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心累心累心累心累心累

林樂樂嘆了口氣給戴利克倒杯水，水杯剛放到他手上手機就一陣震動。

林樂樂取了手機點頭，“我先出去一下。”

手機剛剛接通，鄭姐的聲音就傳來，有一點着急，“你和戴利克在哪呢？”

“戴利克有些不舒服，我在醫務室陪他，”林樂樂回答，“怎麽了嗎？”

“你發給摩爾根的圖片中那三個人，變裝後你還能認出他們嗎？”鄭姐詢問。

“變裝？”林樂樂一時也不好确認，“我只能說試試吧，所以是真的出了事情？”

“嗯，算是，”鄭姐輕聲開口，“現在你能來大廳門口嗎？”

林樂樂關閉了通話，回去房間，看到戴利克和艾米似乎相處不錯的樣子，至少兩個人都笑的很溫柔？

“鄭姐讓我去一趟，”林樂樂跟戴利克說，“我得去看看有什麽可以幫忙的。”

“去吧，”艾米倒是搶先開口，“我和戴利克哥哥兩個人可以相互照顧！”

林樂樂眨了眨眼，沒好意思說其實我更擔心你被欺負，她又看向戴利克，“那我真走了？”

“去吧，”戴利克也是一副和藹的模樣，“不要擔心我們。”

林樂樂身後一涼，覺得哪裏不對。

鄭姐在大廳門口等着，林樂樂剛到了約好的地方就被她帶着走，“快點。”語氣裏依舊有些急躁。

“他們三個又做了什麽？”林樂樂歪頭看她。

“到了那裏在說，”鄭姐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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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穿過走廊跨了兩道機械門才進入活動場地的控制室。控制室的三面牆布滿了相同大小的屏幕，都是各個角度的會場情況。

穿着工作服的一群人都很是忙碌，不停地切換着屏幕內容，或是調整攝影機的角度。

林樂樂在裏面找到了認識的人，正樹老師和之前在地下室見過的那位胡子遮了半張臉很擅長拆東西的老人。

他們的手都在控制器上飛速運作着，顯然并沒有和她打招呼的空閑。

鄭姐把林樂樂帶到一面牆前，“場地機械受到幹擾，而對手中少了三個人的蹤影，如果猜測得沒錯應該還是他們搗的鬼。克麗絲判斷那三個人應該還在會場之中，需要你盡最大可能找到他們。”

林樂樂睜大眼睛，因為會場特別大的緣故，克麗絲又想不漏過任何一個角落，所以鏡頭多到每一面牆都鋪得密密麻麻。

老師們還在努力調試着，維持着場地的基本穩定，讓觀衆們發現不了他們所處的場地已經受到了威脅。林樂樂是能夠猜測出控制不了的事情，有可能受傷的人不止正在比賽的兩個人。

選手的人并不多，可是觀衆人數相當龐大，而且他們并沒有統一的着裝，他們也完全根據自由意志走來走去或者大喊大叫，做出各種舉動。

可能從這一個屏幕看到這個人是這樣的，下一個屏幕看着卻是另一個人的感覺。

“太困難了，”林樂樂搖頭，“這麽多的人，而且那三個人可能已經變裝。”

“不會有太大的改變的，”鄭姐雙手放在林樂樂肩膀上，讓她看到屏幕中各色的人，“他們很自信，而且很擅長精神上的‘變裝’，三個人都是。”

林樂樂看着屏幕中那些男女老少，年輕的夫妻和帶着孩子的媽媽，他們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視線。

林樂樂被鄭姐被戴上耳機和通訊器，雖然隔了海綿也依舊能夠感受到機械的堅硬，“這個屏幕傳輸和手機不同，透過屏幕看到的就是你看到的東西。他們三個都擅長精神力上的欺騙，同為精神力的我更不易在這麽龐大的人流量中迅速認出。但是你能。”

但是我能？林樂樂皺了眉。

“這是只有對精神力完全不敏感的你，才能做到的事，”鄭姐如此肯定，“克麗絲跟我說過的，她是測試過你的，所以對你有着信心。”

這讓林樂樂想起了她作為唯一個機械科加試的考生當時有多麽慘烈。

“用感覺去看，”鄭姐告訴她，“你能感覺到哪裏是不對的。”

哪裏不對？用了精神力僞裝的人，和正常人的不同。

林樂樂一排排屏幕看去，剛開始的時候她還很緩慢，可這樣從上到下看了兩列之後，林樂樂的速度漸漸加快原本緊皺的眉毛也越來越放松。

一旁的鄭姐挑眉，向旁邊跨了一步，給她更大的空間。

摩爾根教官進來的時候看到站在角落的鄭姐，示意她靠近自己。

鄭姐撇了撇嘴，還是靠近他，“克麗絲找到了嗎？”

“沒有，”摩爾根教官搖頭，“她氣瘋了，如果現在沒有那幾個人的消息她不會有回答的。”

“我現在同意布萊恩老師的看法了，”鄭姐微微眯眼，“這三個人也不是他們學校故意整出來的人，有人想要借此讓兩個學校都吃虧。”

“我現在擔心的是如果真發生了什麽，學校成了并不安全的地方，那可不是個好新聞。”摩爾根教官聳肩，“反教育體制的那些人？他們覺得已經是和平年代，這種暴力活動和單一的教學早就該禁止了。”

“和平年代？”鄭姐輕笑，“也不過是十幾年的時間。”

摩爾根打斷了她繼續說下去的想法，“林樂樂她手在抖。”

鄭姐将目光重新轉移到林樂樂身上，個子不高的女生在仰着頭仔細略過每一個屏幕，她的手框在眼前遮擋不看的屏幕以集中注意力，因為高度集中而腳步和手都在抖動。

“真好呢，這屆孩子都不錯，”鄭姐勾了唇角，“即使在和平年代。”

林樂樂突然舉手，“z-13區，有個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他是其中一位，是高瘦個子的那人！他明明那麽瘦，但是周圍的人都有意識和他保持一片區域。”

鄭姐走到她身邊，順着她手中激光手電所指示的那一點看到她所描述的人，通知那個區的負責人，“綠色衣服很胖的alpha男，有胡子。”

林樂樂愣了一下，這個描述和她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找下一個人，”鄭姐對她說。

林樂樂點頭。

這一次的成功讓她更加自信，略過屏幕的速度也更為快捷。

很快她将第二面牆壁的屏幕看完，并在第三個牆面的中間找到了第二個目标人。

第二個目标人所處的位置正好和凱老師巡邏的位置很是接近。

只差一個了，林樂樂抑制不住的興奮，這和她攻克一個機械難題是一樣的感覺。

那邊鄭姐剛剛通知完畢凱沒想到很快他又打了回來，“目标人身上有爆炸物。”

這個消息讓鄭姐一愣，同時也讓戴着耳機的林樂樂的興奮慢慢冷卻下來。

爆炸物？她心底也像是有了什麽同時炸開。

她已經看了兩面多的牆面，現在只剩半張牆的屏幕，在這之前她是否遺漏了一位目标人，她并不知道。

現在他們抓了兩個目标人，如果她之前遺漏了那一位，那麽他很快就會發現不對勁，所做出的舉動也是無法預測的。

“樂樂，你還有半面牆，”鄭姐看她停下來的樣子，不由得提醒，“你得趕快找到最後一個人。”

最後一個人？在最後的那半年牆壁中嗎？林樂樂是不敢确定的。

一直坐在那裏操作着後臺的老人看了林樂樂一眼，突然開口，“小姑娘，你還記得我之前說的嗎？我那裏二十多年沒有見過新面孔了。”

林樂樂垂眼。

“克麗絲她是指明讓你來負責這件事的。”老人淡淡說了這句話。

林樂樂抿了嘴，重重嘆了口氣，然後果斷離開第三面牆壁，回到第二面牆。

“林樂樂？”鄭姐提高聲音，不敢相信她又回去了看過的地方重新查看。

“第二個人身上有爆炸物，”林樂樂解釋，她聲音還是顫抖的，“如果我們假設第一個目标人身上也有，”她按了兩次才重新打開激光手電，“第一個人在z-13區，第二個人在c-06區，”手電滑向一個區域，把四個屏幕圈住，“第三個人應該在這裏，才能把破壞力達到最大限度。”

林樂樂在說這些的時候她自己也是心虛的，在經驗豐富的老師面前，她做出這樣膽大的舉動，提出自己的看法會不會太天真了，說不定他們已經排除這個看法了。

“調出前兩個地方的具體位置，”鄭姐開口。

“不用，”正樹回答，他調出一個三維立體圖，顯示出建築的基本構架，“我就可以提供全部的數據，這裏和這裏，”最後他擡頭看了鄭姐一眼，“林樂樂說的沒錯，如果是我的話，我也會選擇炸掉這裏。”他的手很快圈出區域，并且回答，“林樂樂看的平面圖會有偏移，精準計算應該是這裏。”

同時相對應的屏幕被放大露出，是那四張圖中的一張，一個遮住半張臉的男人進入大家的視野，他狀态不對，很是急躁的模樣，他四處環顧，最終像是下定決心一樣手伸到衣服之中。

來不及了！林樂樂睜大眼睛。

那個人四周還坐着很多觀衆在專心看着比賽。

來不及讓巡邏的人靠近！

男人的手要掏出什麽。

突然畫面中的男人被一道看不見的手惡狠狠壓倒在地，他拼命掙紮，可惜并沒有什麽作用。

依舊披着金色卷發，穿着紅色連衣裙的妖嬈女性十厘米高跟鞋踩在他的手上，研磨。

克麗絲博士居高臨下地看着年輕的男生，“我找你找的好辛苦。”

林樂樂睜大眼睛。

一直戴着的耳機再次接通，林樂樂聽到克麗絲博士的聲音，“我說過的，你可以。”

不斷在顫抖着的手，終于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