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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悔過文中的老實人(完)

林老實并不在意別人怎麽看他, 不舉也罷, 不行也好,都是他個人的事, 與旁人無關,也沒礙着旁人,何春麗以為的男性尊嚴, 在他這裏一文不值。

除了中二時期, 也只有沒用的男人才會比拼生。殖。器。男人究竟行不行,靠的不是下。半。身,而是能力。

說到底, 這個世界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只要他能一直往上爬,帶領這些人過上好日子, 誰又會在乎他是行還是不行呢?哪怕今天的這個話傳了出去,大家都默認他不行了, 一樣會有人願意把黃花大閨女嫁給他。而像村裏一窮二白的懶漢,就是再行, 也沒有哪個人家願意把女兒嫁給他。

那些議論他的人也就頂多在背後議論兩句罷了, 當着他的面屁都不敢放。

所以他是真不在乎。這個事傳出去了, 以後林母不會逮着他, 天天勸他說親結婚,那些在工作中接觸的長輩、領導也肯定不好意思再給他介紹對象了,他反倒清淨不少。

所以他一開始打算聽之任之,但這件事牽扯到了江圓。

江圓為了幫他洗刷掉這個恥辱, 在衆目睽睽之下承認修改了病歷,把一切事情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哪怕這個事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實質性的傷害,江圓的職業生涯也肯定會受影響。

林老實當然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說到底這個事的源頭還是他。如果他當初沒有為了拒絕何春麗,故意說自己不行,後面何春麗也不會帶他去檢查,也就沒今天這事。

所以他改變了主意,在江圓說完話後,搶在何春麗面前開了口,板着臉說:“夠了,江圓,你不必因為報恩而把這種事情攬到自己頭上。這件事跟你沒關系,何春麗騙我去檢查男科,醫院沒檢查出來有什麽毛病,寫了一句‘泌尿系統暫未找到病因,建議去上一級醫院拍個泌尿系統CT’而已,何春麗就因為這樣一句話非要就此認定我不行,那也不是你的錯,你不必自責。”

他先發制人,将檢查結果如實說了出來,這樣大家一聽就知道,病歷上并沒有黑紙白字判定他不行,是何春麗自己信了。

其實檢查結果倒是其次,因為現在還沒有專業的男科,大家對男人的這個病有點諱疾忌醫,所以自然就不了解。男人的這點問題,在很多人看來,吃點腰子什麽的補一補就好了,愚昧落後得很,就像這會兒生不出孩子,生不出男孩,都還怪女人肚子不争氣是一個道理。

何春麗說出的條條款款,檢查什麽的都不重要,對這些人而言,最有說服力的是一年不睡老婆這一點。

不過這一點也好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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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實越過江圓,看着一臉扭曲,充滿恨意的何春麗,冷笑道:“知道我為什麽一直不肯跟你睡覺嗎?”

何春麗才不信,她揚起下巴嘲笑道:“怎麽,還想把你不行的責任推到我頭上?是我讓你不行了?”

哪怕臉上帶着鮮紅的手指印,何春麗的漂亮也是毋庸置疑的。這麽漂亮的媳婦兒天天躺在一邊,都能忍住,還是不是男人了?這是現場不少人的心聲。

林老實沒有去看這些懷疑的目光,他走到何春麗面前,稍稍一彎腰,附到她耳邊,以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因為我嫌你髒!一個卷了丈夫養傷的錢,跟人跑了,給丈夫戴綠帽子的女人,你覺得我會看得上眼?這樣的女人不配做我的妻子,更不配做我孩子的母親!”

乍然聽到這個答案,何春麗的雙瞳驀地張大,眼神驚恐地望着他,微張的紅唇一個字都吐不出來,臉上震驚、恐懼、羞愧、無所适從這樣的情緒一一變幻。

其餘的人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這是什麽神轉折?林老實究竟說了什麽,能讓趾高氣揚,自信滿滿的何春麗突然失了聲。

林老實退後一步,輕蔑地看着何春麗,再次吐出刻薄的四個字:“睡你,我嫌太髒!”

何春麗終于回過神,嘴唇直哆嗦,頭不停地晃動:“不可能,不可能,你,你……”

她指着林老實說不出話來。

林老實又給她重重的一擊:“當初檢查結果出來,是我單獨去見的廖主任,他跟我說得很清楚,我根本沒病。我出來後故意裝作情緒很低落的樣子,誘騙你上鈎,讓你誤以為我不行!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讓你受不了,答應跟我離婚!”

如果沒有林老實先前偷偷跟她講的那兩句話,何春麗不會相信。但此刻她知道,林老實沒說謊。

他真的一直都在騙她,他也一直處心積慮要跟她離婚,所以才會對她那麽冷淡,才會故意裝不行跟她分房睡,才會明明有辦法解決魚塘的貸款卻不告訴她。

因為他也是重生回來的,他一直記恨她當初抛棄了他,跟胡安私奔!他一直早就想擺脫她了,但他從部隊退伍回來,腿還有點不利索,她都不離不棄地跟着他,如果他還要抛棄她,跟她離婚,會被人罵負心漢,他們村子裏那些倚老賣老的東西也會輪番上陣勸他不要離婚,她娘家人也會拿起棍子找上門問他讨個說法。

所以他才會一直暗戳戳地鼓動她離婚!

她是着了林老實這個陰險小人的道。

“林老實,你算計我!”何春麗氣得雙目欲裂,不甘心地怒吼道。

她的這番激烈的表現,無疑證實了林老實的那番話。确實是林老實看不上她,所以故意裝不行,跟她離了婚。

兩人的這番八卦情仇,可比什麽小護士偷改病歷要吸睛得多。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林老實跟何春麗身上。

林老實花了四百塊錢彩禮娶個媳婦兒回家,連個大胖小子都沒生,前兩年也一直在部隊裏,估計睡也沒睡幾次,就非要跟媳婦兒離婚,甚至連自己不舉這種謊都能說出來。離婚後都三四年了也沒再娶,說明他也不是因為在外面有了相好,所以要離婚跟心上人騰位置。

再看何春麗一副氣鼓鼓卻又心虛的模樣。大家心裏都有底了,以前這林總是個軍人,長年累月不在家,何春麗又生得漂亮,私底下肯定有不少男人沖她獻殷勤。

何春麗獨守空房,可能是沒把持住吧,跟其他男人有了首尾,被林老實知道了,林老實好面子不願意被人知道自己戴了綠帽子,只能這樣暗戳戳地想辦法離婚了。

難怪林總離婚後,事業蒸蒸日上,現在成了縣裏面排得上號的大老板了,多少人上門給他說親,他也不肯松口。敢情是被何春麗給惡心到了。

不光其他人這麽想,楊樹村的人更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難怪何春麗離婚後又不要臉地又嫁回了他們楊樹村,還看上了胡安那個一窮二白的小白臉,原來兩人早就勾搭上了啊!

本來高高興興來參加表彰大會的村長生氣了。這個何春麗,就是個禍害,阿實今天的好日子都被她給攪和了。

村長板着臉,不高興地站了起來,以大家長的口吻訓斥何春麗:“夠了,你不要臉,我們楊樹村的人還要臉呢?胡安呢?你離婚沒幾個月就嫁給了他,現在又有了他的孩子,那就好好過日子,來找阿實幹什麽,關阿實什麽事?都一個村子的,你看看你做的什麽事,讓胡安的顏面往哪兒擱?”

村長的這番話無疑證實了大家的猜測。不然都離婚了,誰會那麽想不開,還嫁到前夫的村子裏去啊,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而且要是嫁一個條件很好的人家也還說得過去,她偏偏嫁了個不如前夫的人家。

這不是早就有一腿是什麽?

啧啧,這個何春麗真不要臉,她肚子大了,找讓她肚子大起來的男人去啊,找前夫算怎麽回事?

何春麗曾經大小也是個老板,還是個漂亮的女老板,在場不少人認識她跟胡安。

聽到村長的訓斥,人群裏不知是誰冒出一句:“胡安把錢和房子都輸光了,還欠了債,跑到外地躲債去了!”

人群裏發出一道噓聲,大家這會兒總算明白何春麗為什麽會不要臉地跑來找林老實了。原來是丈夫把家裏的錢都輸光,跑路了,她懷了孕無依無靠,所以又想起發達了的前夫。

她雖然可憐,但就她做的這些事,還真沒人同情她。

村長聽到這番,氣得臉都青了,這兩個不成器的東西,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淨給他們楊樹村丢人,還牽連到阿實。

他可不能放任何春麗在這兒繼續抹黑阿實。村長跟侄子小剛使了一記眼色,冠冕堂皇地說:“胡安這混賬東西!罷了,你嫁到我們楊樹村就是咱們楊樹村的人,胡安他爹娘不在了,家裏就他這根獨苗苗,我們也不能不管你肚子裏的孩子,走吧,回村裏,大家一人從嘴裏省一口,也不會餓着你的孩子!”

小剛馬上附在他媳婦兒耳朵邊說了兩句。他媳婦立即拉上站在馬路邊看熱鬧的另一個婦女,兩人走上前,一左一右,拉着何春麗勸她:“走吧,春麗咱們先回去,你肚子裏還懷着孩子呢!”

兩個婦女都是幹慣了農活的,力氣很大,架着傷心絕望沒反應過來的何春麗,半推半就地把她帶到了馬路上,結束了這場鬧劇。

她一走,林老實也朝縣裏面的幾個領導點了點頭,然後叫上江圓,離開了縣政府。

走到大街上,林老實對江圓說:“你在縣醫院實習吧?快回去忙吧,今天這事我會解決的。”

“嗯。”江圓漲紅着臉說,“林隊長,今天這事你不用放在心上,當初我确實做錯了,做錯了就應該承認錯誤……”

林老實看了一眼腕表,打斷了她:“這個事我們晚點再說,你先回醫院,我現在有點事。”

江圓抿了一下唇,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說:“哦,那你先去忙。”

林老實沖她點點頭,大步追上了村長他們。

村長把何春麗帶出來後,跟村裏人一起送她回去。

到了樓下,何春麗總算回過神來,一把甩開了小剛媳婦的手:“滾,我不跟你們回那破鄉下去,誰要回誰回去!你們這些林老實的走狗!”

村長拉下了臉。這個何春麗真是太不識好歹了。

不過他還沒發話,幾個彪形大漢走了過來,瞧見何春麗,吹了一聲口哨,為首那人譏诮一笑:“怎麽想賴賬,還帶幫手來了?行啊,不想用房子抵押也可以,胡安欠了我們3800塊,這是欠條,你們把錢還上,房子就還是你的!”

這些要債的早有準備,逼胡安寫的也不是什麽賭債,而是打的借款欠條。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何春麗就是想去公安局舉報他們都都不怕。

乍然又遇到這幾個兇神惡煞的東西,何春麗臉色一白,渾身發抖,再無剛才的嚣張氣焰。

瞧這幾個家夥就不是好相與的,村長睨了何春麗一眼,說:“走!”

何春麗一聽急了,猛地擡起頭,求助地望着村長:“阿叔……”

到底是一個村的,她肚子裏又還懷着胡安的孩子。村長也不好把事情做得太絕,停下了腳步說:“我們都是普普通通的農民,誰家也拿不出3800給胡安還賭債,即便是哪個村民家裏拿得出來,我也不可能要求別人給這筆錢。村裏的拖拉機待會兒就回去,你要願意就跟我們回去,不願意老頭子我也管不了你。”

不管她,她沒房子也沒錢,怎麽辦?

何春麗不想灰溜溜地回鄉下,但她沒辦法,現在手裏一點錢都沒有,想去外地重新開始都不可能。

猶豫了一會兒,何春麗慢吞吞地上了上了樓。

村長見了讓小剛媳婦上樓幫她收拾東西。

不一會兒,她就把收拾了一箱子衣服下來,至于家裏其他東西,除了一臺電視機,都不值錢。而電視機,那幾個要債的說了,也一起抵債,不許何春麗搬走。

村長他們不幫忙,何春麗拿這麽幾個大男人沒辦法,只能認命。

等他們下了樓,正巧林老實也來了。

他先跟村長打招呼:“阿叔,今天的事謝謝你們了。”

說完拿出煙盒,給幾個同村的小夥子遞煙。

村長拍了拍他的肩:“這是應該的。”

“下次回家咱們叔侄喝一杯,我想跟何春麗單獨談談。”林老實說。

村長點頭:“那行,我們在前面路口等她。”

說完,他招呼村子裏的人先走。很快,路邊就只剩何春麗跟林老實了。

何春麗擡起頭,盯着林老實,目光中帶着嫉恨:“林老實,把我玩弄于鼓掌之間,你很得意吧!”

為什麽有她一個人重生還不夠,老天爺竟然讓林老實也重生了,為什麽?

聽到這話,林老實嗤笑了一聲:“你想多了,就你,還不配!”

“你……”何春麗被他輕蔑的态度氣得差點吐血。

林老實不理她,繼續說:“你這種人自私自利,虛榮又好逸惡勞,既不能同甘也不能共苦,不用我收拾你,你自己就會把自己作死,事實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何春麗被堵得無言以對。

林老實還不放過她,話音一轉,接着說:“不過你的廠子倒得這麽快,我确實出了一臂之力。是我去暗示銀行你要破産了,還不起銀行的錢,所以銀行才會那麽快……還有那些工人也是我鼓動的,我就放出了一個不确定的傳言,說你廠子裏的東西可能會被銀行抵債,他們就……”

何春麗越聽臉色越難看,最後氣得胸口一起一伏的,惡狠狠地說:“好,林老實你夠狠!你就不怕我告訴別人,你是重生的!”

林老實聳聳肩:“你說啊,看看有沒有人相信你!你不怕被送進實驗室解剖了或者被送進精神病院,一輩子都呆在裏面,你就盡管胡說八道。”

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符合這個時代的背景和潮流,像他這樣的農民企業家,全國不知凡幾。他放進去,一點都不起眼。單憑何春麗的一面之詞,誰會信這麽荒謬的話,更不可能因此就定她的罪,大家只會認為是何春麗瘋了。

何春麗絕望地看着林老實,她發現,哪怕這個人給她透了底,她也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難怪他敢有恃無恐地告訴她真相。

看着何春麗一臉便秘色的樣子,林老實将煙頭掐滅,丢進了垃圾桶,看也未看何春麗一眼,轉身就走。

他之所以多此一舉地來找何春麗,不過是為了挑起何春麗對村民們的厭惡和仇恨罷了。她越厭惡越恨這些人,回了村裏,就越容易跟這些人鬧矛盾,繼而在村子裏呆不下去,只能走人。

而在縣城,她名聲掃地,一無所有。她不會再繼續留在這個地方了,只能去外地,前世她呆了二十幾年,非常熟悉的南方沿海城市肯定是首選。

她走了,世界就徹底清淨了!

當天村長把何春麗帶回了楊樹村,送到了胡安的那個破房子裏,然後通知了她的家人。傍晚她父母就來把她接了回去。

但回去後,她每天都陰沉沉的,給誰都沒一個好臉色,仿佛全世界都欠她的。每次碰到鄰居,她也總懷疑別人在背後笑話她,總是拉着一張臉,很不讨喜。

別說村裏其他人了,就是她父母兄弟、嫂子、弟妹們也受不了她。回娘家光吃不幹活就算了,還天天擺臉色,誰喜歡得起來。

時間一長,何春麗的嫂子和弟妹也開始說酸話、指桑罵槐。

何春麗氣極了。這些勢利眼,她拿了多少錢回來,結兩次婚,光是彩禮就一千二,還有這幾年零零總總給家裏的錢,兩三千塊總是有的,結果她才回來住了幾天,這些人就看她不順眼了,甚至還給她的哥哥弟弟們吹枕邊說,想讓她打掉孩子,重新嫁人!

再嫁?他們又好收彩禮啊,想得美!

何春麗暗恨,但她每天都陰沉着臉,也看不出來。

這天,何母的侄子結婚,全家都去,何春麗推脫說身體不舒服,留在家裏看家。

何母知道她心裏不痛快,也不想她去面對親戚的閑言碎語,便由她去了。

等全家人走後,何春麗馬上從房間出來,找到了錘子,摸進了父母的房間,學胡安那樣,用錘子砸開了父母房間裏那口櫃子上的鎖,找到錢,帶了兩件衣服就匆匆跑到鎮上坐汽車走了。

等晚上喝完喜酒回來,推開門,何父何母就驚恐地發現屋子裏亂糟糟的,跟進了賊一樣,尤其是他們放錢的那口箱子大開着。何母吓得腿軟,撲過去,找到裝錢的小匣子,裏面空蕩蕩的,只有幾枚一分、兩分、五分的硬幣。

何母當場就氣得昏了過去。

何家鬧得人仰馬翻,兩個兒媳婦趕緊把何母扶回了房,然後去找看家的何春麗,卻發現屋子裏空蕩蕩的,随着何春麗一同消失的還有她那幾件比較貴的衣服。

去問隔壁鄰居,才得知上午他們走後沒多久,何春麗就拎着個小包去了鎮上,何家人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千防萬防,家賊難防,何春麗竟然将家裏攢的兩千塊全偷走了。

哭了半天,何父何母氣得發了話,以後家裏沒這麽個女兒。

林老實聽到這個消息時,心無波瀾。何春麗這樣的自私自利又小心眼的女人,做出這種事一點都不意外。

現在她得罪了娘家,背負着偷錢逃跑的名聲。她以後也不會再回來了,因為她自己斷了自己最後的退路,家鄉不會再有她的容身之地。

這樣無關緊要的人沒必要費心。林老實聽過就忘,他過兩天要去省城辦事,沒個十天半月回不來,在走之前,他來到了縣醫院,找到了江圓。

江圓現在是縣醫院的實習醫生,雖然是實習,但她到底是科班出生,正兒八經的大學生,在醫療資源極度匮乏的小縣城,她也開始跟着有經驗的醫生坐診。

等快到中午,病人都走了,林老實才現身。

看到他,江圓怔了怔,她以為上次他說的是客套話,沒想到他真會來找自己。

揚起笑,江圓走過去,跟他打招呼:“林隊長,中午好,你找我?”

林老實點頭:“能找個安靜說話的地方嗎?”

江圓把他帶到了醫院後面的小路上,路邊種滿了香樟樹,風和日麗的時候病情不大嚴重的病人會到這條路上散步。

兩人順着小路邊走邊聊,林老實誠懇地說:“江圓,上次的事謝謝你!”

江圓停下腳步,直視着林老實的眼睛:“林隊長,你不必對我說謝謝。我這麽做不是因為你,而是我确實錯了。當時覺得不過是個小小的惡作劇,能惡心惡心何春麗,但這幾年經常接觸病人,我逐漸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病人的事沒有小事,作為一名醫務人員,将病人的病情視為兒戲,想改就改,大錯特錯!這樣的人就不配從醫。這些年,我一直很後悔自己當時的沖動和幼稚,幸虧你當初點醒了我,不然我可能會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再也回不了頭!”

“那天,當着所有人的面向你道過歉後,我心裏也舒服多了。這算是我對自己的自我救贖吧,你實在不必介懷!”

林老實也不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但他能明顯的感覺到江圓成長了。她比幾年前更加成熟、從容。

本來林老實有一肚子的話想對江圓說,但面對這樣美好、優秀的江圓,他忽然不确定自己該不該開口了。

江圓看出林老實的欲言又止,眨了眨眼睛:“林隊長是還有事要跟我說嗎?”

林老實不答反問:“你這幾年都到大安縣醫院實習嗎?”兩人一次都沒遇到過。

江圓的手無意識地握緊:“嗯,不過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學校裏差不多已經定下了保研名額,我明年要去京城讀研,沒有時間再回來實習了。以後應該也不會來了。”

如果江圓沒增加最後一句,林老實可能不會多想。

但最後江圓畫蛇添足地加了那麽一句。不管是不是他誤會了,但他都想在江圓走之前,解開她的心結,讓她開開心心,心無負擔地離開大安縣。

林老實擡起頭,看着香樟樹郁郁蔥蔥的綠葉,一邊走一邊說:“這是好事,恭喜。你很像我的一個故人,她跟你一樣善良、美麗、執着、優秀,而且重情重義。每次看到你,我都會想起她。”

江圓心中一動,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她對你很重要吧!”

林老實的目光幽深,裏面帶着無盡的思念:“嗯,她叫阿秀,是我的愛人,我的救贖,我活着動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她是個傻姑娘,為了我這樣一個罪人不惜衆叛親離,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執着地等了我一年又一年,将她一生中最美好的年華都耗在了無盡又無望的等待中。”

江圓聽得一知半解,林老實的話她很多不明白,但她能夠感覺到林老實說的都是實話,因為他的眼底痛苦和思念交織,那樣的熾熱,那樣的深刻,那樣的令人動容。

江圓心裏有種隐秘的難過,又有種釋然的感覺,不是她不夠好,而是她來得太遲了。

她是個很大氣,很看得開的姑娘,為自己這段無疾而終的單戀默哀了兩分鐘後,便努力揚起笑臉,用鼓勵的眼神對林老實說:“那就別讓她久等了!”

林老實仰起頭看着碧藍的天空:“嗯。”

頓了片刻,他停下腳步,朝江圓伸出了手,兩只手輕輕在半空中碰了一下。

林老實由衷地說:“江圓,祝你前程似錦,一生平安喜樂!”

江圓鼻子有點酸,她克制住想哭的沖動,綻放出此生最燦爛的笑容:“林隊長,遇到你我很高興。也祝你早日跟她團聚,幸福一生!”

***

八年後,改革開放的春風已經吹遍了神州大地,到處都一片欣欣向榮之勢。

沿海先富起來的城市高樓林立,工廠遍布,打工潮在全國各地興起。老老少少的工人們穿着工裝穿梭在密集的廠區裏,像一只只分工明确的螞蟻。

工廠食堂坐滿了人,最前方安置着一臺24寸的菜色電視,這是工人們最喜歡的娛樂,晚上下班後沒事幹就拿着蒲扇坐到食堂裏看電視。在黑白電視都還沒能全國普及的時候,彩色電視可是個稀罕物。

何春麗穿着一身灰撲撲的工裝,坐在工人中,膚色發黃發暗,額頭、眼角上已經滋生出了皺紋,再不複當初的俏麗,在一衆女工中一點都不起眼。

她木然地盯着電視,裏面正在播放新聞,女主播的清脆富有節奏感的聲音在大廳中響起。

“要想富,先修路,大安魚飼料廠的董事長林老實身體力行這一點。自從大安魚飼料廠在五年前搬入省城後,他就開始捐資修路,從鄉下修到縣城,又從縣城修到省裏。據統計,M省十年以內,有三分之一的公路都是這位民營企業家出資修建的,創下了民營資本捐資修路的最高記錄。這一舉動也給M省經濟的告訴發展帶來了可喜的進步,據統計……”

聽到這個久違的名字,何春麗轉了轉木然的眼珠子,看着電視裏那個神采飛揚的林老實。時光仿佛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他比以前看起來似乎還要年輕、沉穩,充滿了魅力!

電視裏畫面不停地轉換,有林老實穿着白襯衣和西裝坐在富麗堂皇的會議室參加會議,也有林老實撸起袖子戴着安全帽考察公路的修建進度……

一幀幀,一幅幅,宛如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她的臉上,嘲笑她兩輩子看走了眼,錯把珍珠當魚目!

“啊啊啊……換個臺,換個臺,不要看這個了……”何春麗突然捂住耳朵歇斯底裏地大叫起來。

這聲音吓了工人們一跳。大家紛紛扭頭,對上何春麗瘆人的白眼珠子,到了嘴邊的抱怨又收了回來,嘟囔道:“換就換……”

換了一個臺,咿咿呀呀的京劇,工人們來自五湖四海,欣賞京劇的不多,繼續換臺。這時候,電視臺的節目不多,換來換去就那麽幾個臺。

最後換到了省臺,也是在播放新聞,講的是一條社會新聞。一個婦産科醫生在下班途中,看到一個孕婦倒在路邊昏闕了,婦科産醫生連忙下車幫忙,經過二十分鐘的救治,孕婦順利産下了一名健康的男胎。女醫生還好人做到底,和丈夫将孕婦和嬰兒送到了醫院。

據了解,這兩人都是從海外歸國的專家,醫術高明,仁心仁術。

畫面中女醫生長着一張娃娃臉,皮膚白皙,眼神透亮,專注動人,她的丈夫比她高半個頭,英俊斯文,體貼入微,蹲在妻子身邊,給妻子做助手,兩人極有默契。在妻子順利替孕婦接生後,他從背後扶着力竭的她,掏出手帕溫柔地替她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這樁助人為樂的新聞只有十幾秒,很快就跳到了下一個新聞,但何春麗再次爆發了。

她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發瘋一樣指着電視機:“關掉,關掉,關掉……”

“靠,這瘋子又發什麽神經!”

“哎,是劉華又甩了她吧?”

“就她這樣,誰敢跟她一起生活啊,聽說她離過兩次婚,堕過胎,後來找了好幾個也都跟她過不長。”

“就她這動不動就發瘋的性格,誰受得了啊?我看她很可能有精神病。”

“我猜也是,她以前還跟咱們講她以前是個大老板,前夫、前前夫也都是大老板,尤其是前前夫那是能上電視的名人。你們信嗎?”

“她要是大老板,我就是全省首富,哈哈哈……”

人群中爆發出哄堂大笑聲。

何春麗恨恨地瞪着了這些肆意取笑她的人一眼,撲過去,抓住對方的頭發用力扯。對方也不甘示弱,揚起手往她臉上撓去。

“瘋了,瘋了,這個女人瘋了。”一群人拉偏架,最後擁着那個女工走了,誰也沒看臉被抓出好幾道血痕的何春麗。

何春麗坐在滿是油污的地面上,披散着亂糟糟的頭發,仰頭發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古怪笑聲。

……

系統:恭喜宿主,任務完成,獲得願力1,總願力1,還要繼續任務嗎?

林老實輕輕張開唇,吐出兩個字:繼續!

下一刻天旋地轉,他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老舊的綠漆單人床上,背下硌得慌。

他站了起來,掀開了涼席,單人床下除了那一層已經開始生鏽的鐵絲,連床破棉被都沒鋪,難怪硌得人背痛。

林老實翻身坐了起來,一邊接收原主的信息,一邊打量眼前這間屋子。這是一間放東西的雜物間,非常小,大約只有四五個平方,放下一張單人床後就再也安置不下其他東西了,原主的衣服都只能放在床尾的那個舊紙箱子裏。

他起身推開門,這是一套三室一廳的房子,客廳、廚房都貼了米色的地板磚,窗明幾淨,跟裏面那間連個透氣的窗戶都沒有的幽暗小房間有天壤之別。

而這個家,明明有三間卧室,四口人,能父母一間,兩個子女各一間的,但他們寧可把最小的房間給寶貝女兒做了書房,也不給他住。

因為他是這家女主人梁愛華拐走的拖油瓶。

梁愛華當初跟第一任丈夫林大明結婚三年都沒懷上孩子,婆家對她很不滿,丈夫也經常對她發脾氣,吵架就罵她是不下蛋的雞。

梁愛華不堪這種壓力,想着農村有種說法,一直懷不上孩子的夫妻抱養一個孩子做引子,才能懷上自己的孩子,她就動了歪念頭。

為了能一舉得男,她進城,找人僞造了一張身份證,打着做保姆的名義,四處尋找合适的孩子,最後盯上了長得白白淨淨,聰明伶俐的原主。

原主父母是雙職工,兩口子都要上班,工作繁忙,家裏的老人也沒退休,沒法看孩子,見梁愛華穿得幹幹淨淨的,做事利索,就請了她回家帶孩子。

最初一個月,家裏人不放心,還讓原主的奶奶和外婆輪流休假在家裏盯着梁愛華。後來見梁愛華照顧孩子細心,做事也認真,比別人家的保姆強多了。他們逐漸放低了戒心,相繼回去上班,讓梁愛華白天單獨帶孩子。

這一放心就出了事,梁愛華借機偷偷把才兩歲的原主抱走了。

原主被抱到了鄉下,并沒有為梁愛華帶來孩子。過了兩年,見梁愛華還是沒懷上孩子,其丈夫林大興在外面跟其他女人攪和在了一起,執意要跟梁愛華離婚,而且不要原主這個拖油瓶。

梁愛華離婚後帶着原主改嫁到了縣城附近的一個村子,後來總算生了一個女兒,一家三口其樂融融,開始視原主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抛棄了這個包袱。

原主初中未畢業,15歲就被梁愛華後來的丈夫帶出去打工,沒有文化,沒有技能,原主只能幹苦力,工資低,掙的錢時不時地還要被梁愛華拿走,十年下來,手裏也沒攢幾個錢。

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付不起首付買不起房,連彩禮也拿不出來,女朋友看不到希望,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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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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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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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