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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涼州行,來回就需要一月有餘,童黛吩咐岚煙帶上防身的刀具,她只帶了兩套華服,其餘的都是男裝,也收起了金釵玉器,出門在外財氣外漏最為忌諱。
到了出發的時刻,童黛一身男裝,還自己在馬廄裏挑了一匹棗色的小母馬。
按照她給葉清雨的設定,從小在關外長大的她,騎馬射箭都不在話下。
她坐在馬背上,昂首挺胸地從後院走出的時候,薛夢松着實有些驚訝。
不着粉黛的童黛多了幾分純真,僅憑童黛此刻騎馬的熟練就足以讓人聯想出她在大草原上馳騁的飒爽英姿。
而另一邊的任青如完全是另一幅光景,她挑選了最繁重的發簪,甚至戴上了祖傳的玉镯,一身金線縫制的紅色外衫在人群裏格外顯眼,更為誇張的是她腰間那串金鈴铛跟着她的步伐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自以為聰明地打扮了幾個時辰,力求要壓葉清雨一頭,可當她在兩個丫環的攙扶下走出房門時,頓時傻了眼。除了她,所有人都輕簡出行,尤其是童黛騎着馬像是嘲諷般圍着她打轉時,她盡管惱火,卻因為裝扮不同的窘迫說不出一句話來。
薛夢松有些汗顏的扶額,連忙擺手,喚丫環扶她上了馬車。自己拉着缰繩,一個翻身上馬,跟上了童黛的步伐。
他在賜婚時就聽聞過葉将軍的女兒文武雙全,他本以為是葉正庭為了推銷自己女兒故意傳出的謠言,想着一介女流會的不過是些花拳繡腿,今日一見傳言一點不錯。
尤其是出了城門,沒有沿街的上鋪,無需規避行人,童黛一揮鞭,馬兒在一聲長嘶後,盡情奔跑起來。
薛夢松來不及吩咐她要注意,她的那匹是他勝戰歸來聖上賞賜的馬,因為身邊的随從全都跟不上她,在她背後不停喊着夫人當心。
高遠詢問薛夢松是否要攔下夫人,薛夢松點點頭。
高遠得令,把拇指和食指圈成一個圓,放在嘴邊,馬兒聽到三聲長哨立刻轉了方向朝薛夢松的奔來。
童黛急得拉緊了缰繩,但馬絲毫不停她的指揮,因為她收緊的動作,馬不耐煩地搖頭嘶鳴。薛夢松擔心她被馬摔下,駕馬朝前了幾步,及時拉停了馬。
他厲色對她說道“出發前我說過什麽?”
“你不必擔心,我從小就學習了騎射,再烈的馬我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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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怕。”他伸手将她的缰繩和自己的綁在了一起,反複檢查了幾遍,再次開口“還是穩當點的好。”
童黛撇嘴“神勇果敢的平淮侯怎麽變成了膽小鬼?”
一句話讓他手上的動作頓住了,他曾以為自己這一輩子會活得肆意潇灑,會無牽無挂無懼無畏,然而現在只不過是她的一個眼神,都足以讓他思索良久。這種被關心的喜悅遠遠超過了牽挂帶來的憂愁,他開始變得猶豫也變得溫柔,連高遠都不經感慨他的變化。
“薛夢松?你怎麽了?”童黛的手在他眼前晃了又晃才把他拉回現實。
他擡手将她額前散亂的碎發整理到一邊,然後解開剛才綁好的缰繩。
童黛還在奇怪他怎麽突然這麽好說話的時候,他一手撐在馬上,一手拉住童黛的缰繩,翻身越過自己的馬匹坐在了她的身後。
他的雙手繞過童黛,把她穩穩地圈在懷裏,随後在她耳邊輕語“你想享受自由馳騁的感覺可以,不過需要我的陪同。”
“走!”他策馬揮鞭帶着童黛朝着前面的樹林奔去,不一會兒就兩個人的身影就消失在密林了。
坐在馬車裏的任青如,看到兩人如膠似漆醋意大發,她敦促馬夫加快速度。可高遠似乎明白薛夢松的用意,他騎馬橫在馬車之前,故意拖慢了隊伍的速度。
“你怎麽回事?我讓你追上侯爺,你聽不見嗎?”
“哎呀……高大人在前面,小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呀。”
高遠聽到任青如的抱怨,拉住自己的馬,從馬上翻身下來,坐在了馬車前,從小厮手裏接過鞭子,現在馬車的速度全由他掌控了。
他回身抱手對任青如說道“侯爺走前吩咐我必須保護好您,還望主子見諒。”
任青如咬牙低聲說道“你可真是條好狗呀。”
高遠自知身份和侯爺的脾氣,對于侯府之事從不多言,只負責侯爺的安全,可這任青如進府以後攪得侯府雞犬不寧。她不像葉清雨那般懂事,葉清雨雖然平時總頂撞侯爺,但大事面前卻表現得頗有風範。
上次她在茶館給溜須拍馬的官員下馬威的一幕,高遠仍記憶猶新,再說這次出門,單是兩人的千差萬別的行頭就立分高下了。他佩服葉清雨的才氣和膽識,他知道只有這樣的姑娘才配得上侯爺。
所以此刻任青如的幽怨讓他心生一計。
他毫無征兆地揮動長鞭,突然受驚的馬跑得飛快,他拉着缰繩轉換方向,專挑石子路走。突然的加速讓馬車裏的任青如東搖西晃,她剛要撩開簾子讓高遠減下速度,就因為劇烈的晃動一下摔到了一旁的丫環身上。
童黛和薛夢松一路策馬狂奔,直到一處水源地,他才拉停馬匹,然後扶童黛下馬。
他問她“感覺如何?”
“超爽,進京以後我就沒有機會騎馬了,更別說像今天這樣。”她幾步上前,蹲下身用手掬起一抔水,轉身朝着薛夢松揮手一潑,他兩鬓的垂發一下便貼在了側臉。
她以為他會報複自己,所以做完壞事,立刻朝着反方向跑了幾步。不過薛夢松并沒有追上她,依舊背手站在原地,就這麽看着她胡鬧。
他鄭重道“倘若你喜歡,日後可以經常帶你來。”
“當真?”
“當真,本侯爺的話向來當真。”
濃情惬意的時刻總是過得很快,不一會樹林裏傳來大隊人馬的聲音,高遠駕着馬車一路颠簸緊趕慢趕總算是趕到了兩人面前。而馬車剛停下,任青如立刻從車裏探出半個身子,她指着高遠的鼻子,剛要開罵看到遠處的薛夢松,怒氣全部轉為笑意。
她讓丫環為她整理了衣服和頭飾,薛夢松才走近馬車,她一下就松開了丫環扶她下馬的手,故意往薛夢松身上倒去。
“侯爺,你不知道這一路上我可受盡了這馬車颠簸的苦。高大人,駕車只顧追趕侯爺,完全不顧我的安危。”一邊說,她一邊掀開自己的衣袖,雖然車內丫環緊緊扶住了她,可由于高遠為她特意挑選的石子路,她身上被磕得青一塊紫一塊的。
薛夢松還沒問話,高遠先拱手作揖狀說道“姨太擔心侯爺和夫人在前方有危險,特令馬夫加快速度。可咱侯府的馬不聽話,屬下無奈只得親自駕車挑了近道趕來。望侯爺見諒。”說完轉向任青如又鞠了一躬“屬下是粗人,望主子原諒。”
童黛看着她一臉的狼狽開心極了,在心裏罵了千遍活該,她走過去替高遠打圓場說道“高大人也是好心,你就原諒他吧。”
有了葉清雨的幫襯,任青如從開始的飛揚跋扈一下變成了弱勢,大家都望向她,仿佛是她仗勢欺人的模樣。她心中有千般委屈,抱着薛夢松的手更加不願意松開了,她作出一副弱柳扶風之姿,望向他的眼睛淚光閃閃。
薛夢松扶着她,看了一眼童黛的臉色,她蹙着眉緊盯着任青如,滿目的嫌棄。看到她為自己吃醋,薛夢松心裏還是有一絲竊喜,他讓丫環扶住她,然後擡手拉起始終彎着腰一臉恭敬的高遠說道“我想高遠也不是故意的,但下次要注意。”
“是,屬下明白了。”
任青如還想說話,為自己讨個說法,看到薛夢松的不耐煩,綠瑩也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她也明白不該自找沒趣,只能如此作罷。
好說歹說,總算把她重新送上車。
薛夢松轉頭就朝着高遠走過來了,他一下攔住高遠的肩膀說道“好啊,你小子什麽時候學會這種陰招了。”
高遠嘿嘿一笑,打趣道“我這還不是向侯爺學的,傷人不中要害。”
“你這小厮,我何曾教過你這樣的損招。”他用扇柄打了他的腦袋三下以示懲罰,高遠抱着腦袋有些不服氣地回嘴“侯爺,我這可是按您的意思行事,這任青如在侯府嚣張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正好這次出來給她幾個下馬威,她乖巧了,又長了夫人的氣勢,多好。”
“你倒是難得機靈一回。”
高遠跟随薛夢松已有五年之久,他被薛夢松從萬千小兵中挑選而出。當時高遠新兵入役,因為年齡小,又矮又瘦,在軍營裏受了不少欺負。
有一次薛夢松深夜經過練兵場,看到他獨自拿着一把□□練武,面前的稻草人被戳了好幾個窟窿,所以他默默記下他的名字。
再後來,因為他一箭截下了敵人的送糧書信的信鴿,他們得知了敵人的秘密糧倉,斷了他們的糧草,硬生生拖垮了他們,最後不費一兵一卒取了城。
從這次戰役以後,他便把高遠掉到了自己身邊。
他把高遠當成自己的弟弟,教他讀書認字,教他兵法謀略,很多時候他和高遠的相處都讓薛夢松聯想到小時候哥哥拉着自己的手教自己寫毛筆字。
不過介于主仆的身份,高遠在他面前一直十分拘謹,表現出超過他這個年齡的穩重,兩個人還是第一次如此像兄弟一般打鬧。
作者有話要說: 預收文《棄後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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