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從前慢
沅芷将和程曦乘坐同一航班,然後去到程曦生活的城市。
穆川因為有些私事需要處理,所以之後再和她在錦蘇會合。
這次飛行對于程曦而言是歸途,對于沅芷而言則是一次神奇的旅程。
自8歲跟随謝氏夫婦從江城至香港,她已有十多年沒有踏足過內地的任何一座城。
命運的齒輪轉動着,有些泛黃的記憶仿佛一本蒙塵的日記,緩緩打開。
沅芷的心情有些難以言喻,她翻出一本書,逼自己靜下心來。
“小艾?”
有一把溫婉的女聲傳來。
她轉過頭去。
嗬!她內心驚叫,居然是程曦。
她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坐到她身邊,那張精致的面龐古典而秀麗,近看更加動人。
這真是一個可人兒。
沅芷內心不由得再次驚嘆。
“你看過?”沅芷用普通話回答她。
程曦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驚訝。
“嗯。”她停了停,似乎覺得有些躊躇,“你不是香港人?”
Advertisement
“我住在香港而已。”沅芷大方地回答她。
程曦點點頭。
沅芷內心簡直覺得可惜了,以她的身份,是不能和調查對象有什麽過分接觸的,否則她想,程曦會是一個很好的朋友。
“謝沅芷,你給我買一只冰淇淋。”遠遠穿着小花裙走了過來讨零食吃。
“今天上午不是已經吃了嗎?當心吃壞肚子。”沅芷沒好氣地朝她皺了皺鼻子。
“現在已經是下午了,算加班費。”沅芷一本正經地朝那女孩子攤開手掌,一張小臉故作大人樣可愛至極。
“這是你妹妹?”程曦饒有興趣的問。
“是侄女。管教無方。”真是讓人汗顏。沅芷無奈答道。
“謝沅芷,你出差給我帶什麽好吃的?”小侄女不依不饒。
沅芷眼睛瞪着她,眼神示意她閉上她那喋喋不休的小嘴。
程曦這邊還在笑着,那邊她的友人已經過來催她準備登機了。
她有禮貌地和沅芷道別,拖着箱子離開。
“謝沅芷,這位姐姐是你的調查人中最漂亮的一個了。”謝遠遠看着程曦的背影說道。
“是啊,不知道真正的委托人是誰,但是應該不是惡意的調查。”謝沅芷幽幽說道。
“我也要準備登機了,你該回家啦,機場人多,走丢了你該哭鼻子了阿怡呢?”沅芷點了點遠遠的鼻尖問道。
那邊阿怡已經拿着粉紅色草莓冰淇淋過來了。
大廳裏不遠處突然聚起了一衆人群,吵吵嚷嚷的。
“謝沅芷,那邊有什麽人在那裏的樣子,我們一起去看看吧?”遠遠舔着冰淇淋一臉好奇。
“肯定是什麽明星之類的,在香港也沒什麽好看的。”她懶懶地說道。
“那我還沒看過呢,你陪我一起去看嘛。”遠遠拉着謝沅芷的手不依不饒。
“搞不好是什麽大叔之類的,你也要去看?”
“那算了,我對大叔沒興趣。”叫做遠遠的小姑娘撇了撇嘴,安分守己地繼續舔起冰淇淋來。
“好像,是梁墨生呢。”阿怡的聲音興奮起來。
沅芷立刻站起身來,果然人群包圍的中心,走出那個人來。
沅芷的手心有些冒汗,在全港武術比賽的時候她也沒有這麽緊張過,她的目光穿過重重人群,落到那個人身上。
不得不承認,有的人天生就是吃娛樂圈那行飯的,即使穿着那麽随意,卻叫人難以忽視。
那雙墨鏡下的眼睛今天是什麽樣子?沒有人知道。
梁墨生善于隐藏秘密,而衆多的人又千方百計想要挖掘出他的秘密。
那一張臉,帶着一絲長途飛行後的憔悴,卻給他的氣質更平添了一種沒落貴族般的味道,機場的光透過落地玻璃灑進來,一道淡淡的光束照在他身上,留下極淡的一抹金色,仿佛在他的身上暈開來。
“二小姐,快登機了。”阿怡推搡她。
她這才回過神來,是了,機場的廣播已經在催了。
阿怡領着遠遠回家了,沅芷終于準備登機了。
遠遠看見程曦一行人走在前面,沅芷揚起一抹笑意。她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她,程曦恐怕不知道吧。
錦蘇這個城市的步伐和香港比起來,要閑庭闊步許多了。
香港像一個急着實現目标的中年人,身上挑着一家老小,所以行色匆匆、心事重重,連歇下來看一看停一停的閑暇都沒有。
而錦蘇,倒像是一個步入晚年的老人,享受着夕陽西下的景色,坐看雲卷雲舒,早已榮辱不驚、雲淡風輕了。
沅芷覺得,這裏的風,都帶着古樸的味道。
程曦平日裏的工作也很繁重,可是到了周末,她也不閑着。
她喜歡在太陽快要升起的清晨就出門。
天空是一種還沒褪盡夜晚外衣的淡淡的灰色,還帶着一股夜的涼爽,路上行人很少,冷冷清清的寂寞街道。
大多數店面都沒有開門,只有早點店的門口熱氣彌漫,帶着一股食物的香氣,讓人覺得倍加親切。
程曦住的小區附近有一間深夜書店,往往在這個時候,書店還沒有關門,那麽程曦就會進去逛一逛。
進一步了解她,會發現她實在是寂寞。
寂寞與朋友多不多無關,更與金錢等身外之物無關,與其他一切均無關,只是心境而已。
她不是沒有朋友,可是她總是一個人看電影,夾在一衆情侶之間,她一個人清醒地活着。
沅芷跟在她後面,和她吃了一樣的早餐,也去還沒關門的深夜書店看過書,然後看着她去書店買花。
她大概每周去一次花店,每次都買同一種花。
花店中擺放着各色鮮花,姹紫嫣紅、百花競妍。
沅芷最讨厭那種叫做藍色妖姬的花,其實世界上目前極少有自然生長的藍色玫瑰,市面上出售的都是人工染色的産物,潔白的玫瑰從生長的時候就經受染色,變成藍色後,賣家往往還在花瓣邊緣上撒上一層銀粉,看上去亮閃閃,像是舞女劣質的裙擺,嗆俗的豔麗。
程曦喜歡玫瑰,可卻不是紅玫瑰或者白玫瑰,她偏愛黃色的玫瑰。
她挑花的時候會認真地低下頭去,露出白皙纖細的脖頸,長發垂在臉側,偶爾頭發蹭得臉癢了,她會用手把頭發掖到耳後,露出月光般皎白的側臉。
可是沅芷知道,黃色的玫瑰在有關愛情的話語是消逝的愛,并不吉祥,不過程曦仿佛絲毫不在意,她還是買。
往往她要細細挑了二十來枝,用舊報紙包了,捧在手裏慢慢地走回家。
她的腳步不快,慢慢的,簡直可以稱為踟蹰。
好像是在等什麽人。
可是總是沒人來。
沅芷想起自己在深夜書店無意間看到的一首詩,叫做《從前慢》。
記得早先少年時。
大家誠誠懇懇。
說一句 是一句。
清早上火車站。
長街黑暗無行人。
賣豆漿的小店冒着熱氣。
從前的日色變得慢。
車、馬、郵件都慢。
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從前的鎖也好看。
鑰匙精美有樣子。
你鎖了。
人家就懂了。
這首詩裏形容的情景倒很像程曦早上走進天還未亮的清晨那般。
沅芷心想,她這種生活狀态,倒很像是在等一個人。
不管現在的世界是怎樣,程曦倒像是一個活在“從前”的人,她的日色很慢,所以,她的一生也只夠一心一意愛一個人,容不下別的人。
穆川提着行李,站在自家樓下。
香港還是那麽不急不忙地熱着,好像不知道哪天是個頭,江城的夏天倒好像已經過半了。
正是下班的時間,穆川看見小區裏的電動車急匆匆地回來,載着急着回家做飯的人。
這樣的場面,他看了許多年,時間累積起來,他便從那麽小的孩子成長成現在這樣的大人。
最初的時候,他并不願意成為這家的孩子,而現在,這個家是他溫暖的港灣。
他知道自己剛來的時候是什麽樣子,沉默不語,不吃不喝也不睡,他從小到大,一直固執地驚人。
是梁慧茹把她摟在懷裏,一遍一遍地哄他,哄他吃飯,哄他睡覺,等他意志力松懈的時候,就把香香的混着肉糜的粥一口一口用小勺喂給他吃。
而穆博興則教他如何成為男子漢,他不僅是父親,更像是恩師。
更重要的是,他們給了他一個家,即使是受人所托,但是他享受到的東西是一樣的,不變的是真心。
這個時候,從美術館下班的穆博興和梁慧茹應該要回來了吧,他擡頭看了看小區的巷口,果然,梁慧茹拎着一袋菜遠遠走了過來。
“媽。”他趕緊快步走過去順手接過菜。
“小川,你怎麽會回來?”梁慧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是說在香港找了一份工作暫時不會回來嗎?對了,你見到小冰了嗎?“
一見到穆川,她似乎有說不完的話和問不完的問題,語氣充滿關切。
“媽,你問這麽多問題,讓我慢慢回答你。“穆川笑了。
梁慧茹只是笑。
有認識他們的鄰居停下來和他們搭話。
“穆川回來啦,慧茹姐你可要高興壞了吧。”
他們母子倆相視會心一笑。
“對啦,爸呢?“
“美術館這一陣子買入了幾幅新畫,你爸加班呢。”梁慧茹答道,一面看了看塑料袋裏的菜,”瞧我,這麽點菜怎麽夠吃,我得再去買一點。“
“不用啦,我又不是外人,有什麽吃什麽就行。“穆川按住了她的肩膀。
梁慧茹雙目有些濡濕,她趕緊笑了兩聲掩飾自己的心情。
“好吧,家裏還有肉,我回去做你愛吃的炸肉丸子。“她盤算道。
“媽媽做的都好吃。“穆川這樣回答。
梁慧茹發自內心地笑了。
她從很早就開始就确信,領養一個孩子,她不後悔,比起付出,她收獲了更多。
作者有話說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