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克制的江先生
江遠懶得再跟舒穎多說,剛要帶着她離開,卻見服務員走了進來。
服務員很禮貌地報出了消費的費用。
江遠剛剛扶起舒穎,聞言又把她扔回了沙發上,他平靜地看着她,眸色深得有些駭人。
“舒穎,到底是你欠了我還是我欠了你啊?”他咬牙,伸手去摸她的衣服口袋,所有的口袋都空空如也,倒是摸到她緊實均勻又柔軟的身軀。
摸了片刻,找到幾百塊錢,還不夠在這裏上個廁所。
“沒錢你來這麽高檔的地方幹什麽?”江遠氣極反笑,想起這女人住酒店沒錢,吃抄手沒錢,坐車坐飛機沒錢……得,現在玩酒吧也沒錢,她沒錢的時候都趕上他江遠了!
他打了個電話,讓人帶錢來。
許栩趕到的時候,就見江遠郁悶地坐在沙發上,懷裏摟着個女人,看不清模樣。
還沒等許栩出言調侃玩笑,江遠一腳踢過去,“付錢,想辦法把那女人帶走!”
許栩猴子一樣蹿起來,“你大晚上的出來玩,兩個女人玩膩了,現在讓我帶一個回去,不太合适吧?”
“你腦子進水了吧?”江遠擺着一張臭臉,“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你想辦法把那女人帶走,只要不死,随便把她扔哪兒都行!”
許栩煞有介事,“扔大街上也可以?”
江遠看了他一眼。
“這事兒怎麽不交給甄則川他們幾個人啊?偏偏叫我。”許栩一邊走過去把Carol撈起來,一邊不滿地嘟囔。
江遠讓許栩付了錢,這才抱起舒穎,趁着這空擋,許栩好奇地看了舒穎一眼,由衷的誇贊,“哥,你那眼光,杠杠的!”
“沉魚落雁啊,”江遠把舒穎抱在懷裏颠了颠,舒穎下意識地伸手摟住他的腰,似乎是在沉醉中也怕被他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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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沉魚落雁!”許栩趁機奉承。
“我說的是她的體重!”江遠抱着舒穎往外走,一路順暢無阻的到了地下停車場。
把舒穎放車裏坐好,見許栩也把Carol放進了他自己的車裏,沒再說什麽,江遠上了車,開車揚長而去。
此時已經是淩晨十二點半,江遠卻毫無睡意。
舒穎靠在椅背裏,雙目輕阖。車內空氣舒暢溫暖,她呼吸均勻,只是眉頭緊蹙。
江遠跑車頂級配置,潤物無聲般,潛入夜色中。很快這安寧就被一陣手機鈴聲打破。舒穎動了動,下意識伸手摸手機,摸了半天沒摸出來。
江遠伸手,一把将她手機從衣服裏拿出來,瞟了眼來電顯示,飛快地挂斷。
剛挂斷,又打了進來,還是那個人——林啓彥。
江遠幹脆關機了,随手将手機扔在座位上。
車子在一處高檔小區地下停車場停下,江遠抱着舒穎下了車,停車場的侍應立即上前來,見到他懷裏的女人微微一愣。
江遠将車鑰匙遞給他,“幫我把車停好,謝謝。”
那人立即接過鑰匙,快速把車停好,又下車來,為江遠按了電梯,把車鑰匙還給他。
江遠抱着舒穎進了電梯,一路上了樓。
江遠刷了指紋,房門打開,舒适涼爽的空調風萦繞而來,舒穎渾身的燥熱緩解不少。
她睜開眼睛,模糊說:“到了?”說着掙紮着要下地,“我要喝水……”
江遠抱緊了她,“別動,否則我把你扔街上去!”
将她放到沙發上,他轉身去倒水。
這兩層的複式公寓,裝修簡約精致,家具擺放考究錯落,看得出是男人的住處。
江遠倒了水,扶起舒穎,水剛湊到她嘴邊,她立刻大口大口地吞咽起來,狼吞虎咽一般。
喝完之後,江遠放下水杯,轉身想去換身衣服。他實在嫌棄自己身上的各種酒味。可剛起身,手卻被人拉住。
“有完沒完了你?”他想甩開她的手。
“何銘……”舒穎模模糊糊地叫出一個名字。
江遠玩味地看着她,幽幽地說:“何什麽?誰?”沉思了片刻,“哦,你前男友的名字?”
他伸出兩根手指狠狠地捏了捏她的臉,“沒出息……前男友是個什麽混賬玩意兒?”
舒穎蹙眉,醉得很沉。只是手抓得更緊。
江遠撥開她的手,“放手。”
好不容易把她的手掰開,江遠這才痛快的洗了澡,裹了浴袍出來,見她還睡在沙發上,依舊是剛才的模樣。
他上前,緊緊地看了她一會兒,伸手把她抱起來,往客房中走。
“我這專門接待國家總統級別的房子,今天便宜你了!”他走到客房門口,忽然停住腳步。
似思索了一瞬之後,他抱着她進了自己的主卧。
把她放在寬大的床上,她柔軟的身軀陷進深色系幹淨舒軟的床被之中。他掀開被子将她蓋住。
“我這比七星級酒店還高級的床,讓你睡了,是你的榮幸。”他輕笑一聲,俯身靠近她,手伸進被子裏,隔着被子脫下她的外衣,嫌惡的扔到地上。
她周身除了酒味,沒有任何混雜的氣息。
他打量她的穿着,服飾簡單,搭配卻好。休閑中性,卻又幹練簡約,并沒有多餘的裝飾。
他脫下她單薄的外衣之後,手緩緩向下,停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摸到了她牛仔褲的扣子和拉鏈。
指下溫軟的觸覺,猶如凝脂。他卻似被電流輕輕擊中,緩緩地收回手。
他起身站直,關了房間內的燈,身影瞬時沒入黑暗的陰影之中。窗外稀疏的光影,在他眉眼深邃的輪廓上浮出陰翳。
片刻之後,聽到客廳內手機信息的聲音,他轉身出了房,順手将門也關上。
醉酒的舒穎并沒有在生物鐘準時醒來。
細碎鎏金般的陽光,淌過窗簾縫隙,疏影淡淡。舒穎眯起眼睛,視線模糊,下意識伸展手腳,忽然感覺身上不協調。
輕柔透氣的被子,溫暖的熨帖着光裸的上身,而下半身卻束縛緊貼,猶如被捆綁了般。
她掀開被子,發現自己上衣脫了,卻還穿着牛仔褲,睡了一夜,柔軟的面料起了褶皺。
她翻身,卻頭腦昏沉,好似有又細又輕的刀刃劃過。裹着被子靠在床頭,努力查看這房間。
充滿男人氣息的卧室,簡練卻深沉的裝修,莫名透着一股無形的成熟和幹淨。房間內除了應有的物件,沒有任何雜物。
在地上發現了自己的衣服,她立刻穿上,走出卧室。
天氣極好,客廳內,落地的玻璃窗外,映襯着碧空,細碎的陽光灑進來,大氣的裝修爽朗淨利。
有個男人站在落地窗前,疏朗的光影裁剪着他的身影和輪廓,筆直、挺立。
舒穎怔愣地看着,或許欣賞于這份震撼。
男人慢慢轉過身來,一瞬間,無數的畫面閃過腦海。
——火車上,神秘的男人側身坐着,探究卻冷淡的目光靜靜地看着她,他的身側,是流水般倒退的風景。
——派出所中,他淡漠矜持地指着她的眼鏡,讓她向警方出示證據。
——夜雨裏,他拉着她在雨裏狂奔,她放肆地與他并肩飛奔。
……
那些瘋狂和刺激,都在這清晨的光景中,意境闌珊。
江遠一轉身,便看見倚在他卧室門口的女人,睡意惺忪,慵懶惬意。她目光直視他,毫不避諱,也不羞澀,大膽放肆。
他挑眉,轉頭間,光影劃過側臉,清晰明朗的輪廓和眉宇,透着幾分興味,卻恰到好處,并不狎昵地看着她。
但是她依舊在他眼底看到了幾分暧昧,那淡然的暧昧,多一分則狎昵,少一分則冷淡疏遠,剛剛好。
男人是時間雕镂的藝術品,舒穎一直這麽認為。
相貌,氣質,風度、閱歷……
在她看來,這個男人所有的,恰到好處。
所以她明目張膽地欣賞他,就像欣賞一件藝術品。
可在江遠看來,此時的舒穎卻是一件殘次的藝術品。
他撩了撩袖子,自然地露出一截有力的手腕,“小姐,睡得好嗎?”
“我為什麽會在這裏?”舒穎問,頓了頓,加了一句:“這是你家?”
江遠笑了,“是啊,我們再一次同床共枕了。”
舒穎愣住,環視這偌大的複式公寓,輕笑,“我昨晚睡的主卧?”
“不然呢?”江遠說。
“可是明明有客房,你卻讓我睡主卧?”舒穎眼底透着意味。
江遠“唔”了一聲,“我辛辛苦苦帶你回來,你總得讓我占點便宜不是嗎?”
舒穎不語,不言,就那麽看着他。
江遠站直身,慢慢地走過來,收斂了并不明顯的笑容,“客房的被你吐了一床,你要去看嗎?”
“我吐了?”舒穎蹙眉回憶,可想不起來。
“不然呢?”江遠說,“你以為我願意讓你睡我的床?”他嗤笑,“我的床可只召幸我後宮的皇後。”
“你還真當自己是皇帝啊?”舒穎冷哼一聲,轉身進了卧室。
“恭喜你,被朕召幸了一晚!”江遠跟了進去,看見她打開自己的衣櫃,從裏面挑了一件柔軟的襯衫。
“你幹什麽?”他問。
“洗澡,換衣服,”舒穎把襯衫在自己身上比量了一下,又寬又長,可以當裙子穿,“你可以出去了。”
江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再多言,出了卧室。
舒穎的确渾身難受,身上黏膩着酒氣,需要清洗。她拿了襯衫找浴室,環顧一周,發現這主卧內果然有單獨的浴室的,同時也發現這主卧內幹淨的桌上,擺放着一摞文件。
那疊文件,或許是這卧房內唯一多餘的東西。
經過時,她無意間看了一眼,文件首頁策劃項目的字體刻進她的心裏。
她盯着文件,若有所思。
文件之中的項目,若是啓動,需要的資金和人脈,不是一般人能夠運作得了的。而這份文件,也屬于機密,為何會那麽堂而皇之地放在這麽顯眼的地方讓她看見?
她沒再多想,進了浴室。
可思維卻越發混亂。
作者有話要說: 默默地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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