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是她……是她,聽到聲音,柳雲嫣就知道是她來了,看着卷發少女慢慢走近,她全身的肌肉緊繃到不自覺地開始抽搐,掩在袖子裏的手瞬間成爪,死死地摳住大腿,疼痛讓她不至于被洶湧而來的恐懼給淹沒。

梗着脖頸,看着這張略顯稚嫩的臉,天然含笑的眸子,幾乎跟前世三百多歲的韓家傻子是一模一樣。看到她,那些被柳雲嫣強埋進神魂深處的不堪記憶又瞬間破土而出。

前世她偷襲韓家不成,被禁锢了神魂,囚禁了起來。她夫君殷臻聞信趕來的時候,被韓家絲毫不留情面地拒于門外。礙于韓穆琦,他也只能無奈候在門外。那時的她聽聞殷臻來了,還心存幻想,可是等了一天、兩天都不見人來救她,也就隐隐有了不好的預感。

直至她師尊清淩真君帶着無極宗的人到了,她才有機會重見天日。可韓家也給天衍宗去了信,見天衍宗的天竹老鬼親自駕臨為韓家主持公道,她就知不妙。

果然因為證據确鑿,她無從抵賴,殷臻被趕回來的韓穆簫再三逼迫,只能當衆親手廢了她的修為,震碎了她的丹田和靈根。不過就算是這樣,她也只承認他那麽做完完全全是為了給天衍宗一個交代,而不是為了韓穆琦,為了韓家……

她成了廢人之後,殷臻想要帶她回萬劍宗,可韓家不知進退,甚至得寸進尺竟咬死不放人。韓穆簫更是逼得殷臻出了手,可惜啊,他太不自量力了,不出百招就差點被她夫君廢了本命法寶。

正在她快意于韓穆簫元嬰修為要不保之時,哪想突然出現一根碧綠色藤枝立時就将韓穆簫卷離了危險地,她夫君瞬移想阻住去路擒住韓穆簫,可剛閃身便被一根藤鞭抽得從空中摔落了下來。

她一看日頭就知那個點是韓家傻子吃完午膳出來遛彎消食的時候,果然一扭頭就見傻子腆着肚子,一手叉腰一手握着碧綠色的藤鞭慢慢走近,無知無畏地指着殷臻的鼻子兇巴巴地問道,“誰讓你欺負我家簫簫的?”

殷臻不答,只是提劍盯着她,傻子也絲毫不懼,摸着肚子看向他,後她也沒注意是誰先動的手,二人幾乎是瞬間戰到了一起。

底面的那些記憶是她根本就不敢去回憶和面對的,殷臻,一代天才修士幾乎是被碾壓,藤鞭抽得他神魂震蕩,讓伺機在一旁的韓穆簫逮到了機會,提及韓穆琦于他的恩,以及韓穆琦的慘死。

柳雲嫣還以為殷臻已經放下了,豈知韓穆簫只是三問就引發了他心魔橫生,原就神魂不穩,後更是雪上加霜。當離蟬劍劍尖逼近她的時候,她才知道她錯了,錯得離譜,想着最後再看他一眼,哪知他右手一反,竟當着她的面,讓她親眼看着他自斃元嬰。

殷臻自斃元嬰後,她痛徹心扉,想随他一起走的,可惜那時她神魂被禁锢已身不由己,最後她是怎麽死的?

噢,對,她是活生生地被韓家傻子用藤鞭鞭撻至魂飛魄散……

“啊……,”記憶不停地在腦中回放,漸漸地眼前的這個少女與前世那個傻子重合,柳雲嫣終于扛不住了,雙手緊抱着頭,慢慢地癱軟在地,失聲哭求:“嗚嗚……放過我……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好痛……”

什麽情況?韓穆薇一臉懵逼地看着癱在地上好像被家暴至精神異常的柳雲嫣,說好的霸道總裁呢,哪去了?眼前這人确定是原文中那個頂着一張白花臉,行着霸王事的女主?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允天下人負我的氣概就是這攤爛泥樣兒?

韓穆薇咽了咽口水,緩了緩,才扭過頭去看向不遠處的那二三十個人:“你們可都是親眼看到的,我什麽也沒做,是她自己突然發瘋。”她收斂築基期的威壓,也好讓他們都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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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站在韓穆薇身後的韓穆簫都是一臉的不明所以,只以為這個姓柳的在裝瘋賣傻,緊皺着眉頭盯着她細看,可又找出一點異樣。

那領頭的蒼白臉這會終于可以擡頭了,身子一松,後小心翼翼地說:“她這樣子應該是心魔纏身,”看身形,那丫頭年紀不大,哪來的心魔,難道是裝的?可看樣子又不像。

“心魔?”韓穆薇不樂意了,她這個路人甲都沒心魔,這柳雲嫣能有什麽心魔?再說就以她自私自利的性子,怎麽可能會有心魔?

“薇薇兒,我就說她怕你,你還不信,”小天菩現在只恨自己還沒成年,不然就可以趁着柳雲嫣心神不穩,窺視她的神魂:“她一見到你,神魂都在打顫,這已經不是怕了,而是極度的恐懼。”

就不知道薇薇兒到底對她做了什麽?可是這樣一想更不對,薇薇兒五歲,它就與她簽定了共生契約,她做了什麽事情,它一清二楚,那這個柳雲嫣是怎麽回事?

“難道我長得像她舅媽?”韓穆薇猜測着,但又覺不是,她可是知道原文中柳雲嫣築基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回螺洲滅了她舅媽一家,腦中閃過一個不太可能的原因,後垂首細細打量着還抱着頭恨不能把自己團成一團的柳雲嫣,心想着:“要不就是換了人穿越?”

“不對,她認識你,”小天菩提醒道:“她的神魂有奪舍的跡象,但卻與這副肉身極為契合,”坐在韓穆薇神府中,它緊擰着眉頭思慮,右手下意識地揉搓着自己的下巴:“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神魂本就是這副肉身的。”

“什麽意思?”韓穆薇有些不明白了,神魂本就是這副肉身的,那還要奪舍幹什麽:“你說清楚。”

柳雲嫣怯怯地擡眼偷瞄韓穆薇,又立馬收回去,幾次來回,後眼神定在了韓穆薇的發上,那裏好像少了什麽東西,一根碧綠色的藤鞭在眼前一閃而過,她全身骨頭不禁一顫,急忙看向韓穆薇的手,後才松了一口氣:“你……你把你的菩神鞭收起來真好,我好怕它。”

鞭子?韓穆簫三人不禁互相對視了一眼,原來她真的意在十三。

“菩神鞭?”小天菩不由得驚叫:“她怎麽知道用天菩的分藤煉制成的鞭子叫菩神鞭?”它的傳承記憶中有關于菩神鞭的記載,可是它們天菩一族已瀕臨滅絕,菩神鞭只存在于傳說,而薇薇兒也有了更好的本命法寶,這界根本不可能有菩神鞭。

韓穆薇聞聲,抱着小九兒的手微微一頓:“菩神鞭,那是什麽?”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書中她活到了一百三十四歲還好好的:“菩菩,那年你要是沒遇到我,你會離開天衍宗嗎?”

“當然,”她能想到的,小天菩自也會想得到:“我原就打算好第七次花期之後,便帶着我的本體離開天衍宗,去找共生主人的,哪知會遇上了你?”看來它跟薇薇兒就是命中注定的緣,心情頓時美得冒泡。

“你說過如果書中的我有你,就能慢慢補齊神魂,可以修煉,”難道原文中的她之所以能活到一百三十四歲,是因為她有修煉?

“薇薇兒,你要清楚一件事情,這是個真實存在的世界,”小天菩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捋了一遍:“我剛說的神魂本就是這副肉身的,這話現在已經被證實了。”

“重生?”韓穆薇有些不敢置信,這運氣得多糟糕才會穿越後又重生?她腦中多了那麽一點記憶,心就不純淨了。而柳雲嫣可是有兩世記憶,更何況看她這情況,很有可能上一世還不得好死,這影響的可就不單單是心境了。

“可以這麽講,”小天菩點首:“未來的神魂不知因為什麽原因重回了過去,吞噬了她現在的神魂,這就能解釋為什麽有奪舍的痕跡,但神魂卻能與肉身極為契合了。”

“所以,”韓穆薇用舌尖剔了剔牙,還是有些發懵:“我前世是個大佬?”能把爽文霸道女主吓得精神失常,不是大佬是什麽?

“她沒有菩神鞭?”一股清寧之氣慢慢的撫平柳雲嫣的心魔,她也漸漸地清醒了過來,立馬将一直往她袖子深處躲的小灰灰收進了靈植空間,後爬了起來,強逼着自己擡首看向離她兩步遠的卷發少女:“你……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她沒有菩神鞭,對了,前世那個傻子的頭上一直纏着一根碧綠色的菩藤,而眼前這人沒有,那是不是意味着她還沒有契約神植天菩?

“一個你很怕的人,”對嘛,這才是她想要看到的女主,要是眼神不躲閃那就更好了:“我還以為你是屬鼠的呢,”韓穆薇輕撫着懷中的小九兒,擡眼笑瞅着她:“被我的貓兒給吓着了。”

原文中的女主可不是小白花,生性陰狠,行事毒辣且雷厲風行,未達目的不擇手段也是常有的事兒。看文的時候感覺是很爽,畢竟在修仙界這樣的人才能活得長久,可是後來柳雲嫣對韓穆琦做下的事,卻讓她深覺那文變了味,只剩下為毒而毒了。

只是不知道柳雲嫣前世經歷了什麽,讓她不但行事變得如此畏縮,就連脾性都有向小白花發展的趨勢,當然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還是一樣的不擇手段。

柳雲嫣的情緒逐漸平靜了下來,沒有菩神鞭,那她又何懼她呢,強扯着嘴角,一臉興味地說:“老鼠?”看向卷發女子懷中的那只小黑貓,眼中亮色一斂,頓時心中極為酸澀:“九幽幻翎貓,姐姐好運氣。”

“我運氣還不錯,”韓穆薇垂首摸了摸小九兒的腦袋,絲毫不在意盯着她的那些熱辣的眼神,築基期的威壓直接鎮壓,壓彎了他們的頭顱:“不過比你差了可不止一點,”她擡眼笑看着柳雲嫣,聲音不低不高,剛好能讓在場的人都能聽到:“偷天尋寶鼠,只怕這蒼淵界也就只有那麽一只吧?”

柳雲嫣聞言腳下一個踉跄,瞪着眼前的卷發女子,氣惱不已,見她面不改色,也只能憋着氣,強裝鎮定,後似不經意地瞥了一眼那只小黑貓,含淚反駁:“什麽偷天尋寶鼠?雲嫣自知剛剛多有得罪,可姐姐也不能……”

“偷天尋寶鼠?”韓穆簫适時地出言打斷了柳雲嫣的話:“怪不得你年紀小小,修為不高,卻能輕易地從紅楓林出來。”想到一路上她的邪性,他還真以為是天道眷顧她,原來是因為偷天尋寶鼠。

紅楓林?韓穆薇想着她是不是忘了什麽,可一時又想不起來,不過現在事情挑開了,她也不準備繼續待在這陪他們玩耍了,轉身看向韓穆琦三人:“這沒我們什麽事了,走吧。”

韓穆簫扭頭看向海岩一群人,韓穆薇見他不動作,便順着他的眼神掃了一眼,後就拍拍他的肩膀,催促道:“走了,簫簫。”說完就像來時一樣,眼裏好似只有路沒有人一般,她抱着小黑貓走在了前面,身後跟着韓穆琦三人。

“這位道友,”海岩見他們大剌剌地朝他們走來,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反應,心有不甘,但瞧瞧這位卷發少女,又打不過,講理,好似也沒的講,在韓穆薇地逼視下,他終是乖乖地讓了路。

“這就是了,”韓穆薇對他們的識相表示非常滿意,笑言:“你們萬鬼門還有合歡門都是背靠無極宗的,那就是一家,我們天衍宗的就不在這妨礙你們處理家事了,告辭。”

這次韓穆琦他們離開,柳雲嫣雖氣恨,但卻也不敢再胡亂攀咬了,就是沒摸到那位卷發女子的底叫她很是心焦。她雖沒有菩神鞭,但柳雲嫣确定她就是韓家的那個傻子。

安全離開了日落崖,韓穆童就忍不住了,眼神一直在韓穆薇懷中的小黑貓身上打轉,心中盡是蠢蠢欲動:“胖胖,我能不能摸摸它?”

她幼時撿到過一只凡種貓兒,喂養了好幾個月,結果一到春天它就跑不見了,她爹說貓兒是去找媳婦了,當時可把她傷心壞了。現在想來,她爹說得太含蓄了。

“可以,”韓穆薇直接把小九兒扔給了韓穆童,扭頭開口就問:“你們怎麽被柳雲嫣纏上的?”之前在山坳裏,她一收功,小天菩就與她說了崖頂上的狀況,今天要不是她剛好遇上了,只怕這三個都要留在這鐘曉秘境當肥料了。

“說來話長,”韓穆簫現在還有些心有餘悸,他們剛剛可就差點把命撂那邊了:“她纏了我們都三個多月了,旁敲側擊地打聽你的事,看六姐的眼神還特別古怪,我也說不清楚。”要不是那眼神裏沒有愛意,他還真以為他家六姐男女通吃呢。

打聽她的事?韓穆薇現在越發确定柳雲嫣不但穿越了,還重生了,看來前世她也不簡單,不然也不會讓柳雲嫣這麽惦記:“以後離她遠一點,她就是一災星,注孤寡,誰靠近誰倒黴。”

“已是深有體會,”韓穆琦想到一事,就忍不住多了句嘴:“以後不要再把藤枝纏在發上了。”她今天可是瞧得清清楚楚,之前柳雲嫣怕就是在打聽小十三發上的那根藤枝:“防人之心不可無,我有預感她會活着走出秘境。”

“知道了,六姐,”韓穆薇抱着韓穆琦的胳膊,甩啊甩,笑看着天,長吹一口氣:“柳雲嫣身上的秘密多着呢,她可沒那麽容易死。”單就一個靈植空間,就可保她活命,除非那群人裏有能禁锢她神魂的存在。

至于前世作為女主的柳雲嫣怎麽會死的?韓穆薇偷偷地臆想,估計是作者被讀者罵得坑文了吧,親媽都抛棄她了,死也是順應現實,不得不說這個理由很符合邏輯。

“傻樂什麽呢?”韓穆簫見韓穆薇一臉的傻樣,自顧自地笑着,不由得有些好奇:“你跟柳雲嫣是怎麽認識的?”胖胖跟柳雲嫣可差着歲數呢,年紀又擺在這裏,兩人不可能是在外歷練相識的,這就叫他很是疑惑了。

“我也想知道她是怎麽認識我的?”韓穆簫瘦竹竿可不是好糊弄的,好在韓穆薇是心安理得,她可是實實在在費了老鼻子勁兒從她娘肚子裏爬出來的,又吃了韓家五年的好東好西:“剛看着她好像很怕我的樣子,可我确定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呀。”

“不用再想了,”韓穆琦對于柳雲嫣的異常,心裏其實有了一點猜測:“她可能接觸過三生石之類的東西,見到了将來的某一個瞬間,所以她雖然認識小十三,但可以看得出她對小十三知之甚少。”

在她看來接觸過三生石這類的東西,也并不完全是好事,雖然一定程度上可以趨利避害,但也很可能會影響心境。

那柳雲嫣就是個現成的例子,因為一直執着于那些還未發生的事,致使自己小小年紀就已心魔纏身,此生她堪破不了心魔,除非該修魔道,不然是很難成就大道的。

“也許吧,”韓穆薇對柳雲嫣并不太在意,反正一開始從她不是傻子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跳出了原文劇情,所以無論是柳雲嫣還是殷臻或是其他什麽人,她頂多稍微多關注一點,但卻并不懼他們:“接下來你們準備去哪?”她現在最關注的還是旭日林。

“我們沒有目标,”韓穆簫看向韓穆薇:“胖胖你什麽時候築基的?”

“沒幾天,”對他們,韓穆薇也沒什麽好隐瞞的:“我就在日落崖下築基的,不然也不可能出現的那麽及時,既然你們沒目标,那就跟我走吧。”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這秘境內可是會越來越不太平,貪得無厭會被演繹地淋漓盡致,誰都想借機撈一把快的,就連她也不例外,當然她不會主動出手。

“行,”三人異口同聲,他們都很清楚越臨近秘境關閉,這秘境之內就越躁動。

韓穆薇将小九兒收進靈獸袋,就領着韓穆簫三人一路向東直奔旭日林。只是才走了兩日,他們就遭到了埋伏。

這日他們入了刺槐林,依舊是飛快穿行。可是不到一個時辰,韓穆童的心就一抽一抽地疼,這種情況長這麽大今日之前就出現過一次,那次他們歷練的小隊五人去只有兩人歸:“胖胖,我們回頭。”

韓穆薇正跑得起勁,聽到聲音急剎都往前沖了五丈有餘:“什麽情況?”

“有危險,我心抽疼得厲害,”韓穆童右手捂着心口,越往前面去,她的心抽得越厲害。

一路過來,韓穆簫和韓穆琦對韓穆童的這種直覺早已深信不疑,之前在紅楓林,要不是有她在,只怕他們早就遂了柳雲嫣的願,血肉喂了噬靈蟻了。韓穆琦上前扶着韓穆童,指下能感覺到她渾身都在顫:“小十三,我們改道。”

“好,”只是她話音剛落,就聞一陣若有若無的“嗡嗡”聲,韓穆薇急問:“什麽聲音?”

韓穆簫閉目細聽,只兩息就忽地睜開雙目:“不好,是煌蛉蜂,快走。”

韓穆薇背起韓穆童,就朝着來路飛掠,煌蛉蜂她雖沒見識過,但卻聽說過,喜居槐林,尋花采粉,釀造的槐靈蜜不但口感極好,還是修士鍛骨的上佳之品,用它來釀鍛骨酒更是一絕。

只是這煌蛉蜂的蜂尾針卻是劇毒無比,凡人只要被它輕輕一蜇,立時便會沒命,修士倒是能撐個幾天,但取不到槐靈蜜解毒到最後也只有死路一條。

全力奔了一天,可身後那群煌蛉蜂還是緊跟着,韓穆薇就覺不對勁了:“向右,”小天菩提醒她那邊有條小河,它懷疑他們身上有沾了什麽東西。

就在那群密密麻麻的煌蛉蜂要追上他們的緊要關頭,韓穆薇一行終于看到了小河。跳進了河裏,她立馬讓幾人換了法衣。也就是這會,她才發現韓穆童臉色發青,體內靈力在慢慢地流失,雙目一縮,不好的預感就來了:“童童,你怎麽了?”

“我沒事,”她只是拍死了一只落在胖胖法衣上的大屁股黃蜂。

“她被煌蛉蜂蜇了,”小天菩将之前的事說了一遍:“剛未免你分神,我沒及時跟你講,等會咱們還得回去。”

“好,”正好她想吃槐靈蜜,等煌蛉蜂徹底散去了,韓穆薇四人才露頭,上了岸。只是一上岸就聽到一聲媚笑:“幾位是去了刺槐林嗎?”

韓穆薇左手拉扯着受了傷的韓穆童,右手握着龍戰戟,看着來人,諷刺道:“你們腿腳倒是利索。”早就想到會有這麽一刻了,恐怕他們在日落崖的時候就着了道了。

“還行,”蒼白臉海岩尖細的嗓音不改,領着十來個鬼魅慢慢靠近:“我們也不想的,只是這趟秘境之行咱們收獲太少,想要從幾位這化點緣。”

在看到卷發女未受傷時,他面上的神色就有些不好了,姓柳的丫頭還是靠不住,不是說在他們身上下了蜂卵嗎?

韓穆簫和韓穆琦持劍分別靜立在韓穆薇的兩側,幫忙護着韓穆童,對上這麽多人,兩人面上也不見絲毫怯意。

“胖胖,你放開我,”韓穆童知道要想活着出秘境,這種關口就不能帶累他們。

“是嗎?”韓穆薇依言放開韓穆童,右手一撚,龍戰戟的槍頭直指海岩一群人:“那就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說完徒然一笑,龍戰戟未出手,一顆雷珠就先丢了過去,後就突聞“嘭”的一聲,那群人瞬間四散,也有幾個躲閃不及,立時就被炸得成渣了。

“啊……啊……”

“守着她,”韓穆薇沒給他們喘息的機會,提着龍戰戟就掃了過去,趁他們驚慌失措頓時又斃了兩個。

蒼白臉海岩有想到這個卷發丫頭來歷不凡,可沒想到她會有雷珠,看着原先十六人的隊伍,轉眼間就只剩八人,立時就明白他們被姓柳的那個死丫頭給擺了一道,好一出借刀殺人。

可惜蒼白臉海岩醒悟得太晚,練氣期和築基期差的可是一個大階,韓穆薇一戟戳破了他的千魂幡,右手用力一推,槍頭就直入海岩心竅,就連神魂都未能逃離。

幹掉了海岩,韓穆薇心中的郁氣也洩了大半,扭頭一看,簫簫和六姐把剩下的兩人也解決了,便收了儲物袋,給韓穆簫使了個眼色。他就立馬心領神會,上來放火燒屍了。

尋摸了個山洞,韓穆薇将東西分成四份,一人一份按需拿,幾人雖得了不少東西,但面上都沒有高興。韓穆童的唇色已經開始發烏,她雖一聲不吭,但韓穆薇知道她肯定很難受:“我們回刺槐林。”

“好,”幾乎是在她一提出來,韓穆簫和韓穆琦就好像在等着一樣,立時便附和了。

“你們……,”韓穆童想要說些什麽,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你們真的不用拿命去冒險。”

“這也不算是去拼命,”韓穆簫說道:“刺槐林裏雖有煌蛉蜂,但也有槐靈蜜,只要有槐靈蜜,煌蛉蜂并不可怕。”就是它們蜇人挺疼的。

“簫簫說得沒錯,”既然決定了,那就沒什麽可猶豫的,韓穆薇背起韓穆童:“我們走吧。”

“還是我來背吧,”這裏雖然屬他最小,但他再小也是個男子,臉面還是要的。

韓穆薇扭頭上下打量着韓穆簫,看着他那雙比竹竿粗不了多少的腿,趕緊癟着嘴搖搖頭:“還是我來吧,你就只剩副骨架了。”

“韓胖胖,你這話什麽意思?”韓穆簫就知道她嫌棄他了,伸手想要去搶人,只是動作慢了一點:“你放心,我不會摔着童童的。”他瘦歸瘦,但瘦得精悍。

“我不怕你摔着她,我是怕你擱着她,”韓穆薇再次确定她不喜歡太瘦的男子,不過邊上這是小她兩天的弟弟,再瘦她也得喜歡着:“磨蹭什麽,走了。”

韓穆簫的心被傷到了,也不再上前去搶人了,而是默默地從儲物袋中拿出頭烤乳靈豬一邊走一邊啃了起來,他的肉沒了他也傷心,但已經在用心補了,能給他點時間嗎?但顯然此時沒人會照顧他的心情。

次日大中午的,四人又回到了刺槐林,心情都有點不是滋味。一路疾行很快就來到刺槐林的深處,只是剛尋到蜂營,還未等他們深入,裏面就傳來“嗡嗡”伴着“唰唰唰”的聲音。

韓穆薇吃驚了,誰這麽藝高人膽大,在這刺槐林蜂營裏練劍,還讓一群煌蛉蜂陪練,小心地将神識探了過去:“呵……,裏面還有熟人。”一共七人,一溜水的全是劍修,嫩白臉沐暢就在其中,至于剩下的幾位,她也都面熟,應該都是沐家人:“我們就在這歇會,等他們出來。”

“不進去嗎?”韓穆琦見小十三面上的表情,就知她又想看戲了:“裏面是什麽人?”小十三探過了,她也不好再用神識去掃。

“自己人,”可不就是自己人嗎?中洲沐家依附天衍宗,裏面的那群可都是天衍宗弟子,一家人。

韓穆簫三人看着韓胖胖一臉賊笑的樣子,不禁對視了一眼,後都閉上嘴跟着坐到了蜂營洞口,安安生生地等着。

兩個時辰後,裏面的人果然出來了,此時坐在洞口的韓穆薇正拿着一塊玉蓮糕吃得津津有味,突然眼前一暗,光亮被擋了,她仰首擡眼上望。

只見一張已經極度不協調的紅腫臉,眯虛着一雙細長眼俯視着她,即便腫得只剩兩條縫了,但眼神還是十分犀利。韓穆薇要不是看到他還握在手裏的劍,她都差點認不出來:“嘿,沐暢,好久不見。”

看着七人均是頂着張差不了多少的臉,她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憋住了笑:“那啥……我不是故意要認出你的,你手裏的劍,我……我跟它有點熟。”豬頭都比這幾張五官已經模糊了的臉要美豔多了,是她,她也不願被別人認出來。

“鬼鬼祟祟地待在外面幹什麽?”幾個月沒見,沒想到卷毛竟然已經築基了,沐暢有些不得意,不過現在他面上除了腫也已表達不出任何情緒了,邊上還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在盯着他:“喏,給你。”臉都不轉,就将一個小小的白玉瓷瓶扔給了大眼睛。

有情況,韓穆薇嗅到了一絲奸情的味道,瞥了眼已經轉過身去的沐暢,又扭頭看向撅着嘴巴,攥着白玉瓷瓶的童童,可惜現在童童中毒了,她在她臉上除了烏也看不到紅:“這裏是槐靈蜜,快喝了。”

沐暢這小子肯定心懷不軌,不然怎麽會這麽好心?她都已經做好坑騙的準備了,結果現在完全無用武之地。

沐家其他幾位見狀,也均是露出了相對詭異的表情,不約而同地用手肘拐了拐別別扭扭的暢小子,意思很分明,這什麽情況,你是要渡情劫,還是看上人家了?

沐暢深嘆一口氣,閉上眼對他們這群傷眼的醜鬼是不理不睬。那幾人見沐暢不打算理睬他們,也就不再揪着他了,而是紛紛看向人家小姑娘,後又均點點頭,同聲誇贊道,“這位師妹的眼睛又大又水靈。”怪不得沐暢會特殊對待她。

“你們閉嘴,”都被煌蛉蜂蜇成這副德性了,還死性不改,沐暢未免這群醜鬼再做出什麽丢人的事,不得不提醒道:“還要不要調息的?”

要說他沐暢此生最遺憾的事,那就只有一件。他原本堪比叔祖的完美俊臉全被一雙細長眼給毀了,明明他爹娘的眼睛都美得恰到好處,大而有神,可輪到他怎麽就長了一雙細長眼?

幼時他一度以為自己是撿來的,因為在沐家就沒有一個眼睛比他還窄的,直到七歲那年他外祖出關,他終于明白他的悲劇要賴誰了。要不是他外祖跟善德真君長得差十萬八千裏,他還真會誤以為他倆是親兄弟,眼睛都他娘的賊小。

他還得感謝他已坐化的外祖母和他親爹,不然他真的不敢想象他的這雙細長眼會細成什麽樣兒。他很早就以心魔起誓,日後不找道侶便罷,找道侶一定要尋眼睛漂亮的,又大又水靈的,就算不為後輩考慮,養眼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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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