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局勢

車行半日,到達宮門時天色已晚,高巍的宮牆似乎因微黃的夕陽而顯得古老悠遠,城下站着一位是身着玉袍的少年,束以白色腰帶,配着翠綠玉佩,整個人看起來儒雅文靜。只見他年約十五、六歲,生得很是俊美,俊眉朗目的,眉眼間透着淺淺的笑意。

他似乎很是惬意,踱步走來走去,不知在思考什麽,而苦了他身後的婢女,撐着遮陽帳篷随他腳步跑來跑去,累得滿身是汗。

一輛馬車停下,只見一位白衣男子下來,他并未離開,而是撩開車簾,扶着車內身穿煙黃長裙女子下車。

見此情形,蕭玉桐多少有些驚訝,說起這江大公子并非是言聽計從的人,看來美人果然是英雄冢。

江沫然上前,拱手作緝:“參見太子。”

蕭玉桐不理會,繞過他直直走向湖小月面前,揚起笑:“湖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與太子不過一面之緣,她本以為太子早已忘了,莫想他倒是主動打招呼,愣了半響,微微福身,似大家閨秀般輕言細語:“參見太子。”

蕭玉桐見此不禁皺眉,一副嫌棄模樣,回首看江沫然:“幾日不見,你怎的把這丫頭訓練得如此無趣?”

湖小月哽住,她可不想又被他逮住請安。

江沫然客氣回應:“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她自然不敢違越···”

話未說完,蕭玉桐擺擺手,轉身回城:“如此虛僞,一群無趣的人,先回府。”

身後的侍衛急忙跟上,婢女們欠身相迎,一行人進入宮門,宮內牆恒更是高聳,以人驚險的壓迫感,湖小月走在後面,思緒萬千。

東宮位于宮門左側,繞過層層巍峨宮牆,遠遠看上翹的屋檐挂上了白燈籠,府前木匾也安上白色的錦緞,給這豪華的宮殿添加了幾份樸素之氣。

家仆們匆忙先步入門側身相迎,蕭玉桐招來丫鬟,便有兩三個穿着粉色長裙,半挽秀發的丫鬟将湖小月領下去。

檀煙袅袅的房內,窗外的風微微揚起紗簾,不多時便有太監送來已炮制好的茶葉點心,其中更是有一碗飄着粉色花瓣的藥,檀色見底。

家仆将藥放在太子面前,躬身致禮道:“太子,是時辰吃藥了。”

蕭玉桐一句話不說,接過來仰頭喝幹,将碗随意遞回,不耐煩擺擺手,家仆便識趣退下。

房內剩下二人,江沫然開口:“三位大人家眷暫時無事,我已吩咐底下人去打探。”

蕭玉桐聞言挑眉,饒有興趣:“條件是什麽?”

“刺殺太子。”江沫然正色道。

蕭玉桐伸去端茶的手頓住,無可奈何看他,笑道:“你膽子不小。”言罷,倒是惬意抿了一口茶,嘆氣:“期限多少?”

“三日。”

“你可為難張益州了,三日時間未必太短。”蕭玉桐頭疼道,張益州曾是江湖邪派殺手,武功極高,三年前被組織抛棄流落敵方軍屬,被他救回,為報救命之恩,便留在他身邊甘心做小小侍衛。

站在柱子後黑影接令,抱拳作緝:“屬下領命。”說完,便也徑直離開。

江沫然看着他的身影,淺淺一笑,恭謙道:“多謝太子。”

蕭玉桐眼神示意他自己倒茶,拈上點心含在嘴裏,細嚼慢咽,苦惱:“落月樓如此聰明,怎會相信你的話?”結論便是耍着這位江大公子玩呢!既然人已到落月樓,怎會輕易放人?

“怕也是另有企圖。”江沫然嘆氣:“落月樓之人已混入皇宮。”

近日舉辦十七皇子喪事,需大量撫棺之人,想來是以此進入皇宮。

蕭玉桐的眸色冷淡不少,臉色似乎慘白無色,笑:“無須擔心,待撫靈之後,送葬之人都會留在陵墓。”

江沫然驚愕,還未說話卻被制止。

“這是父皇親自下的旨意,十七弟向來喜歡熱鬧,父皇希望多些人陪在他身邊。”

蕭玉桐看他苦笑不語,宮中流言紛紛,若以此事作出異議,既忤逆父皇聖旨,又是是坐實了口實,如此虧本買賣他可不做。

江沫然自然知道太子意思,只是送葬隊伍已招募多達數百人,莫他要眼睜睜看着百人死于非命?思忖半響,終是無果。

二人沉默半響。

“此前托太子所查之事可有頭緒?”

“自然。”蕭玉桐回答得理所當然,撇一眼他:“這人你也認識,鼎鼎有名武将齊世,他便是出自當年國庫記錄員。”有趣的是當年從事文職的小兵如今竟是武将。

“齊世。”江沫然呢喃着這名字,于齊世之人只兩面之緣,倒是經常聽父親說起,齊将軍極受皇上喜愛,時常參與政事之中,是個麻煩人物。

蕭玉桐若有所思扣着桌面,似乎有些煩擾,為難:“這老頭子仗着父皇對他幾分寵愛目無王法,本太子派人請他,他竟敢拒絕!”

“他可是□□之人?”江沫然猜測道,朝廷大多數已歸順太子,唯有少數□□拿着十七皇子之事做文章大肆诋毀。

想罷,從袖中取出竹簡。

“這是沈知府托我交給父親之物。”

蕭玉桐展開細閱,豁然開朗,笑:

“原來沈知府所謂的好人緣并不止人緣。”

竹簡所記錄的竟是各位大人的弱勢,以及突破之法。

“這竹簡來得太是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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