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二天琉璃睡足睜開眼, 午時都過了。想起昨夜跟炎玺商量了半宿的計劃,琉璃連忙起床梳洗跑出了門。

剛走出院子,突然頓住了。

她的琉璃居旁邊,原本只有一片草地, 上面開滿了鮮花, 後來, 她在屋子旁邊種了一片小果林,如今, 小果林變成了大果林,她的琉璃居和炎玺的小樓, 正被圍在果林的中間。

她自己種的只占了一個角落,更多的卻是突然出現的果樹林。靈果樹上, 挂滿了金燦燦的果實,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品。此時, 靈果還未完全成熟,但已能聞到甜甜的果香。

果林很大, 一個人都沒有,琉璃擡頭看去,頭上還罩着一個極大的結界, 将整片果林和湖邊的小屋都納入其中。琉璃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 空氣中的靈氣比往日濃郁不少,她仔細觀察四周,原來整片果林竟然擺了一個巨大的聚靈陣。靈果成熟需要吸收大量的靈氣,現在這裏的靈氣這麽充沛, 想來用不了多久,果子就能成熟了。

果林中間留有一條小路通向外面,琉璃望了一眼,恰好外面正有許多人往這裏探頭,看到她,都笑着直揮手。

琉璃順着小路走出去,出了結界的瞬間,立即感覺到,外面的靈氣稀疏了許多。

其他弟子們見她出來,都圍了過來,昨夜琉璃遇險的一幕許多人都看到了,先是叽叽喳喳慰問了一番,送了不少壓驚的小禮物。雖然琉璃如今已經不缺這些小玩意,但師兄師姐們的心意她從不會拒絕,喜滋滋地收了。

其他人看到她可愛的模樣,都笑了。有人終于忍不住指着果林問道:“小師妹,這些是什麽果子?”

琉璃笑道:“都是些珍貴的靈果,對修者極有益處,等成熟了,給師兄師姐們都送些過去。”

此話一出,已經默默對着果子流了許久口水的弟子們都歡呼雀躍。

“小師妹,你讓大師兄把結界去掉吧,這裏撐起結界我們都不能去找你玩了。”

琉璃大眼微動,笑眯着:“去掉結界,師兄師姐們就會如以往一樣常來找我玩嗎?”

以前,忘憂谷最熱鬧的莫過于她的琉璃居,除了來找她煉藥的,谷裏的師兄師姐每天散步也必會來這邊逛逛。若是得了什麽好東西,總不忘給她送來一些。

可是,自從大師兄回來後,不僅再也沒有人找她煉丹,連大家散步都刻意繞開湖邊了。

聞言,所有人目光游移,不敢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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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好笑:“其實大師兄人很好,你們不用怕他。”

其他人無不面色複雜,面面相觑,半晌,才有人小聲說道:“我們不是怕他,我們是怕自己□□逸不夠争氣,遭他嫌棄。”

見琉璃不解,有人解釋道:“雖然大師兄沒少揍人,但是他并不會無緣無故揍人,總是會不着痕跡地指點我們修煉。”他小聲道,“聽說曲雲師伯能晉級大乘期,還是因為跟大師兄打了一架後頓悟的。”

“我們當中好多人能有今天的修為,多虧了大師兄的提點。”

“還有,雖然他看起來兇巴巴的,但只要我們裝哭,他就會拿珍貴的寶貝來哄。”

聽到這話,許多人都不停點頭,臉上還帶着些歡喜和偷笑,看來都沒少用這樣的辦法從炎玺那兒得到寶貝。

琉璃大眼眨了眨,也忍不住笑了出來,難怪她總是覺得其他弟子看着炎玺的目光總是帶着心虛和崇敬。

她正想說什麽,果林中傳來炎玺的聲音:“起來了,過來吃飯吧。”

琉璃回頭望去,陽光正好,炎玺站在小路盡頭,長耳蹲在他肩上,一人一狐同時看着她,臉上都帶着笑容。

琉璃燦爛一笑:“好。”

炎玺溫柔含笑,卻在轉眼看到其他人時驟然變冷:“在外面轉悠一上午了,都沒事做嗎?”

其他人瞬間站直身體,一臉嚴肅:“啊,我突然想起來今天的丹藥還沒煉完,我先走了。”

“追源峰的師兄約我去對戰,我也先走了。”

“我要再去練一百次劍法。”

……

很快,琉璃身邊的人全都各自尋了理由離開,她笑着翻了個白眼,轉身走到炎玺身邊。本來想将長耳抱在懷中,卻被他先一步抱下來單手揣在身上。

琉璃癟嘴瞪他:“大師兄,你不覺得你對大家太兇了一些嗎?”

炎玺挑眉:“作為大師兄,不就該這樣嗎?”他不知道如何當好大師兄,只能學着她前世的模樣。前世的時候,不管多皮的弟子見到琉璃都是一副乖巧聽話的樣子,比起她來,他覺得自己做得還不夠。

琉璃一怔,突然想到,自從大師兄回來後,連皮慣了的晴空都天天待在洞府裏煉丹練功,終于忍不住噗嗤一笑,朝他豎起兩個大拇指:“不,大師兄你做得太對了。”

被她誇獎,炎玺咧嘴笑了。

琉璃大眼轉了轉:“那大師兄對我不嚴厲,是因為我不能修煉嗎?”

炎玺目光微閃:“不,你比他們乖巧多了。”他哪裏舍得對她板着臉。

說完,拉着她轉身朝自己的小樓走去:“走吧,回去吃飯。”

琉璃看着他的背影偷笑,卻突然注意到他的腳步,心頭一震,停下腳步。

“大師兄,你受傷了?!”

炎玺眉目微動,轉過頭來,挑眉道:“受傷?你覺得誰能傷着我?”

琉璃盯着他:“別裝了,你走路為什麽會不穩?”

炎玺輕笑:“剛剛做飯,一直蹲在地上的,腿有些麻,不信你問長耳。”

琉璃有些不信,低頭看向長耳。

長耳狐貍眼微微閃爍,感受到捏在自己腿上的力量,使勁點頭。

炎玺笑道:“長耳說的,你總信了吧。”

琉璃看着一人一狐再真誠不過的目光,才慢慢放下了心,如他所說,的确這裏誰都傷不了他,連曲雲都只是與他勢均力敵。

炎玺笑道:“走吧,今天做了好些菜,看看可有你喜歡的。”

說完,拉着她繼續往前走。在琉璃看不到的地方,長耳擔憂地看着神色微微蒼白的炎玺。這個強大到可怕的人,方才還虛弱得站不起來的樣子,為了來叫主人吃飯,才勉強從凳子上站起來。它張嘴想吱聲,卻被炎玺一個眼神止住。

琉璃并不知道這一切,她看着旁邊的果林:“大師兄,這些靈果樹是你挪來的嗎?”

“嗯,你說想要住在果林裏,這次出去,順便就帶回來了,可還喜歡?”

琉璃笑着點頭:“嗯,跟我期望的一摸一樣。這些靈果樹從哪裏得來的?”

炎玺嘴角彎起,沒有說話。

琉璃歪頭看他,猜測道:“不會是搶的吧?”打理得這麽好,不像是野長的樣子,想到他的脾性,極有可能。

炎玺面色絲毫不變:“是一個老朋友送的,他本來想讓我再挖一些,我拒絕了。”

琉璃大眼眨了眨,哦了一聲,怎麽都無法想象以他的脾性,他的老朋友又會是什麽樣子。

此時,遙遠的一處山林中,炎玺的“老朋友”,一個長發及地,鶴發童顏的灰袍者正坐在一大片光禿禿只剩下許多窟窿的空地前嚎啕大哭。

“好你個老不死的炎玺,幾千年不見,搶東西搶到老子這裏來了,修為高了不起啊,老子跟你勢不兩立。”

一只肥碩的青鸾趴在他旁邊,對他翻了個白眼,也知道是誰看到對方出現就慫得不行。它打了個哈欠,用翅膀蓋住耳朵,阻隔了他的哭聲,繼續睡去了。

那人哭了好半晌,卻驟然停了下來:“咦,不對。以前我親自給那老不死的把果子送去,他都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看都不看一眼,這才幾千年,性子就變了?”他眯起眼,“不對,有問題,肯定有問題,我得去看看。”

他轉頭拍了拍身邊的青鸾:“肥鳥,走走走,我們去黑暗之都串門子。”

青鸾趴着不動,假裝沒聽見。

灰袍者也不急,嘿嘿一笑:“你難道不想見見那條小紅蛇?”

青鸾的尾巴動了動。

灰袍者眼睛一轉:“幾千年了,哎,也不知道炎玺記不記得自己還有條蛇。若是忘了喂,也不知餓死了沒有。就算沒餓死,大概也瘦得只剩皮包骨了。”他摸了摸青鸾肥碩的身體,“也不知道還打不打得過我們青鸾。”

青鸾的翅膀放了下去,擡起頭,小眼發光,撲騰地站了起來,蒲扇着翅膀。

灰袍者嘿嘿一笑,爬山了青鸾的背。青鸾展翅飛了起來,剛飛起就險些載了下來。

灰袍者眼疾手快抱住它的脖子才沒有摔下去,重重拍了拍它的頭:“讓你不要好吃懶做,沒事也要多飛一飛,你是鳥不是雞,你看你胖成什麽樣了。”

話剛說完,青鳥一個俯沖,又仰頭飛向了天空。巨大的翅膀蒲扇間,一陣飛沙走石,灰袍者一不注意吃了滿嘴沙,再也不說話了。

這一切,炎玺此時尚不知道,當然,即便知道了,大概也不會多在意。他拉着琉璃走到小樓前,琉璃才發現,路邊也挂了一塊牌子。

炎玺居。

她悄悄憋嘴,一點新意都沒有,上面的字倒是比她寫得更加大氣磅礴,符合他的風格。

炎玺看着她的神色,深邃的眼中閃過一抹深意,若是他用當初的字體,她可認得出來?

炎玺的小樓前沒有院子,屋前放着一看就很舒服的躺椅,旁邊用木頭搭了個架子,上面挂滿了綠藤,只有點點陽光穿透下來,架子下是石桌石凳。

琉璃看着石桌上的飯菜,每一種都是她極為喜歡的,有些信息道:“在外面吃?”

“嗯。”炎玺拉着她走了過去。

綠藤隔絕了外面的熱意,琉璃站在樹下,看着陽光下波光璀璨的湖面,吹着舒适的風,忍不住感嘆:“若不是第一次見到大師兄,我都會以為我們其實已經認識很久了。不管是果林,還是這樣的亭子,還是這些菜,都是我最喜歡的樣子。”

炎玺勾唇:“既然喜歡,能以後我們都在這裏吃。”

琉璃笑着點頭:“好。”

兩人坐下吃飯,長耳也蹲在旁邊啃着雞腿,琉璃趁着氣氛正好,:“大師兄,外面的結界撤掉吧,這樣師父師兄師姐們都進不來了。”

炎玺神色不變:“整個門派就你一個人沒有修為,若是妖族再來,你怎麽辦?”

“可以只給琉璃居加上結界嘛。”

“靈果要成熟了,你會經常待在林子裏,這樣安全些。”

琉璃還想說什麽,就聽他又說到:“再說,你也知道控制結界的辦法,他們若是想進來,喊你一聲就是。”

琉璃一怔,想想也對,也就不再多說了。絲毫沒有想到,有她對面的人在,誰敢在外面喊她。

炎玺緩緩勾起了嘴角。

用過午膳,兩人又到琉璃居中,待琉璃煉完一爐丹藥,又鼓搗了好一陣,兩人才一起去了勿虛的洞府。

勿虛正在翻看古籍,看見兩人進來,卻只當看到了一個,笑呵呵道:“小徒弟來啦。”

琉璃笑着喊道:“師父。”轉頭看了被師父徹底忽略的炎玺一眼,炎玺卻早就已經習慣了,一點不在意,也仰着頭,當沒看到他。

琉璃無奈,走上前,有些擔憂:“師父,身上可好些了?”

勿虛心頭一暖:“嗯,好多了,小徒弟別擔心。”說着,朝已經自來熟坐到旁邊的大徒弟嫌棄地瞥了一眼,同樣都是自家徒弟,咋就差這麽遠呢。

炎玺老神在在,只當沒看到。

琉璃無奈地看着兩人,朝勿虛笑道:“師父,聽說,內傷好轉容易痊愈卻極難,得慢慢調養。”說着,從空間裏取出一口瓷盅,“這是我熬的藥膳,您嘗嘗。”

說完,将磁盅打開,推到勿虛面前。

勿虛聞到濃郁的藥味,果然都是極為珍貴的療傷滋補靈藥,笑道:“還是小徒弟貼心。”

琉璃指着炎玺笑眯了眼:“靈藥都是大師兄出的。”

勿虛瞥了一眼事不關己的大徒弟,輕哼一聲,嘴角的弧度卻不易察覺地更大了幾分。一口氣将藥膳喝完了,才道:“小徒弟,你這蒼茯可是用錯了?蒼茯可是用來刮油的。”雖然不影響藥性,但卻是多餘的。

琉璃看了炎玺一眼,嘻嘻笑道:“師父,這是大師兄從外面得來的藥方,對調理內傷極好。以後,我每日都給您熬一盅,直到您身體痊愈。”

勿虛并未多想,搖頭:“不必麻煩,每日調息,很快就好了。”

聞言,琉璃臉色迅速暗淡下去,一臉難過:“師父,若不是為了給我煉丹,您也不會遇到危險,您就讓我盡些心意吧。”

明知道她是裝的,勿虛也舍不得讓小徒弟傷心:“好好好,每日有湯喝,為師高興還來不及呢。”

琉璃立即由陰轉晴,勿虛無奈地笑了:“提到煉丹,我已經将歸塵丹的丹方仔細研究了無數次,每一步都了然于胸,接下來,我想試一試煉制歸塵丹。”

琉璃驚訝:“師父已經可以煉制神級丹藥了嗎?”

勿虛搖頭,嘆息:“我剛晉級藥王不久,還遠遠摸不到藥神的門檻,可小徒弟你**凡胎,不能等。借着煉制神級丹藥,我也正好看看,我與藥神的差距,看能不能有所頓悟。”

炎玺終于看了過來:“神珠草只有三株。”

勿虛面色凝重:“所以,最多只有一次試手的機會。”

炎玺沉眸:“菩蓮花也只有一株。”雖說不是獨一無二的,但可遇不可求的東西,即便是他,也不一定什麽時候能尋到第二株。

“但凡是靈藥,大多都是可以替換的,我已經想好用什麽靈藥替代菩蓮花了,唯獨神珠草不行。”

琉璃笑道:“那就請師父幫忙煉制吧。”

見兩人都看着她,琉璃笑容更深:“歸塵丹在神級丹藥中都是極為困難的,本就不可能一次成功,不試一試,自然不可能知道困難在哪裏。即便三次都失敗了,我也會再找到第四株神珠草。”

炎玺和勿虛看着她仿佛不管遇到什麽困難,都不會被打倒的堅定模樣,都笑了。這就是他們在意的人,她值得被最好的對待。

勿虛哈哈大笑:“那好,我要先試着煉制別的神級丹藥,再嘗試煉制歸塵丹。剛好歸塵丹丹方上八十一種靈藥,除了已經尋到的,之前九星門門主送的,寶庫中有的,以及我自己的收藏,還缺了不少,待我先找全靈藥。”

在門外偷聽了好一會兒的晴空跳了出來:“缺什麽藥,看看我有嗎?”

早就發現他的勿虛瞪了他一眼:“就你那點收藏,還是留着吧。”

晴空難過地垂下頭:“師父,我也想幫忙啊。”

琉璃笑道:“怎麽能少得了晴空師兄呢,回頭我把需要的靈藥給晴空師兄一份單子,晴空師兄可不能藏私噢。”

晴空這才高興了,咧開嘴:“好,只要我有的,都送給小師妹。”

事實證明,晴空果然是個福緣不佳的,單子上最常見的靈藥他都沒有。他坐在洞府裏想了想,目光一亮。

很快,整個門派都知道,勿虛師叔要給琉璃小師妹煉制丹藥治療身體,尚缺不少難得的靈藥。于是,門派所有弟子都回家翻箱倒櫃,把自己壓在箱底的寶貝靈藥翻出來,送到了勿虛的洞府。忘衍幾人也紛紛傳音,問及可有什麽需要的

到第二日晌午時分,勿虛的洞府中便堆了小山似的靈藥,還陸續有人送來。

很快,勿虛便集齊了八十種靈藥,大多都是炎玺在空間裏翻找到的,卻唯獨缺一種叫寒薇的稀罕靈藥。寒薇是長在極陰之地的冰屬性靈藥,用來中和神珠草的熱性的,十分重要,勿虛一時也想不出有什麽別的靈藥可以替代。

他一邊尋找靈藥,一邊準備找一種比較簡單神級丹藥練手。

琉璃也不急,每天按時給勿虛送藥膳,師徒二人還時不時讨論歸塵丹丹方上每一步煉制步驟。炎玺每次都坐在旁邊安靜聽着,很認真,卻不說話,只靜靜看着她認真的模樣。

就這樣過了三日,勿虛收集齊了另一種神級丹藥的靈藥,準備閉關煉制,琉璃給他送了湯,便沒有再打擾他。

這日下午,炎玺居前,琉璃躺在躺椅上,舒服地直嘆起,炎玺坐在石桌邊喝着靈泉泡的茶,長耳則蹲在琉璃身邊的扶手上打盹。

正在這時,天上忽然飛來一只黑色的鳥。炎玺眸光一動,擡起頭,手上微動,結界露出一道缺口,那只鳥便穿過缺口落在他的肩上,從口中吐出一封信,黑鳥便化作黑氣散去了。

那鳥竟然是用術法所化,看得琉璃和長耳頗為好奇。

炎玺打開信,看見裏面的內容,難得驟起了眉。信是暮隐寄來的,說他的朋友去了黑暗之都看望他,各種威逼利誘,軟磨硬泡非要見上他一面。雖然他已經極力隐瞞,但以那人的智慧,大概是瞞不了多久的。

炎玺運起靈力将信震成了粉末,琉璃見了:“怎麽了?”

炎玺毫不在意:“沒什麽,可能很快就有人尋來這裏。”

即便不知道他在哪裏,以那人精明的性子,暮隐給他寄信,對方也該追着信跑過來了。

琉璃眨眨眼,好奇道:“你的朋友嗎?

“算是吧。”

“來作客嗎?”她真的很好奇,厲害如大師兄,他的朋友又會是什麽樣的人。

炎玺喝着茶,随意道:“不用管他,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此時,浮塵派大門處,一只肥碩的巨大靈鳥從天而降,落在浮塵派山門前。鳥背上站着一個仙風道骨模樣的銀發男子,嘴角噙着笑,單手負在身後,長身而立。

他打量着堯山幾峰,目光在山門處的守山鐘上停留了片刻,又在看到主峰上成片的紅色靈藥時多了些意外。

半晌,他才收回目光,居高臨下看着幾個呆呆望着他的守門弟子,端起自認為最和藹的笑容:“幾位,不知,這山上可有一位叫炎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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