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不知不覺中，黎沫才發現自己把自己帶了進去，有些不明白自己這突然的反應，又不想讓人揣測她的心理，故而轉移話題。

“我以後再也不随便答應你來什麽無聊同學聚會了。”

紀慕程點點頭說“好啊，下次我參加你得同學聚會就好。”

什麽叫順竿爬，她算是領教了。

“你還能厚顏無恥點嗎？”

“對你，從不需要可恥這兩個字形容。”斬釘截鐵的說道。

是啊！她差點忘了，他從來就沒有對自己客氣過。

“那倒是不必了，我的同學聚會不需要帶家屬…”說的太快，話就這樣溜出了口，黎沫已經感覺到某人即将呈現的表情，連忙挽回“是搭檔，而且家屬也沒錯對吧？你是我弟嘛。”

黎沫在心裏暗自得逞自己扳回了一層，卻沒發現臉色已經變得深層的某人。

紀慕程剛想壓一壓她的勢氣，卻被另一個聲音。

“慕程，我們能談談嗎？”

俞嘉茵說話永遠是那麽謙虛謹慎，惹得人沒有拒絕的理由，紀慕程點點頭後，她又向黎沫微笑的點點頭，好像再說借一下人不介意吧！

紀慕程對旁邊人說了一聲“你就在這裏老實待着，我去去就來，餓了就去哪裏吃點甜品，最好別跟那些女同學說話。”真想對小孩子一樣的口氣，說完，已經先前一步。

黎沫能做什麽，當然沒任何反駁的待在原地，她又不熟悉這裏，帶她來的人也走了。看着前方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心裏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什麽叫女人是非多，黎沫在對方離開不到半個小時就去了一趟廁所，剛進去就聽到外面洗手處兩女人議論紛紛。

她本該直接出去的，但聽到內容與她有關，就開始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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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你還認識俞嘉茵呀？”

“嘿，大學時在一個活動社團裏做過事，關系還不錯，想不到她現在發展的這麽好。”原來是剛剛那個人，黎沫在裏面聽着兩人的對話。

“那你幹嘛把她叫來了，你要知道紀慕程最不喜歡這種事了，而且同學聚會他好不容易出現一次，你可別把他惹急了。”旁邊人語氣不免擔心。

“怕什麽，就他還能翻天不成，你看到他今天帶的哪位女伴沒？”

“怎麽了？挺漂亮的，應該是他女朋友吧！”

“什麽女朋友，明明就是他姐，而且還是公司同事關系，一看就是勾人的主，竟然喜歡比自己小的。”

“啊，你這話可別亂說，小心別人聽到。”

黎沫實在聽不下去，本想直接出來抓對方一個現行，可一想想自己有些沖動，又聽那人接下來說。

“你別不信，那天他們公司出了事，我正好也在商場，親眼看到了，俞嘉茵也在，我聽我男朋友說紀慕程當初跟俞嘉茵分手像沒個事一樣，我看一定也跟那女人有關。”

黎沫就說這聲音怎麽有些耳熟，原來在商場時，這人也是起哄者之一，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

另一位女生感覺事情有些大，立即修止說:“好了，不說了，我們出去吧。”

等人走後，黎沫才出來，為什麽上個廁所也能讓人心悶得慌，為什麽他和俞嘉茵的事都要牽扯到自己身上。

黎沫開始害怕回到大廳，害怕那些接踵而來的流言蜚語和不理清黑白的探究眼神。給紀慕程打電話，沒人接。給對方發了條短信，自己一個人就繞道走出酒店搭車獨自回去。

上海的夜很美，卻令人心碎。

她的思緒開始變得渺茫，有時候也會想想，自己當初做得決定到底對不對，或是那次決定，是不是導致他離開的原因。

“小姐…小姐？”司機叫了許多回，黎沫才醒過神來。

“……”

“到了。”司機提醒道。

原來這個地方離鐘逸的家這麽近，黎沫付了錢，下了車，望着遠處還亮着燈的樓層，心裏想着這晚上該不該來打擾。

沒有任何提前招呼，開門的卻是何伊珞。

“黎沫，聚會這麽快？”伊珞做出一副意想不到的表情，黎沫搖搖頭還沒回答，對方就已經把她拉進房門“真是救星啊！那人說要喝酒，我阻止不了，本想給你打電話又擔心你還在會場，就沒有。”何伊珞慌忙的解釋道。

黎沫看着沙發上躺着安閑自在的某人，電視裏令人發笑的真人秀節目都沒人多看一眼，茶幾上發了一瓶酒，剛打開瓶蓋，一旁的酒杯還是空空如也。

兩人正眼相對，黎沫笑笑問:“想喝嗎？”

對方沒說話。

黎沫轉過頭文身後的伊珞“他怎麽突然想喝酒。”

伊珞好像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麽，有些遮遮掩掩的說“我說露了你今晚去聚會的事。”

黎沫盯了她一眼，伊珞也覺得自己委屈“怎樣，這又有什麽問題嗎？要怪就怪他自找苦吃。”

說完，拿起自己桌上的包就準備離開“正好你來了，我也可以走了。”然後眼神撇向某人“那個熱的湯記得喝，對腿好。”

“诶。”黎沫還不及挽回，伊珞已經關門離開。

黎沫太了解好友的脾氣，說別人自找苦吃，自己還不是愛生悶氣，第二天就好了。

黎沫自個跑去廚房看着保溫盒裏的雞湯，想着姑娘廚藝有一手，都不給自己拿點。

盛了一碗端到某人面前“喝吧！挺好喝的，你看人家做什麽事想着你，你幹嘛惹人家。”

“惹到我的是你吧？”鐘逸總算冒出一句話。

黎沫白了白眼“他說他一個人去，我當然要幫忙啦。”

“小沫，這時候不是母性泛濫的時候。”

“我沒有。”黎沫當口反駁。

“那你是真的？”

“你想多了。”黎沫躺在沙發上，盯着頭上的天花板說道。

鐘逸看着桌上的雞湯，有些礙眼，立即把酒杯扶正，準備倒酒。

卻被黎沫一把搶了過來“你現在不能喝酒。”

“那你喝。”

言簡意赅的三個字卻能道出某人此時的壞心理，黎沫有些無奈，這人又不是不知道她的酒瓶，還無趣的玩這個。

“喝酒喝，我醉了，我就不回了。”

“正中我意。”

黎沫鄙視的看着有些好心情的某人，還真是損友利己了。

其實黎沫也沒怎麽喝，也就是心情不太好，發洩一下，找一個能吐話的出口。

“鐘逸，你覺得我當初那樣做對不對？”

黎沫突然的一句話還讓他有些沒反應過來，愣愣的看着她。

“就是他走之前的那件事。”

鐘逸想了想，淡淡的說了一句“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黎沫有些暈頭，喃喃的說。

她也說不清自己對紀慕程的感情，當初感覺對他好是一種習慣，後來漸漸不只是…

她自己不傻，當開始有人提醒時他們的關系太過複雜時，我就覺得有些事敢保持清醒的關系。

但當紀慕程跟俞嘉茵在一起後，她還有一番與自己的思想做鬥争的時候，一個時刻圍着自己轉的人突然走了別人，總是會有那麽多不适的，她是這樣安慰自己過。

當自己放松警惕後，他們卻分手了，她自認為自己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所以才讓鐘逸幫忙演了一出好戲。

大學期間他倆關系就不是多好，找他很合适，正好還可以避免旁眼人的口舌。

還記得當初鐘逸問她确定那麽做嗎？

她當時想了又想，還是點頭答應，她不是一個很善于表達情感的人，所有永遠選擇逃離或委婉的避開，畢竟那些人議論的都不是真的。

讓鐘逸陪她約個會，秀恩愛，親親臉頰，并且讓還知道的人知道，這些情侶間應該做的事，現在想起來，黎沫都覺得有些可笑，不過她不後悔。

後悔叫過去，不後悔才叫将來。

只是他後來離開，一聲不響的，問鐘逸他有沒有找過他，鐘逸也只剩搖搖頭，她也無可奈何。

有時候她也想，是不是自己的做法太過極端，還是自己想多了。畢竟他還是離開了她那麽多年。

黎沫想着想着，可能真是累了，眼皮都沉的睜不開，腦袋使勁的往裏鑽，想找個安穩的地方睡覺。

鐘逸看着這個身體來回蠕動，最後躺在他腿旁的人，搖搖頭，心想着自己這只腿還好沒受傷。

情不自禁的摸上她細膩的臉頰，上面還有幾根細潤的發絲，把它放回原地，心情及其複雜。

她曾問過他，紀慕程走之前有沒有找過他，這是他唯一一次對她撒謊，因為他覺得男人之間的對話，她不适合知道。

紀慕程當時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在籃球上酣暢淋漓的打球，結果意想不到他會出現攬過籃球，然後兩人認認真真的厮殺了一場。

很少跟他打球，卻不知道對方球技也如此了得，當兩人一同躺在籃球場上，他以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時候，對方卻說。

“如果不是因為有些事迫在眉睫，我想我一定會跟你争到底。”

他懂對方說的什麽意思，卻不開腔，等對方繼續說下去。

“既然她已經有了選擇，那我只能擺手，但你得記住，我暫時的放棄并不代表我怕了你，如果到時候我回來，那才僅僅代表剛剛開始。”

對方的語氣及其強硬，讓他聽的有些不真實，或是沒搞明白，然後過些日子就傳來對方出國的消息，黎沫也急的說不出話來問他知不知道其他事，他也只剩搖頭，他還做什麽呢？

他當時明明看見她快急哭的表情卻不知道怎麽安穩，然後他才明白，那男人為什麽會用那麽斬釘截鐵的語氣說那些話，原來，勝算早已不言而喻，只是需要時間。

六、七年時間，連他都差點忘記的對話，卻再次的提醒這自己，這才剛剛開始。

而他，卻永遠只适合站在自己應該的位置，縱然那麽心動。

一道鈴音把他打回現實，朝聲音來源處尋覓，是黎沫的包。

打開來看，看着屏幕上的來電備注，刺痛他眼，順手接了起來。

“你在哪裏？”

鐘逸看了看身旁睡着恬靜的黎沫，不想她被打擾，聲音放低開了口“她在我這裏，你可以很放心。”

然後來不及對方回答，冷漠的挂斷。

作者有話要說： 小小的故事，蘊含了當初的原由，不說太多，但求你們能喜歡。你們的支持才是我最大的動力，天氣冷了，多穿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