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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韶頭昏腦漲, 用力推他:“一大早的……幹嘛!”

賀深松開他卻不離開他:“親一下看是不是在做夢。”

喬韶看都不敢看他:“什、什麽嘛。”

賀深又垂首湊過來,喬韶嘴唇顫了顫, 十分緊張卻不躲開, 賀深被他乖得心都化了,只在他額間碰了下:“怎麽這麽早來了,吃飯了嗎?”

喬韶道:“天這麽熱, 我們早點出門。”

S市就那麽幾個廟,分部在各個山上,要去還願少不了爬山,雖然喬韶還不知道是哪個廟。

賀深薄唇彎着。

喬韶被他看穿心事,欲蓋彌彰道:“我才沒那麽迫不及待想見你!”

不解釋還好, 一解釋全是事實。

“你沒有,”賀深嘴角揚的更高了, 語調裏全是縱容:“是我太迫不及待, 想得一晚上都沒睡好。”

喬韶:“…………”

論臉皮厚他十個也比不上零點一個賀深!

喬韶怕他再說些讓人臉紅心跳的話,岔開話題:“你剛才是要出門?”

賀深是個誠實的人:“五點醒了睡不着,想着你要過來,幹脆打掃了一遍衛生, 剛剛是去倒垃圾。”

喬韶這臉上的溫度就沒降下來過:“瞎扯。”

賀深道:“垃圾還在外面,對了, 你在家等我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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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韶記起來了, 剛才賀深手裏的确拿了什麽。

賀深出去了,喬韶打量了一下出租屋。

嗯……還真是煥然一新。

沙發上幹幹淨淨,茶幾上随意放着的雜志被規整好, 地面更是光滑透亮,一看就是被拖把辛苦勞作過。

還真的在打掃衛生啊……

喬韶又看向餐廳那邊,餐桌上空無一物,連旁邊的飲水機都被擦拭過,水桶上還有點幹淨的水漬,應該是濕抹布留下的。

賀深還真是什麽都能幹,打掃衛生都這麽熟練。

喬韶心裏剛美了美,又想起一句話——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賀深什麽都會,還不是因為家裏沒有後勤人員。

也不知道賀深的家裏是做什麽的,更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欠下的一千萬,不過能被一千萬壓垮,想來也富裕不到哪兒去。

可憐的賀深深,肯定吃了很多苦。

被喬韶心疼了大半天的賀深拎了倆袋子東西上來。

賀深招呼他:“先吃早飯。”

說着他攤開了便利袋。

喬韶過去一看,不認同:“怎麽買這麽多?”

賀深道:“吃不完沒事。”

買的時候只想着這個喬韶愛吃,那個喬韶沒吃過,另一個喬韶可能會想吃,于是就買多了。

喬韶想想賀深的錢來之不易,又道:“不該這麽鋪張浪費。”這詞沒用錯,對賀深來說真是很鋪張很浪費了。

賀深:“沒多少錢。”

喬韶為他斤斤計較道:“多少?”

賀深看着他道:“才五十二。”

喬韶驀地睜大眼:“這麽……”

這麽少的嗎!這一大桌子早餐才花了五十二?

哦,也對,喬韶反應過來了,他在食堂吃飯一頓才三四塊,這五十二夠吃好多頓。

他緊急把少換成:“這麽多!”

反正情緒一樣,都是驚訝。

賀深一直在看着他,眼睛都沒眨動,喬韶最細微的情緒波動他也沒有錯過,所以——

小孩怎麽可能會是喬逸,喬家這位被養在昂貴溫室裏的小少爺,恐怕都不知道詞典裏還有省吃儉用四個字。

“吃飯吧。”賀深摸摸喬韶發頂道,“多吃點就不浪費了。”

喬韶吃得是真不少,他這個胃見人下菜碟,只要在賀深身邊,什麽都能吃什麽都好吃什麽都是美味珍馐。

賀深又怕他吃多了:“飽了就行,別撐着。”

喬韶瞪他:“誰讓你買這麽多!”還都挺好吃。

賀深越發覺得自己心中的猜疑荒謬——喬韶怎麽可能是喬逸,別說喬逸,即便是小富之家的孩子也不會這樣吃什麽都是美味。

賀深哄他道:“吃不完就放冰箱,我晚上回來再吃。”

喬韶這才松了口氣:“也是哦。”

吃過早飯他們一起出門,喬韶問他:“你到底是在哪個廟請的?”

賀深:“到了就知道。”

喬韶看他:“這麽神秘?”

賀深笑笑,岔開話題:“下周去深海集團報道,沒問題吧?”

喬韶果然重視起來:“周一?”

賀深:“嗯。”

喬韶:“我沒問題。”

還有兩三天,大喬肯定會安排妥當。

賀深:“別緊張,不是多難的工作。”

喬韶緊張的是怎麽才能不動聲色給賀深貼補家用,他清了下嗓子:“畢竟是那麽個大集團。”

賀深道:“深海挺好的,大卻不冗長,一直保持着蓬勃的朝氣。”

喬韶耳朵都要豎起來了:“你挺喜歡?”

賀深看向他:“不喜歡怎麽會申請那裏的暑期工?”

當然也有點別的原因,不過賀深的确是欣賞深海集團,甚至可以說是羨慕。

他生在那樣的家庭,對喬氏很了解。

喬家一直人丁單薄,從喬如安起就是獨生,聽說喬宗民有過一個弟弟,但七八歲時就因病去世,喬家就只剩一個喬宗民了。

之後喬宗民的獨子出了那樣的事,很多人都感慨喬家血脈坎坷。

賀深的爺爺也提過挺多次,不過賀深知道爺爺語氣裏更多的是嫉妒。

同樣只有一個兒子,謝家和喬家實在差太遠:一個是爛泥扶不上牆,一個是敢打敢拼年紀輕輕就讓家業翻了數倍不止。

喬韶裝作不經意其實很好奇地問:“等你以後畢業了,會考慮去深海工作嗎?”

賀深頓了下道:“有想過,不過他們應該不會錄用我。”

喬韶不禁道:“別妄自菲薄,你這麽優秀,肯定沒問題!”

賀深笑了下:“你呢,未來有什麽打算?”

喬韶愣了下。

賀深道:“也想去深海嗎?”

喬韶覺得自己不是想不想的問題,而是想不想都得去的問題。

“再說吧……”喬韶道,“大學還八字沒一撇呢。”

想到這喬韶又惆悵了:“你成績這麽好,高考肯定……”

賀深握了握他手道:“你也沒問題。”

喬韶長嘆口氣:他有問題,他有很大問題,回頭賀深考上北大清華,他出國去了哈佛耶魯怎麽辦。

這異國戀是要想死誰!

不行,一定得想辦法幫賀深還了債,帶他一起走!

見喬韶不出聲,賀深又道:“別擔心,到時候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這話讓喬韶眼睛一亮:“真的?”

賀深笑了:“嗯,去藍翔我都陪你。”

喬韶:“………………”

這梗他知道,宋一栩天天嚎。

他癟嘴道:“我才不要學挖掘機!”

賀深道:“那我們去新東方學烹饪。”

喬韶暢想了一下那畫面……被雷了個外焦內酥!

喬韶揮散腦中畫面:“有點夢想行嗎!”

什麽藍翔新東方,常青藤名校到底是哪裏配不上他們!

這時他們也走到山腳下了,賀深輕嘆口氣:“和你在一起就是夢想。”

喬韶心一顫悠,壓低聲音嘟囔了一句。

賀深沒聽清:“嗯?”

喬韶大步向前,丢下一句別人聽不懂的話:“誰還不是呢!”

賀深跟上來:“你也是?”

喬韶不看他,只是耳朵尖紅撲撲的:“嗯。”

賀深握住他手:“嗯?”裝作沒聽清。

喬韶不肯說了,認真去爬臺階。

等到了山頂,喬韶看到這座S室知名廟宇,整個人都懵逼了。

賀深一臉淡定。

喬韶轉頭,用着不可置信的目光看他:“賀深你……你……你就在這請的簽筒?”

賀深沉着冷靜道:“這裏香火很旺。”

喬韶瘋了:“可是這、這……你知道這裏……”

賀深幫他說出來了:“我知道,是送子觀音。”

喬韶死了!

誰能想到?誰敢想!

賀深在送子觀音這裏請了個簽筒!他還傻兮兮的抽了!還抽了個大吉!如今還傻兮兮地來還願!

他還的到底是哪門子的願!

要死不死的是,他倆還碰上熟人了。

衛嘉宇一臉得不可置信:“你們……怎麽……”在這!

喬韶轉頭,看到這撮藍毛時,體會了一把在棺材裏仰卧起坐的滋味——死了又死!

賀深也挺意外:“衛嘉宇?”

衛嘉宇趕忙澄清:“我陪我媽來的。”

賀深是真淡定:“恭喜你,要當哥哥了。”

衛嘉宇呸呸好幾聲道:“我媽更年期都過了!她是給別人求的!”

賀深:“哦。”

衛嘉宇又看向喬韶,忍不住問道:“你們一起來的?”

問了也白問,這倆身邊就沒第三個人!

喬韶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個情況!

賀深已經接話:“我們來……”

還願二字生生被喬韶給捂住了。

喬韶紅着臉道:“我們是來……來爬山的!”

說完他瞪着賀深,滿滿都是威脅的意味。

賀深笑了下,也道:“嗯,來爬山。”

衛嘉宇他也不敢多問啊,只能幹笑道:“那你們繼續爬、爬山,我去找我媽了。”

喬韶連忙點頭:“拜拜!”

衛嘉宇走了,喬韶兇賀深:“怎麽辦!”

他真的要去送子觀音廟裏還願嗎!

賀深牽着他手道:“我也是沒辦法。”

喬韶一邊被他拉着走進去,一邊聽他說:“誰讓S室沒有月老廟,我只能退而求次來請送子觀音做主了。”

喬韶:“……………………”

您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啊!!!

衛嘉宇打死也想不到賀深那簽筒是從這裏請的。

就算真想到了也……也只是更加可怕啊!

他掏出手機給樓骁發消息:“骁哥骁哥,我遇到深哥和小窮鬼了!”

校霸懶得戴眼鏡,模棱兩可看了眼,心想:遇到就遇到,狗糧這種東西就別擴散了啊。

誰知接下來就是——

衛藍貓:“深哥居然帶着小窮鬼來拜送子觀音!”

衛藍貓:“我是不是該提醒他們,男人和男人是不能生孩子的QAQ!”

樓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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