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見面
姚徐波進去以後,叫了一個小厮,說要找李蓉。小厮聽了,便領着姚徐波往李蓉那走去。
此時李蓉和李珍正在麗春樓二樓的房裏下雙陸象棋耍子,李蓉慢吞吞地捏起一枚骰子,手一旋擲了出去,正要落定,突然門就開了,一個小厮領着一個男子走進去。
小厮含着笑意:“蓉大姑娘,珍大姑娘,這位男子點了名要找你的。”說罷便走了出去。
李蓉李珍見了這個男子,生得熊腰虎背,目光灼灼,連忙上去攙扶着他:“公子可來了。”
姚徐波嘻嘻笑道:“姚珍,姚蓉。”
李珍李蓉兩個乍然一聽,都唬了一跳,連忙松開了他,退後好些步,甚是防備盯着他看:“你是誰?”
姚徐波将門掩了起來,柔聲道:“兩位,我就是如假包換貨真價實的親弟弟姚徐波。你們見到我,開心不開心?”
李珍蛾眉彎蹙,目露哀愁,不由“哼”了一聲,李蓉性子急,哪能按捺得住,指着姚徐波的鼻子開始數落:“我要是你,早就一頭碰死了,虧你還有臉往這來。”
姚徐波笑道:“好姐姐們,到底血濃于水,我聽到有兩位姐姐在麗春院做苦活,便一心想來看二位,今日得了空,可是背着爹來的呢。”
李蓉眉毛一擡:“你聽誰說的?”
“當然是娘親。”姚徐波道。
聽了這句話,李珍兩只眼睛裏滑出淚來,李蓉也呆住了,走神好一會兒,李珍悄悄湊到李蓉耳旁道:“姐姐,那個家本來苦,現在他來這兒,說不定是娘度日實在太艱難了。”
李蓉低頭想了一會,問道:“可是娘叫你來的?有帶什麽話不曾?”
姚徐波回道:“是娘叫我來的,她說還有兩個女兒在這兒,看能不能接濟一下家裏。現在老娘病重,很沒銀子治病呢。”
李珍悄悄道:“姐姐你看,果然的。”
李蓉猶不死心:“還有什麽話不曾?”
姚徐波卻是腦袋搖晃如撥浪鼓般,李蓉鼻子發酸,吸了吸鼻子,從床底下取出一個描金填漆檀木匣子,打開來,裏面放着許多金銀手飾,白勝雪的明珠項鏈,黃澄澄的金簪子,昂貴的璎珞玉佩,數之不盡。另外一側又鋪着一層銀票,姚徐波看得兩眼發直:“我的好姐姐,就說你有錢吧,我們大腿還沒你胳膊粗呢。”
李蓉心煩意亂,取出一張十兩銀票的,遞給姚徐波:“拿去罷,可是補貼家用的。”又從裏頭翻出一只鎏金簪子。提起這只鎏金簪子,可是好幾年前一個財主打發李蓉的,那時候李蓉可愛惜這簪子,到了後頭有人賞賜更好的更寶貴的,李蓉也将這簪子鎖起來了。前些天想要拿去當鋪裏典當了,老板也不肯收,因它太舊太廉價了。
之所以送這樣一枚簪子,李蓉不是吝啬,而是有更深的心思。送一支貴重的罷,瞧姚徐波這放蕩賴皮的模樣,轉身定會送給他人,哪裏會到娘手中。所以才取了這樣積年的老東西,送給娘的東西不在貴重,而在情誼。
姚徐波接了這樣一支色澤陳舊老浮的簪子,嘴裏嘟囔了起來:“這樣一只簪子給我作甚?即便是給娘,也得孝敬更好的才是。”
李珍冷冷道:“給娘的,要你說什麽話。你只管給娘去便是。”
李蓉也道:“我現在正經告訴你,從我身上得好處,這是第一遭,也是最後一遭。下次再敢來,看我不把你狗腿子打折。”
姚徐波厚着臉皮道:“哎呦,你把我腿打折了,爹娘老了以後誰照顧啊?敢情兩位姐姐還要從良出來不曾?”
李蓉冷冷盯着他,不急不慢從嘴裏蹦出一個字:“滾。”
氤氲叆叇的薄霧從金獸裏瓢了出來,彌散開來籠罩了整間房屋,只餘李蓉李珍的房屋。
李蓉趴在床杆上,眉關緊鎖,李珍站在一旁,神情慌亂。良久,李蓉徐徐道:“總說我們是上輩子做了喪盡天良的事情,這輩子才成了姚千易的女兒,好歹也算積了一點福,能有個這麽好的娘親,這麽多年杳無音訊,現在猛不丁又出現在我們生活裏,到底有一絲欣慰。”
李珍小心翼翼試探:“那我們何不贖身出來,真真從良呢。我們現在又不是衆星捧月的人,媽媽不會多麽在意我們兩個老人,只要給她一點銀子錢,說不定真放我們出去了呢。”
李蓉冷冷望着李珍:“你的人生便是這樣窩囊,活着只為了那樣不是?如今我們被金瑤踩了下來,就要踩回去,這才是有志氣。況且你也不看那姚千易是什麽樣的人,保不齊以後為了點彩禮把我們嫁給地痞流氓也是有的。”
李珍急了,眼淚順着滑落了兩滴:“姐姐,我真不想再待在這水深火熱的地方,熬油似的熬了這麽些年,我一心一意只想遠走高飛。這紅牆白瓦,豈能是我的歸宿。”
李蓉将李珍擁入懷裏:“我的傻妹妹,哪兒又不是一樣的。你和我現在在麗春院裏面,也是血濃于水,相依為命,何苦巴巴去那什麽村裏看姚千易臉色過日子。我們打小就在這兒生活,還有什麽難熬的?那村子,已經是我們回不去的地方了。”說着說着兩人哭作一團,且按下不提。
姚千易得了十兩銀票,心裏樂開了花。走路都是手舞足蹈,橐橐從樓梯走了下來,正見到柔心和這一衆姑娘在說話。
姚千易走上去,嬉皮笑臉道:“姑娘在說話呢。”
柔心笑着轉頭,見是姚千易,瞬間沉下臉去,和姑娘們道:“今日說到這裏,明兒再講。”便起身往前走了。
姚千易見狀,提着腳步箭似的跑到走到前頭,伸開雙臂攔住去路:“我現在有銀子了。”說着從懷裏摸出來:“你看,夠不夠?”
柔心笑了起來,兩邊臉蛋鼓鼓的,還有着兩個小小的酒窩:“你志向還蠻高遠的。”
姚千易聽她語氣溫柔,面泛秋波,見有機會,連聲道:“我保證誰也沒我高遠。我還籌劃着将來考個秀才中個舉人當大官呢!姑娘跟着我,保證不受累。”
柔心眉毛一擡,笑意不減:“瘌□□想吃天鵝肉,除了你,誰還能有這麽高遠的志向。我雖然不是天鵝肉,到底不是瘌□□能夠配的。先去撒泡尿照照看自己多麽粗鄙,再來和你奶奶說話。”
正要離開,姚千易卻是攔住不放:“我的好奶奶,不想吃天鵝肉的瘌□□不是好瘌□□,你就看我這麽高遠的志向,從了我罷。”
柔心嘆了口氣,指着那邊一衆姑娘:“你看中哪個,只管跟我說,我保證讓她服服帖帖地伺候你,而且分文不取。話說回來,我這樣做,不是拿你沒辦法,只是看你像跳梁小醜一樣,可憐你罷了。”
姚千易還是不肯,伸手就要拖拖拉拉的,還道:“我偏不要,自從看了姑娘,別的女孩在野入不了我的眼了。”
柔心一句話也不想說,吹了聲口哨,一衆小厮龜奴全跑了出來,一個個橫拖直拽将姚千易拉了出去,姚千易一心都在柔心身上,口裏不住喊道:“姑娘,明日我還來找你。”
“呸!“柔心啐了一口,面泛紫紅,掀起簾子到院子裏去了。靜靜思想了一會兒,心中怒火比天高,手捏得咯咯響。
院子裏老媽媽下人們螞蟻似的穿梭不絕,柔心知道有件大事要發生,卻不想被這麽一個人纏住,壞了心情,心裏不住罵,哪個黑心貨的種,生下這麽一個混浪蹄子出來。
到了晚間空下來,柔心問了那些龜奴小厮姚徐波是何人,來此作甚,一各個搖頭晃腦,并不知道,柔心發了脾氣,一個小厮才戰戰兢兢走出來:“那人進來,點名要找李蓉李珍的。”
柔心喝道:“所以你就帶他去了?他要你去死,你可去不去!”
小厮連忙跪下來:“小姐息怒,我原只看到他和媽媽在院門口說話。還以為是媽媽看得起……”
柔心沒來由遷怒于他,話出了口,又羞愧起來。掏出一點碎銀子,随手打發了他,就往李蓉房走去。
推開了門,只見李蓉李珍兩個呆呆坐在桌子旁,面無神情,一言不發。
柔心笑道:“哎呦,可不巧了。蓉姐姐珍妹妹發呆呢。”
李蓉見有人來看,看了眼柔心,絲毫不以為意:“你來了,自己倒盞茶吃。”
柔心也不在意,果真自個兒喝了一盞茶,又銜了幾分笑意:“今日來了個叫姚徐波的,點名要找二位,可是來作甚的?”
李蓉緘口不言,還是李珍半是回答半是自言自語:“他是我們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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