
夠了,賀宣莞。畢竟他真真切切叫的是你的名字啊!
宣莞抱住他,什麽都不想了。
良久,顧城南說:“我把東西拿到隔壁,你收拾一下咱們出去吃好嗎?”
他以為宣莞聽了會松手放手開他,沒想到他腳下一動她卻抱得更緊了。
她不肯放手,不肯放手……這意味着什麽?
顧城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卻抑制不住地心髒狂跳起來。
顧城南不确定地問:“你……想好了?”
她也不确定地答:“我……試試?”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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