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Chapter 37

到了零點,大夥給馬多多炸了禮花,慶祝她成功晉級少婦。嗨完一首舞曲,精疲力竭,關了音樂,包廂裏就靜悄悄的,大夥都癱在沙發上,眼神迷離,聊着自家男人,聊着工作上的煩惱。

馬多多的這群發小,都是從小含着金湯匙長大的,所謂煩惱,也不過是因為權勢和金錢滋生出的煩惱,蘇葉沒什麽共鳴,也困了,沉默着不說話。

火鍋蹲在她邊上,閉着眼好像也睡着了似的。

沒一會兒,魯峰開了包廂門進來了,後頭跟着的幾個男人,也都是這幾個女人的主。男人們各自撈起自家媳婦兒告辭了,上一刻還擠擠攘攘的包廂,轉瞬間就做鳥獸散了。

剩下蘇葉和馬多多魯峰夫婦,還有,宋毅城。

“你怎麽把阿城給叫來了?”馬多多嘟囔着。

魯峰有些尴尬,“你以為我一個人能擡得動你們倆麽?”

馬多多這才去看蘇葉,後者已經睡得不省人事了。

宋毅城說,“她怎麽醉成這樣?”

馬多多都醒着,她卻倒了,這不科學。

“剛剛又要了一打,結果我們都在跳舞,回過神來,蘇葉已經一個人幹掉了一打,而且我們之前還喝了洋酒…… ”

那麽多,還摻着喝,不醉倒是神了。宋毅城上前拍拍蘇葉的臉,“蘇葉,蘇葉。”

沒叫醒,他把她輕輕挪正了,正要抱起來,“火鍋”在一旁突然自言自語,“四樓,VIP6。”然後突然睜了眼,對宋毅城說:“別動我媽。”

宋毅城:“……”

火鍋:“我爸來了。”

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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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裏很靜,大門敞開着,腳步聲傳來,三人都往門口看。

周浦深進了包廂,徑直往沙發走,宋毅城不自覺地往邊上退了點,腳步有些踉跄。

馬多多瞪大了眼睛看着周浦深,這個渾身上下都是荷爾蒙的男人是從哪裏來的?

等這個男人捏着蘇葉的臉叫寶貝的時候,馬多多感覺她的酒完全醒了。

然而周浦深也叫不醒蘇葉。

他一把就橫抱起沙發上的人,還不忘叫地上的狗,“火鍋。”

火鍋屁颠颠地就跑到前頭。

周浦深低頭看蘇葉,她果真又是鑽啊鑽,找到舒服的位置就不動了。

直到男人挺闊的背影消失不見,馬多多還是愣怔的,“非洲朋友!?”

到樓下周浦深才發現蘇葉只穿着毛衣,還好車子就停在門口,司機已經趕來,周浦深坐上後座,讓她躺在他膝蓋上。

馬多多匆匆忙忙拿着蘇葉的羽絨服追上來,司機開了車窗,她把羽絨服伸進車裏,讪笑說:“你、你好,我是蘇葉的朋友馬多多。”

周浦深只點點頭,又低頭去看蘇葉,扔進來的羽絨服太長,帽沿上的絨毛蓋住了她的臉,她許是覺得癢,不滿地哼唧。周浦深把帽沿拿開,又給她掖了掖,保暖的同時讓她舒服些。

馬多多呆呆地看着周浦深低眉垂眼的神情,都不敢說話打擾,實在是,溫柔得她都覺得暖了起來。

車子走了,馬多多站在原地愣神,身後跟着面色沉重的魯峰和宋毅城。

她喃喃地,自言自語,“好奇怪的感覺,這個人,讓人覺得害怕,但他明明那麽溫柔。”

她說過要給蘇葉把關,可是,這個男人,別說把關了,她連說句話都不自禁磕巴。

蘇葉喝醉了很乖,她本就睡得沉,醉了更是雷打都不動。

周浦深一進門就叫來幾個人,給她放水洗澡。她是一碰到枕頭,就習慣性地抱着被子側過身去睡,這下子也是,衣服沒脫她也沒察覺不舒服,滾滾滾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周浦深立在床邊,手支着下巴,頭一回覺得無從下手。

傭人先送了溫水進來,周浦深只好坐到床沿,撈起她讓她靠在他胸口,可她把被子抱得太緊,捂在胸前,那樣子像極了防狼,傭人低着頭不敢笑,周浦深皺了眉,一把就把被子扯走了。

這下沒有東西可以抱着了,懷裏的空虛感讓蘇葉不習慣,她就迷迷糊糊地亂抓,周浦深把她的手捉住了,她安分了些,周浦深才拿過水杯喂她喝水。

她倒是知道那是水,小口小口的,跟舔似的。水杯傾斜稍微幅度大些她就喝不開,就要灑出來。

傭人把勺子遞過來,周浦深沒接。

喝個水那麽不老實,跟喂嬰兒似的。周浦深索性自己喝了一口,親了下去。

嘴對嘴,先生要不要那麽……

傭人小姑娘也還是花樣年紀,秉着非禮勿視的原則她只能轉過身去。

到底是和了多少酒,味道大成這樣?洋酒的味道、紅酒的味道、啤酒的味道……

臭死了。周浦深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不過好在她還算配合,慢慢吞咽,沒嗆着。清水下肚,胃裏就開始翻滾,周浦深吩咐,“拿垃圾桶來。”

又有兩個傭人進來,“先生,我們來吧。”

周浦深不應,傭人也只能看着。蘇葉果然吐了出來,她晚上沒吃多少,胃裏頭全是酒,周浦深輕拍着她的背,怒氣瞬間就上來了。

喝這麽多,不要命了麽?

蘇葉感覺胃都要掏空了,肚子裏卻還在反水,她張着嘴,也已經沒有什麽能吐的了。

這是她頭一次喝醉,不,爛醉。太難受了,以後再也不要借酒消愁了。小酌怡情,大喝傷身。

她當時在幹什麽?本來她是整個包廂最清醒的人,後來呢,後來馬多多讓上酒,她跟火鍋在聊天,她當時說什麽了?為什麽之後就一直想喝酒?

腦袋好疼,胃也疼,背後又輕緩的力道傳來,由上而下,暖暖的,她感覺舒服了些。這會兒聽到恭敬的女聲說:“先生,我們來吧?”

背上的動作停了,她感覺她又躺下了,她嘗試睜了睜眼睛,眼皮太沉,光太刺眼,算了,睡會兒。

“幫她洗好了,送她回主卧。”周浦深起了身,交代說。

這屋子裏的酒氣都能熏死人了。

當身體沉入溫熱的水裏,蘇葉猛地睜了眼。三個小姑娘直勾勾地看着她。她猛地直起身,緩緩低頭——她坐在浴缸裏,水堪堪漫過她的胸,一半的渾圓露在外面,水面漂浮着不知名的東西,像花瓣又像葉子,身體下半部分隐沒在水下。

她又擡頭去看,三個小姑娘的制服,沉默,她當然認得,這是西山壹號院周宅傭人的衣服。

她拍拍腦袋,又清醒了些。她在周家?

蘇葉的神态奇怪極了,三個小姑娘面面相觑,一人大膽問道:“蘇小姐,您醒了啊?”

蘇葉望天花板,再讓她睡會兒算了,這會兒醒來,尴尬癌都要犯了。

她沉着道:“你們出去吧。”

事實上她還是暈暈乎乎的,意識時而清明時而混沌,她有些想起來當時自己是在和“火鍋”聊周浦深,她好像還簽錯了名,然後她沖着那只狗,向周浦深表白了。

真是荒唐極了!她喝醉了怎麽是這副德行。

所以她為什麽會在這,馬多多呢?不對,周浦深現在在拉各斯,所以她大概只是太想他了才夢到的,也不對,那三個姑娘的臉長得都不一樣,夢裏她可臆想不出。

腦袋要炸了!來個人,或者來只狗也行,告訴她這是夢是醒。

于是她喊:“火鍋!”

沒回應。

“火鍋!”

“洗好了麽?”

蘇葉僵住了,這聲音,再熟悉不過了。

“嗯?”他聽她良久沒回複,吩咐傭人,“進去看看她是不是暈倒了。”

蘇葉說:“沒暈,不用了!”

周浦深:“洗好了過來找我。”

“……”

這絕對是蘇葉洗過最長時間的一次澡,直到手指頭都泡得有些褶了她才起來。這期間她的酒勁已經散得七七八八了,就是腦袋還沉得很。

琉璃臺上放着睡衣,她拿起來看了眼,沒有內襯,穿上以後完全遮不住她的胸脯。但這裏頭也沒別的了,她只好把睡衣穿上,在外頭罩了一層浴袍。

她看看鏡子,裏頭的女人包着頭巾,像個尼姑,大大的浴袍裹的嚴嚴實實的,嗯,性冷淡風走得很徹底,很禁欲。

她出了浴室,不見有人,卻聞到了濃烈的酒味,這丢人丢大發了。

這間房間她是住過的,周浦深說,讓她去找他,她也知道他這會兒應該在主卧裏頭的書房裏,可她穿成這樣去見他……算了吧,在這呆着好了。

蘇葉站在落地窗前,歪着腦袋擦頭發,周浦深進了門她都沒有察覺。

身體突然騰空她吓了一跳,重心不穩她下意識摟住他的頸脖,這麽一甩毛巾掉了,頭發四散開來,有幾绺濕發粘在他臉上。

他皺着眉,臉比炭還黑。

蘇葉迎上他的視線,“你怎麽在這裏?”

周浦深挑眉,“這是我家。”

蘇葉:“我怎麽在這裏?”

“你在我家裏,也沒有什麽不對。”

蘇葉:“周浦深,你放我下來。”

他不動如山,蘇葉表情嚴肅,“你為什麽在北京?”過兩天拉各斯有年會,再過兩天香港總部也有年會,他不去露臉麽?

“蘇葉,要我強調多少次,我在認真的追求你。”

她到哪裏,他就到哪裏,糖衣炮彈,這種追求?

蘇葉:“你明知道我們之間缺什麽,周浦深,你現在這麽做,一點意思都沒有。”

周浦深:“缺什麽?”

蘇葉一時語塞。

他把她放在床上,自己也坐在床邊,直直看她,“一點意思都沒有,那你喝這麽多酒做什麽?“借酒消愁,什麽愁,愛而不得?不,這份感情她只要想要,垂手可得。那愁什麽——想要,卻不敢要,是最愁,唯恐得而不長久,唯恐萬劫不複無人可救贖。

她不說話,周浦深便知道她又陷入自己亂七八糟的思想世界裏去了。

“蘇葉,問題從來不在于我做什麽,有沒有意思,”他頓了會兒,湊近了些,“在于你自己。”

她小心翼翼,終究還是将自己擺在這樣糾結的境地。

周浦深不肯放過她,“蘇葉,願不願意賭一賭?”他也賭一賭。

她已經不看他,沉默像是過了一個世紀,她緩緩說:“你讓我想一想。”

“現在就決定。”夜長夢多。

她堅持:“那就不。”

周浦深妥協,“給你三天時間。”

“回拉各斯再說。”蘇葉讨價還價。

“折中,年後,我會來北京,務必答複我,休想再拖。”

他知道她逼不得,太強硬只會把她又逼回厚重的殼裏去,對她他真是耗盡耐心。

其實他早就說過啊,他不接受否定的答案,拖又有什麽用?

周浦深的出現和消失總是無聲無息,蘇葉被司機送回自己家裏,馬多多聞風就殺過來了,進門時還是氣勢洶洶逼問的氣勢,看見蘇葉蔫了吧唧的癱在沙發上,就愣住了。

“你不會,給人419以後就給cei(四聲,甩)了吧?”

蘇葉瞪她一眼,撈過抱枕躺下了,“你自便,贖不招待了。”

馬多多看蘇葉情緒不對,“我把你行李放這了,我去領證了。”

蘇葉悶悶地“嗯”了一聲。馬多多皺眉,阖上門走了。

昨晚沒睡好,蘇葉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兒竟犯了困。

火鍋今天格外安靜,一點沒吵她,就蹲坐在沙發邊看她睡。

一直睡到下午,蘇葉想起來她還約了人,趕緊爬起來洗漱收拾自己,打車去三裏屯。

車子駛過東直門外大街,多國大使館建在街道兩側,院牆高聳,幽靜整肅。保衛兵在前頭放哨,站得筆挺,左右擺着頭,頸部以下一動不動,像個機器人。

蘇葉對這裏不算陌生,小時候因為戴莉的關系她常在這附近走動。機器人還是她小時候的形容,現在想來,還是覺得很形象。

她突然有些想念戴莉,這情緒倒是少有。

那會兒她在這邊辦事,就把蘇葉寄放在附近的菜館子裏,熟識的店主給她照看着蘇葉,她事情一辦就是大半天,蘇葉總是趴在菜館門口,眼巴巴看大使館門前的放哨兵。

她辦好了事,不論順不順利,都會帶她好好吃一頓。

道路盡頭拐個彎就是三裏屯北小街,與三裏屯的喧鬧不同,隔着一片商業區,這裏靜谧得夏能聽蟬,冬可聽雪。街道上不起眼的四合院小門,卻是赫赫有名的菜館子,做的是私房菜,來客也不知道今天能吃上什麽。許多大使館的官員都是這忠實食客。

蘇葉是來見戴莉以前的同事,請他幫忙辦事。他在附近工作,蘇葉就近選了熟悉的這家。

來人開門見山,“晚晚,你去伊拉克做什麽,雖然現在是沒有戰争威脅,但政局不穩定,社會關系也混亂,你一個人去,我怎麽敢給你辦這事?”

蘇葉說:“嚴叔,就是因為這樣簽證才難辦,這才沒辦法了麻煩您。”

這年頭個人要想辦下伊拉克簽證,短則三五個月,長則半年甚至七八個月,沒有固定期限還則罷了,還不一定能辦的下來。

除非有關系,有人在後頭催着。

“為你爸爸的事去?都過了那麽多年了,他現在也榮歸故裏入土為安了,你還年輕,如果把自己計較進去,可不值當,所有關于國家的事,再小也是大事,沒必要碰,最好別碰。”

蘇葉低頭,躲過嚴叔關切的眼神,“我只是想去看看那一家人,我想我父親也支持我這麽做。”

“你真的把你父親的房子賣了?”

蘇葉點頭。

嚴叔嘆氣,“你是聰明孩子,可這麽那麽執拗呢,這一點跟你媽媽還真是像!罷了,你把材料給我就行,最遲一周就能拿下來,你打算什麽時候走?”

“年後吧。”

“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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