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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淩音聽到小薇兒這般說,也僅是垂下了眼睫,并未想要反駁:“讓二位前輩見笑了,”這本就是事實,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憋了這麽多天的氣,這會姬靖元終于不再強顏歡笑了,心情舒暢地走到他媳婦身邊,拱手道:“在下姬靖元,叨擾二位道友靜修了。”
知道這金城秘境現歸天衍宗所有,既然恰好路過,他自然是要想辦法為自己掙個虛名,好在小丫頭伶俐,一點沒讓他失望。
無言、善語兩位道尊連忙收斂神色,拱手還禮:“前輩客氣了,您能來天衍宗坐坐,實屬令天衍宗蓬荜生輝。”姬姓,難道是那個姬家?
“二位言重了,”姬靖元扭頭,雙目含情地凝視着身旁的女子:“此次某賠淩音回來,會在天衍宗住上些時日,到時咱們再好好談經論道一番。”
“妙極妙極……”
稍稍寒暄了一會,無言、善語兩位尊者就讓道了,韓穆薇一行拜別了二位便繼續趕路。而與此同時,待在天衍宗三言鋒上的未行也接到了雲邊傳來的消息,頓時是欣喜若狂,趕緊去秘地尋釋甲道尊。
“姬?”釋甲道尊背手立在紫竹林邊,擰起雙眉:“他們是從霄瑱界回來的,霄瑱界仲元城姬家乃是上古姬氏的分支,”上古姬氏與他們沐家一樣都有家族傳承守護地,“說說你的想法?”
此刻立于釋甲道尊身後的未行是一臉的嚴肅:“老祖,上古姬氏坐鎮域外仙魔戰場,”他在得知随行回來的有姬姓大賢時,心中便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您覺得域外仙魔戰場是個什麽地方?”
“那于修士是真正的煉獄場,”釋甲明白未行的心思,他又何嘗未動過這個念頭:“你有幾成把握?”姬靖元?要是他記得沒錯,這位姬靖元應該就是早已揚名霄瑱界的靖元尊者。
“沒有絲毫把握,”未行拱手道:“但弟子定極盡全力去争取。”
修士一旦入了煉虛境,想要在像蒼淵這樣的小千世界得到歷練,那是相當有限的,但入中千世界又沒有宗門可依,行事也定會被束手束腳。
可域外仙魔戰場就不一樣了,那裏只有戰争,無需應付一些無謂的勾心鬥角,還可積攢功德,雖然危險,但卻是下界修士最佳的歷練場之一。
“也好,”釋甲想了想:“到時本尊同你一起去面見那位大賢者,”可惜韓顯不在,不然以他的身份去談,也許成算會大一點。
“那就更好了,”人還未到,這事心裏有個計較便可,未行笑着回禀另外一事:“老祖,善德師兄進階化神了,穆薇那丫頭這趟也受益良多,結成了金丹。”
這可真是雙喜臨門,正好前陣子天竹師伯閉死關沖擊出竅境,他師兄這便補了宗門明面上的化神境缺口,未行長舒一口氣,就沒有比這更叫他高興的事了。
要是這次再為天衍宗拿到入仙魔戰場的令牌,那他也算是對得起天衍宗的老祖們,到時也是他該功成身退的時候了,只是這下一任掌門人到現在還沒影。
“好……,”釋甲聞言雖欣喜,但對此卻不覺意外:“善德積澱已久,此刻達化神境倒正是時候,”三宗明面上都挂着三位化神道君,這三位也算是宗門對外的頂梁柱,天竹閉關,善德成功進階回來,豈是妙哉可言,“化神大典好好準備。”
“弟子也是這樣想的,”當時聽到這個消息,未行就差“老淚縱橫”,他終于把他師兄拉扯“成人”了,日後就該那老小子來照顧他了:“化神大典上再順便給穆薇那丫頭的束冠,封賜道號,讓他們師徒好好風光一回。”
釋甲笑着點首:“也可,就按你想的去辦吧。”
“是,”未行要說的事情均已禀報完了,便準備退下回三言鋒:“老祖,弟子先告辭了。”
釋甲擺手同意,未行剛離開,他便移步去了黎寒峰。黎寒峰還是當初寒逍郎君成就元嬰時,天衍宗上任宗主天牧分給他的,只是他剛入主黎寒峰,就發生了萬獸森林的妖獸動亂,自此黎寒峰便一直空着。
當年寶寧那丫頭成就元嬰便想入主黎寒峰,但天竹搖首沒同意。這次鳳鳴結嬰,未行便親自去天竹洞府請示,沒成想他竟同意了,只是趕巧小穆旸回來了,那位大張旗鼓地搬去了黎寒峰,未行幹脆把雙眼一閉,随她去。
黎寒峰頂終年積雪,寒風淩淩,一三層的桐木雕花小樓矗立在寒風中,巍然不動。此刻鐘璃正仰躺在小樓檐下的搖椅上,右手拿着一根指頭粗的銀楊柳枝,雙目盯着立于不遠處迎風揮槍的六尺青年。
釋甲到的時候,杏目青年已揮汗如雨,其見有人來,立馬拱手行禮:“破雲峰破軍真君座下弟子韓穆旸拜見老祖,”這個時候釋甲老祖怎麽來了?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頓時眉開眼笑。
“無需多禮,你繼續,”釋甲笑看着這小兒,一轉眼昔日小肉墩子已長成了俊逸青年,五官像極了其姐姐,就連那一頭濃密的黑發都帶着些微的自然卷,只是沒有他姐姐卷得那麽厲害。
“是,”韓穆旸繼續揮槍,臉上的喜悅掩都掩不住,肯定是大胖回來了。一去二十好幾年,她怎麽舍得回來的?
鐘璃依舊悠閑地躺在搖椅上,沒等釋甲道尊開口,她就忍不住出言了:“你不用多費唇舌,反正這黎寒峰我是住定了。”
她家逍郎有峰頭,他們竟然不告訴她,好在韓家小娃娃機靈,韓穆旸那小子一回來,就将這事捅到他這,不然這峰頭給出去,她都還被蒙在鼓裏。枉她在逍遙峰賴了那麽多年,最近才知自己是有家不待。
釋甲真是哭笑不得:“前輩,這黎寒峰您想怎麽住,住多久,都無人敢多言,只要您舒坦便好,”不要說是黎寒峰,她就是哪天心血來潮想搬去後山秘境耍耍,也沒人敢攔着。
自那年小穆旸從鐘曉秘境出來,他就已經确定這位就是鐘曉的後人,至于是否出自鐘曉嫡脈已經無需再考究了。
“既然如此,那你來這是有事想要求我?”鐘璃看向釋甲,見其面上并未犯難,便問道:“什麽事?”
釋甲拱手道:“前輩,穆薇丫頭他們回來了,不日将要抵宗。”
鐘璃微微一頓,後立馬坐直身子,滿含期盼地問道:“我娘和我家小大是不是也跟着來了?”一定是的,不然就是釋甲太閑了。
“雲邊傳來的消息中沒提到令堂,但令嫒确實是已來了蒼淵,”釋甲據實以告:“這會正往天衍宗趕來,不過……不過此行中還有令嫒的道侶靖元尊者。”
“道侶?”鐘璃一雙星星眼立時就微眯了起來,眸中寒芒迫人:“你确定沒聽錯,我家小大帶了道侶回來?”她事先申明,那男子要是趕不上她家逍郎一半好,她定要扒掉他一層皮子給他整整。
釋甲低垂着首:“确定,”不過有一事他得給這位提個醒,“令嫒的道侶靖元尊者姓姬。”藏冥界鐘家底蘊極厚,實力強悍,卻一夜之間慘遭滅族,這其中定不是簡簡單單的“恩怨過節”可以解釋得清的。
“姬,霄瑱界姬氏?”到此鐘璃已大概明白釋甲來的目的了:“天衍宗後山秘地的老家夥們想要進仙魔戰場出份力?”
她現在想小大的這門親事是不是她娘親給說合的,而她娘親這樣做是在給鐘家嫡脈尋找出路嗎?外人也許不知,但她卻知霄瑱界姬家有兩支上古姬氏的嫡脈。
釋甲沒否認:“在下界,域外仙魔戰場是我等修士最應該去走一朝的歷練場。”
鐘璃點首:“我知道了,”她曉得釋甲的意圖,也沒有直接拒絕,“若是這個姬靖元還有個人樣,配得上我家小大,我自會替天衍宗争取一番。”言下之意,若是不成,那也不要怪她。
“多謝前輩。”
送走了釋甲,韓穆旸便收了石槍,盤腿坐到了鐘璃的膝下:“老祖宗,要是有可能,您幫一幫天衍宗。”他四歲就跟老祖宗形影不離,對鐘家的事也是清楚得很,其實鐘家存在一個致命點,就是“太獨”。
遠的不說,就拿中洲沐家做例子,中洲沐家的實力在蒼淵界雖及不上三宗,但絕對能幹過六門,不過就是這樣的家族還是選擇了背靠宗門。
藏冥界鐘家的實力确實很強,但太獨了,就算實力再強悍,也會顯得勢單力薄。鐘家想要重振,就不能再走以往的老路,而天衍宗不失為一個好選擇,畢竟天衍宗在仙靈界也有主宗。
“我知道,”鐘璃右手一揮,護山大陣立啓,整個黎寒峰便消失在了原地,她左手微微一挽,一滴金黃色的血液就出現在其掌心:“小穆旸,你想的,老祖宗都明白。”
當年逍郎就跟她母親提過同樣的意見,但還未等她母親做出決斷,鐘家就被滅族了。
藏冥界鐘家是個很特殊的家族,尤其是鐘家嫡系。鐘家嫡系的血脈中流有一絲金色血脈,而衆所周知擁有金色血脈的族群隸屬于古神族,像鐘家嫡系這樣的血脈則被稱為古神後裔。
在很久以前,古神後裔還是極受推崇,因為他們不但戰力強悍,而且天資均極為出衆,還甚得有靈之物的青睐,說是受天所愛也不為過。
但那都是以前了,現在的古神後裔血脈已經是相當稀薄,與常人無差幾多。而鐘家嫡脈算是古神血脈較為濃厚的一支,可也會發生雙胎缺魂的事。
除了古神血脈,鐘家還有一個傳說中的身份,那就是天刑者。想到天刑者,鐘璃便不禁吞咽了下口水,天刑者,無疑就是代天行刑者。
而據她所知,鐘家已隕落的先祖鐘曉就是歷代天刑者之一,他的本命神劍——天刑劍是生而就有。可是自他隕落之後,天刑劍就再未現世過。鐘家被滅族,那些人想要尋鐘曉遺府,大概就是為了那把天刑劍。
鐘家不是不想依靠大勢力,但就因為古神後裔與天刑者的潛在羁絆,使得鐘家人都不敢輕易做抉擇。
穿雲小舟速度極快,不過三日,韓穆薇一行便到了天極山脈的腳下。沐堯将烏蓬小舟停靠在天衍宗的九九石梯口,宗門有明文規定,像這類的飛行寶器不能駛于宗內。即便這舟上坐着兩尊大佛,但他們也不能罔顧宗規。
一下小舟,韓穆薇便拉着她姑祖朝着九九石梯走去:“我們五歲頭次上山的時候,都要從這處石梯爬上去……”
姬靖元聽着小丫頭吧啦吧啦地說着幼年的趣事,心中倒是松快了些,掃視了一圈周圍,這天衍宗雖沒有歸一宗規模巨大,但氣韻柔中帶鋼,還是不錯的。
韓淩音一邊認真地聽着小薇兒的敘述,一邊拿眼細察這處九九石梯,原來這石梯的中階有一處天然形成的幻陣,真是有趣。
善德道君見姬靖元亦步亦趨地跟在韓淩音身後,不由得在心中吐槽這兩貨都是光長修為不長腦子的傻子。
為了回宗之後能教好小孽徒,他最近可算是好好觀察了一番韓淩音的手段,結果告訴他一切都是他自以為是的臆想。韓淩音的性子跟她娘是一模一樣,說好聽點是耿直,說難聽點便是腦子缺根筋。
她跟姬靖元之間就是最簡單的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而最最讓人想不透的是姬靖元還甘之如饴。最終他總結得出:老天疼憨人,可惜他家小孽徒不屬于真憨。
沐堯走在最後,他已經給自家曾祖發了傳音,估計這會掌門師兄們已經等在了山門廣場。
正如沐堯預料的一般,此刻釋甲道尊領着未行人等已經候在了山門廣場。不過兩盞茶的工夫,韓穆薇一行便到了山門廣場。
釋甲道尊連忙上來拱手,韓穆薇立馬跳開,站到沐堯身旁。韓淩音一見到釋甲便雙目一亮,她是劍修,對同為劍修的釋甲自然是多幾分注意,更何況釋甲還是一位極為出色的劍修。
對韓淩音,釋甲也是早有所聞,親眼見到後,心中對其更是多了幾分激賞:“若是有空,某還請淩音劍尊指點一番。”
“一言為定,”韓淩音眸中跳躍着點點星光,大有迫不及待之意,不過她再憨,也知今日剛來宗,時機不對:“到時還請釋甲道友勿要手下留情。”
“一定。”
立于韓淩音身旁的姬靖元頭痛不已,媳婦是個好戰分子,他也是莫可奈何,與天衍宗的人寒暄了幾句,他便直奔主題:“吾家淩音自出生便與岳母大人分別,還請釋甲道友着人領我等去拜見岳母大人。”
一提到鐘璃,韓淩音就收斂了情緒,問道:“我母親可還好?”隊伍中的善德道君聽到韓淩音的問話,真想沖她兩句,他娘的,逍遙峰都是她當家作主了,還能有什麽不好嗎?他更怪自己,當初怎麽就沒想到把她挪去黎寒峰?
“鐘前輩一切都好,”釋甲笑道:“此刻她正在黎寒峰等着各位,”後便讓未行領着他們去黎寒峰。
黎寒峰頂,鐘璃正站在小樓檐下,眺望着遠方。韓穆旸練完了槍,便倒了一杯茶立在門口喝着:“老祖宗,既然姑祖他們已經到了宗門,那估計一會就到了,您不用一直站在外面等着。”
“誰說我在等他們?”鐘璃嘴硬道:“我這是在感悟。”
“感悟什麽?”這人自知道大胖他們回了蒼淵界,就經常傻站在檐下望去山門的方向,韓穆旸才不信她真的是在感悟。
鐘璃垂目斂睫:“感悟‘情’,母子之情。”她生下兩個孩子,但他們卻未能在她身邊待夠一日,便被形勢所逼,母子分離。再等她醒來,小二已坐化,而小大卻又不知所蹤。
韓穆旸聞言,不由得輕嘆:“我明白了,”雖然不能感同身受,但他可以想象,畢竟當年大胖消失在蒼淵界時,他娘親擔心不已,差點被心魔趁虛而入,好在大胖魂牌沒事,不然後果定是不堪設想,“來了。”
他話音剛落,一杏目卷發女子就已到了山頂,雖其與大胖有八分似,但他知這位不是他姐姐,見自家老祖宗遲遲不動作,韓穆旸便上前拱手跪拜:“穆字輩穆旸拜見姑祖。”
在見到立于檐下的那位鳳眸卷發女子第一眼,韓淩音便知她就是冒死誕下她和小二的那人,此時她眼中再無他人,心中酸澀無比,淚不受控制地湧上眼眶,慢慢跪下叩拜:“韓淩音叩見母親,兒不孝,讓您擔憂了。”
“你起來吧,”鐘璃閉上雙目,這一天終于讓她等到了,逍郎,我們的小大回來,她長得真的很像很像你。
兩滴熱淚滴入雪中,淚奔湧而下,韓淩音跪着閃身上前,一把抱住鐘璃的腰,哭道:“娘,祖母凝血封魂了,嗚嗚……”
鐘璃心中震動,一雙皙白的手顫抖着撫上韓淩音的發,後慢慢抱緊她:“不要哭,凝血封魂,祖母會再回來的。”有聚魂燈,她母親很快就能醒來,有魂寅石,重塑肉身也只是時間問題。
韓穆旸現在有點為難,他這是起身默默地離開好呢,還是就這樣靜靜地跪着?嗳……,他就該待在屋裏,等她們母女相認完了再出現,悄悄扭頭瞄了瞄正哭得傷心的姑祖,也不知道事後姑祖會不會想要殺人封口?
就在他極為糾結的時候,一個不防,便被人扯着後領拉下峰頂了。
還未等他站穩,就得了一個暴栗,韓穆旸抱着腦袋,看向來人,惱道:“大胖,你幹什麽打我?”金丹了,不過他也不差,現已築基中期,這次烏來秘境他會和她一起進去。
“你傻呀,”韓穆薇看向這個比自己高了大半頭的親弟弟,真是佩服極了:“老祖宗跟姑祖都激動成那樣了,你是等着一會被滅口嗎?”他竟還敢偷看姑祖哭,“你沒瞧見就姑祖一人上了峰頂嗎?”
韓穆旸揉了揉腦袋:“瞧見了,這不是正糾結着嗎?”他狀似無意一般掃視了周圍幾人,便立馬放下手朝着掌門一行拱禮:“弟子見過……見過善德老祖,”小老頭竟然化神了,“見過掌門,見過大師兄。”
最後他看向立于大胖身後的那位,心中不由得感嘆道好漂亮的眼睛,就是這面上的笑有些牽強:“您要不要考慮換身法衣?老祖宗不喜歡黑色,她嫌不吉利。”
姬靖元一愣,這修仙之人竟還有這忌諱,他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見面禮:“這是給你的,”能跟岳母大人居于峰頂的也就只有韓穆旸一個。
韓穆旸看向韓穆薇,意思很分明,就是想知道這見面禮能不能收?韓穆薇點首,韓穆旸立馬朝着姬靖元拱手道:“多謝姑老祖。”
“所以現在我還要換身法衣嗎?”姬靖元理了理身上的衣飾,話說他儲物戒中就只有黑色法衣,想到這便不由得扭頭看向立于身後的糟心弟子。
沐堯斂睫淺笑:“師父,演得了一時,裝不了一世,事實是您就喜歡黑色。”
“我并不是喜歡黑色,”姬靖元真覺自己這身有點寡淡:“只是黑色看着還算順眼,不過今日我瞧着你這身紅色倒是很喜歡。”
韓穆薇長嘆一聲:“姑祖父,我家鐘老祖宗獨愛韓老祖宗,您就別折騰了。”
姬靖元稍稍一愣,便笑了:“明白了。”還是這丫頭甚得他心,關鍵時候比什麽糟心徒弟可來得靠譜。
邊上的未行聽着這話怎麽覺得有些突兀,立馬傳音于身旁的小老頭:“師兄,韓顯在哪?”
善德道君眯虛了他一眼:“在霄瑱界,不出百年就将回宗,”他這師弟還是一樣的奸,聽聽話語竟就逮到重點了。
未行聞言,心中就有了計較,想來這次他所謀之事應該能成,畢竟寒逍郎君是在天衍宗長成的,他對天衍宗的感情不比他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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