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1)

咦?

鄭老爺臉色為什麽不好看了?

發生什麽事兒了?

鄭翩翩一臉疑惑,靜等鄭老爺回復,可是鄭老爺一直不開腔,倒是旁邊的祝氏開口道:“侯夫人有所不知,姐姐近來身子不适,一直在麗翠苑靜養,極少出來。因侯爺侯夫人突然來此,姐姐怕是剛剛才得到信兒,正往這邊趕呢。”

鄭翩翩側首問:“身子是何種不适?”

“都是些小問題,靜養即可,侯夫人不必過于擔心。”祝氏笑着說道:“一會兒姐姐過來,看到侯夫人,怕是身子馬上就好了。”

這祝氏倒真是個會說話的。

鄭翩翩笑了笑,不再問鄭夫人的事兒,便和馮彥廷一起入座喝茶,盡管她有炮灰原主的記憶,但也都是模模煳煳的,知道鄭府一家都是沒什麽大出息的,果然,鄭老爺祝氏兩個人,也不見巴結的樣子。

突然覺得她和這個家格格不入,畢竟她剛剛穿進來的時候,可巴結可巴結馮老板,恨不得拿熱臉貼馮彥廷的冷屁.股,就在這時候一個柔弱的聲音傳過來。

“翩翩!”

鄭翩翩應聲側首,看見一個身材纖細,頭發烏黑,眉目精致的婦人,她立刻認出來是鄭夫人。

卧槽!

鄭夫人這麽美,發白的臉色,讓她看上去比病西施還要美上三分的感覺,怪不得她美翩翩底子這麽好,帥氣逼人的鄭老爺和顏值爆表的鄭夫人合體,想要生出一個醜姑娘,那得基因變異才行。

“翩翩!”鄭夫人又喚一聲。

鄭老爺咳嗽一聲道:“喚侯夫人才是。”

鄭夫人頓了一下,而後聲音小了幾分道:“見過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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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叫我翩翩就行了。”鄭翩翩臉皮厚,又喜歡美女,并且從鄭夫人眼中看到了對自己的關愛,立刻上前就拉住了鄭夫人的手,鄭夫人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

“翩翩。”

“別哭,我們坐下來說。”

鄭夫人伸手擦眼淚。

鄭翩翩把鄭夫人送至高堂坐着,一家人在客廳裡聊了一會兒比較官方的話,其實也就是馮彥廷和鄭老爺聊,兩個人聊聊生意,聊聊民生,也都是聊的極淺。

聊了片刻後,便讓丫鬟小厮招呼着進府裡面安頓。

鄭老爺讓小厮帶着鄭翩翩馮彥廷來了東跨院的一處小院子,名叫客來坊,幹淨雅致,卧室旁邊的側房有兩處窗戶,輕輕推開,有風灌入,向外還能看到一片小池塘,惬意涼爽。

哎呀呀,鄭老爺果然是有書卷氣息的人,比馮老板雅致的多了,鄭翩翩十分喜歡,連皇家兄妹都贊歎不已。

一行人安排好了之後,鄭翩翩歪在窗外的榻上,由着春香春梅收拾她的東西,不一會兒馮彥廷也歪在她的身邊。

兩個人的姿勢一模一樣。

春香春梅看着發笑。

鄭翩翩不解地回頭看一眼,看到了馮彥廷的姿勢,然後道:“二爺,你變了。”

馮彥廷問:“怎麽了?”

鄭翩翩指着馮彥廷的姿勢道:“以前二爺你坐有坐姿,站有風度的,現在居然像我一樣,随便就一歪。”

馮彥廷不以為恥地反問:“不行嗎?”

“……”鄭翩翩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馮彥廷繼續道:“這不就是所謂的娶妻随妻嗎?”

“???”狗男人又開始騷了。

“不行?”馮彥廷看着鄭翩翩白嫩嫩的小臉,忍不住就想伸手捏一下,事實上是他捏住就不放了。

“你又捏我幹嘛?”

“我這樣歪不行嗎?”

“行行行!”鄭翩翩立刻妥協道:“二爺,你幹什麽都行!幹什麽都巨英俊,你可是全天下最帥的男人!大楚最靓的崽!”

“是嗎?”

“必須是!”

馮彥廷笑着放開鄭翩翩的臉,改而把鄭翩翩摟在懷裡,悠閒地親親鄭翩翩的額頭、臉蛋、鼻子、嘴巴、臉頰,親了又親。

說他是狗男人是一點也沒有錯,可是狗男人親的很舒服啊。

鄭翩翩就沒有反抗了,歪在馮彥廷懷裡,直到春梅走進來,撞到兩人摟在一起,馮彥廷自然地放開鄭翩翩,鄭翩翩臉皮厚,非常厚,淡定地問:“收拾好了?”

“是。”春梅臉頰有點紅。

“好,我知道了。”

春梅退了出去。

馮彥廷道:“我還要再去見一見岳父大人。”

鄭翩翩問:“剛剛不是才見過,又想我爹了?”

“……”馮彥廷伸手捏了鄭翩翩一下下巴道:“讓你胡說,我是去和岳父大人聊一聊生意上的事兒。”

“哦,那你去吧。”

馮彥廷坐起身子道:“嗯,一會兒再回來,你要是餓的話,先吃點東西。”

“知道了,去吧。”

馮彥廷一走。

宣樂公主就來了,不用鄭翩翩開口,春香就上了吃食茶水過來,鄭翩翩宣樂公主兩個人也不客氣,拿着點心水果的就吃了起來。

宣樂公主問:“翩翩,這就是你家啊?你小時候就住這裡啊?你閨房在哪兒?”

鄭翩翩也不嫌宣樂公主煩,邊吃點心邊回答道:“這就是我家,我小時候是住這裡,閨房在隔壁院子,但是太小了,附近還有妹妹居住,再回去住不方便,所以我們暫時就不能去那邊了呀,在這邊多好啊,比那邊寬敞多了。”

“這叫寬敞啊?還沒有我的院子大呢。”

“哪能和你比啊。”鄭翩翩喝口茶,沖宣樂公主一行禮,道:“公主大人。”

宣樂公主樂呵呵地道:“平身平身,愛卿不必客氣。”

宣樂公主學着她爹皇上的樣子,鄭翩翩已經習慣了宣樂公主的調皮搞怪,繼續吃東西,一擡見看見春香走了進來。

“什麽事兒?”鄭翩翩問。

“夫人,鄭夫人來了。”春香道。

鄭翩翩看向宣樂公主,宣樂公主立刻從榻上下來,說好了要當鄭翩翩的丫鬟的,怎麽能和鄭翩翩平起平坐,吃吃喝喝呢?

她一抹嘴,立刻站到了鄭翩翩身後,一副小丫鬟的樣子。

嗯,不錯,鄭翩翩滿意地點點頭,接着她也從床上下來,然後就看到了鄭夫人從門口走了進來,鄭夫人應該是回去打扮了一下,整個人看起來比剛才有精神多,也更加好看了。

嗚嗚嗚,有這麽漂亮的娘親,真的好開心啊,鄭翩翩厚着臉皮就喊了:“娘。”完全沒有任何不适應。

“翩翩。”鄭夫人過來拉着鄭翩翩的手,詢問:“住在這裡還行嗎?”

“行啊,挺好的。”

“那就好。”

鄭翩翩拉着鄭夫人朝側房走,讓鄭夫人坐下,兩個人說些閒話,主要是鄭夫人問鄭翩翩在馮府的生活,有沒有受氣,公婆對她好不好,侯爺對她好不好之類的。

當然是很好了。

鄭夫人聽言,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愛憐地看着鄭翩翩,鄭翩翩一下感受到了母愛,這是馮老夫人對她再好都比不上的感覺。

她心裡對鄭夫人漸漸沒有了起初的那種隔閡感,或許這是血緣的關系吧。

她上下打量鄭夫人兩眼,開口問道:“娘,聽祝姨娘說,你現在住麗翠苑了?”

鄭翩翩輕輕點頭:“是啊,那裡清靜。”

“那後宅的事情呢?”

“都是你祝姨娘打理。”

“???”鄭翩翩一臉驚訝,所以親娘長的這麽好看,其實是個傻白甜嗎?主中饋不是每個後宅女人的終極目标嗎?怎麽美親娘就把目标讓給了別的女人,而且是情敵呢。

鄭夫人絲毫沒察覺鄭翩翩的異樣道:“我身子不好,也打理不了後宅大大小小的事情。”

鄭翩翩道:“娘,我記得你以前身子挺好的。”

“早就不好了。”

“不是啊,我記得你以前挺好的。”

鄭翩翩記憶中鄭夫人身子沒那麽差的,怎麽現在還要跑去麗翠苑休養,一看就是有問題,只不過是鄭夫人不願意,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的春梅上前一部,開口道:“夫人是被老爺氣的!”

“春梅!”鄭夫人呵斥一句。

春梅立刻不作聲了。

春香明白了。

鄭翩翩更是明白了,別的不說,就憑春香日日向她傳遞的鄭夫人三從四德的思想,就知道鄭夫人是個十分守舊的人,只不過在守舊的過程中沒有控制自己的心,愛上了風流倜傥的鄭老爺。

鄭老爺起初也是愛鄭夫人的吧,可是男人本色,後來又有祝氏等人,鄭夫人努力說服自己接納,可是她到底是個有感情的人,在意別人與她分享男人,尤其是祝氏越來越得鄭老爺喜歡。

只要心裡有愛,不可能心裡不在意的,慢慢的,可不就成了心病了,估計炮灰原主心裡有些反叛,越來越接受不了鄭夫人的這種委屈求全的方式,所以性格張揚又叛逆。

她在心裡歎息了一聲,這是她從記憶和現實中結合而來的,望着鄭夫人,鄭夫人有心想讓鄭翩翩忽略這個點,轉移話題道:“你的性子倒比以前溫和了。”

鄭翩翩微微一怔。

鄭夫人道:“溫和了好,女人不應該那麽要強的。”

“娘,你這樣說是不對的。”鄭翩翩道。

鄭夫人微微一怔,沒想到女兒會反駁自己,轉念一想,女兒向來都愛反駁自己,她也就不作聲了,鄭翩翩繼續道:“女人不管要強也好,溫和也罷,首先要讓自己過的好,不管是從心裡還是身體上,不然男人、孩子還是權利都是白搭。”

鄭夫人吃驚地看向鄭翩翩,彷佛不相信鄭翩翩能夠說出來這樣的話,又彷佛震驚于這句話的道理,驚了一下之後,又不作聲了。

鄭翩翩知道暫時不是和鄭夫人說這個的時候,又或者鄭夫人也不是一句兩句話可以改變的,鄭翩翩想把這個問題暫時擱置,以後徐徐圖之,她轉而問:“對了,娘,怎麽都不見子安?”

鄭子安是鄭翩翩的同胞弟弟,今年應該是十歲,在鄭翩翩的記憶中,鄭子安還是個懂事的孩子,此刻提起鄭子安也不過是為了轉移鄭夫人的注意力。

哪知道又惹得鄭夫人歎息了一聲。

鄭翩翩納罕地問:“娘,怎麽了?”

鄭夫人道:“被你爹罰抄寫呢。”

“他做錯了什麽?”

“他啊,不好好讀書,只知道玩,你爹打了他多少次了,總是不長記性,這次是罰了抄寫了,也不知道這個時候抄完了沒有。”鄭夫人說着就轉頭看向春梅,道:“春梅,你去看看大少爺抄寫抄好了沒有?”

“是。”

春梅應一聲,正要轉身聽到院內傳來叽叽喳喳的聲響,就聽到一個小丫鬟通報一句“大少爺來了”,接着便看到一個小少年被一個小丫鬟拽着走進來了。

鄭翩翩愣了下,原來基因突變是存在的,這個鄭子安好像和她不是一個爹娘生的似的,不知道是不是胖的原因,把五官都擠的平淡無奇的,也因為臉上的不耐煩,讓他上去毫無可愛可言。

“子安。”鄭夫人面上露出微微笑容,道:“快過來見一見你大姐。”

鄭子安甩開小丫鬟的手,站正了胖身體,看一眼鄭翩翩,而後一副不喜歡的樣子,但還是喊了一聲:“大姐。”

鄭夫人笑了,拉着鄭子安朝鄭翩翩跟前走,笑着說道:“你大姐是特意回來看我們的,如今你大姐夫被聖上封了藍雲侯,你大姐也是侯夫人了,為我們鄭府争光了。”

鄭子安歪頭看鄭翩翩一眼,問:“你是侯夫人了?”

鄭翩翩回答:“是啊。”

“那你挺厲害的了。”

“謝謝誇獎。”

鄭子安哼了一聲,也不知道生氣什麽,鄭翩翩也不管他,喝口茶的工夫,祝氏來了,與祝氏一起來的是祝氏的女兒,也就是鄭家庶出的二小姐鄭雲雲。

祝氏雖然比不上鄭夫人那般美貌,但勝在健康大氣,所以鄭雲雲姿色也不差。

母女兩個恭恭敬敬地向鄭翩翩行了禮,剛一站定,鄭子安便喚:“二姐!你來了!”

這語氣極其親暱,彷佛鄭雲雲才是鄭子安的親姐,而鄭翩翩是外人,鄭雲雲沖鄭子安輕輕一笑,舉止極合禮儀,倒讓人生了些好感。

鄭翩翩看向鄭雲雲。

鄭雲雲笑容很甜地喚一聲:“大姐,你終于回來了,夫人很想念你呢,以後要常常回府看看啊。”

鄭翩翩笑着應承:“好。”

“你說的喔,可不能讓我們空等。”

“行。”

鄭雲雲又說了一些讓鄭夫人和祝氏開懷大笑的話,幾個人相處的倒也融洽,主要是詢問鄭翩翩在馮府的生活情況,沒一會兒祝氏的丫鬟走過來,說了晚飯已備好的話,祝氏這才轉身邀請鄭翩翩和鄭夫人到前廳去吃飯。

鄭翩翩鄭夫人等人到前廳時,馮彥廷鄭老爺已經正在前廳聊天,看到鄭翩翩等人過來,馮彥廷首先就笑了,走過來拉住鄭翩翩的手問:“餓了吧?”

鄭翩翩點頭:“嗯。”

“一會兒多吃點。”

“好。”

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馮彥廷快速地在鄭翩翩的手上親了一下。

鄭翩翩瞪了馮彥廷一眼,心裡莫名地有些歡喜,可能是心裡受馮彥廷是傑克蘇挂王種馬男主這個設定影響比較深,她下意識地看向鄭雲雲,怕鄭雲雲又像宣樂公主那樣,一看馮彥廷就看癡了。

沒想到鄭雲雲目光清澈溫和,落落大方地向馮彥廷的行禮,完全沒有被馮彥廷迷住的樣子,咦,這個妹妹倒是不錯喲。

于是在男女分席而坐時,鄭翩翩對鄭雲雲親暱不少,還給鄭雲雲夾了數次菜,把祝氏給高興壞了,末了,鄭夫人還和鄭翩翩說了鄭雲雲的歲數,讓鄭翩翩留個心,給鄭雲雲覓一個門當戶對的如意郎君,把鄭雲雲鬧的臉通紅了。

一家子女眷看上去倒是和諧極了,吃完了晚飯之後,男賓那邊還在繼續。

鄭夫人身子不好,也就不打算留下來了,鄭翩翩也倦了,于是女賓先散了,各自回各自院子,鄭翩翩帶着宣樂公主和春香回到客來坊。

宣樂公主太累了,就回自己房間休息,鄭翩翩帶着春香回到卧室,邊洗手邊道:“今日看來,祝姨娘倒是個好的啊。”

“祝姨娘本來就是好的。”春香接道。

“怎麽說?”

“夫人,我們鄭夫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其實是個聰明的人,在祝姨娘之前,鄭老爺是有過幾個姨娘的,但是都是不安分的,都被鄭夫人收拾了。”

“那祝姨娘有何特別之處?”

“祝姨娘是真心待鄭老爺的。”

“真心的?”

“是啊。”春香道:“說起來,祝姨娘雖然是門小戶,但也是正經小門小戶的小姐,只因為真心看上鄭老爺,所以才甘為妾室,這麽多年來,安分守已,不管是對鄭老爺和鄭夫人都是一片真心,只是因為鄭夫人受不了鄭老爺妾室成群,氣着了身子,所以才不得不把中饋暫交給祝氏,其實大權還是在鄭夫人手中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

鄭翩翩現在才知道,所以是她誤會鄭夫人了,鄭夫人也不全是戀愛腦嘛,那她就放心了,安心地洗了澡,躺在床上看着話本子,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迷迷煳煳中,感覺到馮彥廷回來了,像只狗一樣在她臉上親了又親,還親,還親,一嘴的酒氣,她蹙眉把馮彥廷的臉推開了,說了一聲“酒氣難聞”。

模煳不清地聽到馮彥廷說一句“我都不嫌棄你的酒氣,你嫌棄我,沒良心的小東西”,接着酒味散去,她重新陷入香甜的夢中。

次日一早睜開眼睛的時候,馮彥廷正睡在身邊,她抱住了馮彥廷,剛眯上眼睛,預備繼續睡覺,結果被馮彥廷壓倒,去了一趟歡樂谷。

再起床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兩個人在來客坊的院子裡用了早飯,馮彥廷便讓鄭翩翩安心在鄭府多住幾日。

鄭翩翩擡頭問:“我多住幾日?那你幹嘛?”

馮彥廷道:“我與太子有事兒要辦。”

鄭翩翩一臉同情地說道:“二爺,你果然還是被太子坑了?”

馮彥廷一愣,接着大笑起來,道:“說得對,就是被太子坑了,坑着我去和他一起辦事兒。”

“太子太壞了。”

“那自然是沒你相公好的。”

“沒錯,我相公是天下最好的男人。”吹彩虹屁是會上瘾的,鄭翩翩忍不住就想吹一發,不是吹自己就是吹別人,眼下只有馮老板,那就吹馮老板咯。

馮老板表示很開心。

鄭翩翩道:“相公,你安心地去辦事兒吧,多賺點銀子回來給我花!要是遇到糖炒栗子了,給我買兩斤回來吃。”

馮彥廷笑道:“好,沒問題,相公答應你。”

“相公你真好。”

“那是,對了,你這個侯夫人也是任務繁重。”

“啊?我還有任務?”

“嗯,看好公主。”

“那太子會給我工錢嗎?”

“我幫你讨。”

“沒問題,公主包在我身上了。”

“好。”

馮彥廷在院中收拾了,便和太子一起離開了,鄭翩翩便和宣樂公主在客來坊住下了,兩個人臭味相投,不對,兩個志趣相投的人,在鄭府過的極其舒坦,每天吃吃喝喝,逛逛鄭府,去看看鄭夫人,和祝氏鄭雲雲聊聊天,日子也過的不要太舒坦了。

就是鄭夫人身子不太好,讓鄭翩翩有些擔心,畢竟這幾天的相處,她感受到了鄭夫人對她的愛,她對鄭夫人也比對待其他親厚許多。

她勸道:“娘,你應該積極配合大夫治療,病才能好。”

鄭夫人笑道:“我一直都配合大夫啊。”

“那就是大夫不好。”一旁的宣樂公主忍不住開口道:“遇到好大夫,說不定就忍治好病了,比如我家禦——”

宣樂公主話未說完,聽到鄭翩翩咳嗽一聲,她立刻噤聲,好險,差點就把“禦醫”二字說出來了,可是鄭夫人還是聽到了“禦字”,問:“禦什麽?”

宣樂公主支支吾吾圓不了謊,鄭翩翩先一步道:“禦……玉大夫!玉大夫是侯爺從應州帶過來的,醫術了得,既然都來了,娘,那就看看呗,萬一治好了呢?”

其實是皇後怕宣樂公主生病之類,這年頭随便生個病都有可能死人,特意讓太子帶在身邊給宣樂公主配用的,宣樂公主見鄭翩翩幫她把話給圓回來了,她立刻跟着附和道:“翩……侯夫人說得對,反正就是讓禦……玉大夫看看,又不會吃虧。”

鄭翩翩道:“就是就是。”

鄭翩翩宣樂公主二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說着,形成強大的洗腦功能,果然鄭夫人就妥協了,宣樂公主沖鄭翩翩眨了眨眼睛,彷佛在說“看吧,我多厲害”。

鄭翩翩把宣樂公主拽到一旁,讓宣樂公主找那個随身帶的禦醫給找過來,把事情交待清楚了,不能露餡兒,不能暴露公主的身份。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自從和鄭翩翩在一起後,宣樂公主發現自己是個非常有用的人,責任感爆棚,每天都暗搓搓地幹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兒。

比如解決愛豆翩的煩惱,比如讓愛豆翩誇她一下等等等等,宣樂公主開心地走開,鄭翩翩陪着鄭夫人在房內坐着,鄭夫人上下看鄭翩翩一眼道:“一會兒玉大夫過來了,也給你瞧一瞧。”

“瞧什麽?”鄭翩翩問。

“瞧病。”

“我沒病。”

“你和侯爺都快成親兩年了,怎麽到如今,肚子還沒有一點動靜啊?”鄭夫人盯着鄭翩翩的肚子看。

???

催生的來了?

她是和狗男人是成親快兩年了,但是去掉之前的關系冷淡期,去掉她和他分開的半年,總共加在一起還沒有一年,再去掉她大姨媽期,馮老板出差期,她睡馮老板也沒睡幾次,哪那麽容易懷孕啊。

她當然不能和鄭夫人說,她日馮老板日的不夠多,只能說道:“娘,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身子有寒症,所以一直在治療,近來效果極好,大夫們都說,我和侯爺很快就有孩子了。”

鄭夫人面上一喜,問:“大夫真這麽說?”

鄭翩翩忙不疊地點頭:“真的真的真的。”

“那就好那就好。”鄭夫人露出了老母親般的笑容道:“還是生個兒子好,這樣以後在馮府的地位也穩了。”

鄭翩翩賠笑着,沒有說反對的話,正巧宣樂公主帶着禦醫進來了。

鄭夫人喚了一聲:“玉大夫。”

禦醫接受良好道:“鄭夫人好。”

“不用客氣了。”

“那老朽就給鄭夫人診治一番吧。”

“有勞了。”

禦醫先是安靜地給鄭夫人把脈,接着問了鄭夫人一些話,又捋了捋胡須,沒一會兒看看鄭夫人的舌苔和眼睛,接着便道:“請問鄭夫人,老朽可否看一眼你服用的藥方子,和日常服用的藥,以及服用後的藥渣。”

鄭翩翩聽後,心生狐疑,忍不住問出口:“玉大夫,是不是我娘日常服用的藥物有問題?”

“侯夫人,老朽并非此意。”禦醫穩穩地說道:“老朽只是想要更多地了解鄭夫人的身子狀況。”

鄭翩翩松了一口氣。

鄭夫人側眸看春梅一眼,春梅應了聲是,立刻就跑了出去,沒一會兒春梅帶着藥方、藥物和藥渣過來了,禦醫看了兩眼,然後道:“那老朽告辭了。”

鄭翩翩道:“這就走了?”

“回侯夫人,鄭夫人的病情比較特殊,老朽要回去細細觀察研究。”

禦醫就是如此謹慎吧,鄭翩翩答應了,禦醫拿着東西便走了,鄭翩翩鄭夫人起身,到鄭府院中走動走動,看見了在樹下乘涼的鄭雲雲,可惜天氣太悶熱,屋外比屋內更熱的感覺。

鄭翩翩等人各自回了院子,剛到院子,瓢潑大雨突然到來,閃電裹着響雷,轟隆隆地在天空肆虐,整個鄭府都沒在雨幕之中。

悶熱的暑氣一下子被吹散了,鄭府的丫鬟們紛紛在屋簷、走廊下避雨躲雨,感慨天氣的涼爽,連宣樂公主也開心地伸着手,在屋簷下接雨水玩兒,不時發出咯咯地笑聲。

鄭翩翩也跟着玩了一會兒,忽然看見一陣狂風吹斷了一根樹枝,很吓人的樣子,她看着已經迷蒙的雨布,忽然擔心起馮彥廷來。

不知道馮彥廷有沒有帶傘,這種天氣帶傘也沒有用;不知道他有沒有躲雨的地方,會不會被淋病了;不知道他……卧槽,她在亂想什麽,馮彥廷是誰,傑克蘇挂王男主耶,一個主角光環就能讓他在世間橫行,她一個屁民擔心個屁啊。

可是《皇商》一書的劇情、感情和人設不都齊齊崩塌了嗎?萬一馮彥廷的主角光環也消失了呢,那她還是擔心一下吧,她帥氣溫和有錢有勢可愛胸肌大活兒好的老公馮彥廷啊,不要傻不愣登在雨中淋哈,找個躲雨的地方躲一躲。

千萬別生病了,不然傳染給弱小無助可憐又超好看的美翩翩就不好了,正這麽想着雨幕中出現了兩個人影兒,鄭翩翩定睛一看,可不就是馮彥廷和太子嗎?

她開心地喚一聲:“二爺。”

馮彥廷二人渾身濕噠噠地跑進來,鄭翩翩拉着馮彥廷的手就朝屋裡走,邊走邊道:“二爺,快點去洗洗,別生病了。”

被抛在身後的太子,看向親妹宣樂公主,宣樂公主道:“哥,下這麽大的雨,你怎麽不知道打傘?你是不是傻啊?”

太子:???

他突然眼紅起了馮彥廷。

馮彥廷已經被鄭翩翩拉進了卧室的側間,看着鄭翩翩第一次為他張羅熱水,他真想把鄭翩翩摟在懷裡,狠狠親一親,可是他身上都是水,鄭翩翩身子才剛剛好一些,萬一生病了怎麽辦?

他忍着內心的沖動,道:“好了,不用管我了,你衣袖也濕了,趕緊換身衣裳吧。”

“嗯,你好好沐浴,別生病了。”

“知道了。”

鄭翩翩去換衣裳。

馮彥廷心情愉快地沐浴,出來的時候,讓丫鬟給他擦幹了頭發,一身清爽地走向床榻處,看見鄭翩翩看向外面的池塘。

這時候疾風驟雨已過,世間萬物像是被精心洗禮了一遍似的,處處透着清新,微風一吹,吹來一陣荷香,也吹動鄭翩翩柔順的發絲,讓鄭翩翩又多出一份清新的美,馮彥廷看呆了一瞬。

接着走至鄭翩翩身邊,坐鄭翩翩身後,摟着翩翩的細腰,下巴抵在鄭翩翩的肩頭,問:“娘子,你在看什麽?”

鄭翩翩被馮彥廷這麽一抱,聞到他身上特有的淡淡的墨香,心裡不由得溢出縷縷甜蜜,道:“在看荷花。”

“好看嗎?”

“好看。”

“想一直看嗎?”

“可以一直看。”

“怎麽看?”

“把它畫下來。”

“我不會畫。”鄭翩翩說的是實話,讓她畫些腦洞類型的漫畫還行,實打實地去畫山水水墨畫之類的,一向自戀的她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弱雞一只。

“我教你。”馮彥廷道。

“你會?”

“會。”

馮彥廷喚了茗榮一聲,讓茗榮準備文房四寶,接着他依舊坐在鄭翩翩的身後,一手摟着鄭翩翩的腰,一手握着鄭翩翩的手,二人共執一支毛筆,在泛白的畫紙上輕輕揮灑着筆墨。

“哇。”看着逐漸成形的荷葉,鄭翩翩忍不住驚歎一聲。

“別哇。”馮彥廷道:“認真點。”

“呀。”

“別呀。”

“咦。”

“……”

“啊!”

“……”

“喔!”

“……”

“哇!”

“……”

馮彥廷的畫技一點點令鄭翩翩震驚,拉着就被馮彥廷帶入畫畫中,她的手跟着馮彥廷的手走,兩個靠在一起,共同動作一支筆,在争相開放的荷花旁的一隅窗口處,成了比荷花更美的景色。

正好被撐着傘前來賞雨後新荷的鄭雲雲看到,鄭雲雲微微一怔,一旁的丫鬟道:“二小姐,是侯爺和侯夫人在寫字。”

鄭雲雲道:“我看到了,我們不要打擾他們,我們走吧。”

“是。”

鄭雲雲轉身要走時,聽見了鄭翩翩的聲音。

她忍不住駐步,回頭望向那一扇窗子,接着就看到鄭翩翩額頭低在馮彥廷的胸膛處,抱着馮彥廷的腰,撒嬌地說道:“哎呀呀,馮老板,你為什麽這麽優秀啊,會彈琴,會作詩,會賺錢,還會畫畫,嗚嗚嗚,馮老板你太厲害了,美翩翩的小心心都好佩服啊。”

鄭翩翩話剛說完,就聽到了馮彥廷的朗笑聲,只見他緊緊抱着鄭翩翩,眼底是化不開的溫柔,鄭雲雲站在傘下望着,眼底一片黯然。

何時,她也能夠如此幸福?

“二小姐。”丫鬟又喚。

“嗯,我們走吧。”

鄭雲雲離開了。

鄭翩翩馮彥廷的一副雨後新荷也畫好了,這可是他們共同畫的一副必須裱起來,必須裱起來,說不定以後還賣錢呢。

鄭翩翩很滿意,她和馮彥廷都是畫上提了字,接着兩人便開始做自己的事兒,馮彥廷整理資料,鄭翩翩繼續畫她的啓蒙系列,偶爾累的時候,與馮彥廷對視一眼,繼續低頭畫。

畫到晚上,兩人去前廳和鄭老爺鄭夫人吃了晚飯,又看到了鄭子安,鄭子安還是不大喜歡鄭翩翩,估計是因為炮灰原主曾經在鄭府過于跋扈和作了吧。

鄭翩翩挺喜歡鄭夫人,也有心與鄭子安交好,便給鄭子安夾了一塊肉,哪知鄭子安直接把肉給夾出了碗外。

不等鄭翩翩說話,馮彥廷直接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鄭老板鄭夫人吓了一跳,鄭子安也被馮彥廷吓的臉發白,在鄭夫人小聲提醒下,他趕緊把肉片夾回飯中,送到嘴裡。

即便如此,馮彥廷依舊不高興,他寵在手心的姑娘,誰都不能甩臉子。

一頓晚飯,除了鄭翩翩外,其他人都吃的格外壓抑,看着鄭翩翩把最後一粒米吃掉了,馮彥廷溫聲問:“吃飽了嗎?”

鄭翩翩點頭。

馮彥廷禮貌地和鄭老爺鄭夫人說了一聲,拉着鄭翩翩就走了,鄭老爺知道這事兒從頭到尾都是鄭子安的錯,氣的要打鄭子安,這事兒馮彥廷鄭翩翩卻是不知。

鄭翩翩只知道馮彥廷很生氣,回到院子後,鄭翩翩摟着馮彥廷的腰道:“別生氣了嘛。”

馮彥廷道:“我不希望你受任何委屈。”

鄭翩翩愣了下,心裡酸酸的又甜甜的,而後道:“二爺,你不要對我那麽好。”

“對你好不好嗎?”馮彥廷冷着臉側首問。

“好是好。”鄭翩翩一臉正經地說道:“就是……總覺得你在貪圖我美翩翩的絕世美貌。”

本來很生氣的馮彥廷,一下子被不正經的鄭翩翩弄的破功,“撲哧”一聲笑出來,鄭翩翩拉着馮彥廷的手道:“好了好了,子安才十歲嘛,教一教就行了。”

“我今日便是教他。”

“嗯嗯,我們家二爺都是對的。”

“你真是油嘴滑舌。”

“對啊對啊,我就是。”

馮彥廷瞬間對鄭翩翩無奈了,家中娘子就是這般與衆不同,能怎麽辦?當然是寵着了,馮彥廷也覺得鄭子安這事兒是小事兒了,也就不生氣了,和鄭翩翩在歡樂谷中盡情地徜徉。

可是鄭老爺顯然把鄭子安的失禮挂在了心上,次日早飯,鄭子安特意帶着鄭翩翩喜歡的吃食,來向鄭翩翩道歉。

鄭翩翩問:“你知錯了?”

鄭子安點頭。

“哪裡錯了?”

“不該在飯桌上耍小性子,有違禮教,是沒有素養的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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