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二節是美術課,不過來的是數學老師

到大廳,剛好一個樂隊演出完,貝斯手站在臺上,跟大家瞎侃。剛才氣氛應該挺好,好些人爬上了桌子,這會兒噔噔噔往下跳。

貝斯手挺健談,聊了會,介紹接下來出場的樂隊,是TH,翻唱陳奕迅的《浮誇》。

☆、chapter19

報幕完,臺下有噓聲,這種地方,翻唱不太受待見。

但更多的是喝彩和歡呼,妹子們的高音碾壓漢子們簡直跟玩兒一樣。

田佳夕站在角落,捏着拳,一瞬不瞬盯着臺上,胸口悶得慌,呼吸都困難。

期待和等待,最煎熬又最幸福的時刻,終于知道什麽叫屏息以待。

臺上燈光又暗了幾分,大燈打向觀衆,逆光中已經看不清臺上衆人。

臺上人影綽綽,樂隊就緒,最前方主唱位置空着。光線太暗,整支樂隊像剪影般投在幕布上,加上樂器的剪影,很有幾分味道。

人影動起來,前奏響起。

重音落下,燈一下亮了起來,沈南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最前端。

燈光下的沈南。

衆人靜了兩秒,随即爆發出排山倒海的歡呼。

田佳夕感覺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沈南,光芒萬丈。

剛才幾支樂隊,打扮誇張的不少,但是像沈南這麽妖的,唯他一個。

他染了一頭紅發,火一樣紮眼,襯得他膚色更白。他化了小煙熏,妖裏妖氣,但表情卻十分陰郁,就像黑白分裂的《浮誇》,既壓抑又瘋狂。

【有人問我我就會講但是無人來

我期待到無奈有話要講

得不到裝載

我的心情猶豫像樽蓋等被揭開

咀巴卻在養青苔

人潮內愈文靜 愈變得不受理睬

自己要搞出意外

…… 】

沈南的聲音響起,現場靜了下來。

他穿着寬大黑色帽衫,扶着立麥,垂眼靜靜站着,一動不動,像是不被重視的小人物,哀怨又謹慎的投訴。

沒有人出聲,靜靜的,只有沈南控訴般的聲音。

大家都在壓抑中等待,積蓄力量,等着高潮的降臨,等着釋放後的狂歡。

【你當我是浮誇吧誇張只因我很怕

似木頭似石頭的話 得到注意嗎

其實怕被忘記至放大來演吧

很不安怎去優雅

世上還贊頌沉默嗎

不夠爆炸怎麽有話題

讓我誇

做大娛樂家

…… 】

第一次進入副歌,沈南終于擡起頭,看向臺下,目光複雜,神情痛苦糾結。

臺下已經有了小小的歡呼聲,有人開始小聲喊沈南的名字。

再一次進入副歌,音樂節奏越來越強,爆炸般響起。

随着一個重音落下,沈南嘶吼了一聲,終于有了動作。

他握住衣領一揚手,帽衫撕裂,整個人有些瘋狂。穿一件花哨棒球外套,滿身叮當響的挂飾,造型浮誇到爆。

臺下歡呼連連,姑娘們的高八度,簡直要掀了屋頂。

似乎還不夠,沈南揚手将帽衫扔下臺,姑娘們入了魔,撲過去就搶。沈南手往上攀,握住了麥的尾端,整個手臂像是吊在麥上,慵懶又妖嬈。他側臉對着臺下,突然揚唇笑了一下,又冷又壞。

姑娘們的尖叫聲此起彼伏,刺得田佳夕耳膜都疼。情緒沸騰,心跟着翻滾,人卻站着不動,好像被震撼擊潰,鎖定。像一座久未噴發的活火山,表面孤高清冷,地底的熔漿卻早已沸騰。

臺上沈南的聲音仍在繼續,音調越拔越高,從低聲自持的控訴變成了歇斯底裏的嘶吼。

【我舊時似未存在嗎

加重注碼 青筋也現形

話我知現在存在嗎

凝視我別再只看天花

我非你杯茶也可盡情地喝吧

別遺忘有人在為你聲沙】

最後一個字落下,沈南開始嘶吼,竭盡全力,嘩衆取寵式的嘶吼,全身心演繹浮誇兩個字。

嘶吼接近尾聲,他突然一腳踹倒了立麥,下一刻,右手一撈,将立麥橫握,整個人也順勢跪倒在地。

用力過猛,由于慣性,他跪着往前滑行一段,造型風騷又浮誇。

緊接着,他閉眼低頭,對着麥。

更加歇斯底裏的嘶吼響起,爆發式,宣洩式的嘶吼。青筋凸起,幾乎破音。接近破音邊緣,砂紙般粗粝狂暴的聲音,羞澀內向的少年和瘋狂宣洩的青年不斷切換的形象,讓臺下的姑娘們幾乎着了魔,用盡全力呼喊他的名字。

沈南,我愛你!

男神,嫁給我!

……

隐約還有哽咽的聲音。

強烈的沖擊讓田佳夕一時回不過神,微張着嘴,愣愣站着。腦子似乎炸開了煙火,再看不見人群的騷動,聽不見人群的喧嚣。只有斑斓讓人眩暈的色彩,以及轟隆讓人耳鳴的聲音。

激動和狂熱侵占了每一寸肌膚每一滴血液,渾身發麻,汗毛豎立。這一刻,田佳夕像入了邪、教,成為沈南最忠誠的教徒,可以為他生為他死。她終于明白為什麽那麽多人要去聽演唱會,為什麽有那麽多人在演唱會上哭泣甚至暈厥,現場所帶來的狂熱感官沖擊是難以言喻的。

胳膊被拽住,田佳夕才回過神來,TH樂隊已經下去了。

臺下姑娘們哭着喊着叫“encore”,叫“TH”,叫“沈南”……直到下一支樂隊上臺,大家才死心——TH從來不返場。

爺們兒們顯然不太買賬,田佳夕她們站的這片角落裏,都是各個樂隊的朋友們,或者是對這種場面已經十分麻木的老炮兒。

有人嗤之以鼻,“操,屌騷樣,欠幾把揍。”

“現在的果兒都好這口,裝逼樣。這種小白臉,照臉上來幾刀子就踏實了。”

有人悶悶的笑,“聽說沈南這小子來頭不小,可不是哥兒幾個能動的。”

“什麽來頭?”

“這倒不清楚,TH那夥人,看着年輕,嘴倒挺緊。”

幾人應該是聊累了,呼呼喝喝地去了控音臺那邊買酒喝。

田佳夕見倪雯不屑地對那幾人撇了撇嘴,她好奇問:“沈南是什麽來頭?不能說嗎?”

倪雯聳聳肩,“不是我們不說,我們也不知道。他不太說家裏的事,大概就徐子鳴知道點,這兩人關系好,沒組TH前,兩人就是朋友。徐少家富得流油,沈南家估計也差不了,多半是個富二代。”

田佳夕沒說話,TH這一群,誰不是富二代?她暗自笑了笑,估計這群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孩子,都怕被綁架,很少提及家裏的事。畢竟炫富有風險,露財需謹慎呀!

中間有人上臺暖場,倪雯興趣缺缺,一心想着于越,所以拉着田佳夕去了後臺。

後臺燈光稍亮,但亂糟糟一片,各形各色的人來往穿梭,各種各樣的物品堆了滿地都是。

田佳夕跟着倪雯,躲過一些不明障礙物,終于繞到後面,看見擠在角落裏打鬧的TH衆人。除了TH的幾個人以外,還有一些認識的朋友,聚在一起互相調侃。

“南哥,浮誇的一筆啊!燃炸了”

“唱得好,演得更好。”

一夥人嘻嘻哈哈開玩笑。

徐子鳴喝一口北冰洋,瓶嘴兒抵在唇邊,邊笑邊說:“我南哥北京戲精學校畢業的。”

沈南坐在一口裝樂器的簡易木板箱上,一條腿踩在橫杆上支起,一條腿大喇喇伸直,橫在人群中。他手肘靠着膝蓋,低頭玩兒手機,陰影覆下,看不清表情。

似乎是一局游戲完了,他擡起頭,笑了一下,自嘲,“不開個屏,你們都把孔雀當野雞了。”

大家起哄得更厲害。

“你他媽剛才真像一只發了情的公孔雀,搔首弄姿,浪上天。”

于越笑得肚子都疼,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摟住沈南的肩,順勢一屁股擠在他旁邊,“我南哥就算是野雞,也絕壁是最風騷的那一只。”

沈南用手肘頂了他一下,于越開始嗷嗷喊着裝疼,受到了圍觀者的群嘲。

倪雯見了TH的人,快幾步跑上去叫于越,田佳夕落在了後面。

于越見了倪雯,立刻起身,兩人當衆無下限秀恩愛。

于越的動作驚動了正在專注玩游戲的沈南,他微擡起頭,不耐煩的蹙着眉。

猝不及防,目光接觸。

田佳夕就那麽站在熱鬧的人群外,突然撞上的目光讓她無所适從,好像被發現的偷窺者,驚慌又窘迫。她杵在原地,雙手握拳,進退不得。

沈南也愣了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表情,舒展了眉頭,沖她極輕地點了點頭,随即低頭繼續玩兒游戲。只是這游戲似乎不那麽好玩了,他雙手捧着手機,手指卻懸在空中,半天沒有觸摸屏幕。

一夥人鬧了半天,決定找個地方吃宵夜。

徐子鳴問沈南去不去,沈南悶悶嗯了一聲,彎腰撈起随意丢在地上的背包,往肩上一搭,起身就往後面走,頭也沒回一下。

他腳步故意虛浮,吊兒郎當的模樣,頂着一頭紅發,在最前面晃悠,紮眼得厲害。

田佳夕跟倪雯走在最後,隔着人群,她還是無法忽視那晃來晃去的紅色腦袋。他的放肆任意,讓他的存在感太強,碾壓在場所有人。

“沈南唱得好嗎?氣氛挺熱鬧的。”她突然問倪雯。

倪雯思考了一下,認真回答:“不算特別好,但舞臺表現能力太強,風騷到起飛,不去當明星可惜了。”

一直跟在倪雯左右的于越侃了起來,“說實話,沒人在意他唱什麽,只在意他能不能燃爆全場。他如果只是玩玩,沒關系。認真做音樂的話,他會很郁悶,他的臉和騷氣完全遮蓋了他的才華。”

漂亮的人也有漂亮的煩惱,他們的臉容易讓人忽視他們自身的努力和實力。

作者有話要說: 南哥說:看文不留言,就是耍流氓

☆、chapter20

天冷了,大排檔都搬到了室內,空間比較狹窄。一夥人湧進店裏,迅速占領了一張大圓桌。

田佳夕走在後面,進店時已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不知道大家是有意還是無意,一張桌圍得滿滿的,只剩兩張凳子,挨在一起的。田佳夕坐一張凳子,另外一個是沈南的,他還沒進來,在外面抽煙。

他們跟店老板似乎很熟,七嘴八舌開始報菜名。

很快,烤得金黃流油的羊腿就架在了圓桌中間的烤爐上,大家點的烤串、涼菜、小炒、啤酒都一一端了上來。

沈南抽完煙,裹着滿身的寒氣和煙味走了進來。他稍愣了愣,然後坐在了田佳夕旁邊。

身邊驟然涼了一下,不知是因為他裹進來的寒氣,還是因為兩人莫名的冷戰。田佳夕覺得周身空氣在緊縮,變得沉重,壓得她有些難受,手腳不知怎麽擺放才好。

田佳夕惴惴不安,沈南卻神色自若,好像田佳夕這個人在他眼裏,與倪雯于越是毫無差別的。他跟大家一起吃喝吹牛,一會兒嘻嘻哈哈,一會兒罵罵咧咧,沒有跟田佳夕說一句話。

田佳夕雙手放在腿上,手指無意識地扣着膝蓋,在喧嚣聲中,她的難過越發難以忍受。

身子在緊縮,微微顫抖,呼吸變得越來越沉重,腦子裏也是嗡嗡直響。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受到演唱會強烈的震撼,餘波過後,熱鬧和激情退去,現在突然覺得冷了起來,打骨子裏發冷。

田佳夕擡頭,見碗裏不知何時被人不動聲色地放滿了食物,蝦、蛤蜊一類,都是處理好了的。她輕輕轉頭,望一眼正在跟人瞎扯淡的沈南,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嗞嗞冒油的羊腿,散發出濃烈的烤肉香氣和孜然香氣。田佳夕看見一滴油從羊腿上滴下,燃起一小簇火苗,滿屋都是油脂燃燒的氣味,她胃裏一陣難受,不知是不是油腥味太重,熏得反胃。

胃裏痙攣持續,她有些難以忍受,一手捂着胃部,一手抓起桌上的啤酒,仰頭喝了一口,勉強壓住惡心,整個人緊繃的感覺也消除了不少。

她放下啤酒,籲一口氣,發現沈南正在看她。

她回望他,有些疑惑。

沈南看了她一會兒,用舌頭抵抵臉頰,眼睛彎了一下,似乎笑了,“那是我的啤酒。”

田佳夕愣了一下,立刻扭頭盯着自己的膝蓋。有些窘迫,臉色一寸寸變紅,想要說句對不起,舌頭有些發直,說不出話來,好像也沒有必要說這三個字。

沈南似乎輕笑了一聲,懶懶的聲音響起,“喜歡喝就送給你,我再拿罐新的。”

臉一下紅到了耳根,腦子也騰一下熱了起來。剛才骨子裏發出的寒冷變成了燥熱,但身子還是忍不住在顫抖,連骨頭也是又酸又疼的感覺。

不知是不是酒勁上來了,她頭暈得更厲害,胃也開始作怪,痙攣加劇。不過是一口啤酒,這麽大威力?

田佳夕再忍不住,捂住嘴,勉強堵住一聲幹嘔,起身就往店外跑。

衆人有點懵,看着跟随田佳夕站起來的沈南。

“卧槽,南哥你特麽是不是有口臭,人姑娘喝你一口酒,惡心成這樣?”

“草你個大爺,少貧嘴。”沈南吼一句,抓了外套追出去。

冷空氣呼一下湧過來,通體透涼,田佳夕覺得舒服了不少,但胃裏翻江倒海的感覺仍沒消退。她跑到綠化帶邊蹲下去,一陣頭暈眼花,差點沒癱在地上,幸好扶住了樹幹。

胃裏鬧騰得厲害,幹嘔了幾聲,沒吐出什麽東西。整個人恍恍惚惚,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田佳夕搓了幾把臉,清醒一下,将頭埋在膝蓋上。

一雙白色板鞋出現在視野裏,田佳夕擡起頭,陰影下對上沈南的眼。

“怎麽了?”

田佳夕張了張嘴,想說話,卻虛弱的沒有了力氣。

陰影罩上頭頂,胳膊一緊,她被沈南傾身拉了起來。頭暈暈乎乎,腳步虛浮,一踉跄,整個人撲進了沈南懷裏。

沈南下意識摟住她,接着愣了幾秒。

田佳夕難受得厲害,不管不顧,往沈南懷裏蹭了蹭,盡可能找一個舒服的位置。沈南身上散發的灼熱氣息,瞬間驅散了她身上的寒意。

“我難受。”田佳夕擡頭看他,眼睛裏水霧迷蒙的,由于發燒,臉頰微紅。

沈南僵了一下,“你……你生病了?”

懷裏的人兒火爐一樣灼人,沈南有一瞬神智迷糊,反應過來,才察覺她有些異樣。手掌急切貼上她的額頭,查看她的情況。

他的手涼涼的,貼在額上,讓田佳夕覺得舒服又踏實。她忍不住握住他的手,讓他的手掌下滑,捧着她的臉頰,然後用滾燙的臉頰蹭了蹭他的手心。又涼又安心,田佳夕舒服地嘆了口氣。

看着懷裏的人兒奶貓一樣在自己掌心蹭來蹭去,發出滿足的低嘆,沈南的一顆心頓時化了。掌心的麻癢順着手臂傳入體內,像奶貓溫軟的爪子在心底若有似無地抓撓,心尖一陣陣的顫,又舒爽又抓狂。

像是一顆糖果,舔了一口,嘗到甜頭,又始終吃不到嘴裏,滿心的惱火憋屈。

沈南又燥熱又窩火,沉着臉掰開田佳夕的手,指尖剛一碰她的,就忍不住發顫。她的手真小,可以完全被包在他的掌心,真軟,像沒有骨頭似的。

田佳夕好像不滿他的舉動,細白的手指仍舊去纏着他的。

軟軟的手指攀附過來,體內星星點點的燥熱,開始有燎原之勢。

沈南縮了手,吓唬她:“別鬧!”聲音卻有些發軟,帶着不易察覺的寵溺。

田佳夕望着他,癟了嘴,眼眶發紅,模樣挺委屈。

卧槽!這熊孩子一喝酒,變得又軟又黏,沈南頓時覺得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惡棍。

他開始六神無主,“不是,我是說咱們得先去瞧病。”

田佳夕軟軟嗯了一聲,又想抓他的手。

身子一輕,腦子裏天轉地轉,沈南将她打橫抱起。

看着懷裏還有些不安分的人兒,沈南忍不住虎着臉教訓她:“發燒還敢喝酒,你是不是有病?”

田佳夕想也沒想,立刻回答:“我就是有病呀!”

說完,好像奸計得逞,擺了沈南一道似的,挺得意,嘻嘻哈哈樂了起來。

沈南暗暗咬牙,她真放肆,欠收拾,不過她怎麽放肆,他都喜歡。

“沈南,你今天真好看。”

田佳夕突然止住笑,伸出食指,點着他的臉頰。田佳夕有些暈,滿腦子都是大膽的想法,這啤酒勁兒真大,一口就讓她瘋了。

沈南捉住她在自己臉上作怪的手指,咬着牙暗暗發誓,以後不能讓她喝酒,或者只能在他面前喝酒,她酒後這種欠收拾的德行,只能他一人看見。

田佳夕醒來時已經中午了,已經退了燒,酸疼的感覺消失,不過還比較虛弱,腦子裏還是暈暈乎乎,沒有什麽力氣。

她勉強坐了起來,伸手去拿保溫杯,手指一軟,哐當一聲,杯子掉在地上。

她啞然,昨晚沈南挺累,原不想打擾他,這下是徹底打擾了。

“怎麽了?”

田佳夕還沒回過神,沈南就頂着一頭亂糟糟的紅毛沖了進來。

田佳夕歉意笑笑,嘴唇有些疼,似乎裂開了。

“我想喝水,不小心摔了杯子。”

“為什麽不叫我?我就在門外!”

被沈南撞開的房門大敞着,可以看見門口放了張老大爺最愛的藤條搖椅,上面有一條灰色毯子。他昨晚就在搖椅上窩了一晚。

田佳夕微微垂下眼,心裏有些不舍。

“不想太麻煩你。”

沈南沉了臉,一聲不吭。

田佳夕抿抿嘴,低聲加了一句,“我怕你太累。”

沈南多雲轉晴,勾起嘴角,笑了。

撿了水杯遞給她,沈南又出去端了粥進來。

他拿勺盛了粥,遞至田佳夕唇邊。

田佳夕微微躲開,聲音很輕,“我自己來吧。”

沈南有些不滿,不過笑意仍在唇邊,“你這是典型的過河拆橋,昨晚跟我就沒這麽生疏。”語氣裏有些小哀怨,手卻将勺放下,粥碗遞到了田佳夕手中。

田佳夕一張臉通紅,完全不敢擡起頭。

“我、我昨晚喝醉了。”

“嗯,”沈南贊同地點頭,嘴裏卻惡劣的捉弄她,“一口啤酒就醉了,這酒量,吃啤酒鴨,估計你得爛醉如泥了。”

“你!”田佳夕擡頭瞪他,臉上的紅暈未散。

沈南愣了下,錯開目光,“你先喝粥,我去給你拿藥。”

說去拿藥,卻站在床邊半天沒動。

田佳夕仔細打量他,煙熏妝暈開了,顯得有些髒,頭發可能噴了太多發膠,經過一夜,早沒了型,黏成一塊一塊的。他臉色特別差,十分疲憊的樣子。昨晚一直忙着照顧田佳夕,根本沒顧得上梳洗和休息。

“飯後半小時再吃藥。”田佳夕低下頭,小口小口抿着粥。

“嗯?”

“你可以先收拾一下,再休息一會兒。”

沈南扭頭,看房間裏的鏡子。看見鏡子裏那個不修邊幅的自己,他第一次在田佳夕面前露出了一絲窘迫的神情。

“呵,挺邋遢。”

沈南自嘲了一句,田佳夕仍舊低頭喝粥,臉頰卻悄悄紅了起來,“還是很好看。”

聲音很小,但這五個字還是清晰地落入了沈南耳中。

他嘴角揚起,戲谑,“你說什麽?沒聽清。”

田佳夕臉頰更紅,頭垂得更低,拼命喝粥,目光不停飄來飄去。

“我去洗個澡,更好看。”沈南忽然俯下身,湊到田佳夕耳邊。

溫軟暧昧的氣息就像在田佳夕耳邊點了一把火,讓她整張臉都燒着了。

喝過粥,田佳夕靠在床頭休息了一會兒,體力有所恢複,準備下床走走。

有些頭重腳輕,在床邊站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邁步。耳邊傳來嘩嘩流水聲,沈南在洗澡。田佳夕下意識看一眼自己,偷偷捏緊了衣角。

昨晚發燒,汗濕了衣服,她穿的是沈南的長袖T恤,衣服上還有他特有的薄荷香味,很淡,卻無處不在,難以忽視。田佳夕覺得胸口有些暖,身體也跟着燥熱起來,緊接着,有濕膩的液體流了出來。

她瞪大眼,難以置信,這大概就是禍不單行。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入v,淩晨三章奉上,v章評論發紅包哈。仙女們放心收藏,已經完稿啦,堅決不會坑。坑了你打我。指路微博——村頭老宸

——給接檔文《你是春風入懷》打個廣告——

還是久別重逢哈,還是校園到婚紗哈,校園很少很少

外科女醫生vs黑市拳王

你是一縷春風,吹進我驕傲尖銳的少年,吹進我暗無天日的青年,吹進我整個生命裏,暖入心懷。

認識孟勤勤之前,周寒日天日地,認識孟勤勤之後,慫成一只雞。

離開孟勤勤之後,周寒視死如歸,打遍拳壇無敵手,人送稱號拼命十三郎。重遇孟勤勤,周寒極度惜命,稍有危險的比賽都不去。

好友問:拼命十三郎怎麽慫了?

周寒:我挂了,誰照顧我媳婦兒?

孟勤勤:害你丢了拼命十三郎的稱號。

周寒:沒有,晚上還是拼命十三郎。

孟勤勤:……

男友是體能精力極好的拳擊手,腫麽破?

☆、三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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