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三十眼
秦隽看清歌臉紅的不行, 輕笑了聲說:“好, 不笑了。”幫她搬行李箱去樓上。
報道日的第一天,宿舍開放,男生可以幫忙提行李上樓。
清歌住五樓,寝室沒有電梯, 秦隽一口氣直上五樓,沒停沒歇。
反而清歌還在四樓的時候歇了口氣。
站在四樓拐角, 她仰頭看秦隽, 秦隽單手提着她的二十六寸行李箱, 裏面有她媽媽給弄的壓縮後的被褥, 真的很沉。
天氣很熱, 秦隽襯衫濕了一片,但他也沒有喘粗氣, 像拎着個空箱子, 肩膀依然平直,擡頭挺胸的上樓,背影修長挺拔, 每一步走的又沉又穩。
很像微博熱門上令人有安全感的男朋友。
清歌不由自主的看的心跳有點快, 她沒曾想過有一天會為一個背影心動。
偷偷拿出手機, 調成振動後,她舉起手機拍照。
定格的照片是他正邁左腿上擡腳, 右腿和上身都延展的筆直,襯衫微濕,頭發在窗口的光線下顯的十分柔和。
令她産生濃郁的安全感。
她突然就想到了一個詞——溫柔而堅定。
·
清歌是寝室裏來的最早的, 用鑰匙打開門後,裏面空無一人,也沒有人用行李箱占床位。
寝室是四人寝,床位是上面是床、下面是學習桌的普通樣式,有陽臺,剛好是向陽面。
清歌随意的選了個床,伸手摸看床上有沒有灰。
秦隽幫清歌放好行李箱,問她,“沒拿被褥嗎?”
清歌指了指行李箱,“被褥在這裏,我媽給壓縮好放進去的。”
秦隽點頭,輕笑道:“怪不得。”
“什麽?”
“怪不得有點沉。”
清歌有微微詫異,她還以為他感覺不到沉,看他腦門滲出些小細汗,抽出張紙巾遞給他,不好意思的說:“辛苦學長了,你擦擦汗。”
秦隽看面前的小姑娘,她臉上也有些汗,汗打濕了耳朵旁邊的碎頭發,看起來像浴後的濕法模樣。
很令人燥熱的模樣。
他沒接紙巾,微微俯身說:“我手上都是灰,麻煩小清歌幫哥哥擦一下汗吧。”
這若是以前,清歌就立刻心無雜念的幫溫柔哥哥擦汗了。
可此時,她心裏雜念很多,把紙巾硬塞進他手裏,“我手上也都是灰。”
秦隽失笑着起身,很輕的說了一句沒良心的,“你就這麽謝謝幫你搬行李的學長?”
清歌臉微紅,不好意思的轉身走向陽臺,又說一遍,“謝謝學長。”
秦隽發覺把事情說開了也很有趣,他還挺喜歡看清歌害羞的模樣。
但也沒再逗清歌,和她走向陽臺,給她介紹前面能看到的貝殼一樣的建築說:“那個是體育館。”
清歌點頭,“體育館裏有游泳館嗎?”
“學校有游泳館,不過不在體育館裏,在另一側單獨的,你喜歡游泳?”
“喜歡。”不過礙于體力,她就只停留在喜歡上,游一個來回就不行了。
秦隽若有所思說:“等我有空了,陪你去游泳。”
清歌腦袋裏出現她穿泳衣,和秦隽穿泳褲的畫面,一時間覺的腦袋裏有血液在亂沖,忙走回床邊轉了話題,“啊,我先把被褥鋪了吧。”
秦隽站在陽臺邊沒動,輕笑着清歌的耳朵一點點變紅。
小清歌這麽好玩,他都有點不舍的逗她玩了。
·
清歌現在處在自我掙紮的矛盾間,喜歡和他相處,又為和他相處有點不自在。
看秦隽的架勢想要幫她把被褥拿出來鋪上,清歌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學長,我自己鋪就好了。”
話沒出口的是她行李箱裏還有個人衣物,也不方便當着他面打開。
秦隽卻似是明白她在顧慮什麽,笑着點點頭說:“你整理吧,我先走了,有什麽事可以随時給我打電話。”
清歌乖巧點頭,送他到樓梯口,揮着手說:“謝謝學長,學長再見。”
秦隽才邁下去一個臺階,又轉身回頭看她,小姑娘站在樓梯口,笑的乖巧又燦爛。
他突然失笑,“我說小清歌,你這怎麽好像,是送走一尊大佛似的?”
清歌就是感覺和他相處的時候,沒有之前那麽自然了,他站在她身邊,她就沒辦法敞開手腳幹事情似的。
清歌腦袋一轉,說:“學長你看,所以大家都說拜拜,又是二聲再見,又是四聲拜拜,就是拜大佛啊。”
清歌聲音比平常清脆了些,眼睛也亮的像小燈泡,秦隽被她這腦回路逗笑了,“你說的還真有道理。”
怕是她以後也會經常和他用歪理。
秦隽晃了晃手中的碎花太陽傘,“我下樓了,你收拾吧,收拾完也下樓去轉轉學校。”
清歌點點頭,眼睛下意識的看他手裏的傘。
碎花的,還是內有黑塗層的,防紫外線的太陽傘。
秦隽順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手中的傘,他挑了挑眉,“我說小清歌,是不是想問我這傘是哪來的?”
清歌連忙搖頭,這問題就太暧昧了,她也不是想問,就是好奇,從剛才在校園裏見到他的時候就好奇了。
秦隽踩着臺階走回到她身邊,俯身屈膝看她,“我怎麽好像聞到一點點小酸味兒呢?”
清歌臉立馬就紅了,結結巴巴說“才沒有”,也不等禮不禮貌,退開他身邊就走。
愉悅的笑聲在清歌身後慢慢蕩開,然後是秦隽充滿愉悅的聲音,“這傘是我偷我媽的。”
“……”
·
清歌快步走回寝室後,臉還紅着,被人撞破了心思似的,不好意思又羞恥,扇着臉上的熱量,低頭打行李箱。
她又收到秦隽的微信,“半小時後,我在你寝室樓下等你,陪你逛學校。”
清歌咬着手指回道:“一會兒我和好朋友一起逛,好像有一點不方便。”
秦隽:“嗯,好。”
清歌恍惚覺的秦隽的這兩個字,透露出點失落,弄的她自己心裏也不舒服,于是又給秦隽發了一個表情包:一只手摸貓咪頭的表情,文字[摸頭]。
清歌平常在家也沒怎麽幹過家務,一個人在宿舍裏上上下下鋪被褥,忙的滿頭大汗。
差不多鋪好被褥的時候,終于收到蕭可可上完廁所的微信。
可可:“我上完了,腿可麻死我了,你現在下樓啊?”
可可:“我剛才碰見個學長,說社團招新在軍訓後,你還是只報攝影協會啊?”
可可:“聽說攝影協會的會長賊帥,也賊嚴格,好像只是有點基礎的人不讓進呢。”
清歌盯着這兩行字發呆,她本以為大一進社團協會不難呢,怎麽原來很難嗎。
蕭可可有個姐姐也在D大,清歌正要問有沒有後門可以走,可可又發來兩行。
可可:“哎你校園卡今天充值嗎?我看見機子前面排了好長的隊。”
可可:“這天太熱了,熱的我都要虛了啊啊啊!”
蕭可可的話太密了,清歌剛打上去兩個字就不得不删除,不知道跟可可哪個話題聊下去,最後只發了五個字。
清歌:“我現在下樓!”
清歌補了防曬,拉門出去,正好遇到兩位新室友推門進來。
兩個室友都很開朗的模樣。一個是爸爸在日本工作,大學畢業後也去日本工作,很卡哇伊的美美醬。
另外一個是看起來就精力充沛的運動女生楊晴,第一面就亮出了馬甲線。
還有一個室友沒有來報道,三人初次見面互相介紹了自己,大家都笑呵呵的,還挺投緣。
蕭可可還在樓下等清歌,清歌問:“我和我發小要去逛校園,你們一起來嗎?”
美美醬和馬甲線一起問會不會不方便,清歌笑說發小是大大咧咧的女生,肯定沒有不方便啊,三個人就一起下樓。
蕭可可已經到樓下了,同時在微信上神神秘秘的說:“有驚喜啊清歌,有個大帥哥在我們寝室樓下!”
清歌見過秦隽以後,就不相信學校裏會有比他更帥的了,邊下樓梯邊回道:“在女生寝室樓下的話,應該有女朋友了哦。”
蕭可可語氣一下子悲傷了:“難過,我看見他手上拎着的零食了,應該真的是等女朋友的。”
清歌給蕭可可發了個同款的摸貓咪腦袋的[摸頭]表情包。
清歌和兩個新室友,說說笑笑的走出寝室樓,清歌第一眼看到蕭可可。
蕭可可好像才等了清歌五分鐘,就已經被太陽曬的臉很紅。
清歌直奔蕭可可快步走過去哄她,“哎喲曬死我們家寶寶了吧。”
蕭可可歪着嘴巴給她使眼色,同時手悄悄推清歌,“快看我後面,就我後面那個帥哥,超級帥。”
清歌正要擡頭去看,包裏面的手機響了,她就先低頭看手機信息。
秦隽:“你在寝室,還是已經出去逛街了?”
清歌回:“剛到樓下。”
清歌回完這句話,聽到身後兩位新室友倒吸一口氣的聲音。
“我的媽,這是明星嗎?”
“也太帥了吧,這張臉絕對是整個D大的校草了吧!”
清歌回頭看兩位新室友,再順着兩個室友的目光向蕭可可身後望過去。
“……”
是秦隽。
·
秦隽穿着白衫黑褲,雅逸清隽的模樣,身後是一片綠蔭。
身材修長而有力量,面上含着溫溫柔柔的笑意,五官輪廓在陽光與綠蔭下流暢柔和。
溫柔的樣子就像清歌第一次見他時的樣子,溫潤如玉的帥,很像那種最容易讓人動心的溫柔的愛豆。
身上沒有飛揚跋扈的氣質,而是很有親和力的模樣,笑起來眸光湧動着溫柔,被他注視後會不自覺的心跳加速。
秦隽手上拎着一個很大的透明塑料袋,裏面都是零食,還有她喜歡喝的紅棗酸奶,他輕笑着向她走來。
蕭可可還背對着秦隽,看到清歌愣住了,手推清歌說:“別看了,是不是被發現了?”
清歌臉不知是被曬紅了,還是秦隽突然出現而害羞臉紅了,反正一張精致臉蛋通紅。
“我鄰居。”她小聲說。
蕭可可:“???”
蕭可可這兩天聽清歌提起清歌的新鄰居了,一個正在追她的,有點腹黑的,帥的很像明星的小哥哥。
秦隽走到清歌面前,看看蕭可可,又看看清歌的兩位新室友,歪頭笑說:“你們好。”
各位連忙打招呼說:“你好,你好。”
秦隽模樣溫柔,聲音也溫柔,溫柔又帥的男生,真的是讓人無法抗拒。
見慣校園裏陽光的、霸道的、高冷的男生,終于看到這樣謙遜溫和有禮貌的溫柔學長,三位女生一時間都看癡了。
秦隽看向清歌,溫柔的囑咐,“時間剛剛好,這是給你們寝室買的,回去你們分了吧。”
清歌連忙擺手說:“不不,這個,學長。”
“不能要?”秦隽問。
清歌連連點下巴。
秦隽說:“可是已經買了,我不吃零食。”
“給工作室?”清歌試探問。
秦隽笑着說:“你倒是會安排。”
秦隽和清歌說話間,注意到她身旁的三個女生一直在用極度好奇的目光看他們。
他斂眉靜了小片刻,而後溫溫柔柔的問清歌一句很暧昧的話,“我本打算軍訓後再請你們寝室一起吃飯,既然現在碰見了,要不然一會兒請你們吃飯?”
這話太暧昧了,實在是立刻讓人聯想到他就是清歌的男朋友。
蕭可可和馬甲線同時驚嘆道:“我的媽。”
妹妹醬日語感嘆:“maa。”
清歌被她們的反應弄紅了臉,她飛快的看了眼秦隽說:“謝謝學長,您平時也挺忙的,就不麻煩你了。”
秦隽反問:“不麻煩,這有什麽麻煩的?”
清歌硬着頭皮說:“還是,挺麻煩的。”
三個女生頓時陷入圍觀吃瓜狀态,也不說話,就來回看着他們倆。
清歌心說這可是好朋友和新室友,還是有必要把話講清楚的,澄清說:“他是我家鄰居,大四的學長。”
秦隽聽她的解釋,像是覺的好笑似的撲哧一聲笑出來,“你要是這麽介紹,也行。”
清歌:“?”
什麽叫做也行?
秦隽溫溫和和的和三位打招呼說:“你們好,我叫秦隽,是清歌的……”
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像是在意清歌的臉色似的,才繼續說:“……鄰居。”
清歌:“?”
他是不是好像在誤導什麽?
清歌補充說:“秦隽學長是七月份搬來的。”言外之意不是男朋友,也不是青梅竹馬。
圍觀的三位有點糊塗,這到底是不是男朋友,就跟秦隽問好,自我介紹各自的名字。
互相認識了以後,清歌說要和她們一起去逛學校了,秦隽才終于遞出手裏的零食袋,“先把這個放回宿舍吧。”
停了兩秒,秦隽哄着她似的說:“別為我剛才逗你的事生氣了。”
清歌:“??”
她什麽時候生氣了?
但秦隽這麽說完,那三位終于恍然大悟明白了,這對小情侶可能是吵架了。
“不是,我沒生氣。”清歌解釋。
“嗯,好,沒生氣,”秦隽也不和清歌争執,笑着把零食遞給剛才自我介紹說是清歌發小的蕭可可,“小清歌愛喝裏面的紅棗酸奶,把紅棗酸奶留給她吧,除此之外你們随意吃。”
清歌:“…………”
真是百口莫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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