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你要是從我眼前消失了,我一定很開心。”
我回了他一句,又問他:“第九區不太平,同遲慧有關?”
他把最後一支百合插進了花瓶裏,從容地答:“又想聽八卦?”
“話都說了一半,還剩一半做什麽?”
傭人遞來了下午茶,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懶洋洋地問他。
宋東陽坐在了我的正對面,也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說道:“有一次我喝醉了,醒來的時候,發現遲慧躺在我身邊。”
“你同我說過,你和他酒後亂性,也是那一天,他懷了孩子。”之前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憤怒讓我的理智下降,但這次再聽到這個過程,卻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過了一會兒,我終于抓住了重點,說,“但你的酒量極好,自從你當上特首,已經沒有需要你酩酊大醉的場合,即使你醉酒,你身邊的助手也會嚴格監控你卧室周圍的環境,一般情況下,不會發生這種意外,除非……”
“除非遲慧算計了我,”宋東陽接了我的未盡之語,“我的酒杯中的确有不明的藥物,而我的助手,在那一夜玩忽職守。”
“所以你們究竟做沒做?”
我發誓我問這個問題只是因為好奇,但宋東陽卻表現得十分愉悅。
他說:“那段時間我在服用藥物治病,理論上應該硬不起來。”
“理論上?”
“我的尺寸不小,如果是酒後發生了性關系,在房間內沒有潤滑的前提下,遲慧應該會出現**撕裂的情況,但第二天醫生的檢查結果裏并沒有這條,他不可能天賦異禀,那就是在我昏迷的情況下,他同其他人發生了性關系。”
宋東陽冷淡地說着話,他無所謂,我聽着他的話臉卻燒得慌,我說:“明知道他騙你,你還留他做什麽?”
“他那時候在宴會廳做侍應生,”宋東陽的聲線很平靜,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我沒有辭退他,但讓其他人監視他,但是以為能從他的身上挖到更幕後的人。”
我想起我去第九區和宋東陽談我妹妹婚事時,有一個侍應生引發了些許騷亂,宋東陽身邊的人還向他低聲彙報了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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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天的侍應生?”
我問得沒頭沒腦,但宋東陽瞬間明白我的意思了,他說:“是他。”
“給你寫所謂預言信的人也是他。”
“嗯,他在那天向我哭訴,說他懷孕了。”宋東陽扯起嘴角,像是在笑。
“那你同他怎麽說?”我拿了塊餅幹,滿足自己的味蕾。
“我同他說,我即将要結婚,可以給他一筆錢,處理掉這個不應該存在的孩子。”
“真渣,”這個評價我給得一點也不心虛,“好歹同床共枕過,太冷酷無情了。”
宋東陽伸手,給我的茶杯填滿,繼續說:“他不同意,我讓下屬送他去醫院,他承認了他有特殊的能力,能夠預見未來發生的事,而之前的預言信,也是出自他的手筆。”
“你相信了?”我的舌尖還殘留着餅幹的殘渣,但一點也不覺得甜了。
“他既然有預言的能力,那應該對接下來的許多事,無論大小,都能預見,”宋東陽矜持地回答,“我為他安排了獨立的空間,讓他事無巨細地默寫下來,供給參考,但他并不能預見所有的事,後來迫不得已,他承認自己是重生的。”
宋東陽當時的做法完全不會讓我驚訝,不要說遲慧沒有同他發生關系、懷的不是他的孩子,即使他們發生了關系,依照宋東陽的性格,他也不會有絲毫的手軟,只會榨幹對方的最後一點價值,然後徹底毀掉。
他不是個好人,甚至是個底線極低的壞蛋。
“後來呢?”
“他對未來的預判對我有一些幫助,但他對你的诋毀,讓我并不愉快。”
“你又騙了我,你說是在婚禮前一天得知他懷孕的,還不是早就知道了?”
這句指責我并沒有帶多少情緒,宋東陽卻認真回答:“那時候不方便同你說,只能騙你,很抱歉,是我做得不對。”
我剛剛鼓起的一點氣,被他輕輕一戳,破了。
“那你說你能看見是怎麽回事?重生的、能預判未來的不是遲慧麽?你難道也重生了?”
我是真的很好奇這一點,感覺無論是遲慧還是宋東陽,他們都有了某種特殊的技能,不像我,什麽都不知道,只能傻乎乎地任由他們騙。
“我并沒有重生,最初我以為是遲慧的某種能力,”宋東陽幫我把冷了的茶水倒了,重新添了杯,“因為第一次的預見,是在遲慧向我彙報工作的時候,突然出現的。”
“你那時預見了什麽?”我實在太好奇了。
“我們在接吻。”他低聲說。
“什麽?”我聽見了,但我以為我聽錯了。
“我們在接吻,遲睿。”宋東陽微微揚聲,足以讓我聽得清清楚楚。
“你在騙我吧……”這太難以置信了,我怎麽可能會去親宋東陽。
“你喝醉了,湊過來同我說話,再後來,我們就接吻了。”
宋東陽的語氣和表情都在告訴我,他在闡述一個事實,他的确看到了他所說的場景。
“那也太荒謬了吧,”我整個人尴尬得要命,恨不得立刻找個地方藏起來,“我們怎麽可能會接吻……唔……”
我的世界天旋地轉,宋東陽的臉近在眼前,唇上的觸感讓我本能地睜大了雙眼,在那一瞬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回過神後的第一反應,就是想推開他。
但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用了很大的力氣,死死地壓着我,他兇狠地親着我,眼眶也開始變紅,讓我産生了他會哭的錯覺。
宋東陽會哭麽?
我不認為他會哭。
所以當第一滴眼淚,真的從他的眼角滾落的時候,我放棄了掙紮,整個人都懵了。
他閉上了雙眼,阻隔了我探究的視線,也阻隔了下一滴淚,他親了我一會兒,驟然起身,跌跌撞撞地向外走。
我用手背擦了下自己的嘴唇,有沖動想喊他留下來,但幸好我抑制住了這種沖動。
我不知道宋東陽這是怎麽了,但直覺告訴我,最好不要去窺探深層的原因,否則,總感覺會發生什麽我不想看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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