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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猜得不錯, 面前這個人應該就是小說的男主——陸淩寒。同書中描述那般, 外貌的确出衆, 只是這張嘴怎麽跟吃了屎一樣臭?
姜知長這麽大從來都是被人誇着捧着,這還是頭一次被當面罵“賤”,她忽地沉下臉,伸手揪住他胸前的領帶用力一拽, 陸淩寒猝不及防,被迫低頭。
對視間,淩亂的呼吸交織在一起,酒氣更濃。
姜知唇角勾着抹冷意,目光直逼那雙錯愕的眼:“嘴巴放幹淨點!我來這裏可不是為了你,蘇晚晚用過的男人,誰稀罕?”
女孩的眼裏再沒有迷戀和愛慕, 只有一望無盡的陌生和淡漠,這樣突然的轉變讓陸淩寒震驚得忘了推開她, 愣愣看着那雙唇在離他很近的位置一張一合,誘人水光随之閃動, 美得心驚。
“陸先生,別太自負,誰也不是非誰不可。”扔下這句話,姜知松開他, 面無表情側身走過,再沒分給他半點目光。
走廊的冷氣流淌而來,吹走短暫的暧昧。
直到那抹纖細身影消失在視線深處, 陸淩寒才終于回神,他咽咽幹澀的嗓子,頭腦陷入混亂。
剛才那個人真的是姜知?
但…怎麽可能!她不是愛他愛到自尊都不要了嗎?
經過剛才那麽一茬,姜知的好心情被破壞得一幹二淨,去洗了把冷水臉後,發熱的頭腦漸漸冷卻。
陸淩寒好歹也是霸總小說的男主,身世顯貴,縱橫商界,捏死她比捏死一只螞蟻還容易,現在想想,她剛才那番行為着實有些沖動了,可如果不怼回去,這口氣她又咽不下……
手撐在洗手臺前,她微微斂緊唇。
算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獨自在這裏擔憂也無濟于事,以後見了男女主盡量繞道走,反正她也不想跟這兩人有什麽瓜葛。
收拾妥當,姜知走去前臺結賬,報出桌號後,卻被服務員告知已經付過了。
“确定沒有弄錯?”姜知反複詢問。
服務員:“和您一起來的那位先生是我們餐廳的常客,進門的時候他就交代說賬記他頭上,所以您無需再付。”
姜知懵然地重複:“他已經付過了……”
服務員微笑:“是的。”
不是說好她請客嗎?怎麽付賬的人成了薄時緋?
姜知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她慌忙轉身,想回包間确認,就見全副武裝的薄時緋一手插兜一手壓着帽沿朝這邊走來。
待他到了跟前,姜知急急地問:“說好我請客,你怎麽把錢給付了?”
“跟我出來吃飯,還用你給錢?”寬大的黑色口罩和墨鏡幾乎遮住整張臉,只能從透笑的尾音想象他此刻眉眼輕彎的模樣。
姜知堅持道:“可是,說好了的……”
“我可不記得我答應過什麽。”薄時緋打斷她的話,手臂微擡,溫熱的指腹摁在她眉心,“表情這麽凝重?有人請客還不高興?”
除了拍戲,姜知私底下還沒跟異性這樣親昵過,像是被燙到一般,她下意識地退了一步,然後擡手捂了捂額頭,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
頓了幾秒,她重新開口,解釋說:“你幫忙找到了監控,我真的很感激,我知道,幾頓飯不足以還清這份人情,但至少是我的心意。”
“真想謝我?”薄時緋彎下腰,面容湊近她,壓低的聲音磁性得讓人耳蝸發癢。
姜知重重地點頭,态度萬分誠懇。
她一板一眼的模樣逗笑薄時緋,手搭上她肩膀,低眉一字字說:“那就改改稱呼。”
姜知:“?”
“別再叫我薄先生。”薄時緋把口罩往下扯了點,露出精致的鼻尖和嘴唇,他輕輕笑着,聲音很低,“叫我時緋,或者…學長。”
兩個稱呼都十分親密,姜知別扭了許久,最後哪一個都沒喊出來。
薄時緋失望不已,耷拉下腦袋低嚷:“啊…原來學妹只想趕緊還了人情撇幹淨關系……”
被誤會,姜知立馬慌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薄時緋墨鏡後的眼在笑,嘴上卻是可憐兮兮說着:“你就是那個意思。”
“真的不是!在我四面楚歌時出手幫忙,這份人情是怎麽都還不清的。我…我只是…讓我……”
姜知急得說話都語無倫次,眼尾和臉頰都因激動而浮出一層薄紅。
這副模樣讓薄時緋不忍心繼續“欺負”下去,他擡手揉了揉她腦袋,放過了她:“我知道的。”
姜知松了口氣,表情如釋重負。
見她并非自來熟的性子,薄時緋沒有繼續勉強,只是——
“所以,你是打算繼續叫我薄先生?學妹,你是上個世紀的歐巴桑嗎?”
明白他在打趣,姜知沒生氣,她頓了頓,然後莞爾,一字字認真道:“那…薄時緋?”
……
不遠處,陸淩寒與幾個合作商一道走出包間,看見這幕,腳步一滞。
“怎麽了,小陸總?”
“沒什麽。”陸淩寒收回視線,沖一衆人道,“今天的晚餐很愉快,期待接下來的合作。”
都說富不過三代,可代代經商的陸家到了陸淩寒這輩卻是越發壯大,跟陸氏合作,說是抱了根金大腿躺贏也不為過,幾個合作商滿面堆笑,奉承不斷。
陸淩寒早已聽膩了各種馬屁,眼微垂,寡淡表情寫在臉上。
見狀,合作商們點到為止,簇擁着陸淩寒朝門外走。
穿過大堂的時候,陸淩寒鬼使神差又往前臺那邊看了眼,就看見姜知揚着臉,正沖背對着他的男人笑,明媚得讓人晃神。
想到她在走廊對自己說的那番話,陸淩寒心底一聲諷笑:
呵!難怪……
原來是找了新歡。
只不過……
他的目光落在男人的背影上,寬松的T恤和闊腿牛仔褲,以及露出鴨舌帽的白金亞麻色頭發,無一不在宣告着“playboy”的訊息。
眼底掠過一絲輕蔑。
陸淩寒暗想,這次,她挑男人的眼光可不怎麽樣……
楊律師在當晚聯系了姜知,在微信上初步了解情況後,建議之後當面詳談。
楊律師:【這類案子我接過很多,更棘手的也碰到過,放心!我一定幫你順利解約】
看到這條消息,姜知安心許多,她捧着手機連連道謝,而後依言去找當初簽約的合同。
之前她把公寓大致清掃了一遍,資料文件全都一股腦塞進收納箱,這會兒找起來倒也不難。
在亂七八糟的紙張中翻找片刻,終于把原主遺忘角落的重要合同拼湊完整,在看到乙方不平等義務後,姜知生生給氣笑了。
敢情她這麽賣力地拍戲接通告,最後到手的酬金也不過其中的10%!而且,明顯該甲方出資的開銷也算到她賬上來,該甲方出面為她解圍的時候卻不見任何動靜。
稍微有點法律頭腦的人都知道這種霸王條款不能簽,更何況還是十年約。原身到底怎麽想的?難道就為了急着和女主一較高下,争奪陸淩寒嗎?感情可不是靠這些能贏得的……
第二天片場午休的時候,姜知把這份合同交給楊律師。
兩人站在別墅一角的樹蔭下,楊律師粗略浏覽一遍後,告訴她:“問題不大。”
姜知舒口氣,了解接下來的官司流程後,提道:“那費用要怎麽算?楊律師可以幫我估個價嗎?我好提前有個準備。”
五百萬的解約金她是拿不出來,但律師費她還是可以想想辦法的。
楊律師用略帶深意的目光看了她一樣,旋即笑着搖頭:“費用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姜知:“?”
見她沒聽明白,楊律師簡言解釋:“最近事務所在評級,我打算用你的案子來做例,所以這筆費用就不用了。”
藝人解約可不是芝麻蒜皮的小官司,涉及金額上百萬,單是訴訟費就比普通官司高幾倍,再說律師四處取證很花力氣,就算是熟人也該給上小幾萬算做人情,不要錢?那怎麽行?
姜知心裏感激,但也不想楊律師白忙活,堅持道:“楊律師你肯接這個案子已經幫了我大忙,所以,費用我是必須要給的。”
打官司的費用薄時緋那邊昨天就給了,還給得不少,他哪好意思占着別人的功勞還收兩份錢?楊律師糾結了會兒,見姜知這麽堅持,他只好背叛薄時緋,把實情說出來。
“其實……”楊律師朝四周張望了下,沒瞧見薄時緋的人,這才小聲說,“你不用謝我的。”
姜知不明所以。
楊律師繼續說:“要謝就謝薄時緋吧!你的案子是他找我接的手,相關費用已經成倍給我了,你再給我,我心裏真的會過意不去。”
姜知一愣,嘴裏喃喃:“……薄時緋?”
楊律師點了下頭,拜托道:“他讓我保密來着,你可別跟他說是我說的啊!”
“嗯。”姜知眸光微晃,隔了很久才應道,“我不說。”
楊律師松口氣,把資料收進公文包放好,告辭:“那我先走了,有什麽事微信聯系。”
“好,辛苦楊律師了。”姜知動身要送他。
楊律師趕緊快走兩步,擺手說:“挺曬的,你就回去休息吧,不用送我。”當律師的哪個不精明?還能瞧不出薄時緋對這個女孩有意思?讓她頂着太陽送自己,要是曬壞了他這條命還要不要了?
楊律師離開後,姜知沒急着回去,她站在樹蔭下出神,此時此刻,心口的溫度比上空的豔陽還熱,有一股沖動難以克制地湧上來,她好想親口問問薄時緋,到底還要讓她欠多少人情?
一更!~明天白天和晚上還有二三更~
謝謝葉泠泠的雙彈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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