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滬市。
東方明珠塔上, 薄時緋斜倚在牆角, 低頭看手機。
右角飄紅的微信, 收到了來自姜知的消息:【午餐很美味,又嘗到了京市最贊的刺身拼盤,どうもありがとうね^0^】
似乎能想象到她此刻翹着唇角的可愛模樣,薄時緋不自覺拉出柔和的面部線條。
【那我天天請你吃好了。】這話酷似玩笑, 但他輸入這行字的時候,神色認真異常。
消息剛發送出去,那頭立刻連發三個油畫吶喊的表情包,顯然受寵若驚:【還是不了,我怕自己控制不住食欲胖成河豚被導演踢出劇組……】
腦補她長成嘟嘟臉的樣子,薄時緋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跟誰聊天呢?笑這麽甜蜜!戀愛了?”一只手搭上他肩膀, 同節目組的男嘉賓打趣地問。
薄時緋按了鎖屏,稍稍站直身, 又恢複漫不經心的模樣:“戀愛?跟你嗎?行啊!”
男嘉賓立刻雙手環抱住自己,表情浮誇:“導演救命!這個人太卑鄙了!我把他當兄弟, 他卻記挂着我的菊花!”
一陣哄笑。
導演也忍俊不禁,把宣傳單卷成喇叭狀,揚聲提醒:“再休息五分鐘,咱們繼續拍攝!要喝水吃東西上廁所的趕緊了啊!”
揶揄薄時緋的男嘉賓哀嚎着走開。
薄時緋摸了下左耳的那顆鑽石, 獨自走向空蕩蕩的觀光層。繞着環狀通道走了一圈,最後停在寫有[京市]字樣的那面玻璃窗前。
手指輕輕覆上,眼底生出幾分眷戀。
這是怎麽了?明明以前幾個月幾個月地出差都沒任何感覺, 這次離開京市也沒多久,卻迫切地想要回去……
那之後一連幾天陸淩寒都光顧片場,不是送午餐就是送下午茶和飲品,摟着蘇晚晚大秀恩愛。
送來的那些東西,姜知一次都沒要過,每每瞧見陸淩寒來了,她就拿着劇本去化妝室,免得被這對狗男女惡心到。
她是想眼不見為淨,可這樣的舉措落在蘇晚晚眼裏,就成了煎熬和逃避。
怎麽樣姜知,心痛的滋味嘗夠了嗎?蘇晚晚惡意地想,躲是沒有用的,接下來她會讓她更痛更難受!因為不久之後她會穿上婚紗,風風光光嫁給陸淩寒!會給陸淩寒生一雙兒女!會成為所有女人瘋狂嫉妒的陸太太!
而她姜知呢?
只能看着、念着、永遠遺憾着。
還有比這更好的報複嗎?
姜知完全不知道自己見了狗屎繞道走的行為已經被蘇晚晚腦補成了這個樣子,她一邊用心演戲,一邊關注着解約的進程,蘇晚晚和陸淩寒僅僅只是不小心掉落在她生活背景板上的兩顆老鼠屎罷了。
薄時緋回來的前一天,京市突降暴雨。
片場上空烏雲沉沉,光線陡然間就暗下來,劇組人員手忙腳亂地把東西從室外往屋子裏搬,然後撸起濕透的袖子和褲腳擦水。
“卧槽!差點被這雨給沖進下水道去!”
“诶诶诶別搶別搶!吹風機我馬上就用完了!”
“突然想吃小龍蝦,這時候點外賣會不會被外賣小哥打死?”
別墅裏一片哄鬧。
導演也淋個半濕,用毛巾擦着腦袋,見大家無心拍攝,便大手一揮宣布提前收工。
樂樂和林旭幫忙送資料給楊律師去了,姜知見雨勢兇猛,便給樂樂發了消息:【雨太大了,路都看不清楚,開車容易出事,你們不用來接我,等雨小點兒了直接回家】
樂樂不放心:【沒事兒,夏天都是陣雨,很快就停,我跟林旭已經把資料拿給楊律師了,等會兒就來接你】
姜知看了眼窗外,覺得這雨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了,雨勢随便找了個借口:【今天提前收工,過會兒雨小點大家就都離開了,總不好麻煩門衛特意等我,我已經跟劇組的人說好了,待會兒搭個順風車回去,你們就放心吧!】
既然這樣,樂樂也不再堅持。
姜知放下手機,繼續用毛巾擦水,原本吹直的頭發沾濕後又有些卷,慵懶地缱绻在臉側,勾勒出纖細優美的輪廓線條。
周圍的人都因淋雨而顯現的狼狽,在她身上全然不見。卸掉妝容、換上再普通不過的白T牛仔褲,她也好看得驚心動魄。
“哇!姜知你顏值真能打,淋雨了也是女神。”路過的道具師感嘆了句,姜知立刻被周遭的視線包圍。
她淡淡地笑了笑,既沒有得意地承認,也沒有虛僞地否認,态度不卑不亢,氣質從容。
李萱這些天靠吹捧蘇晚晚得到不少好處,不僅接到了國內一線化妝品牌的廣告,還內定了明年賀歲檔電影的客串角色,嘗到了甜頭,自然更加賣力地巴結讨好。
瞥見蘇晚晚表情一滞,很有眼色地幫腔道:“诶,這話就說得不對了!姜知是長得好看,但要論女神…還是只有晚晚當得起這個稱號,大家說是吧?”
此話一出,衆人下意識地比較起二者來。
蘇晚晚模樣秀麗,氣質溫婉;姜知五官精致,眉目冷豔,把兩人隔開單獨來看,都是當之無愧的盛世美顏,可放在一塊兒,差距就出來了!
就像是水晶和鑽石的區別,蘇晚晚美得讓人賞心悅目,姜知卻是勾-魂攝魄。
很多人心裏的天平都偏向了姜知,但礙于最近拿了蘇晚晚不少好吃好喝的,嘴上自然附和,把蘇晚晚誇到天上去。
蘇晚晚臉色好看許多,她挑釁地朝姜知瞥了眼,對方卻一臉平靜地擦着頭發,根本就不在意。
這種感覺就像是鉚足了勁兒卻一拳打在棉花上,完全沒有贏了的喜悅可言。
蘇晚晚有些掃興,癟癟嘴起身去了洗手間。
折返回去的時候,她聽見走廊拐角傳來的竊竊私語:
“李萱真是夠了!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蘇晚晚的舔狗一樣。”
“拿了別人好處當然要賣力拍馬屁咯!不過,我們也就吃了蘇晚晚幾口好吃的,往後真要繼續這樣捧着她嗎?說實話,我覺得姜知比她好看多了,完全沒得比!”
“握爪握爪,我剛才差點就脫口而出了!可是看大家都在誇蘇晚晚,我就不好說什麽了。”
“原來你也這麽想,我還以為全劇組就我一個審美異常呢!”
蘇晚晚的腳步就這樣停下,陰影中,她用力咬着牙,面部表情因盛怒而變得猙獰。
姜!知!
這團火還在胸口燒着,接下來聽到的話,卻像是迎頭潑下來一盆冰水,叫她瞬間冷得透徹——
“哦,對了!你有沒有發現小陸總看姜知的眼神有點不對啊?”
“嗷嗷嗷!你也發現了?!我好幾次都看到他盯着姜知出神,難不成是喜歡上她了?”
“那蘇晚晚怎麽辦?不都說要娶她當陸太太嗎?天啊!這八點檔的狗血劇情,忽然覺得好刺激!”
一小時後,雨勢稍弱,劇組的人陸續離開,姜知找劇務借了一把雨傘,也準備回家了。
雨天打車難,姜知一路走出片場都不見司機接單,好不容易碰上一輛出租,被其他人給搶了先。
她洩氣地垮下肩膀,撐傘站在路邊繼續等待。
不多時,一輛眼熟的黑色轎車穿過雨幕行駛而來,看了眼車頭的雙R标志,姜知皺着眉移開了視線。
拍完這部戲之後,她絕對不要再接跟蘇晚晚一個劇組的戲了,免得成天給自己找惡心。
姜知從外面看不見車內的景象,她的身影卻清晰地落入車內人的眼裏。
陸淩寒看着漸漸拉近的姜知,眼波晃了晃,目光開始變得深沉起來。
窗外淅瀝的雨聲和女孩白淨的臉龐,倏地将他拉回五年前——他第一次見到姜知的時候。
那天也像今天一樣下着滂沱大雨,車胎打滑擦傷了別人的車,司機下車交涉,他坐在車內,頭輕輕靠着車窗。
白色的耳機線纏在校服襯衫的紐扣上,爬滿雨珠的玻璃倒映出少年清俊的側顏。
不多時,一抹纖細身影闖入視線。
是個穿着白襯衫和灰色百褶裙的女孩,她走在滂沱的雨幕中,沒有撐傘,腳步又沉又緩。
他不經意地掀了掀眼眸,目光對上那張濕漉漉的臉後,心口像是被撞了一下,倏地跳了跳。
女孩生了一張極美的臉,不知受了什麽委屈,眼眶和鼻尖都哭得泛紅,雖然強忍着,卻還是不住地抽噎,瞧着分外可憐。
鬼使神差的,他抓起手邊的傘,推門下了車。
像是本能一般,他徑直走到了女孩的面前,傘舉過頭頂,圈住兩個人。
女孩詫異地擡頭,睜圓的眼裏,清晰倒映出他的身影。
雨聲在一瞬間被推遠,只剩繃緊的呼吸一聲一聲轟鳴在耳邊。
——“咱們周邊幾所學校的校花全都被你拒絕了,陸淩寒,你究竟喜歡什麽樣的女生?”
什麽樣的?
少年的喉結上下滾了滾,心裏有個聲音說着:
就…她這樣的。
……
“小陸總!”前排司機回頭,提醒道,“到了。”
思緒從遙遠的記憶裏拉回,陸淩寒應了聲,擡手捏了捏眉心,他怎麽會突然想起五年前的事?還記得那麽清楚……
他有些心煩,索性不再深想,囑咐司機給蘇晚晚打電話叫她出來後,便倚着靠背閉目養神。
最近新項目忙得焦頭爛額,全公司上下已經連着熬了好幾個通宵,蘇晚晚撒嬌要他每天接送她來片場、還要不時探個班的時候,他本應拒絕的。
但……
那一刻眼前忽然閃過姜知的面容,不知怎的,他竟答應了。
現在想想,還真是瘋了!
陸淩寒坐在車裏等蘇晚晚出來,姜知站在路邊等司機接單,兩人之間隔着五米的距離,誰也不看誰。
不多時,一輛埃爾法從片場大門行駛而來,伴着兩道喇叭聲停在了姜知跟前。
景熠降下車窗:“怎麽還沒回去?”
姜知苦着臉:“出來前就叫車了,結果到現在都沒師傅接單,估計下雨天不想跑這麽偏吧,市裏的錢夠賺了。”
景熠微愣:“你的司機呢?”
姜知:“幫我送資料去了,誰知道突然下暴雨,怕路上不安全,我就沒讓他們再來回折騰。”
景熠抿了抿唇,然後看着她眼睛說:“不介意的話,我送你回去。”
瞥見景熠助理露出不贊同的神色,姜知很識趣地準備拒絕,景熠畢竟是娛頂,目前還沒從流量路線徹底轉型,一旦鬧出緋聞便是傷筋動骨的事。
只是她還沒開口,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冷哼。
陸淩寒不知什麽時候下了車,正單手撐傘站在三步之遙的地方,一臉諷意地看着她。
這人有病?
姜知厭煩地移開視線,不打算理會。
她客氣地對景熠說:“謝謝你,不過我還是自己回去好了,雖然是打車高峰期,但也不是完全打不到車,等一等就好。”
“嗯。”景熠也沒堅持,再次搖上車窗前打量了陸淩寒一眼,叮囑道,“注意安全。”
“好。”姜知莞爾,同他道別,“明天見。”
景熠表情一頓:“明天?”
他記得明天沒有姜知的戲份。
姜知也沒藏着掖着,大方告訴他:“哦,明天薄時緋回來,所以……”即便是沒戲她也想來,畢竟分開得太匆忙,還沒能好好道謝。
景熠沒再說什麽,吩咐司機開車,很快走遠。
雨幕中,只剩下姜知和陸淩寒,隔着不近不遠的距離并肩站着。
“薄時緋?跟你在日料店幽會那個?”喧嚣的雨聲中,陸淩寒忽然開口打破沉默。
姜知愣了愣,偏頭看他。
“你喜歡那種又唱又跳的小醜?”陸淩寒諷道,“姜知,你這次挑男人的眼光可不怎麽樣。”
意識到他可能誤會了什麽,但這會兒姜知被他那兩句話氣得不輕,索性也不解釋,将計就計回敬道:“是嗎?可我不這麽認為,我這次挑的男人可比你好千萬倍!”
陸淩寒嗤笑:“如果是為了換種方式吸引我,我勸你別白費力氣。”
吸引他?姜知快氣笑了,誰給他的自信?原書作者嗎?
也是,作者的親兒子、這本書的男主、霸道總裁的标配,是有輕狂的資本。
但這幾次的接觸,讓她對陸淩寒厭惡透頂,她眉眼挑着抹嘲弄,一字字沖他說:“陸淩寒你給我聽清楚了,我對你沒有興趣,和別人在一起也不是為了吸引你,請你和蘇晚晚天長地久,就這麽鎖死,別去禍害其他人。”
看着陸淩寒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她心情愉悅地補上一句,“還有,既然這麽厭惡我,就別再跟我搭話,否則,不覺得很賤嗎?”
初次見面所受的羞辱,現在原封不動地奉還給他。出了這麽大口惡氣,姜知心情一陣舒暢,不想繼續面對這張令她作嘔的臉,于是甩下這句話後,便撐着傘潇灑走遠。
身後,陸淩寒氣得臉色鐵青,攥着傘柄的那只手因為太過用力而骨節發白。
他在原地站了半晌,忽然高高揚起手,把傘用力地扔了出去。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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