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宋揚出宮,張寒落單
富察貴人的事情草草蓋過之後, 最終還是被人們遺忘了。
之後又消停了大約半個月的時間, 再往後, 宋揚要跟皇後一起出宮祭祀了。
這一走,就是半個月,按照祖宗禮治, 又不能有其他嫔妃随從,宋揚十分擔心張寒,擔心自己不在, 瓜貴妃會趁機欺負他。
張寒倒是很看得開,“哎呀,你去放心去吧,怎麽還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
宋揚:“那你要好好的, 等我回來。”
張寒充大:“放心吧, 他們誰敢欺負我?”
已經到了冬天,宋揚捏了捏張寒凍得通紅的小臉蛋兒,心想,你這麽瘦小,誰不敢欺負你呢。
“我等着你,回來跟我......”說到這裏, 張寒有些害羞地低下了頭。
“好好好, 你老公我身強體壯,回來以後一定滿足你。”宋揚笑着, 在張寒的唇上輕輕地啄了一下。
張寒小臉火燒一樣,忸怩地蹭了蹭宋揚的胸口。
宋揚輕嘆了口氣, 呼出的氣體頃刻間便化作白霧飛走了。
宋揚:“老婆這麽可愛,我都舍不得走了呢。”
“哎呀,好了好了,反正你也去不了多久,你放心地去吧,我一定好好的。”
“外面冷,快回去吧。”宋揚終于放開了一直護着張寒雙手給他保暖的手。
“嗯,一路保重。”張寒說着,轉身回宮去了。
而在宋揚終于跨馬離去之後,張寒卻又半路折回,幾乎是跑着到了城牆之上。
他看到自己最心愛的人身騎白馬,馬蹄踏着冰凍的泥土,發出噠噠的響聲。漫天雪花落在他的肩上,染白他的頭發,他一直看着他,直到山的盡頭。
宋揚才剛走,張寒就已經開始想他了。
張寒自嘲,怎麽現在變得這麽矯情了。
果然,是被寵壞了呢。
以前跟宋揚在一起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麽,日子卻像水一樣,一下子就全流走了。
現在宋揚走了,張寒才真正體會到了什麽叫做度日如年。
皇上和皇後走了,後宮中的大小事宜都交由瓜貴妃管理,本就張狂的瓜貴妃變得更加肆無忌憚。
張寒曾當衆給過瓜貴妃難堪,知道他必然不會輕易放過自己,因此在面對瓜貴妃的百般搓摩時,仍舊萬事盡可能地忍讓。
瓜貴妃故意克扣自己宮中的碳,讓張寒大雪天裏沒碳可燒,張寒就帶着宮人們,去禦花園裏撿了枯枝,燒火取暖。
張寒想,要是宋揚在,我還用受你的鳥氣?
到時候我直接讓宋揚給我噴火,燒了你的窩瓜宮給我取暖還差不多。
就這樣自己給自己心理暗示,張寒竟是忍下來了。
不得不說,經過這些天的瓜貴妃對自己的百般刁難,張寒的忍耐性真的漲了不少,不再是以前那個會随便對人發脾氣的霸道總裁性子了。
瓜貴妃折磨自己也就罷了,張寒還一直替魏常在擔心着,他總覺得瓜貴妃不會這麽輕易地放過魏常在。
一天上午,趁着雪停了,張寒想去看望一下魏常在,畢竟,他懷的孩子也流着宋揚的血脈,雖說其實跟宋揚半點兒關系都沒有。張寒還是打心眼裏希望這個孩子能夠平安落地的。
走進魏常在宮殿的時候,張寒有一點兒納悶,魏常在宮殿的大門開着,但不知為何,院子裏竟然連一個宮人都沒有。
一聲刺耳的尖叫聲從殿中傳來,張寒的心驟然提起,他一腳踹開了關着的門,箭步沖入了房中。
之見魏常在蓋着被子縮在床的一角,臉色慘白,瑟瑟發抖,眼睛就像中邪了一樣死盯着地上。
張寒循着他瘆人的目光看了過去,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魏常在宮殿的地板山,悍然盤踞着條足足有人胳膊那麽粗的蛇,那蛇不住地吐着信子,随時都有可能撲向魏常在!
那條蛇是一種有着劇毒的蛇,在醫療技術落後的古代,但凡被它咬上一口,即便是有華佗轉世,怕是也得命喪黃泉。
張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打手勢示意魏常在不要出聲。
六神無主的魏常在好不容易等到了這麽一個大活人,自然是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張寒說什麽他就聽什麽。
那蛇向後探着蓄力,突然,大蛇騰空而起,張開大口向着魏常在撲了過去。
“啊——”一聲刺耳的尖叫聲幾乎要震破張寒的耳膜。
千鈞一發之際,竟是憑空生出了萬千纖細的牽牛花莖,幾乎是萬分之一秒的瞬間,牽牛花莖彈出、盤旋、纏繞、吸附,将那條大蛇死死地纏住了。
“呼——呼——”張寒依舊喘着粗氣,直到瘋狂掙紮的蛇被完全鎖死,張寒這才放下了心來。
“沒事了,沒事了。”張寒一邊操縱着牽牛花枝把蛇扔到外面,關緊門窗,一邊安慰道。
魏常在的宮人們終于回來了,他們拿着家夥,把那條蛇打死了。
魏常在顯然還回不過神來,張寒安慰了好半天,這才勉強恢複了一點兒神智。
“蛇、蛇、有蛇!”他指着地面,神神叨叨。
“沒有的,沒有蛇,你剛剛只是做了一場夢。”張寒安慰道。
孕婦最忌擔驚受怕,這一點兒,張寒是知道的,雖說這個魏常在是個孕夫,不過大概也差不多。
“不是的,不是的,”魏常在捂着腦袋,無力地搖着頭,“你怎麽不相信我呢,它還一直對我吐信子來着呢。”
“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真的只是做了一個噩夢,在夢中見到了蛇而已。”
“不信,你問問你的宮人們,他們總不可能騙你。”
魏常在立刻向着宮人們投去了探求的目光。
宮人們會意,立刻配合地點了點頭。
“是啊,根本就沒有蛇,娘娘您真的只是做了一場夢呀。”
“?”這會兒魏常在自己都泛起了迷糊。
自己剛剛到底是不是在做夢呢?
富察貴人的去世對他打擊很大,因此他才會輕易相信了張寒的說法。
“沒事了沒事了”張寒輕拍着魏常在,又讓他的宮人們喂藥給他喝了。
魏常在這才消停了下來,不一會兒,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張寒把魏常在的大宮人叫了出去,有話要問他。
張寒帶着幾分怒氣:“你們剛剛都到哪裏去了,怎麽,連你們娘娘都護不好嗎,竟然還惹出了這麽大的事情。”
大宮人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回答道:“回香妃娘娘,今天事出有因,是瓜貴妃娘娘,突然派人來通知我等去搬運冬天要用的碳,還反複強調人少了不夠,一定要讓所有人都去。我們家主子想着去一會兒能出什麽事,就讓我們都去了......”
“糊塗啊!”張寒有些恨鐵不成鋼,“你們家小主糊塗了,連你們也跟着糊塗了,他現在在孕期,懷着的是皇上的血脈,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都盯在他的肚子上呢,你們竟然還把他一個人丢下,就為了去搬一點兒毫不值錢的碳?”
“你可知道,若是剛剛我沒來,娘娘萬一被蛇咬了,會是什麽樣的後果嗎?”
大宮人跪在地上搖搖頭,面如死灰。
“那蛇有劇毒,一點咬上,必然是一屍兩命。而你們,因自己的疏忽而導致了這種事情的發生,你們還能有命活嗎?”張寒面色如霜。
一群宮人跪在地上,心裏一陣陣地後怕,“多謝香妃娘娘救我家小主一命的聲音此起彼伏。”
“罷了罷了,”張寒道,“我不可能一直盯着,我只能告訴你們,這後宮中有人容不下你們家小主的腹中胎兒,你們家小主犯了糊塗病,往後,這胎兒能不能保住,還是全在于你們。”
“多謝香妃娘娘指點,我等定将竭盡心力,保住我們家小主和龍胎。”忠宮人說道。
“知道就好,”張寒揮了揮袖子,頭也不擡地走了。
回宮的路上,張寒腦子裏還在想着這件事,要說是意外,張寒怎麽都不會相信,因為這事實在是疑點頗多。
首先,現在是冬天,連人都凍得受不了,蛇就更是要冬眠了,因此,蛇誤打誤撞進了魏饋陽宮殿的說法,幾乎都沒有半點兒可能性。
可能的說法只有一種,那條蛇,根本就是野生的蛇,而很有可能是經過訓練的,被人暗中放進來的。
其次,怎麽瓜貴妃前腳剛把魏常在的宮人們叫走,後腳魏常在就遇到蛇了呢,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情?
退一萬步講,搬碳這麽點兒事情,瓜貴妃派來的人為什麽要強調大家都去呢,多搬幾次就不可以了嗎?
再加上之前瓜貴妃對魏常在腹中胎兒的态度,讓張寒不得不懷疑這件事就是瓜貴妃做的。
這個瓜貴妃,心思狠毒,手段高超,張寒承認,自己以前真的是小看他了。
要不是自己剛剛好去探望了魏常在,恐怕這個時候,那個窩在牆角瑟瑟發抖的小可憐,早已被人暗害了吧。
想過兩天消停日子,怎麽就這麽難呢。
張寒隐隐有種預感,他總覺得,皇上皇後都出宮了,這對于瓜貴妃來說,是一個絕好的機會,瓜貴妃恐怕不會善罷甘休,甚至,由于自己幫了魏常在,他還有可能,把矛頭指向自己。
果然,張寒“一語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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