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重生悔過文中的女主

小護士說到做到,真的讓相熟的老鄉給何春麗留了最肥的一只雞。

早上何春麗起床洗漱完剛走出招待所,一個穿着靛藍色短袖,又黑又壯看起來很兇的中年男人迎面朝她走來。

何春麗吓了一跳,連忙往後退了兩步,撞到招待所外面的臺階上,差點摔倒,她晃了一下勉強站穩,戒備地瞪着眼前的男人:“你……你想幹什麽?這裏可是軍醫院的招待所!”

男人詫異地看着她:“俺……俺是賣雞的老鄉,你是林隊長家的吧,江護士讓俺到招待所找你,說最好看的那個就是!”

何春麗這才發現,他手裏還拎着一個印着化肥圖标的蛇皮袋,袋子下方剪了一個洞,露出一只鮮紅的公雞頭。

公雞似乎不甘心被束縛在一個小小的蛇皮袋裏,時不時地撲騰兩下,發出咯咯咯的聲音。

何春麗知道自己鬧了個笑話,臉微紅,不好意思地說:“這樣啊,那這只雞怎麽賣?”

中年男人麻利地說:“這是最肥的那只雞,比旁的雞大了半個頭,是江護士介紹的,俺還是給你1.4元一斤,你看行嗎?”

1.4一斤,這物價真是出乎便宜,擱到二十年後,連半個雞腿都買不到。何春麗點頭同意了。

男人從背簍裏拿出一把稱,将袋子挂在稱的挂鈎上,移動稱坨的細繩,等平衡後,數了數,将稱往何春麗面前一移:“6.7斤,算下來就是……9.38。”

九塊多錢一只大肥雞,對經過後世物價洗禮的何春麗來說,可以說很便宜了,無奈她口袋空空,沒錢啊。

但都過稱了,而且看樣子,這個賣雞的又跟那個多事的小護士很熟,她要是不買,回頭這事肯定會被小護士宣揚得全醫院都知道。那些女人還不知道在背後怎麽笑話她。

想到那個場面,好面子的何春麗手往口袋裏一摸,抽出僅剩的那張大團結,遞給了男人。

男人找了她6毛2,加上身上的幾塊零錢,算下來,她現在手裏頭就只剩五塊多錢了,何春麗肉疼不已。

更讓她頭痛的是,這只雞怎麽處理?何春麗拎着蛇皮袋頭大,上輩子呆在農村的時候,家裏窮,三兩年都舍不得殺只雞吃,這個活自然也輪不到她身上,進城生活後買雞都幫忙殺,也不用她動手。

這就導致她不知道怎麽殺雞,也不敢殺雞。

Advertisement

何春麗再次後悔,自己昨晚為什麽要嘴賤,提這麽個吃力不讨好的事,簡直是給自己找麻煩。

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只雞,她硬着頭皮在旁人的打量目光中,拎着蛇皮袋進了病房。

剛給另一個病人上完藥的小護士端着托盤回來就看到這一幕。她連托盤都沒放下,直接蹬蹬蹬地跑了進來,板着臉訓斥道:“林家嫂子,這是病房,你把活雞帶進來做什麽?林隊長身上那麽多傷,這雞毛亂飛,細菌飛到林隊長身上,感染了怎麽辦?就是沒細菌,公雞咕咕叫也影響病人們休息,趕緊拿出去!”

林老實也說:“春麗,咱們沒地方養雞,你要喜歡養雞,以後回了家,我抱兩窩小雞給你養。今天你先把雞送到廚房,問食堂的師傅們借把刀将雞殺了。”

誰想養雞啊!

何春麗窩了一肚子的氣,可這裏就三個人,林老實是病人,小護士有工作,不可能幫她,這個活只會落到她頭上,她不想幹也得幹。

郁悶地拎着雞離開了病房,何春麗問食堂的師傅借了一把刀,将綁住了雙腳的公雞從蛇皮袋裏拎了出來,端詳了一陣卻不知道怎麽下手。

看她在門口站了半小時之久,一個師傅看不過去了,出來幫忙。他接過雞,拔了一小片雞脖子下面的毛,然後拿起刀割破了公雞的脖子,将雞頭往下一垂,殷紅的血落進了放在地上的大瓷碗裏。

等血放完了之後,師傅把雞塞到何春麗手裏說:“熱水在那邊,用這個盆子。”

然後就走了,留下何春麗面對一地的血和手裏的雞,傻眼了。好在,她雖然沒殺過雞,但好歹見過殺雞,知道下一步就該拔毛了。

何春麗端了一盆熱水過來,将雞泡進去,燙一燙,然後開始拔毛,開膛、取出雞肚子裏的內髒。

大夏天的,幹這個活可不輕松,累出了何春麗一身汗不說,還有幾滴血和燙雞的污水濺到了她嶄新的白裙上。

何春麗心疼死了,在心裏發誓再也不提給林老實買雞吃的事。

完了雞,還沒完,要想給林老實開小竈,還要她自己做,于是何春麗又去炖雞湯。

忙活了一上午,何春麗熱出了一身的汗,總算把黃橙橙的雞湯熬好了。她裝在飯盒裏,又打了一盒飯,拎回病房。

快走到住院部樓下的時候,何春麗看到小護士站在樹下的陰涼處,揚起小臉,跟一個戴着眼鏡,白淨的年輕男人在說話。男人遞給了個袋子給她,她接過笑得眉眼彎彎。

啧啧,真會裝,在病房裏那麽兇,面對男人就換了副嘴臉,谄媚得沒法看。

何春麗猜測這個男人不是小護士的對象,就是其心儀的人。

她故意停下了腳步,等小護士走了之後,才慢慢地往住院部走去。

正好那個男人也過來了,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何春麗不小心踩到了個石子,差點摔倒,還是這個男人扶了她一把。

“沒事吧?”等何春麗站穩後,那個男人立即松開了手,往後退了一步,跟何春麗拉開距離。

何春麗先低頭檢查了一下飯盒,見飯菜沒灑出來,松了口氣,擡頭,嘴角一彎,眉眼笑得像月牙,甜甜地說:“沒事,謝謝你剛才扶我一把,不然我肯定會摔倒。對了,我是三樓病人的家屬,叫何春麗,你叫什麽名字啊?怎麽沒見過你,你是來探望病人的吧?”

年輕男人沒有心機:“不是,我叫于夢書,是來看望我女朋友的,她就是你們那一樓的護士。”

“真的,是哪一個,我認識嗎?”何春麗臉上挂着笑,實則心裏不爽極了,就小護士那多管閑事的八婆性子,也配這麽好的男人?這個于夢書白白淨淨、斯斯文文的,襯衣的口袋裏還插着一支金屬鋼筆,一看就是高級知識分子,而且看樣子家庭條件還不錯。

他說:“江圓,你認識嗎?”

“是她啊,我當然認識。”何春麗激動地說,“小江護士可負責了,照顧病人特別用心,我愛人受了重傷,躺在病床上昏迷了三天,當時我還沒趕過來,都是小江護士照顧的。這麽熱的天,我來的時候發現我愛人身上幹幹淨淨,清清爽爽的,後來才知道,小江護士早晚都要幫我愛人擦全身。”

“我粗手粗腳,不會照顧人,小江護士手把手教我,我愛人大小便不能自理,都是她幫忙。要不是有她,我和我愛人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她人真好,聽說不光是我愛人,對其他病人,她也是盡心盡力,照顧得格外用心。”

她就不信了,一個男人聽說自己女朋友天天給其他男人擦身體,伺候對方大小便,把其他男人看了個精光,還能沉得住氣。哪怕對方是個知識分子又怎麽樣?還不是改不了男人的劣根性。

果然,哪怕知道女朋友的行為都是工作需要,于夢書聽了心裏任然還是很不舒服,臉上也帶了幾分不滿出來,不鹹不淡地回了兩個字:“是嗎?”

何春麗像是沒看懂他的臉色,繼續添了一把火,半真半假地說:“當然,小江護士有多敬業咱們病人和家屬都看在眼裏。病人們也可喜歡她了,有病人發脾氣,小江護士一勸,病人就老實了,可聽她的話了,就連我愛人也是。他那牛脾氣,我都勸不住,全醫院他也就只聽小江護士的話。”

這是軍醫院,在裏面治療的幾乎都是受傷的軍人,也就是說絕大部分都是男人。這些病人如此喜歡自己的女朋友,于夢書并不覺得有什麽高興的,相反,心裏還堵得慌。都說了,讓她別幹這個活,她非要幹這個工作,真是氣死人了。

見他臉色不善,何春麗明白,他對江圓起疑心了。呵呵,雖然前世她的婚姻坎坷,但要論對男人的了解,十個江圓也不如她,這不三兩句話就挑撥起了于夢書對江圓的不滿。

江圓不是喜歡多管閑事嗎?現在就讓她嘗嘗被別人多管閑事的滋味。

暗暗地給小護士使了一記絆子,何春麗高興地回到了病房,連帶殺雞的不爽都去了一大半。

這倒是讓林老實很詫異。因為何春麗進來後,渾身都是汗,把頭發都打濕了,才穿沒幾次的漂亮白裙子也被弄髒了,依她的個性,應該很不開心才對。而且她也應該趁機向他邀邀功訴苦,就像她前幾次做的那樣。

但都沒有,直到吃完飯,她都沒抱怨一句,而且看起來心情很好。

莫非,在殺雞期間發生了什麽讓她非常高興的好事?除此之外,林老實也猜不到其他。

只是能有什麽好事呢?難不成是撿到錢了?林老實的目光挪向她的口袋,扁扁的,不像。那還能是什麽高興的事?

林老實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決定先看着。

“我去洗飯盒了。”何春麗把空飯盒蓋上,疊了起來,抱着出了門。

快走到水房時,她就聽到兩個護士在誇江圓:“這件旗袍好漂亮啊,結婚的時候穿都不過時,太好看了。”

另一個說:“別瞎說,結婚哪能穿白色的旗袍呢。不過小江她家于夢書對她是真的好,跟着學校領導出去學習都不忘給她帶禮物,還是這麽漂亮合身的禮物,來,比比試試!”

真有那麽好看嗎?旗袍可是很挑身材的。何春麗酸溜溜地想,頭也跟着擡了起來,裝作不在意地往護士臺方向望去。

護士臺外,午休時間,病人和家屬都在吃飯,暫時得閑,一個護士就把旗袍貼在了江圓的身上。這身旗袍真漂亮,純白色,面前繡了一朵富貴牡丹花,從胸、口蔓延到大腿,看起來華麗極了。

這東西一看就很貴,何春麗心裏很不是滋味。她的目光往上挪,江圓的護士帽取了下來,烏黑的長發盤在腦後,露出圓圓的額頭和下巴,看起來富态又喜慶。

但不知怎麽的,何春麗越看越覺得江圓這身打扮像是在哪兒見過一樣,越瞧越熟悉,她擰着眉,仔細想了想,忽地一個人影從她腦海中蹦了出來!

是她,林老實後來娶的妻子,那個跟林老實手挽手出醫院的女人!雖然事隔二十年,她的長相氣質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五官的總體輪廓不可能完全改變。

驟然間發現了這樣一個大秘密,何春麗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剛才為什麽要去離間江圓跟她對象的關系,萬一他們因為她今天的這番話吵架鬧分手了,那以後江圓就是單身,跟林老實發生什麽的概率就高多了。

她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己給自己制造障礙,給自個兒添堵嗎?折都什麽事啊!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