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二天下午四點多,言桉泡在小結界的湖裏,拿着手機,看一會兒嘆一口氣,再看一會兒再嘆一口氣。

屏幕上,是她和祁延昨晚的聊天界面。

y:地址:鎏烨區16棟

桉桉想要小錢錢:收到!

y:我讓人來接你?

桉桉想要小錢錢: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好~

y:好,我下午五點到家,約明晚六點?

桉桉想要小錢錢:好的[ok.jpg]

聊天到此結束。

他說的鎏烨區是鼎鼎有名的別墅區,裏頭的人非富即貴。這地名,她一個三年來宅在結界裏坐月子帶娃的銅錢草都知道在哪裏。

以前祁延可不住這,那會她和他結婚的時候,他才剛進娛樂圈,手裏根本沒啥錢,事業處于起步階段。

兩人就住在他租的居民樓裏,而現在已經今非昔比了。

言桉甩甩腦袋,從湖裏爬了起來。

這個點,得出發了,否則就要遲到,而且她還要給他買檸檬和苦瓜。

她對着湖面梳了梳頭發,轉頭對兩個和公雞玩的孩子交代道:“檬檬,酷酷,媽媽出去一會兒。”

這事情,昨晚她就和兩個孩子談過,因此兩個寶寶也沒說什麽,點頭乖巧道:“好,媽媽再見。”

言桉離開了這處結界,開始選購檸檬和苦瓜。

她在這片區域待了三年,基本上都混熟了。

這裏是舊城區,房子大多數是老建築,青石磚巷子更是四通發達。住戶要麽是七老八十的老爺爺老太太,要麽是為了省房租的上班族,還有一些不務正業的小混混。

各路人馬,形形色色。最主要的是,在不遠處,有一個菜市場。

裏頭更是相當熱鬧,不止賣菜,還賣水果。

而且格外的便宜!便宜!

言桉雖然賬戶上有接近三十萬的存款,但是還有四顆種子沒發芽,所以能省點就省點。

她一個一個攤位的問過去,選了最便宜的一家,各自買了一斤檸檬和苦瓜,拎着兩個塑料袋,上了地鐵,轉公交,剛好在六點差十分鐘的時候到了。

祁延提前和門衛打過招呼,言桉一路暢通無阻,來到了他家門外,按響了門鈴。

門鈴響的時候,祁延正在別墅後院,看着那池枯萎的銅錢草。

昨天回來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把言桉給摘的銅錢草放了下去。

這裏養的原先是另外一批銅錢草,平日挺受他喜歡的。可惜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和從楠木鄉帶回來的這批銅錢草比,原先那批完全不夠看。

所以祁延把原來的全部撈了出來,随意丢在後院土壤之中,任它們自生自滅。而把楠木鄉帶回來的小心種了下去。

這池水水質很好,顏色泛着微綠,下頭還有魚兒悠哉的游動。

按理來說,像銅錢草這種生命力旺盛的植物,一定能活得很好。

可怎麽都沒有想到,居然全部枯萎了。

原本繁盛的葉片,像是被抽走了生命,變得枯黃,葉片更是萎縮在了一起,不再圓潤。

連二十四小時的時間都不到,到底是什麽原因?

祁延眼裏蕩漾開點點怒意和煩躁。

後院氣氛瞬間冷凝了下來,連池裏的魚都不敢再游,躲在水底,瑟瑟發抖。

就在這時,言桉來了。

祁延氣息微斂,怒意藏于深處,轉身去開門。

門一開,言桉的笑臉便出現在眼前。

她把手裏拎着的塑料袋舉了起來:“祁老師,我答應你的檸檬和苦瓜買來了。”

祁延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

不知是不是錯覺,看到言桉的那一剎,仿佛看到了那晚湖邊的那片銅錢草。茂盛的,圓潤的,充滿生命力的葉片,總是讓祁延心生愉悅。

隐藏在眼底的憤怒和暴躁瞬間就淡了不少,祁延松開門把:“進來吧。”

言桉抓了抓頭發,把門關上,然後走了進去。

她随手将檸檬和苦瓜放在一旁,然後開始明目張膽的參觀別墅。

寬敞明淨的客廳,一塵不染。家具齊全,布置講究,一看就很貴。

言桉瞄了瞄前頭的祁延,趁他不注意,伸出手摸了摸一旁放着的瓷器。

這種古董,也很貴。很有可能,一個古董就能讓一顆種子發芽。

“言桉。”前頭祁延不知何時轉過身,漆黑的眼一動不動的看着她。

她被他叫得一驚,刷的一下就收回了手,以為他是在嫌棄她亂摸古董,解釋道:“我就是……随便摸一下……”

“你跟我來。”祁延說着,去了後院。

言桉莫名其妙地跟着他走了出去,很是茫然。

這怎麽一副要算賬的樣子?

不過在看到那池銅錢草葉片時,她心裏就大概知道怎麽回事了。

昨天她就猜到了,最後的結果肯定會枯萎。如果不是這樣,她早就無性繁殖出無數後代了,還用得着找祁延雙修,艱難誕下六顆種子,還要賺錢讓種子發芽嗎?

言桉心裏是這麽嘀咕的,但面上卻顯得十分驚訝,沒等祁延說什麽,便跑了過去,彎下腰打量那池銅錢草:“怎麽會這樣?怎麽枯萎了?祁老師,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忘了把銅錢草放水裏,就扔塑料袋裏沒管?這麽熱的天不管,銅錢草悶熟了,所以枯萎了嗎?”

最後,她加重語氣,惋惜道:“天吶!這真是太可惜了!我昨天大中午辛辛苦苦在湖邊撈的!”

祁延頓了頓:“昨晚我就放下去了,今天早上還很好……”

“那是怎麽回事呢?”言桉索性蹲了下來,手扒拉着池壁,歪頭看他,臉色疑惑,“是不是水質的問題?”

祁延望着她,莫名有種她很适合在水池裏待着的錯覺。

他輕輕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道:“魚還活着。”

“那我就不知道怎麽回事了。”言桉一臉無辜,聳了聳肩,“現在怎麽辦?這些枯葉要撈出來嗎?”

她想撈,撈出來然後埋進土裏。畢竟每一株草,都渴望落葉歸根,哪怕算起來,這也只是她的頭發。

祁延:“我會讓人處理,進去吧。”

說完後,他轉身便走。

本來他确實想問她怎麽回事?畢竟銅錢草是她從湖裏摘的,可看她這模樣,她也不知道什麽。

言桉不甘心,連忙喚道:“祁老師,我直接幫你撈出來,然後埋進土裏吧?”一邊說,她的眼睛就往後院裏瞄,想看看哪一個角落适合來葬自己的頭發。

結果發現了不遠處,角落裏随意扔着的銅錢草葉片。

這些葉子,看起來像是被曬了一天,葉子幹皺皺的,無精打采,但依舊還活着。她們這一族,生命力最是旺盛,搶救一下很快就能滿血複活。

但是如果繼續放任不管,是真的會被曬幹的!誰這麽缺德,這樣對待她的同類?

好吧,一看就是她前夫的傑作。

想必是為了給她的頭發挪地盤,牽連到這可憐無辜的同類了。

言桉心裏頓時感到愧疚,連忙站出來為同類出頭:“還有,祁老師,這些銅錢草是不是你之前養的,我看着它們還能活,要不要我幫你換回去呀?”

祁延順着言桉的指尖看了一眼,搖頭:“不用,我會讓人換新的。”

言桉有些不可思議,頗有點兔死狗烹的悲涼:“為什麽要換新的?換新的它們怎麽辦?會曬死的。”

說到最後,她的語氣透露出十分明顯的,不認同的氣憤,臉上表情也很凝重,完全和平日裏開開心心的模樣不同。

看着莫名讓祁延不适,就像剛剛回到家,看到那池枯葉的不爽。

祁延這些年,水池裏的銅錢草換了又換,喜歡的時候喜歡,不喜歡的時候就随便丢,曬幹或者凍死,他并不在意,也從未有過任何愧疚。

萬事萬物,他根本沒有任何同理心。

現在依舊沒有,只是她如果真那麽不開心——

“那就不換。”他無所謂道。

言桉眨了眨眼睛,臉上又恢複了開開心心的樣子:“那我把它們重新種回來了?”

祁延:“随你吧,弄好進來。”

“好!”言桉比了個ok的手勢,也不管他了,直接去撈水裏的枯葉。

她把枯葉全部撈上來,揉搓在一起,埋在了泥土裏。

然後再把可憐的同類給重新放回了水池中。

她摸摸它們幹幹的葉片,嘀嘀咕咕的:“好了,沒事了,你們好好養傷,争取早日恢複啊。”

忙活完的言桉回到別墅裏時,發現祁延居然在廚房燒飯。

當年婚後,他只要在家也會自己燒。

但時至今日,她還記得他燒的菜有多難吃,難吃的她之後沒敢再吃任何人類食物,一直到上節目,才無意間改變了偏見。

三年後,她不知道他如今廚藝怎麽樣,但保險起見,還是趕緊去和他說一聲,然後溜吧。

否則被留下來吃晚飯,那得多慘啊。

言桉想好後,便快步走到廚房門口,扶着門,探了個頭進去,喚道:“祁老師。”

祁延微微側頭,詢問般地看了她一眼,手上動作不停,炒個菜像是在打拳,一套下來,行雲流水。

颠勺的時候,那串起的火苗,看得言桉一陣驚嘆,後頭要告辭的話也就沒說出來。

不僅如此,空中到處彌漫着菜香,她瞬間覺得自己腹中空空,餓了。

這這這,這和她想的不一樣,這麽看來,他似乎廚藝很好啊。

就在前天,她看着溫漾在廚房燒菜,動作都沒他這麽專業。

而且溫漾煮得還挺好吃的,這樣算的話,祁延燒的豈不是更好吃?

三年了,他廚藝進步這麽多嗎?!

久久沒見她回答,祁延将菜放入盤中,收拾了一下,端了出來。

門口杵着的言桉看着他手裏拿着的紅燒肉,覺得這紅燒肉看起來也很好吃,聞起來更香了!

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然後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紅着臉讓開了。

祁延輕輕笑了笑:“怎麽,餓了?”

言桉眨眨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去餐桌上坐着,馬上就開飯。”

言桉眼珠子轉了轉,點點頭,巧笑倩兮:“好。”

那就留下來吃一頓吧,吃完再回去。

餐桌上,言桉咬着手裏的筷子,看着桌上的三菜一湯,躍躍欲試。

三菜一湯分別是:紅燒肉、青椒炒肉、炒苦瓜、番茄蛋湯。

每一道,看上去色澤完美,香味也很濃厚。

但祁延還在廚房,她不能自己先偷偷吃獨食,所以忍住!

祁延端着兩碗白米飯走出來,看到她的樣子,眼中笑意閃動。

他将一碗遞給她,在她對面坐下,道:“吃吧。”

言桉看了他一眼:“那我吃了?”

祁延點點頭,給她倒了一杯涼開水。

她于是不再客氣,筷子直接繞過那碗炒苦瓜,夾了筷紅燒肉,便放進了嘴裏。

三秒過後,言桉憑借着自身強大的意志力,和不忍心讓前夫失望的心情,強忍着沒吐出來。

誰來告訴她,為什麽他炒的紅燒肉還是那麽那麽那麽酸!酸的她腮幫子都麻了!

祁延自己也夾了筷紅燒肉,慢條斯理的放進嘴裏,不見任何異樣的就着白米飯吃了下去。

然後他看向她,見到她詭異的面色,皺了皺眉,想起了三年前的事情:“怎麽了?又吃到肥肉了?”

言桉死死閉着嘴巴,有苦難言,只能順着他的話點頭。

三年前,她第一次嘗到酸紅燒肉的時候,沒忍住吐了。祁延問的時候,她不好意思打擊他,也怕自己口味特別,露出馬腳,就說吃到了肥肉。

可這壓根不是肥肉不肥肉的問題,是酸!這詭異的口味,為什麽他吃的若無其事?

言桉低下頭,一個勁的往嘴巴裏塞白米飯,才把紅燒肉給硬生生吞了下去。

她連忙伸手拿過白開水,大大的喝了一口。

祁延看了眼紅燒肉,為了遷就她的口味,他今天炒紅燒肉的時候,用的可是全瘦肉。

他搖搖頭,給她夾了筷魚:“那你吃點魚。”

言桉:“……”

不,她不想吃。

紅燒肉依舊是三年的味道,魚估計也是一樣。

他的魚,很鹹很鹹很鹹。第一次吃的時候,鹹得她一晚上起來十幾次喝水補水。

最終還因為起床的時候吵醒了他,被迫雙修,弄得第二天整株草發軟。

為什麽,三年過去了,他的廚藝技巧看起來很厲害,但出來的菜,味道還是那個味道?

言桉迎着他的視線,看了看碗裏的魚,猶豫了一下,放下了筷子。

三年前,她以為是自己的問題,所以一直沒點破,每回都要用自己減肥,不餓的借口搪塞。

但現在,她很明确問題不在她。

言桉委婉道:“祁老師,你朋友他們沒有吃過你燒的飯嗎?”

祁延聞言,緩緩放下手中筷子,看向她,語氣冷淡:“沒有。”

他不是誰都給燒的,迄今為止,嘗過他手藝的也就言桉一個人。

言桉頓了頓,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再問:“那祁老師,你覺得你自己燒的飯菜,好吃嗎?”

他索性靠在椅子上,雙手環胸,打量着她:“還行。怎麽,你不喜歡?”

祁延目光裏仿佛夾雜着千斤重量,看得言桉心裏發慌,像是說出實話,就要被祭天一樣。

她吞吞吐吐,心想要不就算了,就讓這個美好的誤會一直延續下去,不要打擊祁延了。

言桉于是胡亂點了點頭。

祁延眯起雙眼:“為什麽不喜歡?”

言桉猛地擡頭。

啊?她不是點頭說喜歡了嗎?

不對,她應該搖頭的!言桉連忙又搖了搖頭。

祁延看着她:“到底喜歡還是不喜歡?”

言桉強顏苦笑:“喜歡的……”

他冷漠的勾了勾唇:“那就把這些菜全吃了。”

她的态度,她的表情,她敷衍的态度,如果祁延看不出不對,他就不是祁延了。

言桉小心髒都顫抖了一下,試圖拒絕:“……能不吃嗎?我減肥……”

祁延視線不為所動,完美的臉上透着點點寒光。

她低下頭,放棄了,小聲道:“祁老師,你燒的菜味道真的有一點點怪……”

祁延:“哪裏怪?”他自己吃着還好,和平日在外頭吃的差不多,他倒要看看,她到底要幹什麽。

言桉指了指紅燒肉,道:“這個很酸。”

然後她又指了指魚:“這個肯定很鹹。番茄雞蛋湯很甜,苦瓜就是真的很……苦。”

苦得簡直讓人懷疑人生,她可以肯定,她的苦瓜寶寶,絕對都要比他炒的苦瓜甜。

祁延扯了扯嘴角,沒說什麽,當着言桉的面,悉數嘗了一遍。

然後他放下筷子,用微深的目光看着她:“你真的這麽覺得?”

言桉視死如歸的點了點頭。怕他不相信,再點了點頭。

他皺了皺眉:“三年前——”

“三年前我就這麽覺得了。”言桉接過話,“只是我不敢說……”

因為她以為是自己的味覺問題。

祁延看她的目光漸漸變了,裏頭藏着點深憂。他屈指輕扣桌面,突然間道:“我讓助理預約一下醫生,明天帶你去醫院看看。”

言桉:“!!!”

為什麽要去醫院看?這不是她的問題啊,是他的!是他的!

說完後,祁延就打算拿手機打電話了。

言桉眼疾手快,手撐到桌面上,傾身過去,伸長手要去搶他的手機。

祁延舉高手,有些無奈:“言桉,身體有問題就要去看醫生。”

言桉有理說不清,整株草突然間暴躁。

她站直身體,跺腳道:“祁延,我味覺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你!應該去醫院檢查一下的是你,不相信你可以讓你那個助理,過來吃吃你做的菜!”

話音一落,室內一片寂靜。

言桉喘着氣,看着他帶着陰霾的臉,整個人如同漏氣的氣球,聲音小了下來:“我說的是真的,你可以問問其他人……”

說完後,她擡頭悄悄看了他一眼。

祁延依舊坐在位置上,看着她,表情顯得有幾分陰鸷。

言桉于是不敢再說,打算告辭。

結果叮咚一聲,祁延的手機響了一下。

他垂下眉眼,拿過手機看了一眼。

是助理的消息:祁老師,我讓人詳細查過了,長青小區裏并沒有叫言桉的住戶。

祁延擡頭看了言桉一眼。

言桉趁機告辭:“那如果沒有什麽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他站起來:“我送你回去,長青小區是吧?”

她一愣,連忙拒絕:“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祁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沒有堅持,起身送她出門。

在經過客廳的時候,他随意指了指沙發上放着的車模、芭比娃娃等小孩子玩的玩具:“對了,言桉,這些東西你帶回去吧。”

言桉一愣,視線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

她眼睛亮了一下。其實她剛剛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還想着等有錢以後,她就給家裏的孩子們買。

可現在,祁延居然主動讓她拿回去。

不對,等等,他為什麽要讓她拿回去?難不成他根本沒相信,之前她說醫院查錯的說辭,依舊以為自己确實懷孕并生下了孩子,所以現在故意挖陷阱試探她?

還好還好,她反應了過來,否則就掉入了他的圈套。

言桉咳了咳,一臉茫然:“啊,這些是小孩子玩的玩具吧?我家裏沒有孩子,我也不玩,拿回去也沒用呀。”

祁延嘴角微勾:“也是,那我讓家裏保潔阿姨扔了吧。”

言桉覺得自己心都在滴血:“你不要的話,為什麽要買啊?”

祁延笑了一下:“我買這些幹什麽?贊助商送的,堆了有幾天了,很礙事。”

言桉哦了一聲,眼珠子轉了轉,斟酌着道:“既然這樣,我直接幫你拿出去扔了吧?”

想了想,她又特意加了一句:“反正也是順路,這樣就不用麻煩你家保潔阿姨了。”

祁延笑容有幾分意味深長:“好,那就麻煩你了。”

他走到沙發前,把那些玩具裝好,遞給了言桉。

言桉拎着兩大袋玩具,離開了祁延的別墅。

為了掩人耳目,她還特地到別墅區垃圾分類的垃圾桶前轉了轉,自言自語道:“哎,這些玩具應該怎麽分類啊?算了算了,我拿回去分好再扔吧。”

說完後,拎着玩具快速溜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問:玩具垃圾分類該怎麽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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