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33 二更
出了皇宮,薛夢松跑了好幾戶京中要員的家,可他知道這些人都是表面上敬重自己,暗地裏都巴不得自己早點落馬。而這一次的提案通過了,他會樹敵更多,沒通過也會被同僚所诟病。
于是他去了在京的三品以上的官員府上,将朝局利弊告訴他們,讓他們做好決斷。
官員們聽了他的話,一時也難以做決定,只是表面上答應着他的話,等送走了薛夢松,他們一個個全都趕往了丞相府。
而丞相也早有準備,他讓家丁關好大門,在皇上的決議下來前,他誰也不見。
無奈之下,京城中的要員第一次如此全乎地集中到了一起,他們合手站在丞相府外,議論紛紛。
有的人說反正不涉及自身,表個态支持皇上的決斷也好。
有的人卻說雖然削俸妨礙不大,可一但松了口,日後還有更多地方需要讓步的又該如何。
他們各有各的想法,争執不下,丞相府門口俨然變成了一個新的議事廳。
他們在外面讨論得熱火朝天,連過往的百姓也不自覺地駐足,小厮見狀趕緊拱手恭敬地高聲道“各位大人,各位大人,聽我一言,此處并不是論事的好去處,煩請各位移步,到茶樓各府去詳談。”
小厮重複了好幾遍這句話,才将這些大人物送走。
門外鬧了天,丞相卻悠閑得很,他拿着一包飼料正在喂魚,興致很好。
丞相夫人看到他這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很是不解“門外都翻天了,為何你如此清閑。”
丞相大笑三聲,道“翻天?翻天好啊,說明這個薛夢松厲害啊,能召集到這麽多一品、二品的官員,厲害啊。”
他的話讓夫人更加迷惑了,丞相也沒有多作解釋,只是拉着夫人的手說道“此人确實很有手段,可交可交。”
聽到他的話,夫人的臉色大變,丞相的夫人家中也是權貴之家,這平淮侯的名號她也是知曉的。
丞相說要與平淮侯相交,夫人不禁有些擔心,她握着夫君的手,勸道“你怎麽總是不按常理出牌,這平淮侯京城都要将他罵臭了,你為何還要往上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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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反問道“什麽是常理,常理就一定是對的嗎?罵他的人多,那是說明他做的事多。而且你也不看看罵他的都是些什麽人。”
夫人不說話了,可她心中仍舊是隐隐的擔心。
丞相也不再多言,對于薛夢松他自有判斷。
次日,朝堂上,薛夢松提出這個提案的時候,雖然昨日許多官員已有耳聞,但朝堂上還是嘩聲一片。
他們嘟嘟囔囔說着自己的想法,想說卻又不敢言。
皇上擺手,厲聲問道“各位愛卿有何看法?”
丞相率先開口表率“國難之際,為人臣子,為國百姓,自當與國同難。臣不僅同意削俸,而且自願捐出一年俸祿為戰事盡一份綿薄之力。”
丞相這句話,如同抛如大海的石子,一石激起千層浪。
兵部尚書見狀,也附和道“臣附議。”
他知道要挑起矛盾的最佳方法就是給那些不同意的官員施壓,讓他們敢于說出自己的見解。
接連的幾位一品大員也表達了自己的看法,他們也紛紛附議薛夢松的提案,主動削俸。
就在皇上以為一片形式大好的時候,突然有個因為來京述職的巡撫拱手道“臣不同意。”
皇上聽到有人提出不同意見,連忙擺手将他請上前來,他問道“愛卿為何不同意呀。”
巡撫大人掃了一眼這些肥碩的京官,他淡淡道“臣願為國分憂,可削俸一事卻恕難從命。作為地方官,事務繁多,家中也無閑田,一家老小全靠官俸過活。今日朝堂之上的大多都是在京的一、二品大員,他們各有家底,當然無懼削俸。但遠在各地的地方官,甚至有剛踏入仕途的青年人,寒窗苦讀十年已是一窮二白,剛入仕途又遇上削俸難免會有損志氣,畢竟鬥米難倒英雄漢。”
他言辭懇切地說完這番話,皇上皺眉若有所思。
巡撫大人所言不無道理,可眼下确實國庫吃緊,只是上調賦稅恐怕難以平民憤。而一味得按照品級削減俸祿,也确實會傷了一些小吏的心。
事事難兩全,正當皇上為難之際,又有一個人提出了自己的異議。
一個身着青色官袍的青年上前一步,拱手道“臣乃戶部侍郎馮招,臣對削俸無異議,但就上調賦稅一事,萬望皇上三思。”
一同站出來反對的還有大學士呂懷遠,他飽讀詩書多年,胸懷治國良策卻無處施展,此次正好給了他提議的機會。
他也拱手說道“皇上有所不知,今年乃是大旱年,莊稼收成本就不佳,且前年已經上調過一次賦稅,如今再加重,恐有怨聲載道。”
皇上嘆了一口氣,他在剛有這個想法之初,也考慮良多,可眼下,仗不能不打,錢又必須得花,他也十分為難。
一時間,大家各執己見,朝堂一度陷入僵局。
就在這個時候,有個人站出來打破僵局。
他同馮招站在一起,同樣拱手說道“臣乃戶部侍郎顧伯顏,臣查閱了戶部的賬目,發現了幾筆不是剛需的支出,且占了不小份額,如若聖上同意,可以先調度用到戰事上。”
皇上一聽他的話,大喜過望,戶部的賬冊他也不是沒看過,他怎麽就沒發現有什麽不必要的支出。
皇上迫不及待地說“顧愛卿,請說。”
顧伯顏看了一眼禮部尚書,而禮部尚書被他這麽一眼,吓得打了個冷顫,一時間冷汗濕了衣襟。
他繼續說道“再過幾個月就是太後的壽辰了,禮部報備的用度支出是往年的十倍不止,臣……”
顧伯顏的話還沒說完,禮部尚書走上來打斷他,他俯身朝皇上說道“今年乃是太後的六十大壽,支出用度也都是按照祖宗規矩安排的,并不是毫無根據,還望皇上明察。”
皇上一皺眉,其實顧伯顏說的這個問題,他也注意到了,但太後是自己的生母,且前半生并不受寵愛,受盡委屈。礙于情面,他不忍心也不敢直接向母親說明自己的想法,他知道母親盼這個壽辰已期盼了多日。
前些日子,在禦花園中,母親還拉着自己的手,說要請全京城最有名的角來宮中辦堂會,要他翻新戲園,還要搭建新戲臺。
他看着緊巴巴的國庫,還是咬牙答應了下來,今日朝堂上,顧伯顏說出了他心中所想,可他也只能是以沉默來應答。
見皇上為難,顧伯顏繼續勸解道“太後一向心系百姓,相信這次也不例外。”
呂懷遠也在一旁搭腔“如今邊關戰事不斷,西北旱災,南方水澇,內憂外患,正是國家危難之際。為人君臣更應擔起國家重擔,如果只是将此難分攤到百姓身上,恐今後難以服衆,望聖上三思阿。”
皇上原本就對呂懷遠心存芥蒂,他此番發言讓他尤為不悅,這句話在朝堂上如此直截了當地說出來,就是在向他問責作為皇上沒有為國擔負重任,皇上的眉頭鎖得更緊了。
他當然知道母親能夠退讓是最好,可是他不想用皇帝的身份去壓制她,可面對自小疼愛自己又受盡委屈的母親來說,他實在是不忍向她提出這個要求。
所以今天當他聽到顧伯顏提及此事的時候,他的心裏還是有一絲竊喜的,既然有人主動跳出來替自己背這個黑鍋了,自己為何不順坡下。
可惜那呂懷遠沒有猜到皇上的心思,他還在殿中滔滔不絕地說着自己的見解。
他看到皇上仍舊是一言不發,再次說道“古人雲‘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為君應以天下為先,以民為先。”
到最後他甚至說出了“皇上此次上調賦稅是逆天而行。”
這句話一出,衆人皆驚,朝堂上的氣氛再一次凝重起來。
站在一旁的薛夢松卻暗暗高興,他正愁找不到由頭好好收拾這個呂懷遠一番,現在好了,他當着文武百官的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
果不其然,皇上一聽此言,一拍桌子喊道“來人,快,将呂大學士拉下去,讓他去牢中清醒清醒。”
呂懷遠被護衛拉下去的時候,他嘴裏還不斷地高喊着“請皇上三思。”
顧伯顏側身看着呂懷遠被拉出大殿,他的心裏一揪,衆人低頭耳語,議論紛紛,他抿唇思考了一會,還是決定站出來替呂懷遠求情。
他鄭重道“呂大學士所言确有不妥,但他也是為民憂慮,望聖上可以網開一面。”
皇上眉頭緊鎖,他現在正是煩心之際,這個顧伯顏非但不幫自己緩解,還站在呂懷遠那邊說着自己的不是。他所幸一揮手,讓護衛連同他一起拉了下去。
一連兩人下獄,衆臣變得更加沉默了。
直到公公拂塵提醒皇上時間已接近正午,他這才擺擺手道“有本就奏,無本退朝。”
面對如此尴尬的境況,就算有本他們也都只得搖搖頭。
退朝後,薛夢松背手走在宮道上,想着要如何處置呂懷遠,上次淑景閣一事,他現在想起來仍恨得咬牙切齒,他平生最厭惡這種借着酒興胡作非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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