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神醫

這日早晨四人正吃着早餐,便傳來了武林盟主選拔的消息,玉思嫣和池赫銘正是打算參加,木飄飄見此便看向寒晚揚,寒晚揚不動聲色的拉住她的手:“我們回江南。”

她看向蓮池,心下一片盎然。

又歸江南,又是秋意深深,山下的村民,在山腳下設了個竹仙廟,廟裏竹仙的石像仙氣十足,派頭十足,奇的是那竹仙身邊還有一個美貌清麗的女子。

寒晚揚無奈解釋道:“他們把你成為紫衣仙子,我是綠竹仙人。”

兩人只在廟外端詳了一陣子,便往山上飛去,不然待到村民開始祭祀仙人,他們要跑可能還會引起不小的騷動。

竹林的生活總是那樣反反複複毫無趣味,可木飄飄也不知是轉了性還是如何,日日都和寒晚揚相守着過日子,有時候在後山抓兔子,有時候單挑狼群,下雨時二人就窩在竹屋裏,吹簫做竹雕,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然後便是又一年的驚蟄,上次之事二人未去百草山找尋神醫,此去便是彌補心中遺憾,即使見不到老神醫,兩人一起前去也是好的。

喝一壺最烈的酒,騎一匹最快的馬,雷雨大作依舊放聲大歌,這是木飄飄尋求的人生,當她遇上竹林的竹仙那一刻起,那樣的生活,再也不可能回來。也許或多或少都有些遺憾吧。可轉頭看到身邊的人,卻只能将一切化作羞赧藏在心中。或許她比她自己想的還要喜歡這個人,甚至願意放棄自由。

入百草山需在白藥山道前等待,等到霧氣漫天初陽光線一出,便能看見那山的入口,兩人乘着月光,共騎一匹烈馬,毫不着急的慢慢駕去。

“晚揚,你看天上星星好亮。”

他順勢擡頭往上看去:“你以前行走江湖,都是靠星星辨別的方向的?”

木飄飄滿眼歡喜:“在山上或者森林的時候是的,有時候天上烏雲太多看不到星星,就只能在森林裏面呆一夜,又冷又濕,所以我一點也不愛往森林裏面跑。”

上方寒晚揚的輕笑聲:“是啊,你啊總是有些讓人沒辦法反駁的理由。”

“切,反正率性而活是我生活的理念,無需多想些什麽。”

“沒錯率性才是好,那咱們也率性的成親吧。”寒晚揚将她圈在自己的懷裏,滿是得意的神色。

木飄飄聞言轉頭,正好親上他的下巴:“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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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腦袋,笑意深深好似狡詐無限的滑頭鬼:“為了防止你再跑掉,我還是牢牢的把你綁在身邊比較好。”

“那你幹脆用繩子把我綁起來的了。”木飄飄做出一副惡人樣。

寒晚揚卻笑:“要是綁住你你就不會跑,我想我會的,但是就算我綁住你,你也不會留下來的,所以還是綁住心比較好。”

她挑眉:“什麽意思?”

缰繩一拉馬頭撇向另一頭,風兒順勢揚起二人的發梢,那馬兒停下馬蹄,白藥山道就在眼前,寒晚揚将木飄飄抱下馬:“就算有一天,你我分散、生死天涯各一方,只要你我心中存在彼此,那就夠了。”

木飄飄心中泛起波瀾,焦慮的握住他的手:“你怎麽想起來說這話?”

寒晚揚道:“我只是想起師父臨死前讓我脫話給你師父。”他握住木飄飄的手:“師父說,若是有一天我能遇到另一顆珠子的主人,就告訴她,此生此世,她是上蒼給予他唯一的慰藉,愛一人得此境界,絕無後悔。”

山谷回音陣陣,他的話語像是極其水面波瀾的石子。

“若是這次無論你我能否得見神醫,你能陪我去一趟遠山嘛?我想将師父的衣冠帶來和你師父合葬在一起。”木飄飄回握住他的手。

“好,咱們就他們二人的衣冠葬在竹林裏。”

說話間,山中霧色漸起,初陽吸霧水汽漸起,往前看去原本山道蜿蜒的道路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帶着奇異香氣的碧色高山,木飄飄還在驚嘆,寒晚揚就已拉着她往山中躍去。

寒晚揚每年都會前來尋覓一次,對山中路途十分熟悉,二人落在山腳的石橋前,對面是藥香悠悠的藥爐。門外站在一個的小男孩他正蹲在地上,用力的扇着火爐,粉雕玉琢的小臉卻仰着笑意,眼角往上吊着天生就是一張笑臉。随後推門出來的是一個頭發花白,臉卻極度年輕的人,嗓音也是滄桑,幾聲斷裂般的咳嗽,平複一下氣息才細細問道:“藥煎好了嗎?”

那小男孩擡首:“快好了。”

像是注意到這麽邊的二人。老者往這邊看來,他像是看不清一般的眯起眼睛,又問身邊的小孩:“你可是看到那邊有什麽人嘛?”

那笑臉孩童擡首:“是,一個穿藍色還是白色長袍的男子和一個紫衣的漂亮姐姐。”

老者如雷劈中心竅,往後踉跄了幾步,伸手扶住身旁的門框,來自內髒深處的病态,他渾身顫抖着咳嗽連着五髒六腑的衰弱,他落敗般的嘆息:“去……去,将他們請過來。”

那孩童仰着一張笑臉,畢恭畢敬的将他們請過來。

木飄飄踏入藥爐後恭敬的鞠了一躬:“晚輩木飄飄前來打擾,還望前輩見諒。”

老者看清二人的臉後,慘白的臉色更加白了幾分,他似是站不穩的問:“你們?明泉和寒淵呢?”

木飄飄淺笑:“家師已經辭世。”

“死相為何?”那老者像是要撲過來一般,激動的抓住木飄飄的手腕。

木飄飄卻反問:“您為何有此一問?”

老者咬着牙:“至少我能知道當年究竟是誰害死他們。”

他的手與他的臉一樣,年輕的似孩童,寒晚揚道:“我們此番前來也正是為了家師之仇。”

“仇?你們是什麽意思?你們要報仇?你們知道些什麽?”老者将一邊的笑臉兒童拉到身後,一臉警惕的盯着面前的兩人。

木飄飄淺笑不減:“您不用擔心,我們只是想知道我們師父究竟是被什麽□□害死,找到最終的那個人才是我們的目的,絕不會亂牽扯別人。”

那老者看着藥壺口,冒出微微的白煙,随後融入空氣之中:“告訴我,他們死去的模樣。”

寒晚揚冷着一張臉:“屍骨無存。”

老者似是扯出自嘲的笑容輕咳了幾聲:“是巫山蠱毒,當今世上只有兩人擁有這種蠱毒的使用方式。你們可知是誰?”

二人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看着面前的老者,老者摸着笑臉孩子的頭:“一個是當今聖上,一個人是助皇上打下江山的将軍世家之主呂忘仙。”

木飄飄追問:“不知道前輩是從何得知這些。”

老者說笑:“什麽前輩,以我和你們師父的情分你們叫我一聲冷叔便好。我從何而知?”他年輕的臉上滿是不合的絕望,嘴角的諷刺化成嗤笑:“因為當年的江山便是我幫他們打下的,大周也是我們三人一同颠覆的,你們的師父和我也是老友,與他們二人也是好友,之後天下大分,江山之争,都是是是非非錯錯對對無從談起。”

他似是感慨,似是懷念:“遙想當年江南初相見,呵呵……如今再去回想,正是不明後來變成那副模樣究竟是誰的錯。

那笑臉小孩,不害怕的往寒晚揚身邊跑去,最後抱着木飄飄的衣角,一臉開心的模樣。

“也就說,能殺害師父的人不是當今聖上就是呂忘仙将軍可對”寒晚揚并不喜歡看別人傷春悲秋,他到是對身邊的這個小孩很感興趣,蹲下身捏了捏那小孩的笑臉,小孩也不怕生,甚至反握住他的手。

老者咳嗽了兩聲:“是。你們會殺了他們嗎?”

老邁的聲音似山神蒼茫的暗吼,濃郁的蒼涼萬事已逝的悲傷,他的生命只留下獨自嗟嘆蹉跎的歲月和無聲時光無助的流淌。

“我會先聽他們解釋的,若是言之有據,或許就不殺他們了。”木飄飄将笑臉的小孩抱起來:“小孩,你叫什麽名字啊。”

那笑臉小孩将臉上的笑容列的更大,圈住木飄飄的脖子,把熱乎乎的小臉貼上木飄飄的臉,親親熱熱的說:“我叫安鵲。”

“安鵲啊,你為什麽在這啊。”

那孩子笑:“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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