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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趕慢趕,終于趕在落雨前到了破廟,石老漢首先跳下了車,接過石大娘遞過來的石斧,走向破廟。

在這荒郊野外,頭頂密布烏雲,不時橫生陰風,石大娘心裏有些涼飕飕的,跟着跳下了車,抽了根扁擔橫在胸前護在驢車旁,還不放心地小聲叮囑:“老頭子,你小心點兒。”

坐在車廂裏的韓穆薇睜開了雙眼,也下了車,看向破廟那兩扇好似一推就散的木門,再見石老漢全身繃實緊握石斧,她不禁笑着安撫:“石大爺,廟裏沒什麽,您把驢車趕進去便是。”

石老漢夫婦聞言,立時肩頭都松了下來。一滴豆大的雨水滴落在韓穆薇的鼻尖,她本能地仰首看天:“咱們動作快點,雨已經到了。”

“大妹子,你先進廟,”石大娘接過石老漢手中的石斧,沖到廟門那,只是輕輕一推,那兩扇破敗的木門就不支“嘭”的倒地了,驚得石大娘頭都縮了起來:“這這這……俺還沒怎麽用力。”

韓穆薇淡笑着走進破廟,首先入目的是廟宇之上橫倒着的城隍爺,香案上積了厚厚的灰,地上到處都是沒有燒盡的樹枝殘葉,很明顯這處城隍廟已經很久沒有得人供奉了,不過好在屋頂還是結實的,不怎麽漏雨。

石大娘跟着韓穆薇進了破廟,就立馬收拾出一塊幹淨的地方,放上用灰兔皮做的墊子:“大妹子,你先坐着歇會,俺看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了,”她找了把破掃帚,“俺把這破廟收拾一下,不定今晚咱們得在這過宿。”

“好,”韓穆薇坐在墊子上,也不打算搭把手,石家兩口子都是老實人,不讓他們做點什麽他們心難安,“晚上再煮鍋粥,熬點肉醬,攤幾鍋棒子面餅裹着吃。我覺着這個吃口不錯,您多做點。”

“好嘞,”這大妹子是個心善的,每次做飯都讓多做點,但她自個胃口就拳頭那麽點大,到最後好東西都進了他們兩口肚裏了,對此石大娘有些過意不去:“大妹子到了下個鎮子,俺來出銀錢買……”

還未等她說完,韓穆薇就盤腿閉目開始打坐了,石大娘見狀只能閉嘴,低頭把靠門的角落清理出來,後放下手中的掃帚幫着石老漢卸驢車。

收拾好了破廟,石大娘一閑下來就不由得開始想寶丫頭,心裏不踏實,便愣是拉着石老漢把廟堂上倒着的城隍爺像給擺正了,又擦幹淨香案,翻出幾樣還能上臺面的供品,兩口子誠心誠意地拜了城隍。

這雨一下就好似要盡興一般,一個下午都稀裏嘩啦的不見停。天已漸黑,官道上十來匹高頭大馬緊随着領頭的寶駿冒雨一路疾馳。

破廟中,石大娘撥動着石頭膛裏的樹枝,看着沸騰的粥鍋,石老漢把擺在廟外接雨水的兩個壇子搬進來。韓穆薇依舊坐在角落處打坐,自出了充州城,她就解了靈力封印,不過有小天菩在,她看着依舊似個凡人。

破廟中彌漫着誘人的肉香味,石大娘熬的肉醬在他們那帶是出了名的好吃下飯,這也是她家小面食攤生意紅火的主因。

攤好了四塊面餅,石大娘盛了三碗粥放在一邊的小茶幾上涼着,看向角落處的人,聲音放得輕輕的:“大妹子,該吃飯了。”

韓穆薇并未修練,她只是在打坐冥想,聽到聲音就睜開了眼睛:“來了,”起身撿起地上的兔皮墊子,走到小茶幾那坐下,接過石大娘遞過來的筷子和卷好的餅,“我勻一半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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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會這樣,石大娘也未拒絕,石老漢還是像過去幾日一般,端着吃食避到了一邊。三人剛開始吃,韓穆薇的嘴角就挑了起來,破廟果然是一處很奇妙的地方。

外面的雨小了一點,一群頭戴鬥笠,穿着蓑衣,騎着馬的大漢放慢了速度,來到了破廟前,見廟中有火光,便看向了領頭人。

“今晚就在這歇息一晚,明日寅時出發,”這裏離下個鎮子還有兩個時辰的腳程,馬已經累了,不便再趕路。領頭人率先下了馬,被雨水沖刷得泛白的手牽着缰繩,微微擡頭看向廟中安然用膳的三人,聲音低沉,略有些發啞地吩咐道,“勿擾民。”

跟着的十二位大漢整齊劃一地回道:“是,”後他們便輕手輕腳地牽着馬進入破廟。天下着雨,馬被淋了一下午,他們實在是舍不得再将它們拴在外面。

領頭人将馬交給了手下,便上前來朝着韓穆薇拱手道:“叨擾三位了。”

韓穆薇喝着粥,并未理會,她現在是高人要自持身份。石大娘倒是已經習慣了她這樣,笑着應道:“你們自便,動靜小一點就可,俺家大妹子喜歡清靜。”出門在外,多有不便,大家互相禮讓包容一點,也就相安無事了。

“好,”領頭人讓他的人退到了破廟另外一邊無人的地方,褪下鬥笠、蓑衣,尋了幹樹枝,生了火。

韓穆薇嚼吧着嘴中筋道的面餅子,吸溜一口粥,體悟的就是這種感覺。至于剛進破廟的那十三人,都是武者,尤其領頭的那位身上竟存着一絲紫氣,這紫氣在世俗界也被稱為真龍之氣,看來此人應該是出自姜朝皇室。

瞌睡了,總是有人給她遞枕頭,韓穆薇用完了飯,就拿着屁股下的墊子去了角落處,繼續打坐。而占據破廟另一邊的那十三人這會也拿出了幹糧開始食用,沒了鬥笠、蓑衣遮着,領頭人也露出了真容。

膚色并不是很白,但也不似古銅那般黑,光潔的面龐,透着堅毅隐含着冷峻,濃密有型的劍眉微皺着若有心事,深邃的桃花眼中不見多情,倒是泛着冷芒,山根高聳,鼻梁挺直,舉止從容優雅,身上不見絲毫陰郁,總的來說韓穆薇對他感觀不錯。

一行人吃了點幹糧之後,便圍着領頭人開始休息,破廟中又恢複了平靜。

滴答滴答……

夜過子時,雨漸漸停了,水霧升起,籠罩着破廟,蟲鳴不斷,夜更靜。忽來一陣香風,蟲鳴頓斷,兩位身着白紗裙的嬌媚女子撐着同樣的花紙傘漫步朝着破廟走來,她們身後跟着四位手抱拂塵的黑衣男子。

破廟中,原在休憩的武者立時便都醒了。其中一位剛起身,想要拔劍就頓住了,後好似被什麽無形的東西壓彎了腰,他雖咬牙支撐,但終是被壓得慢慢地跪到了地上。

“國師府的人,”伴在領頭男子身側的那位梗着脖子咬牙切齒道:“真是手眼通天,”他們已經夠謹慎的了,沒想到還是未進京城就被發現了。

“話可不能這麽說,”一嬌軟女音剛落下,一只穿着精致繡鞋的腳就邁了進來,兩位蒙着紅面紗的女子入了破廟,将手中的花紙傘遞給了身後的男子,後上前幾步,朝着紫金冠發青年行宮禮:“妾嬌顏(嬌語)奉國師之命前來伺候太子殿下。”

紫金冠發青年坐在地上,倚着牆面,曲起一條長腿,擡眼看向離他一丈有餘的兩個女子,揶揄道:“孤竟不知什麽時候孤的房中事也需國師擔憂了?”齊深想要幹什麽,他一清二楚。

其中一位長相豔麗的女子,紅唇一彎,嬌笑起身不再客氣,看向紫金冠發青年的眼神帶着濃濃的輕蔑,要不是為了他的真龍元陽,他當她想服侍一個凡人嗎?

“太子爺,國師爺也是為您好,太子妃眼瞧着就要入東宮,您要是什麽都不懂,”說到這女子翹起蘭花指,捏着紅紗帕掩嘴嬌笑,“豈不是要傷了太子妃?”

“嬌顏姐姐說的是,”另外一位略顯豐腴的女子也跟着起身了,走到豔麗女子身邊,嬉笑着好聲勸道:“太子爺,您就從了吧,國師爺也是一片好心,我們姐妹定會服侍好你的。”

此時坐在另一邊角落處的韓穆薇真想擺上果盤、堅果,一邊吃一邊看女霸王硬上太子的戲碼,可惜這會時機不對。剛來的這六人都是修士,雖然修為低得一塌糊塗,但身上的陰邪之氣濃重,想來是造孽太深。

紫金冠發青年右手緊握着劍,卻無力拔出,不過就算到了這般境地,他依舊面不改色:“你們回去回了國師,就說孤謝他費心了,只是國師府的人,孤消受不起。”

他皇祖父當年一時鬼迷心竅,沉迷仙道,竟不慎引狼入室,自此皇室就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國師府宰割,皇室血脈也成了國師齊深的盤中餐。

“太子爺,妾勸你還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叫做嬌顏的女子冷嗤道:“您不會以為一道賜婚聖旨,韓家就真的會把韓洛送進東宮吧?”

太子無言,他父皇終還是被逼得不得不攀上韓氏,可史書有記載,韓氏自立族以來,從未有一人舉業,更沒有一女進皇室。他垂首自嘲,正如嬌顏所言,一道賜婚聖旨于韓氏也不過是一張廢紙罷了。

韓洛?韓穆薇眉頭微微一動,這不是韓家旁支的姑娘嗎?之所以會記得這個名字,是因她娘有提過一嘴,韓洛體質偏陰,卻沒有靈根。

提到韓洛,嬌語就有些不忿,那只不過就是一個凡人罷了,憑什麽得京中那麽些人的歡喜,要不是師父說現在還不是動韓家的時候,她早就吸幹她了:“就算韓洛進宮了又如何?太子爺,韓家現在自身都難保。”

太子聞言竟笑出了聲:“韓家自身難保?”韓氏在京城立族已近千年,不是沒有人打過韓氏一族的主意,到最後呢?均是功敗垂成,“據聞國師府剛在京城建府時,都是繞着韓府走的,哈哈……”

“很好笑嗎?”嬌語垂在身側的右手緊握,眼中閃過猩紅:“你很推崇韓家,就不知當韓府的那些嫩娃娃上了國師府的餐桌,你笑得還會不會像現在這般好看……”

“嬌語,不許亂說,”嬌顏瞥了一眼這個忘形的妹妹,怪她說太多:“太子,你應該知道違背國師爺會是怎樣的下場?”

太子未理會嬌顏,而是盯着有些氣悶的嬌語,說道:“再過幾日就是九月初九,韓家族長會帶着韓族已滿四歲的稚童遠行,你們要幹什麽?”歷代皇室一向厚待不問世事的韓家,只因為知道韓氏與那個地方聯系緊密。

嬌語聞言,突然不氣了:“到時你不就知道了,”就不知韓家人的血肉會不會比凡人的要香甜幾分?想到這她都有些饞了,紅豔的舌頭輕輕添了下嘴角,神識掃過這破廟,最後定在了角落處打坐的那個婦人,也就她瞧着還算白淨。

太子想要再問,只見嬌語已轉身朝着角落處打坐的婦人走去,一見此般境況,他就知那妖女要幹什麽,急聲斥道:“你住手,她只是尋常百姓。”

“哈哈……,太子爺這話說得就好似尋常百姓不是人一般,”是人就有血有肉,嬌語連頭都不回,扭着柔軟的腰肢,妖妖嬈嬈地走到婦人身邊,蹲下身子,解下面上的紅紗巾,勾起婦人的下巴。

太子掙紮着想要起身,嬌顏釋放着修士威壓,壓得他動彈不得。她就喜歡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太子又如何,一國儲君又如何,在她面前還不是如蝼蟻一般,任她耍弄:“哈哈……”

這邊嬌語已經開始運轉功法,準備吸食婦人的精氣,只是嘴張着半天,吸,用力吸,再加點力……

“吸不動就不要吸了,”韓穆薇突然睜開雙目,差點被這張血盆大口給驚着:“呵……,年紀不大嘴倒不小。”

她話一出,立時間整個破廟都安靜了,嬌顏放肆的笑聲就好像突然被人掐斷了一般。最難受的就屬嬌語了,她想要閉嘴可怎麽都閉不上,人也被禁锢了。她看着婦人清亮的雙目,心底發寒,無盡的恐懼頓時湧向全身,手中的紅紗巾飄落在地。

“你是誰?”嬌顏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不過一開口就洩了底:“我們是出自國師府,你勿要大膽……你到底是誰?”

韓穆薇起身,一把抓着嬌語的烏發,拖拽着僵硬的她慢慢走向破廟中心:“我是誰?”她砸吧着嘴,“讓我想想該怎麽回答?”

踢着指甲,想了好一會,就在嬌顏要再次問詢時,她出聲了:“其他的不想說,但我可以告訴你們,我姓韓,”瞧着這群人面上驚愕的表情,韓穆薇好似怕他們不清楚一樣,又補上一句:“你們剛剛說的那家韓氏的韓。”

在場衆人均是一愣,韓穆薇雙目含笑,左手微微一用力,就聞“咔嚓”一聲,嬌語的頭已經被她擰了下來,提溜了起來,在眼前過了一遍,扔到了嬌顏跟前,“她剛說韓家嫩娃娃會上哪?”

嬌顏匆匆瞥了一眼地上還在流血的人頭,不敢回話,想要向後退,可身子似被釘住一般怎麽都動不了,好在嘴還能動:“前輩饒命……饒命,都是我妹……不是,是嬌語這個賤人說的……跟我……”

“你來說,”韓穆薇一手指向這會已經站起身的紫金冠發青年:“她們剛說要把我韓家嫩娃娃送上哪?”她在天衍宗這麽多年,也染上了一些習性,護短就是其中之一。

太子不敢遲疑,立馬拱手回道:“國師府的餐桌。”

話音一落,頓時嬌顏就被築基威壓壓成了一癱爛泥,面上的紅紗巾剛好蓋住她已被碾平的臉,而那四個跟着來的黑衣男子此刻也均是不得動彈,看着地上已被處決的二人,他們知道這次是真的遇上硬茬了。

韓穆薇轉身看向那四個黑衣男子,雙唇一彎,杏目微微一縮,連發聲的機會都沒給他們,四人就同嬌顏一般,被碾成了爛泥。收拾完了,韓穆薇背着雙手,兩眼珠子一轉,沉聲低語:“就這德性還想動我韓氏,我不得不佩服你們的勇氣。”

太子一群人瞧着地上死狀難看的六人,皮不禁都繃得緊緊的,均是低垂着首立在一旁。韓穆薇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長籲了口氣,自言自語地呢喃:“石大娘剛收拾幹淨的破廟又髒了,可……”

她這意思一透,太子首先動手麻溜地開始收拾破廟,身後那十二人也立馬動了起來,手腳那就一個快,生怕這位主兒心情一個不好,把他們都碾成肉餅。

韓穆薇見他們這般識相自是沒話說了,背着手走向角落,瞅了一眼還在沉睡的石家夫婦,就閉目打坐了,腦中想着剛剛那群人提起的國師府,心情有些不美。

太子帶着他的人将那六人清理出破廟,堆在一起放了一把火。火光映射在臉上,他想着剛剛的事情,嘴裏泛着苦澀,要說嬌顏、嬌語是鼠輩,那廟裏那位就是真神了。

“爺,”邊上男子剛想說什麽,就被太子擡手阻止了,“什麽都不用說,孤清楚。”父皇想保他一命,所以才孤注一擲下旨立韓家女韓洛為太子妃。現在韓家有人來了,剛那股神鬼莫測的力量他已見識過,除了聽天由命,他們好似什麽也做不了。

天還未破曉,石大娘夫婦就起身了,這一覺睡得比較沉,脖子都僵了。石大娘見角落處的妹子還在練功,她放輕了手腳,開始準備早飯,米面剛拿出來,就有人把幹淨的水送到她跟前,接着一聲不吭地走了。石大娘微愣着又回去取了一些米面,那些人是要蹭飯食嗎?

石老漢去照顧他家那頭驢寶,只是他剛端着棒子米準備喂食的時候,有一大漢正喂馬,當着他的面,一聲招呼不打地把他家的驢也給喂了。

韓穆薇收功,見那群人還未走也沒說什麽,起身去了廟外。一場大雨之後,天放晴了,不出意外,再有五日,他們就要到京城。

石大娘煮好了粥,就跑了出來,挨到韓穆薇身邊,低語道:“大妹子,你有沒有發現那群大漢有點奇怪?”剛問完話,就見廟前一大塊地被燒焦了,“這這……這昨晚還沒有,誰半夜在這放火?”

韓穆薇笑道:“沒事,早飯做好了嗎?我有點餓了。”她在想是不是要把那個叫太子的拎過來問問民間采選的事?可又擔心寶丫有個什麽不好,石家夫婦會當場宰了那小子。

石大娘聞言,之前問的事也忘了:“好了好了,端上桌就吃,”後甩着兩膀子進廟去忙了。

“前輩,”太子想了一夜,直覺這位不會濫殺無辜,剛又見那位大娘與她相處的細節,他才敢冒然上來打擾:“您可有要問姜閻的?”

韓穆薇轉身面向他:“你很聰明,”上下打量着這位太子,不得不說他的确是個人物,“你跟韓洛的婚事是怎麽回事?”

姜閻來之前就已做好心理準備:“想必前輩也應該聽說了我父皇就只有我一個兒子,”其實他父皇的後宮一直都很充盈,他也應該有很多弟妹,只可惜那些嬰孩還未能出生就已失了生機。

韓穆薇聽着姜閻的敘述,頭次可憐起那位一國之君,本是凡間帝王,竟被當作種豬,日夜耕耘,還要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子嗣未出生便被吸食了精血。

“因姜朝還需要承繼,所以齊深就留下了我的命,”每每想起這些不堪,姜閻都深感悲涼:“為了我,我母後在我五歲時服了家族禁藥,留下鳳旨,讓我守皇陵三年。國師府見我還小,便放我出了宮。到了皇陵,我就被泰民寺的玄化方丈帶去了泰民寺。”

“直到最近,我父皇龍體欠安,才密信讓我回京,”說到這他心已泰然:“父皇他都是為了我,才牽扯上貴府的。”

韓穆薇輕笑:“我曉得了,”就算沒有姜帝這麽一出,那個什麽國師府也不會放過韓氏的。畢竟在世俗界稱王稱霸了這麽久,他們早就把自己當成這的天了。既是天,那又怎麽會允許有它遮不住的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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