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選擇三

該死的鳳賤人終于蘇醒了，從奶娃子的聲音變成了正在變聲期的少年公鴨嗓子音，雖然聽起來極為難聽，甚至還很刺耳，可喬寧聽着就是高興。

至少有鳳爺在，她不用一個人孤軍奮鬥了。

可鳳爺卻對喬寧說他是條有着公鴨嗓子的蟲子懷恨在心，不給喬寧支半點兒招，還在一旁看喬寧笑話，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喬寧也不求鳳爺，反正有鳳爺在她就是安心，大不了拖着鳳爺一起去死。

這種想法喬寧毫不吝啬地輸送給鳳爺，吓得鳳爺渾身的鱗片都豎了起來，暗罵喬寧是個不省心的死丫頭。

有了鳳爺在，喬寧的态度就變得堅決……不，應該說是嚣張了。

不管慕容東宸怎麽說，甚至明着暗着都在表白着，也忽略了慕容東哲那愛戀與乞求的眼神，喬寧一再堅決地表明非嫁郭翊不可。并且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對二人勸說，倘若真的愛她，就默默地看着好了。

見鬼的默默看着，慕容東宸怎麽可能答應，不忍明着對付喬寧，那就拿郭翊下手。

被慕容東宸乃至慕容東哲的威脅，可謂身心疲憊，幾乎奔潰。

這邊仙農珠內的孩子們吵着要出來，那邊郭翊被慕容兄弟以全村人的性命作為要挾要放棄他們的婚約，喬寧一時間也嚣張不起來了。

“為什麽不讓孩子出去？你是覺得不讓他們見親爹是為他們好，還是你覺得躲過這一次，下一次孩子們就不會想爹了？”

“他們說要阿翊當他們爹。”

“那僅是在他們不知道爹地誰的前提下，一旦他們知道自己的爹是誰，你覺得他們還想要郭翊那小子？”

“那就讓他們出去找爹？”

“為什麽要讓他們去找，要是他們出去找了爹，認為他們爹比你這個娘好，不要你這個笨娘了，你該怎麽辦？”

“鳳賤人，咱們還能不能愉快地說話了。”

“能啊，這些事情你自己決定吧！順着你自己的心走，千萬別找爺幫忙，知道不？”

“……”

喬寧還想将自己的一生幸福暫時托付給鳳爺，卻發現鳳爺就是只大滑頭，死活不肯摻和到這個事情裏面。喬寧甚至能感覺出鳳爺在幸災樂禍，又或者在使壞，現在的這種局面很有可能就是鳳爺最想看到的。

可惜她沒有任何證據去證明，否則非拆了鳳爺的龍筋不可。

一直以來喬寧都是自私的，三個孩子，無論是哪一個她都不想失去。就是怕會出現鳳爺所說的那種情況，所以才自私地不想要孩子們與慕容兄弟倆見面，以免孩子們被慕容兄弟倆那張好看到人神共憤的臉給欺騙了。

可思來想去，喬寧還是忍痛把孩子們都放了出來，畢竟孩子們都五歲多了，而且又是那麽的聰明，有些事情也該讓他們自己去選擇。與此同時，喬寧還是有點小心思，覺得孩子是自己帶大的，自然會與自己更親香一點，不會抛棄自己去選擇他們的父親。

然而事實證明，小孩子是很好騙的，一切脫離了喬寧的掌控。

慕容東哲與慕容東宸都有想過喬寧生下來的孩子到底會是誰的孩子，是他們兄弟倆其中一個，還是另有其人。只是兄弟倆都沒有想到，這三個孩子中，竟然有兩個孩子與他們有關，并且是一人一個，父子間的那種強烈的感應讓他們确定，這一切都不會有錯。

那麽足以證明，這三個孩子是那個時候懷上的，是他們兄弟倆的孩子。

只是他們能夠确定子風是慕容東宸的兒子，子信是慕容東哲的兒子，到了紫宛的時候他們卻看不好，并不能确定紫宛是誰的女兒，很希望這個漂亮可愛的女兒是他們的，哪怕是共同的女兒也可以，卻下意識地懷疑，那段時間裏喬寧與他們一起，是不是還有別的男人。

越想就越覺得有這種可能，甚至懷疑是這個男人幫助喬寧逃脫他們的掌控，以至于整整六年沒有喬寧的消息。

紫宛看到大哥二哥都找到了爹，唯獨自己沒有爹，不免也有些疑惑。她能感覺出這兩個人都不是她的爹，對這二人的感覺甚至不比對鳳爺的強烈，同時又能十分确定鳳爺不是她的爹。

喬寧心知紫宛比任何人都要敏感一些，覺醒了血脈後更甚，因此眼前的二人是不是紫宛的爹，紫宛自己就能感覺得出來。之前喬寧也曾懷疑過鳳爺，但紫宛明确說過除了血脈有那麽點牽扯以外，她與鳳爺沒有半點關系，那麽一來紫宛就跟憑空生出來的一般，是個沒有爹的孩子。

慕容東宸沉聲問：“紫宛的爹是誰？”

這一點慕容東哲也很想知道，因此也抿唇看着喬寧。

喬寧本就在煩惱着，聞言沒好氣道：“你們問我，我問誰？我還想知道她的爹是誰呢！”要是能憑空變出來一個該多好！

慕容東宸寒着臉道：“你怎麽可能不知。”

就連慕容東哲也在說：“那個人，應該就是帶你離開大仙村的那個人吧？”

喬寧愣了一下，翻了個白眼，說道：“我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也不至于會放蕩到那種程度，被兩只狼索取無度後還有能力去伺候別人。至于我是怎麽離開大仙村的，我想阿哲你應該有印象，我是從寒潭離開的，只要你認真回想一下，應該會想到是怎麽一回事。”

慕容東哲怔住，一時間陷入了沉思當中，事隔六年才恍然大悟。

竟忽略了如此重要之事，這心情還真是難以形容了。

慕容東宸盯着喬寧看了一會兒，很容易就相信了喬寧的說話，同時也覺得依照喬寧的性子，倘若那時真有別的男人，定然早就說了出來，巴不得他們因此而離開，肯定不會藏着掖着。

如此一來，紫宛的爹肯定是他們二人其中一個。

“不用想了，紫宛是我的女兒。”慕容東宸說完後也覺得事實就是如此，雖然沒有那種強烈血脈之感，可心底下卻有個聲音告訴他，紫宛理應是他的女兒，又或者說本來就是他的女兒。

并不是所有的父女都會有那種強烈的感應，相反有感應的只占有很小一部份，他與紫宛很有可能是血脈相連，卻沒有血脈感應。

然而慕容東宸不說話時，紫宛對慕容東宸并沒有太多的感覺，可慕容東宸說完話之後，紫宛就無端生起了一分疏離，下意識避開了慕容東宸的懷抱，飛奔至喬寧的身邊，并且躲進了喬寧的懷裏。

“娘親，他不是我爹，我不要他當我爹。”

慕容東哲趕緊說道：“對，他不是你爹，我才是。”

紫宛從喬寧懷中擡頭，朝慕容東哲看了過去，糯聲說道：“我很喜歡你，可你不是我爹，我能很清楚地感覺到。”說完之後又朝慕容東宸看了一眼，其實紫宛覺得，若然非要說這兩人間有一個是她的爹，那麽最有可能就是慕容東宸。

可慕容東宸給她的感覺是恐懼，那是一種從靈魂中帶來的恐懼感。

慕容東哲啞口無言，看了一眼慕容東宸後，默默地将懷中的子信抱緊。未曾得知喬寧消息之前，慕容東哲從未想過自己會有一個兒子，突然間就有了兒子的第一反應是懵的，之後便是驚喜。

然而驚喜過後又有着不可置信與郁結，那一瞬間似乎嘗盡了這世間的酸甜苦辣。心愛的女人給自己生了個兒子，是一件十分驚喜而又幸福的事情，只是不僅僅給自己生了，還給自己四哥也生了一個兒子，甚至還很有可能女兒也是四哥的，這種感覺……慕容東哲還真是不知該如何形容。

此刻慕容東哲只知道，再也放不下這個女人了。

沉思了許久，慕容東哲終于咬牙做出了決定，抱着喬子信走到了喬寧身旁，堅定地說道：“小喬喬，不管你下了什麽決定，我都不會再離開你。倘若你要待在這個盡是蠻人的村子，那麽我就陪着你一起待在這裏。”

胡離暗罵一聲奸詐，也趕緊站了出來：“壞女人，我也是這麽想的。”

喬寧滿臉錯愕，實在搞不清楚這兩人是怎麽想的，對他們來說，待在這個村子裏可沒有什麽好處。正欲說些什麽，胡離的下一句話把她給嗆了個半死，瞬間就無語了。

“不過壞女人，你得給我也生個娃！要知道我太祖一這脈從我太祖開始，就是一脈單傳，要是到了我這裏斷了傳承，死了可是沒膽子見祖宗了。反正你挺會生的，一胎三個娃兩個爹，能耐了你！”胡離說這話時有些咬牙切齒，并且瞪了喬寧一眼，活像喬寧欠了他的一樣。

喬寧一個頭兩個大，暗道這死小子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又聽胡離說：“不過壞女人，你不能學那白蓮，十個男人都嫌不夠，還要找更多的男人。我警告你，要是在我之後你還敢去找，那我就把你給殺了，然後自殺去！”

喬寧突然就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

慕容東宸見喬寧不說話，以為喬寧就是那麽打算的，面色一下子陰沉下來。從前之所以抗拒白蓮，就是因為白蓮不安于室，不止有他一個男人。從深愛白蓮到漸漸不愛，他花了整整六年的時間，才将白蓮一點一點拔除，而空出來的地方則讓喬寧給占滿了去。

如今倘若喬寧亦是白蓮那樣的人，他又該如何自處？

難以接受，也難以承受這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倘若真是那樣……

慕容東宸想到了毀滅，将一切通通毀滅，連帶着自己一起全部灰飛煙滅。正癫狂着，懷中人兒一動，慕容眼內的癫狂微微一頓，低頭看了下去，對上喬子風那雙帶着稚氣卻平靜的雙眼，漸漸地所有的負面情緒竟然逐漸消失。

還有兒子，是了，他還有兒子，這傻女人給他生了個兒子。

一時間慕容東宸沉默了下來，盡管六年的時間對一名修士來說轉眼即過，可對尋了喬寧六年的他們來說，簡單就是度日如年。難以想象喬寧若是再失蹤一次，自己又會是如何，說不好真的會瘋掉。

只有終日做賊的，沒有終日防賊，倘若喬寧要走，那是防不勝防。

只是讓慕容東宸接受喬寧如同白蓮一般，慕容東宸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因此在沒有尋到好的辦法之時，慕容東宸選擇了沉默。

郭翊也選擇了沉默，這裏要數他最弱，也是最沒立場的一個。

喬寧眼見連慕容東宸也選擇了沉默，這心情別提有多麽糟糕，感覺身旁圍滿了一群亂轟轟的羊駝，整個人都不好了。對于喬寧來說，實在不能理解白蓮為什麽會那麽想不開，找那麽多個男人來折騰自己。那段被兄弟倆折騰的日子對于喬寧來說，那簡直就如同活在地獄裏一般，終日就只有那點兒破事，別的事情那是連想的時間都沒有。

如此那般也只有兩個男人，如今這是一二三四，那她就更沒有個人時間了。

又不用靠身體吃飯，憑什麽讓她伺候這老些男人。

鳳爺賤兮兮地說道：“一二三四，還差五，要不爺給你湊上一個，正好一掌之數。”

喬寧：“我最想做的就是賞你一巴掌，別在老娘面前幸災樂禍，趕緊給老娘想轍！”喬寧心裏頭想着，要是自己是個男人，眼前這四個人是美女，自己一定會把他們都娶了，然後大被同眠。

可惜自己不是男人，而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女人，這種事情想都不用去想。

“本大爺還真不知你在猶豫什麽，在修仙界，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擁有多個伴侶那是相當正常的事情。你多幸運啊，這麽多個極品小子都稀罕你，對你死心塌地的，你就不該猶豫，把他們全收了得了，對你日後的修煉也有好處。”鳳爺一個勁地慫恿喬寧，只是面上的那一片笑容不達眼底，誰也不知道他心裏頭是怎麽想的。

“就算事實如你所說的，那又如何？先不說我的心沒那麽大，就算有那麽大也沒那個能耐。女人到底是不比男人，就沖着男人不會生孩子，都是由女人來生，哪怕是一月一次的葵水也是女人的事情，女人就已經不比男人了。哪跟男人似的，褲子一脫一提就完事，舍也不用管了。”

“說得好像你很了解男人似的。”

“我是不太了解，可我知道當男人很省事，不怕女人多了。”

“女人多了也很麻煩好不？會精盡人亡的。”

“你鳳賤人的這一生不就致力于精盡人亡，一天不死在女人肚皮上就一天也不停止麽？還怕什麽女人多，要是有那個本事把女人都弄懷孕了，也就不怕忙不過來了。”

“女人說話不要那麽露骨，這些話就是男人聽了也會羞澀的。”

“賤人你會麽？”

“爺都羞死了！”

“羞你大爺，賤死了才是真。”

“……”

到底鳳爺還是沒幫喬寧，只會時不時跟喬寧鬥一會兒嘴，不時還會說些粗俗不堪的話語，讓人又氣又惱。

喬寧每每咬牙，發誓不理鳳爺，可到底還是理了。

到最後喬寧把自己關了起來，除了孩子以外不見其他任何人。人艱不拆，喬寧一點都不貪心，只想要一個能跟她安靜過日子的人。因此無論這四個人怎麽說怎麽做，喬寧固執地要嫁給郭翊一個人，又或者說喬寧在垂死掙紮，試圖說服那三個男人祝福自己。

然并卵，沒用！

不止沒用，連兩個兒子也被收買，當他們爹的說客了。

到了喬寧與郭翊成親的那一天，喬寧扯着郭翊硬是要把這婚事給辦了，幾日來保持沉默的慕容東宸徹底暴走。不管慕容東哲又或者是胡離是怎麽想的，慕容東宸始終不能接受喬寧一女多夫，又如何能忍喬寧在其眼皮底下嫁給郭翊。

慕容東宸拔劍直指郭诩：“郭翊，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我殺了全村的人，然後成全你跟她。二是我放過全村的人，你放棄她。”

誰都看得出，慕容東宸是認真的，而這裏除了那個面具男以外，沒有人能夠攔得住慕容東宸。只是那面具男滿目幸災樂禍的樣子，一點都不似會去阻止慕容東宸的樣子。

郭诩心中一陣陣痛苦與糾結，連日來的無能為力地被壓迫着，使得郭诩幾近崩潰。一邊是心愛的女人，一邊是自己的族人，無論選擇哪一方，對他來說都是極為痛苦之事，可謂生不如死。

“卑鄙！”喬寧心中郁結，有種吐血的沖動。

偏偏這時面具男宮冥還插了一句：“錯了，還有一種更好的選擇，那就是讓這個女人去死，然後你們誰都不用去争了。”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喬寧不得不承認，可是……憑什麽要她去死？

喬寧朝面具男狠狠地瞪了一眼，覺得面具男對自己懷有深深的惡意。

宮冥陰毒一笑，擡頭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那一瞬間，喬寧眉頭蹙了起來，心中也充滿了防備。先前并沒有太過在意，如今稍微注意了一下，發現這個面具男的确不懷好意，真切地感覺到了這裏頭的殺意，似乎這個人最初的目的就是為了殺她一般。

就在這時，鳳爺突然露出腦袋，聲音變得嚴肅謹慎：“有人來了，十個，氣息很強。”

喬寧聞言一頓，眉頭再一次擰起，還真是見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