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被砸的舒小姐

舒穎回到公寓,接到了來自美國的電話。

來電的是F影視公司,邀請舒穎等人去參加公司紀錄片攝制組的慶功宴和商業活動。

舒穎與Carol商量,決定去。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這樣的慶功宴其實就是商業活動,可以結實許多界內的人,機會難得。

江遠也接到了邀請,他為非洲動物保護協會捐了不少錢,出于慶功宴的商業和公益利益,江遠也在受邀之列。

江遠這個人,也因此在歐美一些圈子裏成為風雲人物。不少公司紛紛蜂擁而來,希望能與江遠合作。

江遠最終還是看好F影視公司。

F公司畢竟是美國著名的電影、電視制作、發行公司,同時也開發電視游戲和電腦游戲。江遠想借此機會,進駐影視行業。

有此意向之後,江遠比舒穎先去美國,洽談合作投資的事宜。

“我在美國訂好了酒店,你到了就給我打電話。”江遠說。

“好,我明天過去。”

“與F影視公司洽談得怎樣?”舒穎問。

“還行。”

“那就好。”

“他們想在中國開分公司,進入中國市場。”

“不錯啊,”舒穎一笑,“中國這幾年的電影和電視劇發展都不錯,聽說IP也挺熱。”

江遠與她閑聊了幾句,挂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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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穎清晨時乘飛機飛往美國,七點的航班,到達機場時,時間還早,她過了安檢,去貴賓廳等候。

候機的人不多,她有些無聊,買了一杯咖啡慢慢地喝。

這次去美國不用太長的時間,她只帶了一個黑色的小箱子,輕便大方,放在自己的腿邊。

上了飛機,找到位置,舉起箱子放進行李櫃中。

估算了飛機落地的時間,她坐下,戴上眼罩準備睡覺。

半夢半醒中,突然有重物重重地砸在腿上,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蜷起腿來,摘下眼罩,看見腿上有一個半大不小的女士箱包。

“對不起對不起。”有人慌忙地道歉。

周圍的人紛紛看了過來。

乘務員聞聲立即走過來,問舒穎,“需要叫醫生嗎,小姐?”

舒穎揉了揉腿,擡頭看着乘務員,那箱包的主人站在乘務員身後,看不清臉。

她搖頭,“不用。”

“好的小姐,若是有需要随時叫我。”乘務員恭敬禮貌地微笑着,将她腿上的箱包撿起來,舉高了放進行李櫃中。

乘務員轉身對箱包的主人說:“小姐,若是再放箱包,請讓我們幫助,不要再砸到其他人。”

“好,抱歉。”

乘務員離開,舒穎低頭揉着腿。

“是你?”

舒穎擡頭,看見一個美女,有些眼熟。

“你忘了,我們在超市見過。”美女在她身邊坐下,“剛才不好意思,箱包有些重,沒拿穩,砸到你了。”

舒穎眯眼,心想那箱包比她的行李箱還小,也不至于舉不起來。

這麽高砸下來,的确是疼的。

“你腿沒事吧?”美女問。

“沒事。”

“那就好,”美女歉疚地笑了笑,“你也去美國?”

“嗯。”

“旅游嗎?”

“工作,”舒穎淡淡地。

乘務員舒暢流利的提醒從話筒裏傳了出來,所有人入座,系好安全帶。

“你到了美國,定好酒店了嗎?”美女問。

“訂好了。”

“在那邊有人接嗎?”

“有,”舒穎懶懶地。

“是你那天說的愛人嗎?”

“是。”

美女臉色微微黯然,似落寞地勾唇笑了,“真好……其實,我去美國也是去找我愛的人的。”

舒穎看了看窗外,飛機已經起飛,朝霞映照而來,璀璨明亮。

“我和他分開許多年了,但是依舊很相愛。”美女說。

舒穎挑眉,“分開這麽多年,還能确定彼此還愛着?”她覺得只是無稽之談。

“嗯,”對方篤定地點頭,“我知道,他這些年,從來沒有找過別的女人,連電話號碼都沒換過。”

舒穎不置可否,微微抿唇。

“前些日子,我還送了禮物給他。”她繼續說,“不知道他喜不喜歡。”

舒穎漫不經心地聽着,并沒有回答。

她想,若是自己和一個人分開這麽久,恐怕已經把對方忘了吧?

“我放下工作,從法國回來,本來想立刻去見他的。可是分開這麽多年,再去見他,我還有些忐忑的。”女人繼續說,“他這次去美國,我希望能抓住機會,和他好好談一談。”

舒穎微微偏頭看了她一眼,見她似乎真的有些不安,便說:“祝你成功。”

“謝謝!”女人抿唇一笑,笑容溫柔喜悅,“有你的祝福,我就更踏實了。”

“嗯,”舒穎點頭。

“你和你愛人,是怎麽認識的?”女人微笑着問。

舒穎微微蹙眉,有些回憶不期然撞進心裏,她說:“在火車上,偶遇的。”

“他對你好嗎?”

“好,”舒穎肯定地說,“雖然他有時候混不吝的樣兒,但是骨子裏很傲,很穩。”

“……”女人欲言又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說:“我和我愛人的相遇,不如你……那麽新鮮,”她似回憶着,“我和他在大學裏認識的。他當時準備開公司,想要在學校招一些實習生,我就去面試了。”

她靠在椅背上,不急不慢地說:“因為初入他的公司,他的公司也才剛剛起步,不大,所以第一天上班時,我就走錯了辦公室。你說是不是很尴尬,我進了他的辦公室,見他抱着一大堆東西進來,以為他是公司請的打雜的,便趾高氣昂的讓他打掃辦公室,因為那時,辦公室真的很亂。”

“後來呢?”舒穎問。

“他真的就打掃啊,把到處堆着的書和資料,全部整理好,放進書櫃裏,每本書都分類按字母排列。然後打掃地板,擦窗戶,還擦桌子……最後把辦公室打掃得一塵不染,幹淨整潔。”女人開懷地地笑着。

“我當時就在想,其實男人認真做事的時候,最帥的。我想,我當時就是這麽愛上他的吧。”

舒穎揉了揉還有些疼的腿。

“後來我知道他是老板,還害怕他開除我。但是幸運的是,他沒有。他告訴我,他自己的公司,他會把一磚一瓦都打理好,任何細節都不會放過。”女人輕嘆一口氣,“我在他公司實習,一直到正式工作,相處的時間多了,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

舒穎輕笑,“他還沒畢業,就開公司創業了?”

“對,”女人微笑,“他是我們學校很厲害的人。但是……”女人欲言又止,似是有些悲痛。

“但是什麽?”

“沒什麽。”

舒穎漫然地問:“你現在還在他公司?”

“沒有,後來他的公司遇到問題,因為剛剛起步,根基不穩,所以倒閉了。”女人閉眼,“他公司倒了之後,就離開了美國,我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你們就是這樣分開的?”舒穎還覺得有些可惜。

“算是吧,”女人艱澀地點頭。

“創業本就困難。”舒穎深有體會,當初自己與團隊創建U·V時,也是九死一生,浴血一般。

“他是被人陷害了!”女人突然激憤不已,“如果沒有人陷害他,他就……”她愣住,悻悻地笑了笑,“抱歉,我太激動了。”

舒穎若無其事地搖頭,“我理解。”

女人沉默了一瞬,又轉怒為喜,冷笑着問:“你說,如果現在他再遇到當時害他的人,他會不會恨?”

舒穎說:“我又不是他,又怎麽會知道?”

“也是,”女人抿唇笑了笑,“不過,我知道他是一個有野心的男人,如果其他的也就算了。但是,他和仇人在商場上遇到,他肯定不會留情的。”

飛往美國需要十幾個小時,舒穎不再和女人說話,戴上眼罩睡覺。

午餐的時候,她被旁邊的女人叫醒,“吃飯了。”

舒穎一想到飛機餐,就有些頭疼,勉強吃了幾口,就開始喝水。

“你不喜歡吃肉?”女人見她把所有的肉都扔到一邊,問。

“還好,只是覺得這飛機上的肉不好吃。”

女人拿出自己帶的餅幹,“你吃這個吧,谷物的,很健康。”

“謝謝,我不需要。”舒穎拒絕。

接下來,舒穎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這女人也沒再說話。

因為睡覺,錯過無晚餐,醒來時,飛機已經到了美國境內,天幕一片黑沉,從窗戶往下看,也是深不見底地黑色。

“你醒了?”女人微微笑着,“再過兩三個小時就到紐約了。”

可是天公不作美,快到紐約時,驟降暴雨,飛機在空中滞留了許久。

直到暴風雨過去,飛機才降落。

暴風雨過後的紐約很悶,也很冷。

舒穎沒帶厚的衣服,有些冷。

她與女人一同下了飛機,半夜的機場有些冷清,人們被暴風雨困住,來接機的人也很少。

女人在打電話:“我到了,你讓人過來接我吧……我現在……還沒準備好見他……”

接完電話,她與舒穎告別。

舒穎環顧四周,沒有看見江遠的身影。

或許他也被暴風雨困住了,沒來接她。她拿出手機,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

一回頭,就看見江遠。他穿着深色的長款外衣,一副精英沉穩的模樣。

他沒說話,眼睛漆黑幽冷,直接把她攬過來,用外套把她裹着,摟着她往外走。

機場外狂風很大,吹得他的衣服翩飛起來,舒穎打了一個寒噤。

風裏夾着雨,落在兩人身上,江遠用手把她臉上的雨水抹幹淨。

走了好一會兒,才到了停車場,他開了車門,把她摟進去。

江遠上了車,開空調,拿出一條毛巾來給她擦水,把她的頭發揉得亂七八糟的。

“這麽大的暴風雨,你怎麽來的?”舒穎問。

江遠:“沒下雨之前我就到了。”

舒穎眨眨眼,“那你等了多久?”

“不久。”江遠開動車,“暴風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舒穎又接到Carol的電話,Carol受邀已經到了美國,明天下午可以和她會面,晚上再一起去參加宴會。

回到酒店,江遠二話沒說,讓她先睡覺,倒時差。

舒穎洗了澡,換上寬松的睡衣,雙腿露出來,發現大腿有些青。

江遠按住她的腿,“怎麽回事?”

“被砸了,”舒穎把在飛機上的事情說了一遍。

江遠往她腿裏摸了摸,輕輕地拍了拍,“要不要給你上點藥?”

舒穎拿腳踹他。

“還羞?又不是沒看過。”江遠促狹地看着她。

舒穎想到什麽,笑而不語,拉着被子蓋上,“我要睡覺了。”

“睡吧,”江遠拍了拍她的被子,“我提供叫/床服務。”

舒穎睜開,瞪着他,他卻笑得狡黠得意。

有那麽一瞬間,舒穎覺得,他還是剛認識那會兒的江遠,不吝不羁,雅痞卻沉穩。

燈光晃着,她以為自己看花眼了。

“還不睡?”江遠盯着他。

舒穎閉眼,感覺到他從身後抱住她,将她擁如懷中。

這一覺,似乎睡得比較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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