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心甘情願

京城雖為天子腳下的鄉土,可終究還是抵不上江南富裕,美麗多繞。

一入此地便見那些來往的行色懶散的人,王孫貴胄華麗奢侈的馬車毫無阻攔的馳騁在道路上,巡街的衛隊每隔一段時間就在出現在街頭。

酒樓茶園裏滿是長衫折扇的等閑人,深巷中還不起賭債的賭徒,正被人揍得鼻青臉腫,嘴裏斷斷續續的求那些追債人多寬限幾天。

也不知道是誰家丢了一只雞,滿街的追查中,兩人站在街道的中央,暗暗搖頭:“京城還真是一個閑暇的地方。”

京城中華貴的府邸一座連着一座,輝煌巍峨的皇城在護城河的包圍下莊嚴聳立。琉璃瓦下龍鳳呈祥的壁畫,庑殿屋檐雙層華貴之氣,那三千房屋連綿裏,不知困着多少錦衣玉食的癡人。

這京城中有一處府邸,占據了一整條街,這家中就連端茶遞水的小厮都是呂姓。

大燕建立不過短短二十年年,這呂姓家□□出過十四位征戰沙場的勇武戰将,尤其是開國大将軍“呂忘仙。”

九月初一,呂家祭祖過後,呂忘仙同發妻伍姍一同在祠堂守歲,呂家衆人随着最後一聲蟬鳴紛紛入睡,除了那些心思深沉的人。

木飄飄同寒晚揚站在祠堂門口,合奏起故人歸,果然看見驚慌失措推門而出的呂家夫婦,迎着黑夜,他們看不見面前吹簫兩人的模樣,只能通過衣着和氣概來判斷面前的兩人到底是誰,先開口的是呂忘仙,他哽咽開口:“明泉?!寒淵!?是你們嗎?”

他身旁的女子警惕的看着兩人,手上不知握着什麽一副攻擊的準備模樣。

先傳出的是寒晚揚的冷笑,然後一顆石子直直擊中伍姍的手臂,她悶聲疼叫了一聲,手上的武器立刻落在地上。

呂忘仙見此也握上自己腰側的佩劍,木飄飄帶着笑意的聲音響起:“呂将軍您同皇上一樣啊,光是聽到曲子就知道來的人是誰了啊。”

二人往前走了一步,面容暴露在昏黃的燭火下,木飄飄微微行禮:“在下木飄飄,明泉是家師。”

呂忘仙山下打量着木飄飄,不自覺紅了眼眶握住劍柄的手止不住顫抖着,面前的女子與當年的明泉在面容上一點也不相似,只是她一身輕紗而揚的紫衣,額間深藍似海的珠子,總帶着當年那份出塵脫俗的沁雅,正如初秋巷口新開的第一株秋菊。

她身旁如白似藍長袍的男子,也未曾變過,那雙如凍雪寒霜的眼眸裏永遠透着傲視天下,睥睨蒼生的驕縱,絲毫不改。還有那一蕭一劍相伴天涯的情誼……這樣的場景究竟是誰想提醒誰?

木飄飄解釋道:“家師明泉,寒淵,多年前就已去世,但并非死于安樂,而是被人下毒而死,今日我二人前來便是來追殺當年殺我等師父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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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已經……走了?”呂忘仙似是知道當年之事,木飄飄心中戾氣已起:“哦?呂将軍對家師中毒而死的事情仿佛并不驚訝啊。”中毒二字,她念得格外重些。

呂忘仙沒有作答,只是用力握上自己的劍柄。

木飄飄反手握住玉簫,眸升寒氣冷若冰霜的說:“呂夫人,我覺得我們在殺你之前,能聽到你的解釋。”

伍姍毒辣的看着面前年輕的面孔,果然無論過了多少年,這樣的兩個人還是那麽讓人不舒服,她嗤笑:“解釋?解釋什麽?”

寒晚揚道:“巫山蠱毒,這世間除了你,怕是再也沒有人能夠将那種慢性致命的蠱術使用的那麽如魚得水了吧。”

“哈哈哈哈”她尖銳的笑聲,響徹整個呂府:“你們果然是知道了,是明泉告訴你們的?還是寒淵告訴你們的?”原本一張溫婉閨秀的臉立刻扭曲起來,她暴戾的吼道:“果然!!當年我應該直接将他們二人用金蠶咬死,一念之差居然放虎歸山!!”

“不是師父們說的!”寒晚揚冰冷的甩出這樣一句話。

她僵硬的反問:“怎麽可能?那會是誰?”

“很多人……冷冽,皇上,顧嶺初,道長……很多很多人,将所有人告訴我們的拼貼在一起,我們便能知道真相。”

聽到那些名字時,她訝異的追問:“冷冽?你們見到冷冽了?他……”

“他死了,不久之前……”木飄飄看着那夫人的臉,似乎能在她皮膚下找到,她表皮下的另一張面孔,那才是她真正的模樣。木飄飄不耐煩道:“你若是不願解釋當年之事,我們也不願知道,直接殺了你,也算是報仇。”

一旁安靜的呂忘仙拔出佩劍:“休要胡鬧!”

“怎麽?”寒晚揚不屑的看向那人:“如果你說什麽要殺她要從你的屍體上跨過去,我很樂意殺了你之後,再殺她。”

伍姍一個側身擋在呂忘仙身前:“不用,一人做事一人當,既然當年是我暗中下的毒,我就料到早晚有一天,會有人來找我尋仇,只是沒想到居然是和他們二人這麽相似的兩個人。真是天命難違啊。”

“你既然願意說,就不要那麽多廢話,痛快些說出來比較好。”

伍姍不去看他們二人,而是翻轉去看身邊的呂忘仙:“你可否回答我一個問題,忘仙這多年你心裏的人是否還是明泉?”

呂忘仙看着她,眸中溫柔似水,就是這樣一個眼神,伍姍愣住了。一種恐怖的念頭,在她心裏種下種子,然後盤根錯節驟然生長。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面前的人:“你!你不是……不是……忘仙……”

頃刻間,呂忘仙的眼裏流出鮮血,紅色的血液眼淚般從眼眶中流出,他凄慘的微笑:“那你呢?你心裏是不是只有呂忘仙一個人呢?我想你心裏愛的只怕只是這幅皮囊吧。”

伍姍只覺得自己陣陣耳鳴,心裏萬千叫嚣着這不可能,可是眼前的人明顯不是她思慕多年的呂忘仙。

呂忘仙将自己臉上的血痕抹掉,微笑着說:“當年你給他們二人下巫山蠱毒的時候,我就在屏風後,你可知當時我看到什麽?”他嗤笑,像是嘲笑自己:“你先後将他們二人,叫來房間,欺騙他們另外一個身中劇毒已經離去,按照你的想法,無論他們誰先進來,你的目的都能實現,他們二人都走了,甚至殺死了很多人,你沒有想到的只有一點,那就是明泉和寒淵的執着,他們沉淪如江湖中,一生都在尋覓……你更本無法理解他們二人之間愛情的羁絆,可是……這些對你來說無所謂,只要明泉他們能遠離呂忘仙就好。”

他開始七竅流血,就連耳跡都留下血:“你應該知道的,巫山蠱毒用一次就會反噬一次,你一共用了兩次,可是你一點事情都沒有這麽多年,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伍姍摸上自己的臉,臉色灰白的看着面前那張臉,呂忘仙冷冷道:“那是因為我偷偷的将反噬嫁接到呂忘仙的身上,他早在三十年前就死了,這麽多年和你相處人,和你結親的人都是我,不是呂忘仙!你說這些年你愛的人究竟是誰呢?是呂忘仙還是我?還是我伍鹫?”

伍姍奔潰的看着他:“你!!你是師兄!!我的!我的忘仙已經死了?那我……這麽多年……那我做了那麽多,我害死了那麽多人,為了保密殺了那麽多人,究竟是為了什麽?”

木飄飄聽着兩個人的對話只覺得頭皮發麻……

伍鹫咬牙道:“再告訴你,當年讓我把反噬引到呂忘仙身上的人就是當今的聖上,你知道他為什麽那麽放心的讓我發展将軍世家嗎?因為他知道我不是呂忘仙!!他完完全全的控制着呂家!!這麽多年若不是我護着你,你覺得皇帝會放過你嘛?”

她聲嘶力竭的吼道:“我做了什麽了!他憑什麽殺我?”

伍鹫冷笑:“你殺了明泉……雖然我沒有将實話告訴他,但是他也是知道明泉和寒淵的離開和你脫不了關系,我本要帶着你走,沒想到皇帝用你的性命威脅我。所以才有了現在的情況。你說你不知道你做了這麽多是為了什麽。”他的身體開始搖晃,血液漫過他臉上大部分皮膚,嘲弄的漾出一個笑容,嘴角都帶着意味不明的血泡:“那我呢?我是為了什麽?我又是為了誰?”

宛若壽命已盡的蝴蝶,伍鹫脫力倒下,伍姍下意識去扶卻只在衣袍上摸到一手血漿,她推開伍鹫的衣袖,發現他整個皮膚開始潰爛被腐蝕。

淚水終于留下來,可面前人正化作一灘血漿,永遠離去她。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這些年究竟是誰愛着誰?誰又欠了誰?誰又騙了誰?

寒晚揚吸氣伍鹫的長劍,直直的刺在伍姍的心口,伍姍驚慌的看着寒晚揚,竭盡最後一次力氣喊道:“寒淵!”

捂住木飄飄的眼睛,他抱着她便飛上枝頭遠走,這裏和九州一樣,他永生都不會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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