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修羅”任務
“小兔崽子!叫你們負責人出來!果然是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沒教養!呸!”
寧淩趕緊沖出去。
人群中, 小二被一個衣裝得體的女人緊緊扭住, 臉上身上到處都是血跡以及青紫的痕跡。
身上的西裝東破一塊西破一塊,臉上的眼鏡也沒有了,一雙眼無法聚焦, 茫然卻又倔強地瞪着揪着他的人。
顧飛在一旁頭大如鬥, 不停勸女人消氣, 叫放了小二。
幾人身後, 還跟着四五個小孩兒。
個個身上都挂了彩, 尤其為首一個, 鼻青臉腫,看着比小二還慘。
“小二!”
寧淩飛快地跑到跟前,手搭上女人的手稍微一用力, 就将人拉到自己懷裏護着。
“這位大姐, 您有事就說事,砸什麽店?這裏面到處都是大人小孩,傷到誰都不好。”
寧淩壓着火,盡量客氣地跟人講道理。
門口的櫃臺被女人一來就砸了,裏面的甜品全被打爛了。櫃臺上面裝錢的抽屜也摔下來,裏面的錢掉了一地。
“嘁!你就是這裏的院長吧?”女人十分不屑地掃一眼寧淩——
後者剛從廚房出來,身上臉上沾了不少面粉, 顯得有些狼狽。
“難怪教不出好,都是些上不了臺面的東西!”
“砸店怎麽了?我今兒還就砸了!一群社會的渣滓,沒人要的破爛東西!還不是我想砸就砸?你管得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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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說話得意又嚣張,又快又毒, 還擡手準備去砸另一邊的櫃臺。
“你說誰是渣滓?”
寧淩火騰地就起來了,手一晃一下就卸了女人的腕關節又裝上。
“嗷!我的手!”
她的動作隐秘又迅速,在場人根本沒注意到發生了什麽事,就見那女人哀嚎一聲捧着自己的手跪了下去。
就連女人自己也沒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麽事,只感覺自己手腕被對方一觸,就‘咔叭’一聲仿佛斷了,再摸卻又好好的什麽事也沒有。
地上滿是她剛打出來的玻璃渣子,若不是冬天穿得厚,這一下她保證又要重傷。
沒去管疼得想滿地滾又不敢的女人,寧淩轉頭問小二:“怎麽回事?”
小二抿着嘴不說話,倔得跟頭驢一樣。
顧飛是在半路碰上這群人的,當時女人正揪着小二打,而那幫小孩兒就在旁邊看着不停火上澆油。
一群人鬧哄哄的,他到現在也沒搞清是怎麽回事。
不過好像起因是小二打了人。
“為什麽打人?”
面對小二,寧淩保留了自己最大的耐心。她相信依對方的性格,絕不會無故傷人。
況且就目前的狀況來看,是他一對多的可能性最高。
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小二可不是小三那個鬥氣上頭的家夥。
“他們開始要我偷店裏糕點給他們吃,我不幹,他們就罵我是撿破爛的!”小二咬着牙,對方說的話遠不像這樣,十分的惡毒,“說我們身上全是細菌病毒,要我們滾出去,還說不許我們的破爛上手工大賽!”
聽到最後一句,寧淩一下明白了過來。
對方刺激到小二的點就在這兒了!小二雖然看起來溫溫吞吞的,但實際上自尊心比誰都強。
“我不肯,他們就動手!是他們先動的手!把我的零件全都扔了!”
小二的眼睛紅得吓人,捧着手。
對方先是把他收集來的瓶瓶罐罐扔掉,後來還要把他手手按在地上砸,要不是他見機得快,他這手就廢了。
所以他才奮起反抗,雖然自己代價慘重,但是對方吃虧也不小就是了。
“明明是你先打的我兒子!還狡辯!”
女人終于自關節被卸的疼痛中緩過勁兒來,但是她自覺這事兒有點邪門,沒敢再像之前那樣動手動腳的。
圍觀的有認出來女人的,不由向寧淩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這個女的叫許倩,仗家裏有個有權的親戚,又有點小錢,平時行事嚣張無忌。
她小孩陳冬冬在這樣的教養下,自小争強鬥狠,好人家的孩子見了都只有繞着走的份。
許多還在排隊的客人都默默地把手裏的托盤放下,要轉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許倩還在繼續:“我家孩子被你打成這樣!你非得給我個說法不可!”
陳冬冬自覺有媽媽撐腰,也嚣張得不行,張嘴往中間貨架上就是一口濃痰——
“呸!”
他的動作太突然,就連寧淩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
因此那一口痰‘啪’地就糊了好幾塊蛋糕。
漂亮的,各種可愛動物形狀的糕點一下就被毀了!
小二眼睛頓時紅了!
陳冬冬斜着眼,抱着手得意地笑:“撿破爛的人做出來的蛋糕能吃嗎?裏面怕不是全是垃圾吧!”
小二快氣瘋了,捏着拳頭就往上沖!
“站住!”
寧淩徹底氣笑了,一把拉住小二的衣服把他拽到後面站好。
她冷笑着,拍了拍小二身上沾到的灰塵。
但是那些灰混雜着血和泥,哪那麽容易拍幹淨?
小二不明所以地看着院長媽媽臉上滲人的笑,內疚得快要死掉了,“院長媽媽,是我沒用……”
寧淩沒理他,轉身取了只夾子,把那幾塊沾着痰液的糕點夾起來。
徐倩心裏有些慌,寧淩臉上的表情太可怕了,就跟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一樣。
她忍不住後退了幾步,站到兒子跟他的幾個跟班中間,心裏這才稍微鎮定一點。
擡起保養得很好的手指,徐倩不客氣地點着寧淩:“今天這事兒你要想了呢,就兩點:一,向我們賠禮道歉!二,我孩子被打成這樣,怎麽着也要兩萬的醫藥費!還有精神損失費……”
寧淩夾着幾塊髒兮兮的糕點站在她面前,唇角勾起一絲笑:“還有呢?一次說完呗!”
徐倩愣了愣,這小姑娘莫不是被吓瘋了?
這樣一想她心裏底氣又足了,橫着臉故作大度地道:“我兒子說你們做出來的東西髒,所以兩件事:一,這甜品屋今天必須得給我關了!二,那什麽大賽你們主動退出,我就饒了你們!否則有你們好看!要知道我老公可是……嗚嗚!”
寧淩臉上表情沒變,仍是那樣淡淡的笑容,手上卻是毫不客氣,将那幾塊髒掉的糕點一股腦兒地塞了對方那大開大合的嘴裏。
徐倩快惡心死了!
她哪裏知道這小姑娘竟然是個狠人,說動手就動手!
一時不妨,那沾着痰液的糕點一下子全進了嘴巴裏,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啊啊!”
她越叫,寧淩塞得越快。
混亂中,她只好憋屈地閉了嘴,那幾塊髒兮兮的糕點也趁機被寧淩一點不落塞進了她肚子裏。
陳冬冬也驚呆了,如果說他自己是孩子霸王。那他媽就是家長霸王,別看他媽現在胖得走路都喘,當年沒結婚的時候可曾經是女子散打冠軍來的!
往常他媽出戰,別人要麽出場就先虧在氣勢上。
實在有那麽一兩個氣勢上走運,最終也會敗在武力上。
可他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看着瘦瘦弱弱的院長,竟然那麽大力氣!
就一只手,就把徐倩摁在那裏任人宰割!
寧淩掏出手機按下報警電話——
徐倩狼狽地“呸呸”連聲,快氣瘋了!
她竟然還敢報警?!
然而要讓她再開口阻止對方,她卻是不敢的,因為寧淩另一只手可還拎着幾塊沒塞完的糕點呢!
在場還沒來得及走的人萬萬沒想到事情最後會來個這樣的大反轉。
看向寧淩的目光個個都起了微妙的變化——
不過沒有一個同情徐倩母子的。
寧淩晃晃手裏髒不拉叽的糕點。
吓得徐倩又是一陣後退,在她身後,以陳冬冬為首的一群小霸王已經吓到呆滞了。有那麽一兩個理智有殘存的想溜,卻被顧飛往後一站,擋住了去路。
“現在冷靜了?冷靜了就等警察來了好好聊聊吧。”
徐倩狼狽極了,整個人就跟被揉過的腌鹹菜一樣,皺巴巴,又散發着難聞的味道。
她有點打退堂鼓,但又不甘心就這樣灰溜溜地離開。
秉持着輸人不輸陣的理念,她梗着脖子嘴硬:“好!就讓警察過來評評!這年頭打人還有理了!”
對于她這樣的嘴炮,寧淩理都不想理。
徐倩原地氣了一會兒,突然發現自己忘了個事。
掏出電話‘哔哔哔’按出個號碼:“喂?老公啊,你老婆孩子在外面被人欺負了!哪兒?就百花對面那個春華孤兒院!對!就是這裏面幾個沒人要的野孩子欺負了我們!你快點過來!”
“還有!那個春華也要報名參加手工競賽!現在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參加嗎?禁了她的資格!都是些撿破爛的叫花子!別給我們寶寶帶來什麽病菌!”
陳比小二粗了不知多少圈寶寶冬冬一聽到他媽的電話,頓時神氣起來。
昂着頭嘚瑟:“哼!這下你們完了!我爸出面,你們絕對完了!”
說完,他本來還想上前踹小二一腳以表氣勢的。
但看了看寧淩,終究沒敢上前,只敢扭過頭小小地呸了一聲,遠遠地避開了櫃臺的位置。
——他實在沒勇氣再瞄準糕點了。
與此同時,寧淩聽到腦海裏系統的聲音:“叮!強制觸發支線任務:獲得陳學峰支持參加手工大賽,并取得冠軍!任務獎勵:神秘的手套X1;失敗懲罰:特殊評委惡感+10!”
寧淩:???
陳學峰是個什麽鬼?為什麽要拿到他的支持?
剛剛的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到人群中的蘇老太跟小餘到現在才反應過來幫忙。
蘇老太動作最快,在徐倩還沒反應過來找外援之前,她就已經打電話給自家老頭子還有孫子齊雲了。
她認識徐倩,當初還是她撮合的陳學峰跟徐倩兩口子。
當初挺爽朗仗義的一個女孩兒,結了婚突然就長成這樣,她感覺非常糟心,這些年就漸漸斷了聯系。不過老頭子因為工作的關系,跟陳學峰還是常有聯系。
小餘雖然不認識徐倩,但她的工作很多都會跟教育局那邊交道。
‘耳朵陳’的傳聞在那邊火得很——
傳說他老婆非常厲害,堪比母夜叉轉世,老婆指東他絕對不敢瞄西。
‘耳朵陳’是大家暗地裏給陳學峰起的綽號。
陳學峰這個人,工作能力非常突出,不然也不可能在他老婆這麽多年孜孜不倦的拖後腿裏做到副局的高位。
其實大家都挺為‘耳朵陳’惋惜的,要不是有這麽個拖後腿的家屬,他絕對不止現在的成就。
小餘站在徐倩身後,非常焦急地沖她使眼色。
看她站在那兒擠眉弄眼半天,寧淩有些懵,回頭叫小一:“我記得抽屜裏有眼藥水,給你餘姐姐送過去。”
小餘來的時候帶了民政局為她們準備的賀禮,是小一負責接的,因此認識小餘。
我……神特麽送眼藥水!
小餘好好一姑娘差點被逼得爆粗口:“我……不是眼睛有毛病好麽!”
她這一忍不住出聲,瞬間就暴露了。
徐倩回頭,塗得猩紅的嘴唇子露出一個吓人的微笑:“喲!正好,民政局這邊也有人在呢!省得我再叫了!”
小餘硬着頭皮擠上前,低聲跟寧淩解釋:“寧院長,你還是跟她道個歉,賠償的話兩邊好好商量商量!不然你們真的會參不了賽的!”
寧淩眨眼:“???我的資料審查不是都過了麽?”
小餘頭大無比,頂着徐倩跟寧淩的雙重壓力開口:“她老公,陳學峰,教育局副局長,對這次活動有最終篩選權。”
‘轟!咔!咔!’
寧淩只覺得當頭一道閃電劈下——
注意力完全被小餘話裏前面那六個字勾去了。
我……去!
系統你确定不是在坑我!
我前腳把人老婆打了,你後腳跟我說要我獲得人家老公的支持?!
“寧院長?”
寧淩這一瞬間的呆滞讓小餘以為對方是怕了。
小餘忍不住心疼對方——
這事兒吧,确實是太特麽糟心了!可是她人微言輕,能做到的也只有這些了。
門口堵着的顧飛在聽到‘教育局副局長’的時候眼神閃了閃,及至看到寧淩愣神的時候他的眼神又閃了下,似乎是有些失望。
寧淩回過神來,撓撓下巴:“嗯,确實!這賠償的事兒得好好商量……”
徐倩母子頓時神氣起來——看吧,還不是吓怕了!來來來,快來跪下喊爸爸!
哪知兩人的神氣不過一秒,就見寧淩“嘿”地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畢竟我這店裏毀了這麽多東西呢!哦,還有跑掉的顧客!小一,趕緊先好好列清楚!免得一會兒耽誤警察時間!”
“嘎?!”
徐倩的笑一下僵在臉上,剎車太急導致她臉部都差點抽筋!
“好!行!你行!”
她氣得抖得跟風中殘燭一樣,伸手指指着寧淩咬牙切齒!
顧飛眼睛裏重新煥發出光彩——
對嘛!這才是自己看上的高人!
不要慫!正面剛!
警察是最先趕到的一撥人,今天春華甜品屋開業,早上小一還過去送試吃了的。
都不是傻子,到現場一眼就看出誰有理誰沒理。
但至于怎麽管教,他們卻是犯了難。
畢竟誰家還沒個子女?
再是單身狗,也總會有那麽幾個有兒女的親戚朋友不是?
誰不怕前腳剛把人處罰,後腳自家孩子就被人從學校批退?
——這事兒又不是沒有過!
這年頭,升個學可不容易!
來的幾個人面面相觑,沉默下來。
徐倩重新得意起來,斜着眼睛看寧淩。
寧淩并不理她,叫小一把整理好的清單拿過來遞給警察:“警察同志,這是她打砸的清單。另外,還有被吓到的顧客人數,有些已經走了。我相信這件事情将會成為她們心理上嚴重的陰影,我相信依您們的品格,一定會讓行兇者受到合理的懲罰!”
警察同志們看着眼前寫得密密麻麻,一大長串的清單——
其實我們并不是很想接。
但不接是不可能的。
雖然顧客走了一部分,但是今天周六,春華孤兒院門前又是去宣華廣場的必經之路,路上來來往往的人非常多。
而且還有一部分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拿了手機在拍。
如果不接,估計明天網上就會挂出來‘警察執法不公’的消息了。
寧淩笑眯眯地看着警察把那份清單接過去。
徐倩急了,吼叫着:“我也要求賠償!”
她用力把陳冬冬以及他的小夥伴們往前一推,“看!我的孩子被他們打成這樣!而且她還塞我吃了帶口水的糕點呢!”
她話音剛落,就被寧淩打斷了。
“慢!警察同志!”寧淩笑得一臉和氣,跟徐倩滿臉的兇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位女士的說法可就不公平了,她孩子挨打,那是因為他們尋釁在先,我們家孩子出于自衛才動手的。”
聽到那句“我們家孩子”,華小一跟小二兩人身子一震,看向寧淩的眼神頗為複雜。
但是寧淩只是安撫地拍了拍兩小只,就側開身子,露出一直被她護在身後的華小二:“您看,是對面那一二三四五,”寧淩伸手數着對面的人數:“五個孩子一齊打他,他迫不得已才反抗的!您看他身上的傷,還有對面人的傷……”
其實小二身上的傷并不嚴重——他雖然不強壯,但是很機靈,非常懂得借力打力。
不過剛剛寧淩趁給他整理衣物的機會,悄悄把他身上的衣服又撕了幾道,臉上也被她拿身上的血污塗了幾道,看着就凄慘無比。
“另外至于這位女士說的我塞她吃帶口水的糕點,那更是沒有的事。要不是她莫名其妙跑來砸店,我壓根都不認識她,又哪來的深仇大恨要塞她吃帶口水的糕點了。”
“再說了,”寧淩攤手笑笑,之前拿在手裏的髒糕點早被她扔了。
“即便我想塞,也要我能塞得進啊!”
民警們看看兩人的體形:一個瘦得一陣風都能吹跑,一個——啧,說了傷面子。
徐倩沒想到寧淩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比她還厲害,偏偏民警們還一臉詭異的認同感。
頓時氣瘋了!
她回頭沖着還在拍視頻的路人甲乙丙狂吼:“你們都拍了!你們看到了!她明明剛剛拿那沾滿口水的糕點塞我的!”
“我沒有,不可能,別亂說!”寧淩一臉驚訝,連連搖手:“我開甜品屋的,誰沒事往糕點上吐口水玩?我家的糕點都幹幹淨淨的,可別誣蔑我!”
被指到的路人們也紛紛否認,他們都是後來的,根本沒看到前面那一幕。
少數幾個知道的,也不會在這時候把事情說出來搞事——大家看不慣徐倩已經很久了,個個巴不得她吃虧。
至于小餘跟蘇老太,兩人本來就站寧淩這邊的,更不會說出來了。
徐倩氣得暴跳如雷。
剛剛被寧淩折過的手腕又開始痛得不行,頓時口不擇言:“呸!你個不要臉的!明明剛我家冬冬氣不過吐了口口水在你糕點上,然後你就直接把那糕點塞我嘴裏了!”
“啊?你說這個啊!”
寧淩恍大悟,指着被她扔在地上的碎糕點:“難怪剛剛我請你的時候你不吃,原來是被你兒子吐了口水!不行,警察同志,我這屋子裏其它糕點肯定也不能賣了,得加到賠償清單裏,誰知道他們趁我不注意,禍害了多少糕點!”
寧淩說得一臉義正嚴辭,一點也不心虛。
徐倩一臉懵逼——
跟人吵架的時候從來是她把着節奏走,啥時候會這樣?被人帶着在坑裏溜來溜去看不到頭的?
偏偏陳冬冬那個蠢貨還梗着脖子叫:“不!我沒有!我只吐了這幾塊!別的沒敢吐了!”
——我特麽!能再蠢點不?
他要不是自己兒子,徐倩能一巴掌把這蠢貨玩意兒摁死在這裏!
民警同志們也挺新鮮,處理過那麽多起跟徐倩母子相關鄰裏糾紛。
還是頭一回看到徐倩這樣的表情——
跟吃了坨陳年老翔一樣。
一時間,就連手上的賠償清單都沒覺得那麽燙手了。
陳學峰跟齊峰齊雲祖孫倆幾乎是同時到場的。
陳冬冬大叫一聲:“爸!”
就跟炮彈一樣沖了過去,嘴巴裏還不停叭叭叭:“爸!她們臭不要臉!欺負媽跟我!你看我都被打成什麽樣兒了!”
徐倩沒說話,但是臉上委屈又憤怒的表情卻是充分論證了兒子的觀點。
陳學峰一陣心疼,伸手想攬對方,卻被徐倩一甩甩開了。
這裏陳冬冬一家忙着告狀,那邊蘇老太也趕緊迎了上去——
齊雲不知道剛幹什麽去了,臉上的神情一直是茫然無序的,幾乎是被爺爺拉着過來的。
齊峰臉上表情也很奇怪,不過沒有孫子那麽誇張就是了。
蘇老太沒空去管孫子,一把拉住自家老頭:“老齊你可算來了!這事兒鬧得沒法開交了!”
說着又轉向陳學峰,臉上的表情少有的嚴肅:“小陳我可跟你說,這事兒老婆子我全程看着的,你家那個可沒有一點點道理!你可不要再毀了自己!”
她說這話是有前科的。
陳學峰太護短懼內,曾經犯過好幾次不大不小的錯誤,要不是自己本身能力突出,早就被人弄下去了。
齊峰曾經是青省教育廳的一把手,陳學峰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可以說是自己的鐵杆班底也不為過。
面對蘇老太的指責,陳學峰沒急着表态,看樣子明顯還是偏向自家老婆的。
只不過他還是覺得有些尴尬,畢竟他也沒想到來之後頭一個碰到的,竟然是自己的老領導。
齊峰一見陳學峰這個樣,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失望的表情。
早年他還沒升的時候,曾經出過一次事故,是被陳學峰背了幾十裏山路從鬼門關裏救出來的。
所以他對後者一直是有種報恩補償心理在裏面的,又加上後者除了家務事拎不清這個缺點以外,工作能力确實突出,因此這些年明裏暗裏護了不少。
但是這次——他想想前幾天收到的傳聞。
齊峰暗自搖搖頭,心裏對陳學峰升起一絲惋惜。
不過轉眼他就打定主意,不再摻和進陳學峰這攤子爛事裏。
正好他看到現場有民警,就直接對那幾個民警同志道:“幾位同志辛苦了!今天這事兒大家有目共睹,按規矩來辦!”
蘇老太眨眨眼睛,原本準備好了要勸自家老頭的話卡在嗓子眼兒裏——
不對啊?這不像自家老頭的作風!
跟齊峰夫妻多年,她自然知道自家老頭跟陳學峰之間那點瓜葛。
所以她打電話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前者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和兩邊和泥的準備。
結果沒想到他今天竟然如此幹淨,一時竟不知道怎麽接話。
倒是寧淩,趕緊笑着沖齊峰道謝:“這就是齊叔叔吧?我聽蘇阿姨老提起您,真是謝謝您了!今天這事兒要不是您,還真鬧得不知道怎麽結。”
說着她暗示地朝徐倩那邊掃一眼。
齊峰自然知道她這一眼是做給在場的民警看的。
見狀不由眉心一跳——這倒是個機靈的,難怪把蘇沉哄得團團轉,還非要齊雲挂個什麽桃花牌。
不過這會兒他也不準備駁對方的面子,因此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請民警同志認真調查取證,該賠償賠償,該道歉道歉!法律面前沒有特殊!”
幾個民警都是人精,立馬就明白了齊峰話裏的意思。
又見陳學峰那邊還跟自家老婆膩膩歪歪說不明白,索性直接上前,把手裏的單子遞過去:“陳副局長!您好,這是雙方當事人的陳詞,請您過目。另外這是受害人提供的損失清單,請看一下。”
他們雖然沒有把人拉去警局錄正式口供,但是臨時的供詞還是有記的。
陳學峰剛安慰完老婆還沒來得及發飙,就被當頭一張紙糊在臉上。
再一看上面寫的內容,跟剛剛徐倩跟他說的完全背道而馳,頓時表情精彩了起來。
“這位同志,”陳學峰沉着聲音,“我看這中間只怕是有些誤會吧?我老婆她說的,跟這上面說的可不一樣。”
已經挺直腰杆的民警同志毫不氣弱,直視對方雙眼:“這裏在場群衆很多都有拍照記錄,我們執法記錄儀也有錄音視頻,您不相信可以跟我們回去查看!”
陳學峰似是沒想到對方會理直氣壯地反駁自己,不由愣了下,轉頭去看齊峰。
齊峰卻沒理他,轉去跟寧淩聊起了天:“小寧院長,你是哪裏上的大學?參加工作幾年了?”
陳學峰:……
徐倩:“學峰你要為我們撐腰!”
“我大學就在本地,青大。”
寧淩說出了這具身子的就學經歷,“今年剛畢業參加工作,目前正準備開個甜品屋為孤兒院創收。”
齊峰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後生可畏,這回的手工大賽會參加吧?”
“會的。”寧淩趕緊點頭。
“加油!好好幹。”
齊峰又說了幾句鼓勵的話之後,掃也沒掃自己的老部下一眼,就拉着孫子扶着蘇沉去旁邊說話去了。
陳學峰心裏有點打鼓。
之前也不是沒發生過這樣的事,只不過都沒有哪一次鬧得這麽大,還當着齊老廳長的面。
這讓他有點想讓自家老婆收收性子,随便跟人道個歉就算了。
但是這個念頭剛在腦子裏一轉,就被徐倩看出了端倪。
徐倩當場不管不顧,擡手揪住陳學峰的耳朵:“好你個陳學峰!看着碗裏望着鍋裏的!現在看人家小姑娘長得水靈你就起了邪心了是吧!”
她說得話太過難聽,惹得角落的齊峰都皺起了眉。
但是陳學峰被徐倩多年奴役,在後者面前早就沒了自己的主心骨。這會兒只知道唉喲連聲不停讨饒,根本想不起來反駁。
“夠了!”寧淩臉一冷,突然清喝一聲打斷了對方的胡言亂語。
“這位女士!我連你都是今天頭一回見,更何況是這位陳局長?!飯可以随便吃,但是話可不能随便說!”
寧淩緊緊盯着徐倩,目光如同鈎子一樣,看得後者一陣瑟縮,聲音漸漸消下來。
見她消音,寧淩這才冷着臉轉向民警們:“警察同志,我這裏還在營業時間,能不能麻煩你們幫忙把不相關的人請出去,不要影響我正常營業?”
民警們自然沒有異議,上前一步就要拉開徐倩幾人。
哪知他們手剛伸出去,徐倩突然慘叫一聲撲倒在地,臉上身上汗出如漿,臉色也是蠟黃蠟黃的,就連厚厚的粉底也擋不住她臉上的異常。
這……
碰瓷?!
這是在場所有人除了寧淩跟徐倩之外所有人的第一反應。
緊接着就是陳學峰發現了不對勁。
他離徐倩最近,能清楚地看到對方臉色黃得可怕,就連眼白也迅速地泛起了一絲黃。就好像有人突然拿畫筆給她塗了一遍一樣。
看到這一幕,顧飛的眼睛一亮——
飛快地睃了一眼寧淩,後者同樣表情驚訝,但是他卻有些不信。
“徐倩!怎麽了?!”徐倩的叫聲太過慘烈,吓得陳學峰肝膽俱裂。
要不是民警同志的手還離得遠遠的,他都要以為是對方動了手腳了!
陳學峰連忙伸手想去扶她。
然而手還沒碰到徐倩,徐倩就仿佛受不了一樣哀嚎着躲開,在地上滾來滾去。
地上到處是玻璃渣子,這一滾,徐倩身上馬上就多了些細碎的小傷口并滲出血來。
但是徐倩就跟感受不到這些疼一樣,伸手按着腹部,大聲地□□着。
“快叫救護車吧,她好像發病了。”
寧淩‘好心’地上前幫忙。
徐倩雖然痛,但是理智還在,她狠狠瞪了寧淩一眼:“滾開!肯定是你的糕點有問題!本來好好的,我怎麽突然就!唉喲!”
話還沒說完,她就又大聲叫了起來,疼痛再次襲來,她再沒有力氣去誣蔑別人。
一直緊緊盯着寧淩的顧飛眼睛裏閃過一絲迷惑——她确實沒什麽動作,可是不應該啊。
寧淩臉上無奈苦笑後退,心裏卻在冷笑:“系統,再給她加一級疼痛!”
系統:“扣除十積分,增加一級疼痛,操作完畢!”
這下徐倩連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只覺得自腹部蔓延開來的疼痛似乎要把她絞碎,絞得她身體發木,連舌頭都快捋不直了。
寧淩這才轉向陳學峰,“陳局長,您還是快叫救護車吧,看您妻子像是肝部急性病發作,耽擱了可不好。”
陳學峰深深地看了眼寧淩。
後者目光清亮,坦蕩極了。
救護車來得很快,門口看熱鬧的人讓開一條通道。
寧淩站在那裏,任由醫生護士們忙忙碌碌地為徐倩做檢查,急救。
過了一會兒之後,醫生直起身來,拉下口罩:“患者疑似急性肝硬化引起腹痛,具體還要去醫院詳細檢查!”
聽了這話,寧淩拍拍胸口:“唉呀!吓死我了,還以為真是糕點有問題,原來是你妻子肝不好!”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卻恰好讓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讓剛剛因為徐倩先前那番話而心頭忐忑的衆人心裏一松。
徐倩氣得咬牙,卻又無話可說。
想罵人又沒有力氣,旁邊還有個醫生不贊同地皺眉:“病人肝部不好,就更應該收斂脾氣,不要亂動肝火。”
徐倩……徐倩卒。
眼看着老婆被人推上救護車,寧淩連忙攔住陳學峰:“陳局長!聽說您會主持宣華區這屆手工大賽,我想問下我們孤兒院的各項手續您都看了吧?應該都符合要求吧?如果有什麽不足的,還請您及時通知我們。”
“哦,對了,您需要再審一遍我們的創意嗎?我現在就拿過來給您看看!”
說完,不等後者反應,也不管醫生的催促。
寧淩動作飛快地抽出一張圖紙在衆人面前展開——
紙上畫着一個絢爛奪目兒童車,整體由易拉罐還有各種塑料瓶組成,一個開心的小娃娃坐在上面蹬着。不同顏色的易拉罐以及塑料瓶又各自組成了不同的圖案,這些圖案彩燈閃爍,異常夢幻。
圖紙一出,別說陳冬冬他們這群熊孩子了,就連在場的大人,都不由自主為這個創意感到一陣驚豔。
陳學峰急着送老婆去醫院,卻被寧淩堵住去路。
他不由再次深深看了眼寧淩。
寧淩還是那樣,眼神清亮,一點也看不出來借機要脅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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