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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韓穆薇非常驚訝,瞪圓了一雙杏目看着眼前這人,多年未見,他還是如此俊才風逸,而且大概是因為結嬰了,氣息更加的內斂,愣了好一會,她才又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是師從我姑祖,還是靖元老祖?”
沐堯遞了一杯清苧茶過去,打趣道:“我是師從你爹爹。”自蕲州一別,他們已有十多年沒見,她還是這般煥發,單瞧着就舒服。
“靖元老祖,”韓穆薇這就放心了,接過清苧茶坐到桌邊,輕抿了一口:“那我還是喚你師兄吧。”
雖然按他現在的修為,已是與她師父平輩,但真要開口閉口喚沐堯師叔,她還是有些別扭,畢竟心中還存着點不可言訴的小心思。
“我也已經聽習慣你叫我師兄了,”沐堯淺笑着垂目,微斂眼睫,攥動着青玉杯:“韓穆旸築基了,同你一樣也是十六歲,鐘前輩在鐘曉秘境中順利拿到了魂寅石,現僅差一步之遙,神魂修為便可入出竅境後期,你父母族人也都很好。”
韓穆薇認真地聽着,心稍安,小二胖資質擺在那裏,成功築基是在她的預料之內,不過她現在比較好奇的是另一位的情況:“未名二師兄怎麽樣了?”
“未名?”沐堯輕撚茶杯的手微微一頓,擡眼見她眸中盡是興味,後無奈笑道:“當年你在千陽山消失後,他就被掌門師兄扔去了莫日森林,至今未歸宗,不過魂牌沒事。”
韓穆薇就知她親師叔是疼她的,不過她在千陽山出事還真不怪未名:“估計我回宗,他就敢回去了。”做她師兄也不容易,做她師父的親師侄那就更不容易了。
沐堯笑而不語,她在未名眼前出事,掌門怪罪也屬正常,去莫日森林再磨煉一番于未名實是好事。
凝視着坐在對面的人,看着他舉止優雅地喝着茶,韓穆薇是從心底佩服他,她兩眼的目光如火一般,他竟還能如此氣定神閑,真是叫她自愧不如。
“大師兄,此次我進逆毓秘境有幸得遇了君禦老祖,”看了這麽久,她就沒能在沐堯的臉上找出一點君禦老祖的影子,取出一只儲物袋:“這是君禦老祖交代我給釋甲老祖的。”
“多謝,”沐堯沒多問也沒打開儲物袋翻看,就直接将儲物袋收進了儲物戒:“君禦老祖有傳信回天衍宗,我和善德師兄來霄瑱界就是為了接你回蒼淵。”
一聽這話,韓穆薇就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我早猜到會是這樣,”君禦老祖就跟她師父、師叔是一個德性,“君禦老祖還給了我一份逆毓秘境的藏寶圖,我拼死拼活才将将去了一半藏寶點。”
沐堯聞言竟笑出了聲:“那真是辛苦你為天衍宗勞心勞力了,”他雖沒見過君禦老祖,但宗籍中都有記載,自家老祖是個什麽性子,他多少知道一些,“等回了宗門,你可以把那張藏寶圖賣給掌門,想來掌門是十分願意買的。”
韓穆薇笑了:“嘿嘿……,我也是這樣想的,”辛苦費,她親師叔總不會少了她的,畢竟她師父還在。
二人又說了一會話,沐堯便告辭了,韓穆薇送走了沐堯還沒走到床邊,門外的禁制就又動了,用腳後跟想她都知來的是誰,趕緊回頭去開門。
善德真君站在門口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孽徒,還算滿意:“不錯,沒缺胳膊斷腿,”走進屋中一屁股坐到桌邊,就立馬拿出他的白玉茶具,開始泡茶。
韓穆薇關上門,慢吞吞地走向善德真君,駐足在離他三步遠的地方,拱手行禮:“弟子讓師父擔心了。”
“那倒沒有,”善德真君擺手讓她起來:“只要你魂燈不滅,我就不擔心。不過一旦滅了,為師就算是挖地三尺也定會将那人找出來,為你報仇,”說着兩小眼還意有所指地瞥向小孽徒的儲物戒,“畢竟好東西不能便宜了外人,尤其這外人還是仇人。”
“呵呵……,”差點就信了老頭的鬼話,韓穆薇嬉皮笑臉道:“您放心,就算是為了您的道統,徒兒也一定會千萬珍重,”順手拿出一盒白雲淩水鴨的蛋,雙手奉上,“這是徒兒孝敬您的。”
善德真君見此倒是一點不客氣:“還算你有點良心,到那邊坐吧。”
“謝師父,”韓穆薇走到老頭的對面坐下:“師父,沐堯大師兄都結嬰了,您是不是該努力點化神了?不然我都覺自己突然矮了一茬。”
“急什麽?”善德真君解開玉盒,拿出一顆白蛋,仔細瞧了瞧:“沐堯雖然已經結嬰了,但宗裏還未給他分峰。”
韓穆薇聞言是秒懂:“那你還是慢慢來吧,”她師叔也夠磨蹭的,不會是就在等着老頭化神挪窩吧?這可不成,逍遙峰是她的,峰上都是她種的樹,她早就開始占窩了。
看了好一會,善德真君也未舍得敲開一只白雲淩水鴨蛋嘗嘗:“跟你一起消失的那條魚哪去了?”天衍宗派人去無望海鲛人谷時,鲛皇驕牡荨還算是客氣,不過她也讓人帶了一枚玉簡說是給她愛女驕顏汐的。
韓穆薇見老頭難得的一本正經,就立馬将顏汐喚了出來:“在這呢。”
顏汐看着沒有一點坐像的小老頭,扭頭凝眉問道韓穆薇:“這就是你師父?”她終于知道好友的性子是随了誰了,果然是什麽樣兒的師父帶什麽樣兒的徒弟。
“對,”韓穆薇介紹道:“這就是我師父,天衍宗的善德真君,”後又指着顏汐對老頭說:“師父,這位是驕顏汐,徒兒的好友。”
善德真君瞪了一眼小孽徒,他是完全沒想到這兩貨竟簽訂了魂契,取出一枚玉簡遞給了顏汐:“這是你母皇給你的信。”魂契一旦簽訂,再想解開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了,不但要二者修為相當,且還必須均屬自願才方可。
顏汐沒成想會有這事等着自己,頓時淚湧上眼眶,眼睫輕輕一動,一滴晶瑩的淚珠便滾落眼眶,瞬間凝成墨色珍珠,顫動着雙唇,似不敢相信一般确認道:“我……這是我母皇給我的信?”
“對,”善德真君有點不得意,心中慶幸自己只愛財不好色,不然要是搞出幾只不聽話的小崽子,恐怕他會親自動手除禍:“驕牡荨在無望海等你回去。”
“我知道,”顏汐顫着手接過那枚玉簡,後小心翼翼地将神識探了進去,快速浏覽,當看到最後一句話時,臉色忽變,右眼一凜:“我母皇說不出兩百年,妖族恐有動亂。”
啪……
善德真君拍案而起:“你說什麽?”妖族動亂可不是兒戲,但這話若是出自驕牡荨之口,那必是有所依據的。
顏汐也沒有想到:“我記得一千三百年前,蒼淵界萬獸森林的妖獸就有過一次動亂。”那時她還在千陽山虎頭崗下的地下暗河,每日裏聽着淨覃寺的和尚念着假經,“才将将過去一千三百年,妖獸又要有動亂?看來是有新的妖帝将要誕生了。”
“妖帝?”善德真君冷嗤道:“以你母皇驕牡荨的修為,難道就不能被稱之為妖帝?”說到底開了智的妖與人沒什麽兩樣,總會有貪心不足的時候,看來他得提前準備化神了。
顏汐輕笑:“我母皇即将閉關,她不想摻和這事。”至于這個消息,她也是在給她這個孽女還因果。
立在一旁的韓穆薇在聽聞妖獸動亂時,瞬間打了一個戰栗,她怎麽把這事給忘了?她六姐韓穆琦和明顏師姐便是死于這場妖獸動亂。雖然六姐不是死在妖獸的尖牙利爪下,但正是因為動亂才讓柳雲嫣有了可趁之機。
善德真君完成了他師弟交給他的任務,又喝了兩盞茶,就收起茶具起身準備離開了,走到門邊想了想又回頭看向小孽徒:“努力修煉,等你結了金丹,就陪這魚回一趟鲛人谷。”
韓穆薇立馬拱手道:“弟子知道了。”老頭這是讓她去打探消息,也是,一旦妖獸動亂,蒼淵界就會如烈獄煉場一般,無論是妖族還是人族都會死傷無數,想到這裏她不由得又多了幾分緊迫感。
送走了老頭,韓穆薇便坐在桌旁與顏汐大眼瞪小眼,她在根據書中六姐身隕的年紀算妖獸動亂的時間,還有一百年。為保日後,這一百年她必須十分努力才行,一拍桌子:“我去修煉。”
顏汐點首:“你是該努力了,瞧你小女婿都已經成就了元嬰。”她在獸環中可都看見了,這丫頭對那位心思不純,不過眼神還不錯。
韓穆薇盤腿坐到床上,一點不害羞地說:“他現在還不是我小女婿,不過之前天一老祖有将他許配給我,”雖然這麽說有點不對,但事實确是如此。
顏汐瞥了她一眼,後便回了獸環。韓穆薇也閉上眼睛,很快就入定了。只是天還未破曉,她就接到姬如玉的傳音,讓她去甲板。
帶着滿心的疑惑,韓穆薇去了甲板,見到了已經候在甲板上的五人,她扯起嘴角沖着姬靖元笑道:“爹,你們怎麽都在這?”要她對着她姑祖喚“娘”,請原諒她工夫還沒到家,暫時做不到。
姬靖元對小丫頭的作為是非常滿意,輕聲回道:“我們不乘飛梭回歸一宗,直接走緒萊城坐傳送陣回仲元城。”半個月後,就是黃崇敏和陰其綝大婚的日子,既然人家盛情相邀,他們盛情難卻,那便走這一趟又如何?
韓穆薇突然想到一事,瞬間明白他們為什麽要脫隊了,她“親爹”這是要搞事:“那咱們就下飛梭吧。”她也想去見識一番修仙界的三生姻誓與合歡。
“好,”姬靖元一手攬着韓淩音,而韓淩音則拉着韓穆薇,三人就閃身下了飛梭。看得姬如玉愣在了原地,他家靖元老祖是不是把他給忘了?
沐堯和善德真君對視一眼,後無奈一人抓着一只胳膊,捎帶着被抛下的姬如玉瞬移離開了甲板。
他們一行下了飛梭,歸一宗的飛梭便開始啓動準備返程。看着飛梭離開了毓西城,姬靖元才帶着一行人調頭去緒萊城。
四日後,韓穆薇一行人便回到了歸一宗。趁着姬靖元還有點事要處理,韓穆薇就尋了個空當去了歸元峰峰頂拜見她的大侄子——歸一宗宗主姬上曜。
她來得也巧,恰好姬上曜将将處理完宗務,正準備取出他那套青瓷茶具煮一壺雲霧茶來解解愁思,老遠見她來,趕忙起身迎接:“小姑姑,某有失禮,還請您多多包涵。”
韓穆薇趕緊回禮:“宗主嚴重了,”她就是個冒牌貨,請拿出一宗之主的威嚴,無需于她客氣,“今日過來,主要是我在逆毓秘境中得了一些東西,想奉給宗門,不知可否?”
姬上曜聞言明顯一愣,不過只瞬息便回神了:“小姑姑如此深明大義,讓上曜慚愧。”
這會他就應該将姬如玉那臭小子拎過來在一旁看着,天天嚷着他是他獨子,想要上天入地,也不撒泡尿照照,瞅瞅自己那德性。
不過估計這次那小子在逆毓秘境中吃了不少苦頭,回來倒是懂事了不少,竟孝敬了他這個做爹的幾壺上品靈泉。他昨晚用那靈泉來泡茶,喝下當真是舒心。
韓穆薇也不想這般大方,但那靈泉她是真的喝不下:“宗主言笑了。”
“請,”既然人家是來奉獻的,姬上曜自是敬其為座上賓,見韓穆薇坐下了,便立馬拿出珍藏的極品雲霧茶泡上。
韓穆薇看着被姬上曜拿在手裏的那個極為眼熟的玉壺,是哭笑不得,這個姬如玉還真把那靈泉水送于他爹了:“您也坐吧,”她也不啰嗦,袖子一揮,一小堆的玉壺便出現在茶幾旁,“這是上品靈泉水,我也用不着,就奉給宗門吧。”
姬上曜瞅了瞅地上的那些玉壺,後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這個,問道:“小姑姑,如玉這靈泉水是您給的?”
“是,”韓穆薇沒否認:“這個靈泉水有點情況我想還是要跟您說清楚。”姬如玉,你就自求多福吧,她可不能昧着良心隐瞞事實。
一見自家小姑姑這般表現,姬上曜頓時就有不好的預感:“您請說。”
“此次入秘境,我被随機傳送到田吉海,”韓穆薇很老實,除了必要的隐瞞,其他均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所以這個靈泉好是好,就是被四條魚……不對,是四頭鲛人用過,還請您不要見怪。”
說着又立馬取出一壺淨靈玉泉推至姬上曜面前,韓穆薇幹笑着:“這個是我和如玉一起尋得的淨靈玉泉,如玉的那份我已經給他了,這份是給宗門的。”
此時姬上曜是滿嘴苦澀,外加怒火中燒,不過臉上依舊挂着笑,只是這笑看起來是十分的僵硬:“小姑姑,您其實可以不必言明的,”這樣他也不會泛惡心,“不過我在這裏還是要替歸一宗弟子謝謝您的慷慨大義。”
“等會我就讓人将這靈泉水送去承兌殿,”姬上曜默默地将姬如玉送他的那兩壺也放進了那堆玉壺中,後收起茶幾上的那只裝着淨靈玉泉的玉壺:“多謝小姑姑。”
既然事情辦完了,韓穆薇也就不準備再久留:“那寒馨便不打擾宗主了,”走時還狀似無意地掃了一眼泡好的極品雲霧茶,姬如玉簡直是用生命在找揍!
果然她剛回到洞府,姬如玉就被叫去了歸元殿。這邊她才引導着靈力在體內走了一個大周天,姬如玉就鬼哭狼嚎地跑來她洞府,一頭撞在了洞府外的禁制上。
韓穆薇看着他那鼻青臉腫的樣子,都有些不忍心開門,不過還是收功下床,打開了洞府外的禁制:“你這就是自找的,可憐宗主就只有你這麽一根苗苗,不能下狠手。”
“小姑祖,你怎麽把那些靈泉水都給我爹了?”姬如玉四仰八叉地攤在地上,他被他爹揍得已經生無可戀了,要不是怕死了,他爹娘還要費力再生一個,他都想一了百了了:“也不知會我一聲。”
“起來,”韓穆薇笑道:“我去歸元殿的時候,正巧見宗主在泡茶,用的還是我給你的靈泉,你說我是該隐瞞不提,還是該眼睜睜地看着你爹喝那靈泉泡的茶?”
姬如玉長嘆一聲:“我明白您的意思,昨晚給我爹靈泉的時候,我就該把話明說,那接下來介不介意、喝不喝就是他的事了。”
其實真要論起來,韓穆薇只覺是自己太矯情,那上品靈泉水确實是好物,也正如姬如玉說的那般哪條小河中還沒幾尾小魚?只是因為親眼看見,她就咽不下那上品靈泉了。
姬如玉看向他姑祖,雙目清明地說道:“眼不見為淨,這話還是有道理的。”他這還留了一壺上品靈泉水,因為忘不了在果子林裏差點因靈力枯竭而殒命時的饑渴。
韓穆薇明白姬如玉的意思,仰首輕籲了一口氣:“你說的對,咱們去靈食堂吃魚吧,我請。”
“好,”攤在地上的姬如玉一個鯉魚打挺便站了起來:“小姑祖,您做的也是對的。”
“遵從本心而已。”
在歸一宗待了兩天,韓穆薇便又随着她“爹娘”出發去紫宵宗,倒是她師父留在了歸一宗,其整天待在五桂山上守擂等人切磋。
蒼淵界與這中千世界差的不是一兩點,在蒼淵界,除非大比,一般是不設元嬰擂臺的,但在霄瑱界幾乎每個宗門都設有元嬰擂臺,這倒是極得她師父的歡喜。
此次他們一行去紫宵宗明面上主要是去觀禮,實際上就是趁着各宗人都在把她姑祖的事情拿出來掰扯清楚,她姑祖不能一直都背着這弑師叛宗的惡名,也要讓外界都知道她為什麽做下那等驚世駭俗的狠事?
紫宵宗是建在霄瑱界中遠大陸以西的子雲山脈上,在黃崇敏大婚前日,韓穆薇一行人趕到了子雲城。
一入子雲城,便是滿目的紅,姬靖元牽着韓淩音悠然地走在紅綢樹下,朝着歸一宗在子雲城的駐點而去,他媳婦面無表情他就放心了。雖然黃崇敏不是個東西,但他畢竟挂着小音子未婚夫婿的名頭近千年,他還真怕小音子會咽不下那口氣。
韓穆薇同沐堯跟在他們身後,看着這滿城豔紅,只覺這黃家的行事似沖喜一般,辦得這樣盛大,就不知到時該如何收場?霄瑱界誰不知道黃崇敏和陰其綝那一茬子亂事,可瞧着黃家這行事,好像并不以為恥。
“大師兄,”韓穆薇指着飄落的紅綢,笑問:“這算是‘掩耳盜鈴’嗎?”
沐堯淺笑,微斂着眼睫回道:“那就要看黃、陰兩家值不值得衆人掩耳了?”人都是很現實的,于己有利可掩耳作聾,勢不及人可掩目裝瞎,但這只能欺人,騙不了自己。
對沐堯的話,韓穆薇是相當認同:“明天的大婚之禮注定是一場好戲。”
“你說的對,”子雲黃家雖屬霄瑱界一流世家,但相比于仲元城姬家還差得很遠,黃崇敏和陰其綝這樣德行的人,都有一個共性,就是不希望被他們所辜負、舍棄的人過得比他們好。
他們不應該把那張喜帖送去歸一宗的香山,因為他師娘是他們這段不倫之孽最有力的證明。
次日一早,姬靖元一行人并沒有急着上子雲山脈,用韓穆薇的話說,最重要的客人往往是最後才到,那樣才能做到萬衆矚目,不然還真白瞎了他們不遠萬裏地将那張紅豔豔的喜帖送去歸一宗。
直到近午時,姬靖元看時辰差不多了,才牽着韓淩音帶着韓穆薇瞬移去了子雲山脈,沐堯自是緊跟在他們身後一步不離。
今日的子雲山脈同子雲城一般,都是紅霞罩滿身,各方來客齊聚夏陽峰。當姬靖元到紫宵宗山門時,守門待客的元嬰真君是明顯一愣,他們完全沒想到歸一宗來的會是這位,關鍵這位尊者還帶着個最不可能出現在紫宵宗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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