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江少衡一張臉都黑了,可惜他現在全身無力,只能任由她扶着。

餘小桃吐吐舌。「這不能怪我啊!誰叫你一來就一臉不懷好意,害我以為你是來搛我的,你若是早點說你是腰斬男,我就不會這樣對你了,唉!可惜了我的藥。」她現在是驚弓之鳥呀。

江少衡臉色陰沉,敢情她心疼的是她的藥,不是愧疚毒錯了人

「江少衡!」他咬牙道。

「啊?」

「我叫江少衡!」

她立刻嘻笑道:「江少衡大俠,久仰久仰。」

很明顯是敷衍客套,什麽久仰?江少衡心想,若非自己告知她,他就是腰斬男,還不曉得被她弄暈後,這女人會怎麽整治他

「你呢?」

「我什麽?」

「你還投報上你的名字。」

「你是打算記仇還是報恩啊?」

江少衡眼皮抽了下,「我不想欠人恩情。」

喔?原來是報恩來的。

「早說大恩不言謝,不必挂懷了。」她裝模作樣地搖搖頭,一臉為善不欲人知,讓江少衡很想掐死她,先前是誰說過救他存心是要得到善報的

「名字。」他的語氣更加危險了。

「別氣,別氣,我叫餘小桃。」

「多大了?許人了沒?」

「問那麽多幹麽?查我啊?」

江少衡沒回答,只不過看她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長,自從在這女人身上感到一股熟悉感後,他便有意弄清她的身分。

餘小桃只打算告訴他這個假名,其他的都不想多說,因為她現在還被閻九追捕,必須非常小心。

在她扶着江少衡往樓上走時,周圍傳來不少閑言閑語,不少姑娘們都憤憤不平,心想這麽俊的男兒郎,怎會被這麽無鹽的女子勾搭上了

當這男人踏進店裏時,她們便紛紛偷瞧着,此時見到那男人不但沒有把女子推開,還把一只手搭在那女人的肩上,個個瞪着眼、咬着唇,心下含恨不已。

「這麽快就勾上了?也不知他看上了人家哪裏,也太不挑了吧!」說話的,是坐在二樓雅座的一名男子。

餘小桃聽了一怔,轉頭看向說話的男子,這一看,還真讓她呆掉了。

那個人她認得,是青玉山莊的大總管王雄,而讓她呆掉的是王雄旁邊的男人一一段長淵。

其他幾人聽到王雄的話後,也不約而同笑了出來,全把她當成了勾搭男人的女子,就連那段長淵聽了,也是唇角微微一勾,似是嘲笑。

餘小桃心中火大,不過沒顯露出來,反而裝作沒聽到,繼續扶着江少衡,跟着前頭的店小二進了一間房。

她長于山野,本就是率性不拘小節之人,別人羞辱她,她還可以不當一回事,畢竟嘴長在人家臉上,她又是故意扮醜,被嘲笑是意料中的事,可是若嘲笑的人是段長淵,她就不想忍了。

王雄說的話,江少衡也聽到了,他察覺餘小桃的怒氣,便朝王雄瞥了一眼,低聲對她道:「要不要我幫你削了那男人的舌頭?」

餘小桃驚訝地擡眼望他,眼睛一眨一眨的,仿佛他說了什麽暧昧的話似的。

「你這什麽眼神?」他皺眉問。

「真沒想到,為了我的清白,你如此擔憂呢,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

江少衡面容一僵,繼而咬牙道:「少給自己臉上貼金!本……本公子是不高興他侮辱我!」

餘小桃早看出這男人脾氣大,還驕傲得很,洗得白白淨淨後,更從他的言行舉止中,瞧出此人身上有一種貴氣,這人的出身必然不凡,而且适才他話中似乎差點說溜什麽,卻又及時改了口。

想到他先前像乞丐一般落魄,必然是遇到了什麽劫難,餘小桃也不想探聽,因為她知道每個人都有他的原因,就像她自己,原本天仙絕姿,受人傾慕,寵愛如公主,可是自從中了閻九的淫毒,變成了大醜女,失去武功的她,在逃難的短短三個月內,嘗盡了世人的羞辱和冷漠。

那些曾經因她的美貌而仰慕她、将她當成公主對待的人,在她變醜後,都因為沒認出她,而一個個露出本性,毫無保留地展觀出對她的厭惡和鄙視,那時候她才知道,原來他們看上的,只是她的美貌,她從來沒得過任何一名男子的真心喜愛,沒了美貌,她什麽都不是。

她無人可求,最疼愛她的爹娘己在天上,她找不到人幫她,而她也不相信任何人,所以她隐藏自己,一路躲躲藏藏地逃到青玉山莊,除了因為知道段長淵所學的極陽武功可以幫她解去淫毒之外,她對段長淵也有一份期待。

世人稱贊他是英雄大丈夫,抵蠻夷,滅盜匪,百姓有難,他身先士卒當仁不讓,所以她也像其他懷春姑娘一樣,對他産生一絲憧憬。

可是現在,她對他己不懷抱任何希望了。

在失去美貌的這段期間,她看清了許多事,想法也不一樣了,雖不至于憤世嫉俗,卻也不再把男人當一回事了。

她對江少衡打趣道:「真是太可惜了,你說要報恩,我還以為你想以身相許呢。」

江少衡臉皮抽了抽,雖然他沒回答,但餘小桃從他的表情可以猜出,他大概想說「你作夢」吧。

扶他進房,放他坐在床榻邊,餘小桃吩咐店小二去打盆水來,待店小,一走後,叮囑道:「你先運氣調息,大約過一刻,你就會恢複正常了。」

江少衡楞住,「不用吃解藥?」

「我哪來那麽多解藥,我也只不過對你下了點麻散,你自行運功解除就行了。」一副是他給她添麻煩的表情。

「……」

江少衡無言,覺得自己又被這女人耍了,可是他卻不怎麽生氣,倒覺得她非常有趣,他再度深思的打量她。

待店小二打水進來,她給了店小二一點碎銀打發走,對他說道:「你運功吧!我不吵你。」

見她要走,他忙問:「你去哪兒?」

餘小桃手放在門板上,回頭對他咧開頑皮的奸笑,「找不順眼的人報仇去。」

出了房後,下樓時,餘小桃朝那雅室看了一眼,心中暗笑,剛好又見店小二送膳盤來,不用問,這是給那間雅室的,她瞧了一眼,手輕輕一揮,一只小飛蟲匙進了酒壺裏。

她與店小二擦肩而過,眼角瞥見,那店小二端着膳盤往段長淵那一桌走去,她勾起了嘴角,愉快地下了樓,等着看好戲。

「不好意思,擠一擠啊!多謝。」

她挑了一桌與人并桌,才剛坐下,便有一名女子來到桌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不客氣的對她喂了一聲。

餘小桃狐疑地擡起頭,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名相貌頗為姣好的女子,神情十分高傲。

「什麽事?」

「剛才跟你一起的男人呢?」

餘小桃一呆,看着對方略顯羞怒的表情,突然了悟,這姑娘看上江少衡那家夥了。

哈哈!她知道這種感覺,那是嫉妒,世人大多見不得人好,這個世道恃強欺弱、贊美罵醜的人可多了,她和江少衡走在一塊,引起他人的不甘了呢。

這時候她眼角瞥見二樓段長淵等人,也正朝她這兒望來,嘴角一彎,故意提高了音量。

「他呀!在屋內洗浴呢。」她故意說得有些暧昧。

「哼,瞧瞧你這樣子,你配不上他!」

餘小桃饒有興趣地問:「喔?是嗎?」

「你要是識相,就別纏着那位公子。」

「姑娘誤會了,剛好相反,是江郎纏上我呢。」連江郎的稱呼都叫出口了,她是故意展現與江少衡的親呢,存心氣死對方。

果然眼前這位姑娘氣得臉都紅了,不只她,連其他姑娘也都念念有詞數落她的不害臊。

「他怎麽會看上你,一定是你用了什麽方法騙了他!」

餘小桃心想,這可有趣極了,她望了下四周,看熱鬧的人都把焦點放在她這裏了,這年頭,禍水的不只是女人,男人也是呀!瞧瞧,她也不過就是扶江少衡上樓,就引得天怒人怨了。

她故意做出傷腦筋的表情。

「姑娘你有所不知,江郎一路追着我來,看到我在這裏用膳,哪兒不坐,就偏與我同桌,我想趕他走還不行呢,他非要跟着我,我逼不得己,只好陪他喽。」

「我不信!你騙人!」

這時候又來幾位姑娘,個個看起來都不是善茬,指着她撒謊,不相信那麽俊美的男人會看上她,除非老天瞎了眼。

餘小桃兩手一攤。「我騙你們作啥?我吃飽了沒事幹啊?不對,我還沒吃飽呢。」她一臉委屈地摸着自己的肚子。

一時間飯館吵雜不已,有人乘機火上添油。

「我倒覺得,那位江郎眼光獨特,這姑娘雖然長得不咋地,但人家不以貌取人,看上的是姑娘床上的技能哪。」說這話的當然是個男人,粗言穢語引得其他男子哄堂大笑。

餘小桃瞥了那粗俗的男子一眼,嘴上繼續抿着笑,任由他人笑罵而能沉住氣,适巧這時間也差不多了,果然不一會兒江少衡下了樓,表示他的麻散已經解了,她立刻迎上去,當着衆人的面前,在他耳旁低語。

「你說要報我恩情,可是認真?」

江少衡見她一臉認真,他看了看在場所有人,在他下樓時,便己瞧見衆人正在笑罵她,而現在所有視線都集中在他們兩人身上,他心中有數,對她低聲回答。

「只要不是泯滅良心的事。」

「放心,不是叫你殺人,也不是以身相許,我觀在要你陪我演一場戲,讓我在衆人面前有面子,行不行?」

江少衡想了想,點頭。「行。」

一得到他的同意,她立刻拉着他的手臂,來到衆人面前,指着那位最先指責她的姑娘。

「他們誣賴我,說我不知羞恥纏着你、勾引你,你告訴他們實話,是你硬要纏着我。」

說到這裏,她适時擠出兩滴淚珠,傷心地說:「我一個閨女,被人污了清譽,都是你害的,你若不說,那我就立刻走,這污名我擔了。」

江少衡面容有些僵,他還以為,她希望他教訓這些狗眼看人低的觀衆,豈料卻是要他當衆說這麽丢臉的話,再看到她裝哭,突然有些無力。

為什麽是這個女人救了他,偏偏他剛才己答應幫她,逼得沒辦法,只好陪她演這場戲,而且,這女人裝哭的同時,還偷偷用手往他背後掐着,這是在催他了。

江少衡深吸了口氣,正色道;「沒錯,是我……纏住她的。」

此話一出,衆女嘩然。

「公子,你為何為了她說謊,你是不是有什麽把柄在她手上?」

「是呀!公子,你有什麽委屈說出來,千萬別被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坑了。」

「沒錯,只要你開口,我們立刻幫你教訓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江少衡面色一沉,警告道:「誰敢動她,先問過我的劍。」

一瞬間,他散發出的煞氣,讓衆女忍不住後退了一步,而他淩厲掃向四周的目光,也讓現場一陣噤聲,衆人心驚膽顫,沒人敢再出聲。

他這句震懾之詞,遠比他承認自己纏住她來得讓人霍撼,對江少衡來說,餘小桃于他有恩,他保護她是理所當然之事,這跟男子保護心儀女子可是完全不同的,但在旁人看來,他這舉動被當成是對佳人的維護和在意。

餘小桃見了衆人的表情,當下反應敏捷地做出小鳥依人狀,躲到江少衡的後頭,只露出半張臉。

「女人的嫉妒真可怕……」她語氣可憐兮兮,說的卻是直接戳破人的話,存心氣死那些不甘心的女人。

這世上吃醋嫉妒的女人不算少,但肯承認的卻不多,原本她們是打着餘小桃不知檢點來興師問罪的,誰知道對方反将她們一軍,指出她們是「嫉妒見不得人好」。

餘小桃瞧見那些女人為了江少衡的狠話而的神色,原本裝可憐的表情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她這笑,因為前頭有江少衡擋着,沒多少人看到,可是從樓上的角度卻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最起碼段長淵瞧見了。

「真沒想到,這女人挺有本事,居然讓對方心甘情願的為她出頭。」

「說不定對方是個眼光有問題的傻子。」

王雄和虎奔這兩名手下的嘲笑之語,讓其他人也跟着笑了,段長淵僅是淡然道:「別人的閑事,何需多言。」

他這一說,其他人也收起了笑,正經八百的吃酒,因為莊主這是在提醒他們別像女人家一樣道人長短了,王雄和虎奔兩人也趕緊閉嘴,不再多說。

「莊主,櫻姑娘到了。」一名手下來報。

段長淵放下酒杯,朝樓下看去,果見一名美人進了酒樓,此女秀色美麗,身段婀娜,她一進入飯館,立刻引來衆人的注目。

餘小桃目光一滞,心下震驚,她沒料到竟然會在這裏遇到櫻雪容,這女人來這裏做什麽

一看到櫻雪容,餘小桃心中忿怒,她和櫻雪容都是武林中響當當的美人,而櫻雪容一直視自己為勁敵,凡事都愛與她較勁。

不管是詩會、琴會,還是各種大小武林盛會,只要她餘小桃出現的地方,必有櫻雪容,櫻雪容凡事都要跟她比,餘小桃對她實在很厭煩。

或許是自己的目光太銳利,櫻雪容腳步一頓,那雙美眸若有所塵的朝她這方向瞟來。

餘小桃立即收回視線,假裝與一旁的江少衡有說有笑。

櫻雪容看了餘小桃一眼,當目光瞟到江少衡時,不由得一怔。

江少衡俊美不凡的面容令她驚豔,當她看着對方時,對方也在看她。兩人的目光相撞,但只有瞬間,櫻雪容便很快收回視線,臉上維持平淡如水,心下卻己如驚濤駭浪。

如此俊美的男兒,是誰?

她身旁的婢女畫眉,十分了解主子的脾性,只是一個眼神便明白了,畫眉悄悄退下,走向掌櫃的。

在櫻雪容進入飯館後,青玉山莊大總管王雄下樓來,恭敬的朝櫻姑娘抱拳。

「櫻姑娘,我家莊主在樓上相侯,請。」

櫻雪容輕輕一福,姿态婉轉、氣質出衆,舉手投足皆有大家千金的風範,随着她的移動,那些驚豔的目光也随着她的芳影往樓上飄去,衆人竊竊私語忙着打聽這位天仙下凡似的美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由于櫻雪容的出現,衆人的注意力很快地從餘小桃和江少衡身上移開。

餘小桃冷哼一聲,「矯情做作。」

江少衡頗感好奇地問:「她是誰?」

餘小桃詫異地回頭望他,「你不知道?她可是武林中人衆所稱頌的大美人櫻雪容。」

江少衡恍然大悟,「原來是她?果然名不虛傳。」

餘小桃語氣暧昧的問「看上她了?」

江少衡聽了嗤笑一聲。「她雖美,卻少了一分靈氣,比不上素有桃花仙子之稱的虞寶兒。」

餘小桃一楞,眼兒發亮,突然覺得這個江少衡看起來順眼多了,因為他說的桃花仙子虞寶兒,就是她餘小桃本人呀

她本姓虞,被武林人封了一個桃花仙子的封號,所以她化名為餘小桃,至于那個櫻雪容,在得知她得了桃花仙子的封號之後,也不甘示弱,沒多久就傳出櫻雪容擁有櫻花仙子的封號,依餘小桃看,那八成是櫻雪容自封的,并四處找人傳揚。

江少衡說櫻雪容比不上她,讓她聽了心中直樂,果然善有善報,她救了一個有眼光的男人哪。

她對他勾勾手,示意他把耳朵拉近。

「你有慧根,讓我來教教你女人的一些把戲,你別看那櫻雪容一副婉約溫柔的模樣,那都是裝出來的,真正的她,以美貌自負,誓言成為天下第一美人,并以籠絡裙下之臣為大業,剛才你和她對看的那一眼,她已經把你當成獵物了。」

江少衡好奇問:「你怎麽知道她把我當成了獵物?」

「因為她對你的容貌驚為天人呀!若不信,你仔細瞧,她身邊的一名婢女,正向掌櫃打聽你呢。」

江少衡一聽,立即朝掌櫃那兒看去,果然見到一名秀麗的女子在與掌櫃說話,而那掌櫃也在看他,一撞見他的目光,忙收回視線。

江少衡眉頭的褶痕加深了,看向餘小桃,「她打聽我做啥?」

「我剛說了,她以征服裙下之臣為大業,你長得這麽俊,若能成為她的裙下之臣,那麽她這天下第一美女的目标就不遠了。」

江少衡不屑的冷哼。「膚淺!」

她忙點頭。「就是,就是。」真是遇到識貨的人了。

「放心吧!你只是小菜,她今日真正的主菜,在樓上呢。」

順着她的食指悄悄指着上頭,江少衡擡眼往二樓瞧去,只見那櫻雪容已進了二樓雅室,那雅室在她進入後,已将那簾幔給放下,遮住了外人的目光,只能隐約見到裏頭的人影。

江少衡雖然不屑有女人打他的主意,可是聽到自己只是人家的小菜,卻又有種被看輕的不悅。

「樓上坐着誰?」

「青玉山莊莊主段長淵。」

江少衡恍然大悟,眉頭微蹙,「原來是他。」

餘小桃繼續對他咬耳朵,「那姓櫻的女人。想讓段長淵成為她的裙下之臣呢,她這次來,肯定是有了勾引男人的計劃。」

江少衡一邊聽她說,一邊感覺到那熱氣呼在耳邊,帶來一種舒服的麻癢,他沒忽略掉她好聽悅耳的噪音,聲如天簌的女子,怎麽可能相貌平凡?他心中更加懷疑,這張醜顏的背後,肯定隐藏了一張絕世姿容。

不可否認的,他對女人的相貌亦是要求高的,一向不喜歡女人纏着他,可是眼前這名女子與他這般親近,卻不令他讨厭,因為他可以感覺到,這女子對他完全沒任何心思,也不會為他的俊美所迷惑。

雖然她叫自己假裝纏着她,但只是出于好玩,動作舉止即使表現暧昧,對他卻絲毫沒有一點心動,純粹就是為了逗逗別人。

她說話的生動表情和眼神,有一種跳脫出來,以旁人之姿看好戲的模樣,看起來天真,卻又仿佛能看透人情世故,他同時想到她高明的藥術,讓他對她有着一份好奇,不知這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瞧她笑得頑皮,似乎有什麽詭計。

「你在笑什麽?」

「我在等着看櫻雪容吃癟。」說完,她還嘿嘿笑了幾聲。

江少衡一直被她拽着手臂,她還故意在自己耳邊低聲說話,搔得他的耳朵實在很癢。

「你一定要這樣在我耳邊說話嗎?」

「當然,這麽多嫉妒的眼睛還盯着我們看呢,我想氣死她們。」

「你不怕被人報複?」

「怕,但是值得。」

「……」

江少衡嘴角抽了抽,突然發現,像她這樣擺明惡作劇的女子,他還真是第一次遇到,有些無奈,卻又覺得有趣。

二樓雅室,當櫻雪容緩步輕移,掀開簾幔的那一刻,恍若旭日東升的朝陽,她的美,讓在場所有男子驚豔不已。

她穿着月牙色的衣裳,一身素雅清淡,頭發梳了個簡單的髻,一根紫色的玉簪,斜插在髻上,其餘長發披肩,她的妝扮十分素雅,有如天上不沾塵世的仙女一般。

素淨的臉上,沒有太多粉妝,唇上談淡的脂胭又恰到好處,在她身上,散發着溫婉、纖細,以及不可亵玩的氣質。

衆男子都癡癡看着她,為她的容色所迷戀,段長淵也盯着她,蒗唇抿出一抹淡笑,彬彬有禮地擺手。

「櫻姑娘,請坐。」

「謝段莊主。」

櫻雪容低眉斂目,輕輕福了福身,适才那一眼,她将衆男子驚為天人的表情都看在眼中,唯獨段長淵臉容沉穩,除了淡笑,沒有太多愣怔,看不出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她對自己有自信,相信段長淵是裝的,如同她看到段長淵第一眼時的內心震撼,外表也要表觀平淡冷靜。

不愧是江湖美男子,那俊容、那儀态,以及散發出的不凡氣魄,都令她為主心動,難怪那麽多江湖女子為他害相思病了。

倘若自己能得到這男人的心,那會是多麽做人的事哪。

櫻雪容暗自發誓一定要迷住段長淵,讓他成為自己的裙下之臣,而為了這個目标,她已經做好了萬全的計劃。

「多謝段莊主百忙之中,願意見雪容一面。」櫻雪容面露七分感激、三分愧疚之情。

「櫻姑娘客氣了,不知櫻姑娘約在下,有何要事?」

櫻雪容擡起眼眸,那漂亮的長睫,襯得一雙美眸如是月,刻意柔美的噪音帶着動聽如樂的婉轉。

「實不相瞞,雪容是為了江北盜匪一事,特來打擾段莊主的。」

段長淵正色道:「櫻姑娘請說。」

櫻雪容遂将江北一帶,由于長年幹旱,谷物欠收,百姓生活疾苦,民不聊生之際,盜匪擄人賣奴之事說了出來。

當她敘述時,還适時加上痛心的神情,目光含水,似是随時要滴出淚來,看得現場男人們都為主動容,只除了段長淵默默喝着酒,

仍喜怒不形于色,看不出任何情緒。

「據我調查,有許多婦女和小孩被擄走,我懷疑那盜匪和北蠻合作,被擄走的婦人小孩,都被賣到蠻夷之地去了。」

「真是豈有此理,那可惡的盜匪,若是被我抓了,非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虎奔忍不住拍了下桌子斥罵。

櫻雪容憂心地輕道:「只可惜,我人手不足,這事情若是牽扯到北蠻,非我能力所及,我知道莊主與朝廷權貴交好,所以特來請教。」

虎奔忙道:「櫻姑娘放心,咱們青玉山莊絕不會放任此事,莊主,你看這事該如何處理?」

手下們齊看向莊主,卻發現莊主沒講話,一張臉陰郁着,衆人以為莊主必然是聽了這話,也深感憤怒。

「嗯……我明白了……」

段長淵只是說了這句話,便不再有下文,臉色越來越陰郁,似是在隐忍什麽,而他的目光,并未看着櫻雪容,而是死盯着手中的酒杯。

櫻雪容知道自己面露憂心的模樣,是非常楚楚憐人的,可是段長淵居然沒看她,心中難免不忿,不過這更證明段長淵是不容易被美色所吸引的男人,令她征服的野心更加熾熱。

她收回目光,狀似憂心忡忡。

「這群盜匪非常狡詐,我派人試圖查出他們的據點,但是力有未逮,我深知青玉山莊的實力,希望貴莊能一一」

話未說完,段長淵突然站起身,丢下一句話一一

「恕櫻姑娘見諒,段某需要離開一下,呃……有什麽事,向虎奔說就行了,敞莊一定盡力而為。」

說完,改而向王雄等人丢下話。

「王雄、虎奔,好好招待櫻姑娘。」

不等任何人回應,他大步走出雅室,留下衆人傻在當場。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

陰陽鬼術

陰陽鬼術

玄術分陰陽,陽為道術,陰為鬼術。
林曉峰學鬼術,抓邪祟,可卻陷入一個又一個陰謀詭計之中。
神秘的抓妖局,詭異的神農架,恐怖的昆侖山。
且看林曉峰如何斬妖魔,破陰邪!

逍遙小僵屍

逍遙小僵屍

女鬼別纏我,我是僵屍,咱們不合适!
驅魔小姐姐,你是收我,還是在泡我!
又是這魔女,哪都有你,再來打屁屁!
還有那妖女,別誘惑了,本僵屍不約!
()

靈玉

靈玉

財迷道長新書已經在黑岩網發布,書名《午夜兇靈》:曾經我是個無神論者,從不相信世上有鬼,但是在我當了夜班保安之後,不僅見過鬼,還需要經常跟鬼打交道,甚至我的命,都被鬼掌控着……
人品保證,絕對精彩!
那天,隔壁洗浴中心的妹子來我店裏丢下了一塊玉,從此我的命就不屬于我了……

摸金天師

摸金天師

原名《活人回避》
一件古董将我推上一條亡命之路,從此為了活下去我變成了一個和陰人行屍打交道的走陰人。
三年尋龍,十年點穴,游走陰陽,專事鬼神。
走着走着,也就掙紮到了今天。

陰九行

陰九行

1912年宣統帝溥儀退位,1949年新中國成立,1978年施行改革開放......
一個朝代的更疊,往少了說,幾十年,往多了說,幾百年,而某些匠人的傳承,卻少則上百年,多則上千年啊。
我将滿十八歲的時候,我師父跟我叨叨,“婊子無情,戲子無義,至于幹咱劊鬼匠人這一行的,既要無情,也要無義。”
劊鬼匠人,赤腳野醫,麻衣相爺,野江撈屍人......
這些陰九行的行當,你沒聽說,但不代表它不存在。

活人禁忌

活人禁忌

九歲那年,百鬼圍家宅,只為來要我的命!
爺爺為了救我,硬是給我找了一個女鬼當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