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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1-

多年來養尊處優生活精致, 莊啓辰已經回憶不起來，自己有多久沒有受過這種皮肉之苦了？

比身上的傷更嚴重的, 是巨大的難堪和恥辱感。

他怎麽也想不到，那個見到他時會小臉發光、口口聲聲說喜歡他的小姑娘，竟然會頭也不回地跟另一個男人走了。

還是一個剛剛對他暴力相加的男人。

他今天總覺得肋骨疼痛, 來醫院拍了個x光片，好在只是一些軟組織挫傷, 沒有傷及肋骨和內髒。

出了放射科，手機響了, 莊啓辰順手接了起來。

“姐夫！我剛做完産檢出來，寶寶非常健康。我把四維彩超發給你！你看, 是個特別漂亮的男寶寶, 跟他爸爸一樣出色呢！”

他打開微信，果然看到一張彩超圖。蜷縮在子宮中的胎兒，其實看不太清楚面貌, 不過既然她這麽激動，他當然也表示，“看到了, 的确漂亮, 長大後一定是個小帥哥。”

即将為人母的女人, 關于自己的寶寶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題, 莊啓辰邊聽邊随口應和。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醫院門口。

門口，一對相擁接吻的年輕男女渾然忘我，在反應過來之前, 他已經先出了聲——

“你們——”

陸仁其實隔着老遠已經看見了莊啓辰，心中暗咒一聲，軟腳老男人真是冤家路窄！

“你流了這麽多血，是不是很難受？頭暈不暈啊？”蘇爽攙着陸仁沒受傷的左胳膊。

這一路上，她雖然還有些賭氣，卻一直在關注他的情況，擔心得眼眶紅通通的像只小兔子一樣，引得陸仁借機提了不少要求。

“你親親我就不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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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到醫院門口了，又鬧什麽幺蛾子撒什麽嬌！

蘇爽伸手就想擰他，可目光掃到他右手上血跡斑斑的棉球，就連襯衣袖子上也沾着血，她又氣弱了。

她啪叽一口親在他下巴上，兇巴巴道，“可以了吧？”

陸仁只是指了指自己的唇。

……用受傷的右手。随即皺着劍眉，吃痛的冷嘶了一聲。

蘇爽：“……”

絕對是故意的吧！暈死你算了！！

“低頭！我夠不着！沒事長這麽高做什麽？”語氣還是兇巴巴的。

見陸仁順從地低下頭，她嘟唇飛快的在他的薄唇上碰了碰，蜻蜓點水一般。

陸仁還保持着低頭的姿勢，眼神中滿是“你見過誰親人是這樣親的嗎不行不滿打回去重親不親我就不走了”。

蘇爽跺了跺腳，環住他的脖子，又重重的印上他的唇，保持了好幾秒才分開，圓瞪的美眸中帶着“這回再不滿意你就死定了”的威脅。

“傻小爽……”陸仁輕笑，追随而前，又覆在她如水蜜桃般鮮嫩欲滴的粉唇上，吮咬肆虐了一番，直親得她惱得不住捶打他的胸膛。

“你們——”

熟悉的聲音令蘇爽轉頭，旋即便是深深的尴尬——啊啊啊都被莊啓辰看到了嗎？都被莊啓辰看到了吧！

又橫了陸仁一眼：這個大壞仁！奸詐小仁！！

陸仁無辜的回視她。他的确是故意的，誰讓這軟腳老男人差點就當着他的面親了他的老婆呢？

他當然要給他看看，誰才是配站在蘇爽身邊的男人！

“莊叔叔，”蘇爽幹笑，“你來看病啊？”

話一出口，她就想簡直把舌頭吞回去——可別是昨天被她摔……不對，是被陸仁踢出了什麽好歹吧？

“……你沒事吧？”到底還是有些擔心，只是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這擔心被尴尬的情緒和陸仁的手傷沖淡了許多。

“別擔心，”莊啓辰安撫的笑笑，又轉向陸仁，目光變得淩厲，“對只有一面之緣的人毫無緣由的施以暴力，過後沒有歉意，也沒有任何解釋。能夠沒有負擔的做出這種暴行，這位先生，我很懷疑，你是不是暴力成癖？”

陸仁冷笑，“毫無緣由？對于妄圖欺辱自己女人的無恥之人，即便是我這樣的和平主義者，也會忍不住要用拳頭講道理，幫助他認清自己的位置。”

心中更是不齒——想暗示小爽我可能會家暴？沒門兒！

……也不看看我這身上受的傷！流的血！！

“你的女人？”莊啓辰回以冷笑，又轉向蘇爽，“小珍珠，你不是……”

“啊！”蘇爽用一聲尖叫打斷了他，“陸仁你是不是又在流血了？我們快點去找醫生包紮吧！傷口也需要消毒……莊叔叔你忙啊，我們得趕緊進去了！”

她大概已經明白了盧青青所說的“等你體會到那種過電的感覺，你就知道了”，那一記下意識的過肩摔也足夠她明确心意。還是該找個時間，私下跟莊啓辰說清楚……

只是這種時候這種場合，她一點也不想被翻起那些告白的舊帳啊！

……當初都在想些什麽啊？怎麽也沒有人阻止一下本大小姐？！

有那麽一瞬間，陸仁感覺蘇爽的反應似乎有些誇張了。可她這麽緊張他——尤其是在這個軟腳老男人的面前，如此的滿心滿眼都是他，又立場堅定的表明她和他才是“我們”……

陸仁心下無比受用，像是在拍賣會上擊敗了所有競拍者，拍得無價寶一樣，渾身熨帖。

他不屑再與這手下敗将浪費口舌，由着蘇爽急吼吼的半攙半拽着他往急診室去。

望着兩人親密無間的背影，莊啓辰面色陰晴不定。

“……姐夫？姐夫？？”

手機中傳來近似尖叫的女聲，莊啓辰這才意識到，自己忘了挂斷電話，手機還一直在保持通話中。

他此刻沒興趣再跟準媽媽繼續讨論胎兒，“倩倩，我還有事……”

“姐夫！”王倩茹尖叫着打斷了他，“剛才說話的那個男人是誰？長什麽樣子？是不是個子很高長得很好看？？”

一股煩躁惱怒湧上莊啓辰心頭。那男人到底有什麽好，大小姐一見就變心，倩倩光聽聲音都能如此失态？

他冷聲道：“孕婦不宜激動……”

“回答我！！”王倩茹又尖聲打斷了他，焦慮得不停在房間裏來回走，握着手機的手不停發顫，“那個女人又是誰？！她說陸仁流血了？陸仁說‘自己女人’又說的是誰？這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完全是語無倫次不知所雲，莊啓辰終于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你冷靜一點，想想肚子裏的寶寶……”

“對對對，我要冷靜，我還有寶寶……”王倩茹撫着肚子不斷深呼吸，竭力找回理智，“說不定只是聲音相像呢？那女的叫姐夫你‘莊叔叔’，就是那個白癡大小姐吧？那是她找來氣你的野男人？對，我認識的陸仁跟她沒有交集，不會是他……沒錯，我今天給楓姨打電話時，她還說過他身邊沒有女人……”

“倩倩，”莊啓辰垂在身側的拳頭收緊，“我再問一遍，你寶寶的父親是誰？”

……

陸仁右手上的傷口看着吓人，不過萬幸沒有傷到神經。護士先替他消了毒。

消毒水洗在綻開的皮肉上，混着血絲流下，蘇爽在一旁光用看的，都感到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刺痛。

“別看。”

陸仁見她小臉皺成一團，卻還是睜大了眼睛緊盯着護士的動作，仿佛生怕人家借機殘害他似的，不由笑着攬過她，就連手上的疼痛都變得可以忽略不計了。

“都怪你不好！”蘇爽埋在他胸口，被他輕撫着腦後的發絲順毛，小小聲的咕哝，“不要以為受個傷，我就會忘記你說的話有多過分。還敢命令我！絕對不原諒你。”

“是我不好，”陸仁低頭在她額頂親了親，繼續給她順毛，“我氣昏頭說錯話了，我們家小爽胸襟寬廣——嘶！”

“怎麽了？！”

聽陸仁冷嘶出聲，同時感到他的肌肉緊縮了一下，蘇爽急着想要擡頭看，又被他按住，“別看。血幹了，有一小團棉屑粘在肉上，護士剛用鑷子夾了出來。已經好了，現在在縫針。”

蘇爽聲音直打顫，“還要縫針啊……”

護士簡直沒眼看。單身狗的惡意讓她想故意把針縫得醜一些，可瞟了這男人的臉和身材一眼……

算了，這麽帥又這麽疼女朋友的男人，還是給他縫整齊美觀一點吧……

陸仁不知道自己憑美色逃過了一劫，見護士纏好紗布，才放開蘇爽，“好了，這就沒事了。”

“傷口要避免沾水，忌辛辣刺激性食品，”護士對蘇爽交待，“紗布需要每天更換，換紗布的同時用消毒水仔細清潔傷口周圍。萬一有發炎的跡象，要及時就醫，沒有意外就一周後過來拆線。”

蘇爽莫名，“……你幹嘛跟我說？”

護士恨鐵不成鋼：“他一只手不能用，不是要你來照顧？”

蘇爽瞪向陸仁，陸仁眼神無辜的一攤手，那只裹着厚厚紗布的右手格外刺眼。

……總覺得本大小姐的前方有很多大坑啊！！

……

掉坑的感覺在回到陸仁家後，更加明顯了。

一進門，陸仁在沙發上坐下，順手把轉身就想開溜的蘇爽拉回來，圈在自己膝頭上，噙住她的朱唇，又輾轉重溫了一番她唇齒間的香軟美妙。蘇爽只要掙紮，他就用受傷的右手去擋，逼得她只能收手就範。

半晌，他戀戀不舍的松開她，抵着額頭望進她水潤潋滟的眸中，聲音低沉暗啞，“折騰了半天，出了一身汗，衣服也好髒，我想洗個澡。”

蘇爽：………………？？？

這麽期待的看着本大小姐是幾個意思？？？

“……你不是還有一只手嗎？”

陸仁擡起裹着紗布的手，“可我的慣用手是右手啊。左手沒有那麽靈活，萬一不小心沾到水，傷口會發炎化膿，搞不好這只手都會廢掉……”

蘇爽左右四顧，“你管家呢？讓管家伯伯幫你洗！”

“管家休年假回家探親了。”

蘇爽：………………這也太巧了吧！！！

陸仁已經自顧自開始用左手解扣子，一邊解一邊低聲念叨，“算了，手廢掉就廢掉吧，頂多就是以後不能畫畫了，也不能畫設計稿了……”

蘇爽的耳朵敏感的捕捉到“設計稿”三個字。這家夥還會設計？

等等——

她回憶起先前他開會開小差時畫的那張她的速寫，那個風格、線條、筆觸……

“你你你！！你是‘從’！！！”

作者有話要說： 仁仁：啊哈哈哈！浴室！鴛鴦浴！

爽妹：……我看這手還是剁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