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二十）

楊曉萍跟林果馨說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她安排工作了，即将到化工廠上班。壞消息是她跟李金明分手了。

“開學後，他來了一封信。他說他對南方那座城市越來越喜歡，最大的願望是留在那兒，對此也很有信心，因為當地欠缺他所學的那種專業的人才。他是個好人，怕明說會傷害到我，我不能揣着明白裝糊塗，于是就主動提出了分手。他很快就又回了信，說尊重我的選擇……友好分手，給彼此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也不錯是吧？”

林果馨不知如何安慰她才好，遂附和道：“是啊，緣分盡了，果斷放手最好。”

自己的感情煩惱，林果馨沒好意思對楊曉萍講，她覺得一廂情願特別跌面子。

……

想回鄉考教師一事，林果馨一直沒跟趙家亮透露，直到有一天趙家明打電話來通知她去考試，林果馨才去跟表哥商量。

與趙家明後來的交往，林果馨沒有對趙家亮如實相告，只是說前段時間回家時碰到他了，從他那裏聽說教委準備選聘教師一事，便托他替自己報了名。

“我知道你非常喜歡教師這個職業。”趙家亮沉思片刻後說，“既然有這麽個好機會，就去争取一下吧。先不要聲張，等考取了再說。”

“謝謝你的理解和幫助！小女子沒齒難忘！謝謝！謝……”林果馨激動地要跟表哥握手。

“別謝了，再‘卸’就零散了！”趙家亮裝作頭皮發癢，躲開她伸過來的手，“考試那天我陪你去？”

“用不着，本姑娘我是大齡青年，不是那無知兒童！”

……

考試那天，林果馨帶着相關證件一早從城裏趕到鎮政府駐地。她沒有想到趙家明會等在那裏，不禁百感交集。

“我怕你找不到正地處，耽誤了考試。”趙家明說。

“給你添麻煩了。”

“朋友之間用不着這麽客氣吧。”

筆試進行了兩天，各門試題林果馨都答的得心應手。當年她在校時打下的基礎好是一方面，也得益于趙家明提前向她透露消息，讓她作了充分的準備。交上最後一張考卷，林果馨匆匆離開考場，在她的想象裏，趙家明正在外面等她的消息。

林果馨東張西望找了半天，也沒看到趙家明的身影。她并未死心，又想象他正等在橋頭或者趙家村外那個她必經的岔路口。當最後一個地點也撲空後，林果馨崩潰了，沖自己大光其火：“你考孬考好關人家什麽事？！人家不過是看在趙家亮的面子上幫你一把，你就在這裏自作多情！……”

三天後，林果馨去教委查看考試成績。她以總分第一名穩操勝券。接下來是面試，面試也順利通過。

林果馨接到去鎮中心學校實習的通知後，趙家亮幫她從原單位辭了職。

中心學校不給安排宿舍，林果馨只好一天一個來回。每天早晨六點半她從家裏出發，用大約四十多分鐘的時間趕到學校。

自從在考試第一天碰面後，林果馨再也沒見過趙家明。一天早晨，她行至趙家村村外的岔路口時，意外的看見他在不遠處的石板坡上站着。

林果馨想裝作沒看見沖過去，但又覺得這樣對待幫過自己的人未免忘恩負義，于是下來車子主動同他打招呼。

“你在這兒幹嗎？”

“鍛煉。”趙家明一邊回答，一邊朝她走過來。

“經常來這裏鍛煉？”

“呃。”

“以前怎麽沒碰見你？”

“前段時間我的腳受了點傷動不了，就沒出來。”

“不要緊吧？！”

“已經好了。聽說你去實習了？”

“嗯。”

“祝賀你！”

“多虧你透露消息給我。”

趙家明笑笑，“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

“不打擾你鍛煉了，我走了。”

“好，走吧。”

目送林果馨走遠，趙家明就轉身回了村。

“原來腳受傷了，難怪一直沒露面。”林果馨一邊蹬車子一邊思量，“如果他的腳沒受傷的話，那時，也許會關心一下我考試的情況……”

從此以後，星期一至星期六的早晨，只要不下雨，林果馨總能見到趙家明。兩人總是聊上幾句，然後各奔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