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養了一條蛇
虞期與齊三爺約好一道去滇緬探探那個玉礦。
臨走前竟接到了虞正南的電話,殷殷叮囑她小心,莫要逞強,若遇到麻煩,可以去尋他的老朋友。
虞期正想感慨一下他突如其來的父愛,便聽到他說道:“你白叔叔近期在那邊工作,就在溪容市,他的電話你記一下,1388xxxxxxx。”
虞期冷漠臉,“哦”了一聲将電話挂斷。
他的心思一點也不明顯,真的。
齊三爺帶着他那不成器的侄子,齊成。
在齊玉閣裏望眼欲川,快到下午時,終于見到虞期背着乖巧的雙肩包慢吞吞的走過來。
“丫頭心情不好?你男朋友呢,他怎麽不去?”齊三爺笑着打趣,這兩人到哪都形影不離,至少見他的幾次敖箴都跟着,突然不見人影,他覺得有些驚訝。
“我們先去,他晚些天再來跟我們彙合。”
齊三爺聽罷,就不再問,兩人在車上将玉礦的資料進行了一番共享,齊成聽的饒有興致。
忽然,虞期的包動了一下。
他見叔叔兩人聊的起勁,完全插不進話,那個蠕動着的小東西勾的他好奇心癢癢,忍不住伸手拉開了拉鏈……
“啊——”
齊三爺皺眉,正要呵斥他大呼小叫,而後便順着他驚恐的眼神看到了讓他尖叫的一幕:一條頭上長着犄角的蛇從包裏探了出來……
他忍不住變了臉色,眼瞧着他那大侄子縮到一角,吓得渾身哆嗦,膽小如鼠的樣子,他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緩緩開口:“侄女,這……?”
虞期不慌不忙,将敖箴從包裏抱出來,平靜的說:“這是敖箴……的愛寵,沒辦法,他非要我帶着,哎,男人作起來是作的不行。”
蛇眼射出怒火。
虞期心虛的別開頭,伸手擋住他的腦袋。
齊三爺幹笑。
他真是老了,小年輕的浪漫,他一點也看不明白。
齊成僵笑着,慢慢從邊緣挪回來,一點一點好似踩鋼絲似的,生怕掉落到懸崖底下。他眼珠子飄來飄去,就是不敢看虞期腿上的敖箴。
“虞小姐,這養蛇的人,口味有點重啊,我覺得不适合做你男朋友,你……你想想,蛇這麽冷血,又沒心沒肺,喜歡蛇的人大都也具有蛇的特性,冷漠,高傲,不合群,沒準還心理變态,你長的這麽漂亮,可要當心——看,你看到沒,他居然瞪我。”齊成吓的屁股又往旁邊挪了挪,手指指着敖箴委屈道:“真的,你看這蛇,它的性格估計跟他的主人差不多……”
齊成對敖箴沒什麽意見。
但他怕蛇。
小時候跟着家裏長輩回老家祭祖,不小心被蛇咬過一次,他至今還記得那冰冰涼涼的觸感,冷到心裏發麻,稍微一想,都覺得渾身難受。
所以聽到蛇是敖箴的,也不知道腦回路怎麽轉的,對着虞期說了好大一通,而結果是虞期手裏的蛇探出了半截身子,吓的他哇哇大叫,差點再咬他一口。
虞期憋着笑。
緊緊摟着生氣的祖宗,安撫道:“別生氣別生氣,我知道敖箴是最好的,心腸好,長的帥,有愛心,特別厲害。”
敖箴縮了縮腦袋,把自己埋到她手掌中。
這女人……這女人真是沒臉沒皮,一點也不矜持,示愛之語怎麽能當着旁人說呢,要說也該……
不,她就不該說。
察覺到自己隐秘起伏的心思,敖箴只覺得數千年的道心白修了,思凡也便罷了,但凡她說幾句好聽的,整個人都不對勁起來。
動情的滋味當真令人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面對。
齊成是個記吃不記打的,過了一會就将敖箴遺忘到後腦勺,就像個小媳婦似的緊靠在車門一側,好奇心十足的問道:“虞小姐這次是打算當場解開還是不解呢?嘿,你知道我那些朋友怎麽說你嗎?都誇你點石成金呢,翡翠可比金貴重多了,聽到我要跟你出去漲見識,別提多羨慕了,要不……這樣吧,以後我就叫你虞姐,你覺得怎麽樣?”齊成笑的傻裏傻氣,跟蠢呆蠢呆的二哈一樣,就差搖尾巴了。
齊三爺觑了一眼,眼角含笑。
看來他家小子還算有點眼力見。
敖箴擡起腦袋,圓溜溜的眼珠子瞪了他一眼。
齊成渾身一抖,正好對上它看過來的眼神,心裏一涼,完了,他又怎麽惹着這個祖宗了。
他确定,他在它眼中看到了威脅和鄙視!
敖箴:呵,凡人!
虞期挑着眉,慢吞吞道:“……虞姐?我感覺被你叫老了好幾歲……”雖然齊成看上去傻乎乎的,但絕對是老黃瓜刷綠漆——裝嫩。
她才不要平白無故老上好幾歲。
明明她年輕活潑貌美如花。
齊成呵呵一笑,心想以虞姐兩次賭石的本事,她應該30歲上下,這女人嘛,保養保養年紀自然看不出來,家裏的太後62了,大家還說她看上去才40左右呢,她們哪,下至3歲,上到80,都不喜歡別人問她們的年齡,美人更是懼怕歲月的無情。
他覺得自己摸準了脈,猜透了她的心思,趕緊狗腿道:“這不是……叫你妹妹又太占便宜了嗎?我還是叫你大姐大吧,這樣也不會叫老了,還顯得您特別有面子……”
說完他覺得自己特別貼心,露出個大大的笑容。
太蠢了。
齊三爺別開臉,不忍再看。
虞期“噗嗤”笑了,齊成怎麽是個逗比呢,前兩次挺正常的啊。
“齊三叔,齊成最近是不是看什麽奇葩校霸劇情了,居然叫我大姐大,哈哈哈哈……”銀玲般的笑聲回蕩在車裏,齊成囧了囧,不死心的辯解:“大姐大有什麽不好?這不能叫姐姐,又不能叫妹妹,哎……”想要抱個大腿帶他走上人生巅峰怎麽就那麽艱難呢?
他惆悵望天。
一臉生無可戀。
滇緬的氣候比沛市更溫和宜人,剛到溪容市,便能聞到滿城的茶花香,淡淡的,不知不覺鑽到鼻間,無法忽視。
“咱們不住酒店,到一個老朋友那兒住幾天,我事先跟他說好了,他是本地人,跟玉礦主人認識,算是溪容的幾大地頭蛇之一了。”齊三爺話說的不明不白,但臉色有些凝重。
虞期思索片刻。
“嗯,聽您的。”多聽老人言,少吃虧。
她對溪容畢竟不熟悉,查過的資料只有溪容的幾大原石商的背景,溪容百分之九十是納西族人,納西族排外又善鬥,一個談不攏,就能當場動刀子動槍,黑.社會既視感極強。
齊三爺剛誇侄子有眼力見,這會又智商下限了。
他大剌剌的問道:“叔,這幾大地頭蛇是不是像上海灘裏的那種?配槍養打手什麽的,是不是特別帥?一會你得帶我見識見識,我……”
齊三爺心累,拼命給他打眼色都不行。
這小子沒注意到旁邊有人目光不善的開始盯着他了嗎?
“我聽我那哥兒們,叔你知道的吧,就咱家院子後的毛毛,他說溪容這兒,不僅原石商多,毒販子也多,你說這天道昭昭,天眼遍布,哪兒那麽多毒販子亂蹿,要我說他就恐吓我,嫉妒我能跟着出來玩,是不是啊,叔。”
說完他還倍兒得意的笑了笑,對自己看破了小夥伴的心機,充滿了智商上的優越。
虞期眼神無奈。
齊三叔本人确實極有能力,是個很能服衆的擋箭牌,但他這侄子啊,就是豬隊友了。
齊三爺一聽他口無遮攔,迅速曲起食指和中指,給了他一記爆栗:“話多,閉嘴。”
“叔,你眼睛被沙迷了?怎麽老抽抽呢?”齊成關心的問道。
被齊齊三叔一巴掌呼開。
可能是他表現的太蠢,讓人覺得沒什麽威脅,方才一直鎖定在他們三人身上的視線在打量了他們一陣子後就移開了。
齊三爺不動聲色,只催促齊成和虞期動作快點。
直到上了來接人的車,他才說道:“成子,不會說話就不要說,否則早晚沒了這條小命。”不等于成嗷嗷叫,轉頭對虞期說道:“剛才那幾人身上帶着血腥氣,尤其是成子說毒販時,他們的表情變了,所以”
他警告的看向齊成:“以後說話謹慎些,毒販可是沒有人性的。”
齊三爺沒有危言聳聽。
容溪就在國境線邊緣,除了納西族人,隔壁M國的人也經常過來,而M國是毒品大國。
一些村落全以制毒為生。
盡管華國管控嚴厲,但在容溪這樣的兩國交界之地,仍有不少漏網之魚。
齊成嬉皮笑臉的表情僵住,咽了咽口水,絲毫沒有感受到自己離死亡如此之近,結巴道:“不……不會吧,叔,法治社會,咱們不講這麽血腥的事成不……”
“齊三叔,這樣吧,這段時間由你來安排我們的活動,我拍下的原石不解開,你幫我尋個可靠的車隊,将石頭運回沛市。”
容溪是別人的地盤,太自信的人容易跌斷腿。
虞期惜命。
她覺得謹慎點終歸是沒有錯的。
齊三爺沒有推辭,見虞期能立馬看清局勢和她自己的短板,他眼中露出欣賞,再看到齊成,又變成了嫌棄。
齊三爺的朋友是納西族兩大姓之中的木家人。
木高陽。
木是明□□時期賜給納西族土司頭人貴族的姓,當時的納西百姓是沒有姓的,無論其中含義和應用,都有納西族濃厚的獨特個性和民族氣息。
除了木姓,另一支便是和姓。
兩姓之間争端從未停止過,從古時競争土司之位到後來争地盤,争礦脈,争市場……
加之納西族人好戰的天性,幾乎每年都有好幾次沖突,以流血收場。
“嘿,齊老三,你終于到了。”木高陽身形高大,眼部輪廓深邃,鷹鈎鼻,下颚線微微往後收,相貌不帥,但很有氣勢,他顯然跟齊三爺很熟,兩人擁抱了一下,嚴肅的臉上挂起笑容後,平添了幾分長輩式的平和。
老哥倆打完招呼,齊三爺指着齊成和虞期介紹:“這是我侄子和侄女,這回特意帶上他們來練練眼力,成子,虞丫頭,這是你們木叔叔。”
“木叔叔好。”
“木叔叔好。”
木高陽見到老友樂樂陶陶的,連說了好幾聲“好,好,好”,随手從兜裏掏了兩塊水光流轉的瑩白色玉珠,遞到二人手裏。
玉珠觸體升溫,表面并不光滑,有細細的脈絡線條,虞期一看,拇指般大小的珠子上面竟雕刻着蓬萊仙境圖,亭臺樓閣,仙境盛宴,就連缭繞的仙氣也若隐若現。
“木叔叔,這太貴重了。”
齊三爺瞪了她一眼,“你木叔叔送出手的東西可沒有拿回去的,讓你拿着就拿着。”
木高陽一聽,哈哈大笑,說:“你叔說的對,收着收着,不收就是不給你木叔面子。”珠子寶貴,但他跟齊三的交情更貴重。齊三的小輩就是他的小輩,兩顆珠子算什麽。
虞期聽罷,不再推托,而是大方的道了謝。
這枚玉珠雕工精湛,她确實很喜歡。
木高陽見她落落大方,跟齊三爺誇贊道:“侄女性情果斷,有大将之風,像你年輕的時候。”
齊三爺謙虛的擺擺手,“你高看他們了,哪有那麽好。”
雖是這樣說,但不難看出他對木高陽的話也隐隐認同,臉上頗有些得意。
好似虞期真是嫡親的侄女一樣。
宅子十分有納西族的特色,7、8米高的兩層木結構樓房,三坊一照壁,房前有寬大的廈子,天井中心擺着風水池,養着幾尾漂亮鮮活的錦鯉。
造型樸實生動,裝修精美雅致。
齊成跟個多動症一樣,這裏瞧瞧,那裏摸摸,虞期默默離二傻子遠了些,抱着背包裏的敖箴跟在齊三叔身後。
正廳面朝天井,八扇大門對開着,屋裏很亮堂,博古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玉雕擺件。
撲面而來的靈氣,沖的她頭皮發麻,差點一個沒忍住,敞開靈臺大膽吸。
忍住,忍住啊,虞期,這不能吃!
虞期僵笑着,不斷深呼吸,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怎麽了,丫頭?”木高陽心細如發,發現她表情有些古怪,好笑的問道。
虞期将包裏的敖箴抓了出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的小寵物好像不太習慣。”
敖箴瞪大了眼,看她睜眼說瞎話。
“喲,這是什麽品種的蛇,沒見過啊,齊三,你從哪尋來的?有毒沒,你家這個丫頭愛好有點特殊,居然喜歡養蛇做寵物。”
虞期安撫的摸了摸他頭上的一對小包包,臉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小姐,我帶你去住的地方。”女人穿着傳統服飾,皮膚很白,即使上了年紀,也不難看出年輕時是大美人,她的腔調中帶着當地的特有的軟音,九轉十八彎的,初聽有些別扭,習慣了倒能體會出不一樣的美感。
虞期跟齊成背着包跟在她身後。
齊三叔和木高陽兩人則敘舊。
等關上門,虞期将他放在床上,讨好的趴在他面前:“我錯了,小箴箴。這乍感應到那麽多靈氣,難免有些失控嘛,怕被他們看出來,才拿你當了回借口,別生氣啦~~~”
她捏着嗓子,又嬌又柔,最後一個字好似帶了鈎子,扭啊扭,勾啊勾的,甜的膩人。
敖箴心緒稍動,語氣一如既往冷厲。
“三回。”
“嗯?”什麽三回,虞期腦子發懵。
“第一回 ,你殺那兩個女人,第二回,植物園那次,這是第三回……”
“打住打住,你怎麽翻舊賬啊?是男人心胸就要寬廣大度,”虞期捂着耳朵,在床上滾了一圈,翻到另一邊,小聲辯解:“再說了,第一次咱們不熟,第二回 明明是你欺負你,你故意诳我,明明有法子解決偏生要哄我,當然是你的錯,至于剛才……剛才你就是動了,影響到了我的心境,所以都是你的錯!”
越說到後面,她越發理直氣壯起來。
敖箴:“……”我錯了,我為什麽要跟女人争輸贏。
敖箴氣的扭過頭。
冷靜,冷靜!
他實在好奇,為什麽父親能在母親胡攪蠻纏時樂呵呵的,一點也不生氣。
他覺得自己肺要氣炸了,偏偏拿虞期沒辦法,真要教訓她他自然有的是法子,但又……奇怪的舍不得,只能憋的自個兒難受。
“喂,你說話!”
“真生氣了?”
“……逗你玩玩嘛,男、朋、友!”虞期嬌笑着,又戳了戳他的尾巴。
敖箴老臉一紅,凝結在胸的郁氣随着軟軟的“男朋友”三個字煙消雲散。
“……這次原諒你,不可行為散漫,不可不莊重,不可信口雌黃,不可……”
啊……為什麽這麽唠叨?她是不是激發了他的隐藏屬性?
古板又別扭。
虞期偷笑,眉眼彎彎,眼底閃過愉悅的光芒,他如今越來越适應男朋友的身份了,要拿下他指日可待。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輩的事,要聯系白景琦之前想娶盛家人來看。
超想快點完結,但是好多沒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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