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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情緒崩潰，哭了一會兒，第二天早起，喬樂的眼腫成了大核桃。腳踝還是疼，她又抹了些正紅花油，才穿上長筒襪，換了校服，準備去學校。

等她一瘸一拐下了樓梯，還沒走到大廳，就察覺到了某人的低氣壓。

喬樂扶着牆，站在原地，擡眼看向沙發上的某人。

唐默坐在沙發上，冷冷睨她，周身氣壓極低，“昨晚不是讓你收拾幹淨麽？”

他聲音清冷，帶着點疲憊的沙啞。

喬樂垂下頭，一瘸一拐走過去。唐默目光下移，定在了她腳上，卻沒有說話。

“我不小心摔了，腳疼。”

唐默收回視線，嘴唇輕抿，嘴角微壓，火氣顯而易見。他盯着她半晌，目光清淡，接着伸出修長的手指捏了捏鼻梁，揚一下眉，嘴角勾起一抹嘲諷，“要麽收拾幹淨，要麽我把你跟垃圾一起扔出去。自己選，別玩兒花樣。”

唐默不明白，這個才十六歲的丫頭，怎麽那麽多心計？頭疼、手疼、肚子疼，這樣的花招在他面前用過多少次了？她可能當自己是弱智，上次剛頭疼倒在自己懷裏，現在又玩兒腳疼的把戲了，真不知道她渾身上下有哪裏不疼！

唐默想着，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這是把他當傻子耍？

喬樂聽着唐默的冷哼，覺得這人完全沒有同情心，他真的太有原則了，有原則到不近人情的地步。

她瘸着腿走到他面前，盡量壓住自己要爆發的脾氣，低眉順眼地解釋：“我昨晚踩到鉛筆，摔倒了，現在腳真的很疼。”

唐默仍保持着坐在沙發上的姿勢一動不動，只是微擡眼皮看她一眼，“所以你是要我把你跟垃圾一起扔出去？”

“唐默，你這人到底有沒有同情心？”喬樂本來心情就不太好，現在徹底爆發了，“如果不是現在有求于你，我真的連一分鐘都不想跟你多待，連一個标點都不想跟你說。我不知道你從哪兒來的自信，一心以為我要貼你。唐三爺，唐先生，可能我以前做過什麽事讓你産生了這種誤會，不過我現在明确跟你說，如果不是借住在你這裏，我真的不想跟你有任何交集，一！點！都！不！想！”

相對于喬樂的憤怒和暴躁，唐默顯得十分淡然，他不緊不慢道：“那你可以走。”

“呵！”喬樂哼一聲，狠狠閉了閉眼，“不用你趕，我立刻走！”

喬樂喊完，拎着自己書包離開了。她走出大門，用力摔上門。

大門發出砰一聲響，唐默怔一下，側頭看着緊閉的大門，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

※

這天是周五，許柔和謝冉都給喬樂發了信息，讓她晚上去“壹號公館”玩兒。那是個娛樂休閑中心，樓上有KTV，謝冉他們那夥兒人在上面開了個包間。

謝冉上周就回國了，但一直沒來上課，美其名曰旅行太累，需要調整狀态，所以又休息了一周。他們老師也不說他什麽，畢竟學校的藝術樓和科技樓都是他爸投錢建的。

喬樂腳踝疼着，走路都不方便，原本并不想出去瘋，但是一想到早上的事，就糟心得厲害，實在不想再回唐默那裏，所以她給許柔回了【晚上見】幾個字，至于謝冉，她依舊沒搭理她。

許柔她們一群人下午就逃課出去玩兒了，喬樂因為腳疼更願意在教室裏趴着，所以沒跟她們出去。周五美術生不用上晚自習了，休息一晚，下午放了學，喬樂便一瘸一拐地去校門口打了車，趕往“壹號公館”。

喬樂達到包間時，許柔和謝冉他們那群人早玩兒開了，其實喬樂沒有太多心情玩鬧，她只是不想回別墅，找個地方躲一躲。情緒有些低落，怕掃了大家的興，喬樂站在包間門口，聽着裏面隐約傳來的嚎叫聲，猶豫了片刻，轉身走向了走廊盡頭的洗手間。

捧了一把水拍在臉上，頭腦冷靜些，情緒也跟着漲了幾分。她看着鏡子裏的少女，低聲打氣：“喬樂，你不是叱咤校園的大姐頭嗎？現在怎麽跟條死鹹魚似的？唐默算個屁，等你翻了身，讓他跪地上叫爸爸！”

情緒好了不少，喬樂準備去包間找許柔她們。她剛踏出洗手間，就被猛然出現在眼前的少年吓了一跳，腳步下意識頓住了。

少年懶懶靠在洗手間外的牆上，低頭抽煙，額發垂着，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出來他個子很高，即使低頭斜靠在牆上也比喬樂高了打半頭，他穿了件黑色T恤，一邊的袖子被撸到肩膀處，露出了線條流暢又具力量感的手臂。

喬樂只稍愣了一下，便擡步往前走，她還沒走兩步，身後響起一道聲音——

“喬樂，你他媽居然敢不理我？”

是謝冉！

喬樂腳步一頓，回頭看過去，正見少年站直了身子擡起頭，一雙黑沉的眸子盯着她，一點、一點彎了起來。

謝冉嘴角緩緩勾出一抹笑，邪氣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