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勢頭

麗春院的故人要來,這一重磅消息炸開了鍋。一個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梁钰茜不無欣喜和金瑤道:“你猜猜過幾日要來的姑娘是誰?”

金瑤繼續昨日未曾繡完的桃花,粉色絲線穿縫着:“我哪裏知道,我來這兒也不過是今年的事情。”

梁钰茜走過來,拉着金瑤的手:“我和你說過的,你猜猜。”

金瑤沒好氣在梁钰茜腦門上戳了一下:“鬼丫頭,我哪裏猜得到。咱們近來形影不離,你和我說過那麽多人,從院子的老媽媽到他們家三姑六婆,從姑娘們到他們姊妹兄弟,我掐着指頭也不夠數完。”

梁钰茜一本正經道:“是紅桂,紅桂姐姐要來了。”

提起紅桂,金瑤倒有了印象,記得當初安月兒說過一次紅桂姐姐,那時候金瑤就對她有了好感,而且後來自己與李蓉分裂了,梁钰茜也說過紅桂,金瑤只當她已經找了個好歸宿,沒想到還在青樓裏晃蕩。

但是金瑤是希望紅桂來的,笑問道:“紅桂姐姐是個什麽樣兒的人?”

梁钰茜贊不絕口:“美貌才華這是就不說了,自然是頂尖兒的,貴就貴在紅桂姐姐有着兩樣勾魂的長處。第一是那嗓音。一開口是個男子都要酥了,要是再唱個小曲兒,沒幾個男子把持得住。第二是那品性,說話既不豪邁也不嬌柔,而是那種溫柔賢惠的,套用客官們的一句話來說,就是賢妻良母的範兒。”

金瑤也好奇起來:“這可就是奇了怪了。在麗春院有清純的有妖嬈的,有大方的有嬌羞的,可真沒看見半個有賢妻良母那種風的。”

梁钰茜拍着雙手:“所以這麽多年了,紅桂還是花魁,其勢不可擋,就算在怡春院那美女如雲的地方,也沒人勝過她去。”

提起怡春院,這裏不得不詳提。怡春院是揚州城裏規模最大最受歡迎的青樓,裏面裝橫無一不是精致的,姑娘無一不是美貌的,進怡春院的人,無一不是腰纏萬貫的。

怡春院的鸨母名字叫做李秋花,是李春花的親姐姐。因李秋花生在秋天,父母便喚她做秋花,李春花是姐姐來到世上第三個年頭春天生的。

兩姐妹也是情深似海。爹娘死了,李秋花就嫁到了一個大富人家家裏去了,李春花便開個小鋪子,賣着胭脂水粉。生意不好時,還有李秋花接濟,生活倒也輕松。

可好景不長,李秋花的丈夫害了大病死了,年紀輕輕的李秋花便守了寡。守着一把銀子,又無聊又不想吃老本,李秋花便辦了怡春院,開始經營起來。

管理有方,怡春院生意越來越紅火,李秋花又叫了妹妹李春花一起經營。後頭實在忙不開手腳,而且姑娘又少又不會接客,李秋花便給了李春花一大筆銀子,在別處開了一家分院麗春院,指在選拔鍛煉姑娘。

後來慢慢經營着,才有了現在的的麗春院,又選姑娘又經營,只是每年挑選幾個姑娘上去而已。當然,李春花在其中也賺得盆滿缽豐。

紅桂是怡春院的頭牌花魁,萬衆矚目,當成小姐一樣養着。她是麗春院挑選送上去的,能有現在的生活,少不了李春花的栽培,如今心想回麗春院一趟,看看李春花。

這樣一個舉足輕重的人回到麗春院,自然是衆星捧月。任青雲這日不停和許梅平講,将要用的藥物準備好,萬一事發突然,可不能慌了手腳。什麽治水土不服的,治肌膚起疹的,跌打損傷的,風寒咳嗽的,足足備下了兩箱大藥材。

柔心也不能閑着,怕着紅桂來月事,什麽紅糖紅棗幹淨衣裳肚兜要了一整個衣櫃。除了衣櫃,又準備了各式各樣的手絹璎珞簪子項鏈玩意兒,給紅桂消遣玩。

李春花也忙得不得了,恨不得一條腿分成八條,一雙手生出四雙,這裏囑咐婆子去買豬牛羊肉各種蔬果,又買了許多瓜子茶葉等等。還不停囑咐丫鬟們打掃沉院裏頭最好的一間來。因沉院房子不算太好,李春花特意叫小厮叫了泥瓦工,将給紅桂預備的房子重新裝修了一遍。

又從自己的庫房裏拿出一扇實木填雕印花屏風,三把明黃花梨圈椅,一張楠木垂花八步床,其他古玩房器更不用說。

外頭不知誰走漏了風聲,許多漢子巴巴我一窩蜂闖進來,一個個都問:“紅桂姑娘是不是要來了?”“許多年沒見紅桂姑娘了,讓我再看看她。”排的人都到了門口巷道裏面去了。

李春花忙得焦頭爛額,連和他們解釋的空當也沒有,打發一些姑娘出去解說,自己繼續忙裏忙外的。

金瑤這幾天也被唬住了,不住和梁钰茜道:“這個紅桂我倒是迫不及待想要見上一見了,雖說不知她怎麽樣,且看麗春院這架勢……”

梁钰茜笑道:“所以你知道了罷,在怡春院當花魁和麗春院當花魁可是截然不同的。”附到金瑤耳旁悄悄道:“說到底,怡春院才是正身,麗春院不過是一塊跳板罷了。你是該抓緊跳到怡春院才是。”

金瑤只羞然笑了笑,又問道:“我和她比,哪個更好些?”

梁钰茜道:“論起才華和姿色,你更好些。不過說嗓音和性情,那是她更勝一籌。不過她琵琶彈得可沒你好。”

金瑤點了點頭,說起彈琵琶,金瑤又想到了沉院。一日金瑤訓練完畢,悄悄找安月兒問:“你可知道紅桂姐姐要來了?”

安月兒翹首以待:“我當然知道,我是院子裏很早就知道的。紅桂姐姐可好了,看到別人害怕會安慰人,別人嘴饞會送零嘴吃,說話細聲軟語的,待人又和善。再也找不到一個比她好的人來了。”

看着安月兒這樣誇贊,金瑤倒十分想一睹紅桂了。每天也和旁的姑娘一樣,巴巴等着紅桂來。

李蓉李珍得知這個消息,心裏柔腸百轉。李珍看着李蓉面色不定,搶先替她生氣了:“一刺未除,又添一刺。金瑤還未扳倒,紅桂又來了。”

李蓉卻是出乎李珍意料地冷靜:“紅桂不過來這兒兩三日,看看李春花的,呆不久的。再說她那個性子,誰都能爬到她頭上作威作福,何懼之有。只是我看不慣李春花那捧高踩低的性子,好似她爹娘要來了。”

李珍知她是嫉妒了,也不戳破,只安慰道:“姐姐,媽媽可不是真心對她好呢。她一來,随便在戲臺子上撿一只曲唱了,媽媽不知要賺多少。為了那些銀子,她才曲意逢迎的。”

李蓉峨眉彎蹙:“曲意逢迎,我連曲意逢迎的人也不會有了,哪怕是假的。一朝失勢,便是如今這樣的光景嗎?”

閑言少敘,打點兩三日,第四日的晚上,一衆老婆子下人丫鬟從後門走了進去,為首是一個穿金戴銀,渾身綢緞的姑娘。

李春花笑着迎上去:“哎呦呦,這不是芙蓉嘛。許久不見,我都快認不出來了。不過倒是越來越标致了。”

芙蓉是李秋花的貼身丫鬟,這次也奉命前來,足以見李秋花對紅桂的看重。芙蓉笑握着李春花的手:“媽媽越看越年輕了呢,也不常去怡春院走動走動。怎麽樣?身子骨可還硬朗?”

李春花道:“自然是硬朗,不知姐姐她身體如何?”

“托您的福,好得很。”芙蓉笑道,打了個沉兒又道:“明早紅桂妹妹就要到了,媽媽東西打點可妥當了?”

李春花道:“自然妥當了,什麽都備好了。”

芙蓉答了個“是。”一聲令下,老婆子丫鬟們都各自拿着包袱站了出來,芙蓉又道:“備好了那就好,還請媽媽給他們安排好住處。”

李春花命幾個龜奴去東院給她們打掃了房子,領去住着不提。芙蓉又道:“我這幾日頭疼得很,先告乏了。”便跟在丫鬟後頭往東院走去。

李春花連忙叫住:“你的房可在西院。”又叫梁钰茜帶着去歇息。梁钰茜答應了,等她們都散了,李春花才和柔心道:“不管是不是,你去泡上一杯紅糖水,就當給芙蓉解渴。”

柔心答應了下去,李春花嘆息一聲,到底要想法子從中賺一筆,紅桂既然來了,想方設法也要讓她唱一曲,這才能賺到銀子,不費這一番布置打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