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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氣運, 竟被本座嫡系魔将的精血激活了。”喃喃自語聲除了本身, 怕是無人能聽清, 魔尊擡眼凝視無數裏之外的流殊秘境,冷冷一笑:“氣運浸染…魔性殘忍…本心何尋…問心道難成…地皇真是好算計。”

他低頭吻了一下飛蓬的額頭:“若非十萬年的煉魂法陣,一次次分離飛蓬靈力, 不能受魔界氣運影響…”重樓低笑一聲:“我還真發現不了,你從一開始讓我成就魔尊之位,就挖了個…差點讓我爬不出來的大坑!”血眸閃過一縷森寒:“地皇, 吃一塹長一智,咱們走着瞧。”

流殊秘境

“啊噴。”瞧着鏡面一片黑暗,被重樓的怒意弄得打了個噴嚏,神農淡淡的移開視線。在伏羲、女娲異樣的眼神中, 他不以為意的說道:“這小子當了幾十萬年的魔尊, 畢竟不傻。”

其輕笑一聲:“氣運成就他,也限制他,雙刃劍罷了。”地皇涼涼的挑眉:“反正,成為魔尊是他自願,又不是本皇逼迫,不服來戰。”

伏羲長嘆一聲:“我真覺得, 重樓太慘了一點。”他搖首道:“若非其此番機緣巧合發現不對, 借機讓你親自封印氣運,想找回被魔界氣運浸染的本心, 何其艱難?”

“沒錯。”女娲也嘴角直抽:“找不回本心,他永遠別想踏入三皇特有的問心道, 境界必落後于同級別強者。”

神農聳聳肩:“反正做魔尊夠了嘛,本皇又沒逼他退位給蚩尤。”

“呵呵。”伏羲和女娲齊齊冷笑,異口同聲道:“明明是局勢已脫離你掌控,除了重樓再無人能讓魔族整體妥妥帖帖!”

神農摸了摸鼻子,這一回無言反駁。混亂紀元五萬年年末,歸來的自己默認長老院繼續圍殺魔尊嫡系,卻未告知必會阻止的蚩尤,更沒通知重傷閉關的重樓,就是給蚩尤一個機會。結果,魔界真正底蘊深厚的強者,除昔年獸族舊部,竟無一願意支持蚩尤,只得重新讓重樓取回魔尊之位。

北極莊園

重樓手指點于飛蓬眉心,令其繼續沉睡,他含笑垂眸在飛蓬的鎖骨上一吻,帶着淡淡魔氣的精純靈力被輸入神印:“飛蓬,比起融合精血,還是把魔力變成的靈力重新轉為魔力更安全。”炙熱的唇不自覺偏移,從頸間向上至臉頰:“但前提是,讓我的魔力先被你的神魂神體适應。”

這般說着,重樓糾結的皺了皺眉,又舒展開來:“算了,雙修的話,現在的朔月應該還做不到這一點。”提起朔月名字時,重樓的臉扭曲了一下:“真不想承認,小時候的我這麽…”默默的捂住臉,魔尊低語道:“不,一定不能讓葵羽、滄彬他們知道朔月是我,否則聚會上……”

随風而逝的輕喃終是湮滅,魔力漸漸褪去時,重樓留戀的看着飛蓬:“算了,還是繼續吧。”血色在眸中隐沒,軀體亦漸漸變為少年,最後只留一語:“少年時無憂無慮的性格,終究對我找回本心有利。哪怕是為了日後不會無法和你并肩,我都一定會踏入問心道。”

“嘶。”朔月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寒顫,驚訝的發現自己大半身體都露在外面,這也就罷了,他什麽時候變成人形了?不解的撓了撓頭發,又聽見身旁平穩的呼吸發生變化,朔月沒時間多想,迅速把自己重新變回了毛團子:“嗷!”

飛蓬揉了揉眼睛:“朔月,我們睡了多久?”他随意的捋了捋頭發,起身時被褥滑落,露出神印至臉頰的淺淡吻痕。

“啊?”朔月無意識的應了一聲,驚恐的睜大眼睛,自己該不會是夢游占了飛蓬便宜吧?其後,還沒到一盞茶時間,他就被照鏡子換衣服的飛蓬黑着臉丢出了屋子:“嗷飛蓬我夢游了!”

被氣笑的飛蓬直接上了結界,把朔月擋在了外面:“鬼才信你呢,哼!”

意識空間內,心魔張張嘴,還是什麽都沒說。想到适才重樓占便宜的樣子,他亦是臉色發紅,只得出言轉移話題:“本體,下次把吸收心力的地點,放在我這裏。”

“你那裏?”正沐浴的飛蓬手一動,浴帕落入水中,他擰一把,又擦了起來:“為何?”

心魔淡淡一笑:“你受折磨的時候,又沒斷去聯系,我也在。”飛蓬一怔,心魔冷冷說道:“我說實話,你的表現,真是差遠了!”

他昂起下巴,擺出了一副冷硬桀骜的樣子:“來這裏看看我是什麽樣子,你會有所進步的。”心魔暗嘆一聲,轉移注意力之法多了去了,沒必要那樣被占便宜,說白了本體還是缺少閱歷。

“行。”面色一瞬間漲紅,尊嚴受挫的少年握緊拳頭,憤懑的說道:“我等着!過一會兒洗好,我們繼續。”

成功把退化版自己給激将了,心魔偷笑一聲,又陷入沉思。重樓那幾句話,他聽得清清楚楚,藍眸不由閃爍心疼,事到如今,再想不明白地皇從一開始就把重樓當做統治魔族的一把刀,他枉為第一神将了。既如此,有什麽辦法讓氣運被封印更長久,讓重樓本心保留更長久呢?

苦思冥想多時,心魔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就被飛蓬打斷了心緒:“你做好準備了嗎?”他站于池子外,衣衫落于池壁,身體已踏入池水。

劇烈的沖擊即時而來,飛蓬于意識空間內的影像若隐若現,痛苦的蹲在角落裏,手握緊拳頭。心魔回過神,面不改色:“轉移注意力,你想的沒錯,可誰說一定要用那種辦法了?”

他在飛蓬瞠目結舌的眼神中,變出一本厚重的詩集推了過去:“大聲朗讀,那些聲音有多大,你就用多大聲音。”心魔彎起唇角,露出一個讓飛蓬忍不住打寒顫的笑容:“等背完,差不多你心也靜了。”

“……”飛蓬懵逼了好半天,才在耳畔的鬼哭聲中絕望的選擇了死馬當活馬醫。但之後,其臉色從一開始的糟糕,漸漸轉為平靜,連聲音都不自覺的洪亮起來。

心魔滿意點頭,通過神體的眼睛,瞧了一眼外面。不知何時朔月已闖入浴室,此刻他正蹲在飛蓬倚靠的池壁上方,那目瞪口呆的表情好笑極了。

響亮的音調從飛蓬唇瓣輕啓中傳出,不止是意識空間,連外界也能聽見,朔月靜靜聽了很久,也明白了飛蓬此番的應對無疑是正确的。然而,再堅持也有底線,哪怕此次堅持的時間,是比上一次又長久很多。當飛蓬一口血噴出,身子一歪倒下時,朔月不假思索的上前一把抱住。

可令人遺憾的是,超越極限的風雲神體轟的一聲炸裂,無數風和水形成龍卷風。湊得最近的雪狼被晃的頭暈腦脹,從天上掉下來時,正中一座假山,活生生給埋了進去:“嗚嗚嗚…”只露了個狼屁股在外面,朔月費了好大勁,才把狼頭完好無損的從土裏拽出來:“咳咳飛蓬!”

“剛剛頭疼,沒控制好力道。但你怎麽又變成原形了?”藍色中有流動的金色閃耀,飛蓬的神魂飄在半空中。

朔月微妙的沉默了一下,尴尬的說道:“狼毛變成的衣服,不是不會被強大的力量弄掉的。”他垂眸低語:“真被剃光的話,我再變原形,短時間就沒有毛了。相反,原形狀态下,狼毛的防禦力更高。”你只喜歡抱着毛絨絨睡覺,我沒了毛,肯定上不了床!

飛蓬忍俊不禁的搖搖頭,重凝神體,一步踏了下來:“很糟糕啊,我之前融入的精血,全被炸沒了。”他嘆息道:“剩下的,得用在刀刃上。朔月,這一次,我堅持了多久?”

“整整百年。”朔月的神色嚴肅起來:“頭一次,不過五十年而已。”

飛蓬失笑:“修行無歲月,誠不欺我。”他糾結的看着滿地的碎片:“得,咱們先把浴池修好,再重新融入精血和靈藥。”這麽說着,其與朔月不約而同的動起手來,飛蓬還笑問道:“你說,這次浴池要不要弄得結實一點?”

“随意吧。”朔月不以為意的把碎掉的玉髓弄在一起:“不管再結實,除非你把神木拿過來做個木桶,否則一旦炸神體,浴池都會跟着碎了。”

飛蓬的神情一動:“神界的神樹嗎?”他若有所思:“等等,父神給我的東西裏,好像是有不少木料來着。當時說,讓我自己煉器的時候用的,我去和寝室的床比一比。”寝室那張床,是神樹枝桠所制,父神很早就塞在了自己的神器裏。

“……”朔月無言以對的豎起大拇指,飛蓬笑得溫暖,起身去了寝室。過了一會兒,他神色複雜的回來了:“我手裏的木料,全是神樹的。別說一個木桶了,做個木屋都絕對夠了啊。”

朔月張張嘴,最後只嘆了口氣:“還是做個木桶吧,剩下的說不定以後還能排上用場。”他貼心的催着飛蓬去休息,自己接下了做木桶的任務。

然而一日後,飛蓬木着臉站在原本的浴池處,他指着游歷墨荻界,與所經過客棧所提供的雙人“情趣”木桶一模一樣的東西,咬牙切齒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咳咳!”一時手癢心癢的朔月讪讪一笑,往後退了退:“手誤,手誤,冷靜啊飛蓬!”抱頭虎竄的少年被強行提溜起來,一下子按在了浴桶裏那張特殊的椅子上。‘咔擦’的聲音當即響起,朔月欲哭無淚的被綁坐在躺椅上,雙腿分開架至兩旁扶手,姿勢旖旎而充盈暗示。

飛蓬冷笑一聲:“以後,你每天就這麽洗冰水一個時辰好了。”他撿起小木盆,舀水往其頭上一澆,手中神力運轉,現場瞬間出現一座怪異的冰雕。

“我錯了啊,好冷!”感受着全身上下都浸在冰水中的寒意,偏偏還不敢用靈力打破最外層的冰雕殼,朔月無奈之下,不停的對飛蓬傳音認錯:“我知道錯了,換個罰,好不好?”

見其讨饒,飛蓬臉上有不自知的松融笑意,可還是等了一個時辰,才再度現身。将朔月放出,看他打着寒顫跳到溪水裏,飛蓬啼笑皆非的搖搖頭,但看着木桶,其卻猶豫了。死物無過,還是件堪稱精美的藝術品,毀了未免有些太可惜了吧?

他抿抿唇,最後給椅子上的機關外加上了陣法,令之能作為普通躺椅使用:“朔月,接下來,我還會繼續熔煉精血中的心力,你繼續護法。”

“好嘞!”正暢游的朔月在水裏翻了個身,激起一串浪花:“五十年太短,一百年太長,不如…八十年為期,我把你抱上來?”飛蓬笑着點頭,朔月起身與之一起,于木桶中注入靈藥,再放入鬼族精血稀釋,新一輪的熔煉再度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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