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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白詫異地看向初依,“怎麽說我騙你這麽嚴重?”轉身又繼續拉開另一個包,呼哩嘩啦一倒,倒出好多小包裝的話梅,都掉在初依的床上。

嘴裏嘟囔着,“你以前從來不愛胡思亂想,怎麽才幾天沒見,和變了一個人一樣。”

初依拿着冰毛巾,想了想,因為她姐姐的事情,她才知道,縱然青梅竹馬,從小認識的情分,有時候也會變。

她姐夫的問題,幾乎颠覆了她的生活,讓她和從小一起的哥們,都出現了分歧。鐵蛋也算和她同甘共苦過,他們一起搞的那個公司,幾次說拆夥都沒有成功,卻因為她姐夫的事情,一下就徹底散夥了。

因為大家的道不同!

但這些,三言兩語她和祁白說不清,他倆在一起,也從來沒說說過這些東西。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想多了,從面霜的罐子裏,挖了點出來,三兩下抹在臉上,說道,“等會我還要去醫院,我姐情況不好。對了!”她又轉身來,一把揪住祁白,拽着他面對自己,“還有你!你怎麽那麽沒譜,你不能去拘留所接我,為什麽要通知鐵蛋,他一下就喊的大家都來了。現在弄的我姐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那我怎麽能想到。”祁白掙開她,轉身繼續掏東西,“我這幾天也不好過,家裏事情也多。以後咱們結婚了,也可以不在這個地方住,你別太在意大家說什麽。”他轉身把一個撕開的話梅塞到初依手裏,“你以前不是最愛吃這個。快吃一個。”

初依把話梅扔到床上,喊道,“我不想吃,家裏出了這麽多事,我還哪裏有閑情吃零食。”

祁白連忙撕衛生紙去捏起來那話梅,“你看你,生氣就生氣,怎麽把吃的往床上扔。”

初依氣的轉身往外走。

卻被祁白一把抱住,“真生氣了?”

初依說,“我就算再沒心沒肺,這件事也會生氣呀!你一聲不吭就跑了,回來和沒事人一樣,我不該生氣嗎?”

祁白用力摟緊了她,靠在她耳邊小聲說,“我當然是裝着沒事,那我能怎麽辦?我媽硬叫我去,我也不能不去。不過我把新手機都給你買好了,又給你買了一堆吃的,用的。能想到的事情,都幹了,你也知道我不知道還能幹什麽,要不你說,我都聽你的。”

初依聽他這樣軟軟的求情,口氣一軟,說道,“那也應該給我打個電話說一聲。”

“我知道,我知道。”祁白摟着她,枕在她的小肩膀上,小聲撒嬌般的說,“可我家裏也正好有點事情,那天我爺爺氣的不輕。我媽也生氣。我費了老大勁,才把她們哄好。不想和你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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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依一想,也是因為她家的事情,就沒有再說話,“那現在呢?”

祁白側頭朝她臉上重重親了一下,“當然沒事了。”拉着初依往外走,“走,咱們先去外頭吃飯,有話慢慢說。”

他抓着初依的外套,把那帶來的話梅給她塞進口袋裏,“路上吃。”不容初依再說什麽,拉着初依出了門,又順手拿了新手機,“以後用新手機,新號。舊的那個太不吉利了。”

*******

吃了飯,祁白和初依一起去醫院。

不過初靜不想見人,祁白也就沒有進病房。

劉雅琴站在病房門口和初依說,“我昨天和你姐商量,帶她去老家住一段日子。”

初依說,“那爺爺呢?”

劉雅琴說,“你爺爺不放心,早上說,最好也一起去。你姐姐情況特別不好,醫生說讓注意有憂郁症。”

初依想到那晚的事情,覺得換做她自己,說不定也會有憂郁症,她說,“我現在知道為什麽人要有憂郁症了,因為有仇不能報!就憂郁的病了。——你和我姐說,我昨天已經幫她出氣了,王鵬現在在醫院,最少得住一個月。”

劉雅琴:“你打他了?”

初依連忙擺手說,“當然不是我打的!我答應我爺爺不親自動手,我讓別人打的!”

劉雅琴:“……”

初依說,“放心沒事!這事不辦不行。不過你帶我姐去老家住也好,王鵬惹的那女的,過幾天肯定要找事。你們都走,我留下掙錢,順便幫我姐把婚離了!”

一句話說了三個中心思想。

劉雅琴習慣了,也就沒有糾結自己女兒和身體一樣活躍的邏輯,幫她整了整衣服領子,囑咐說,“但你現在又惹個這事,我怎麽能放心走?”

初依說,“怕什麽?她能把我怎麽樣,最多找人來打我。我打聽清楚了,那女的以前在批發市場批發拖鞋的,就是那種夏天的涼拖鞋,一雙一塊五,後來掙了錢,買了幾個商鋪,倒手掙了錢。你以為她開的什麽公司,不過是個和王鵬差不多的公司。”

劉雅琴大感意外,“那女人的口氣像家裏有銀行行長。”

“有銀行行長也未必有錢。”初依糾正。

劉雅琴點頭,“媽說錯了。”又想了兩三下,感慨道,“我就說,怪不得見了王鵬,跟沒有見過男人一樣。真正有本事的女人,也看不上王鵬。”

初依晃晃她,“媽——你又不小心把我姐裝進去了。”

劉雅琴說話一直想哪兒說哪兒,一想也是,說那女的沒眼光,也是說初靜沒眼光。就話頭一轉說,“你眼頭活,又跑的快,師兄弟能幫忙的人也多。你在這裏我倒是不擔心,就是你怎麽找工作?你能幹什麽?”

初依說,“爺爺一定要和你們去,大概想回老家去借錢吧?”

劉雅琴擡手點她的頭,“懂事了,能想到這裏!”

初依伸手摟上她媽媽,“最近就是沒事多想了想。”她知道她不止得找工作,關鍵還得來錢快。雖然她家房子值六十萬,可也不能把房子賣了還賬,那房子是他們家幾輩子傳下來的。不能毀在她們這一代。

她說,“媽,我以前聽人說,東西不到失去的時候,不知道珍惜。我現在早上起來,看到咱們院子裏的樹,就覺得上面那些,我用刀亂砍的印子,都特別不一樣。那是我的樹,以前我練功的時候,還打她呢。院子要是賣了,那就成了別人的樹了,也許人家還會嫌棄沒用給砍了。”

劉雅琴拍着她說,“別想那個。你爸要在,也會說房子能保住就保住,保不住,只要咱們一家人沒事就行。就是我不能讓你爺爺一把年紀,還舔着臉去求人。”

初依說,“我知道。”她心裏說,今天連對着祁白,她都說不出自己家要急用錢的事情,原來真的開口借錢的時候,這麽難。

劉雅琴說,“咱家雖然認識的人多,但借錢這種事情,卻是張不開口的。你爺爺一輩子被人敬重,到老,咱們不能讓他犯這個難。等你姐姐稍好一點,我就回來。咱們家還有幾萬塊錢,你找工作也不用太着急了。”

初依看媽媽很不能把一輩子的話都說了,心裏難受,就說,“你就放心吧。以前是我沒用心找工作,現在我都知道了。不會再和以前那樣了。”

劉雅琴看着遠處,在走廊上打電話的祁白,剛剛祁白說了一堆好話,到底還是孩子,也就沒再說別的。當天下午,就給初靜收拾了一下出院了。

祁白和初依送他們上了晚上的火車。

臨上火車的時候,初靜把初依叫到一邊,給了她一個存折,裏面是初靜以前手上剩的三萬多,初依一想她們去老家還得要用錢。就沒要。

初靜說,“我什麽都不要,讓他趕緊把婚離了就行。”說話的時候皺着眉,連提那個人都不想提。

初依說,“我等他好一點,就去找他簽字,你放心吧。我給他說了,他以後敢見那女的,讓我知道一次就打他一次。”她轉了轉手腕,“爺爺嫌我手重,不讓我打他,我以後仔細練着勁,這次是特殊情況,我找別人去的,以後我自己打他。保證他想到那女的,腿都發軟。”

初靜把她的手腕壓下去,摸了摸初依的頭,說,“算了,這次就當解氣了。我和他的房子,我也不要了,他公司外面欠的還有賬,讓他別牽扯我還債就行。大家以後各過各的。以後你也別再去打他了,他喜歡和誰一起,随便他。”

初依有點不敢相信初靜的語氣。

初靜說,“姐姐不要你出事。”

初依愣愣看着她姐,她姐這是一場事,把脾氣都沒了。

從車站離開的時候,她悶悶不樂。

祁白說,“你不舍得你媽,她平時每年也和你爺爺回老家,你當她和往年一樣,不就行了。”

初依說,“不是的。我在想我姐,你覺不覺得,她被這件事,傷的特別厲害?”

“那肯定的。”祁白說,“不過你也打過王鵬出氣了。——對了,你找誰去打的他?鐵蛋他們肯打王鵬?”

初依腳步一停,忽然轉頭問他,“對了,要是我讓你去,你去不去?”

祁白:“啊?”

初依轉頭走,“就知道鐵蛋一定給你說什麽了。”

祁白上前兩步揪住她,“好了,好了。看來不出殺手锏不行了,你看。”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黃色的小本,工商銀行的存折。

初依不動。

他從後面摟着初依,翻開給初依看,“看,二十萬!”

初依驚訝地看向他,“你怎麽有這麽多錢?”

祁白說,“我媽給的呀。我聽鐵蛋他們說,你家的房子被押出去了,押了多少錢他們也不知道。我估計也得幾十萬,這二十萬你先拿去用,當給你家的聘禮。回頭不夠咱們再想辦法。”他笑嘻嘻地說,很有點獻寶的意思。

初依接過那存折,“你願意借給我?”

祁白說,“借就算了!我們初依缺錢,我當然得雙手奉上。”

初依歡喜地看着他,覺得心裏那大石頭,一下輕快了不少。“那你媽能同意?”

“傻瓜。”祁白說,“當然是我媽讓我拿來的。你放心用吧!”

她大喜過望,伸手摟上祁白,“算你啦,之前的事情不跟你算了。”

祁白摟着她的腰,把她抱了起來,也歡喜地說,“那今晚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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