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各自打算

黎夫人被她這突然的哭泣給吓到了，連忙上前安撫她道：“芷羽，你別哭啊，娘親這不也是為你好嗎？你想想，如今你父親和你祖母都圍着那黎長安團團轉，他們哪裏顧得上你的親事？還不得我這個親娘為你操持着點。”

她也擔心黎丞相會因為自己而對黎芷羽的婚事敷衍了事，這才動了找媒人的念頭，結果……還不如不找！

黎芷羽從小到大都不允許自己軟弱，因為她是未來的太子妃、未來的皇後娘娘，她得擔當得起一切，可今天經歷的這些讓她終于繃不住了。

“娘親……今天父親和祖母進宮去了……”他們此行的目的是什麽，自己不用問也猜得到，他們現在是完全放棄自己了，等到那黎長安重回黎府，自己的日子豈不是更加難過？

黎夫人輕嘆一口氣扶了黎芷羽進房，母女兩個相對而坐，黎夫人又想起剛剛跟媒人的那番對話，不由開口道：“芷羽啊，雖然剛剛那媒人說的話是不太中聽，但是回過頭來想想也并非全無道理，你說你要不要考慮考慮？最起碼以後的日子不會太差不是嗎？”現在皇親國戚是不要想了，外面已經有傳言說就連芷羽都不是黎家的的骨肉，這麽一來那些稍微在意的門楣的人都不會考慮芷羽，再加上自己的名聲……到底是自己連累的芷羽，但正因為如此，才應該早作打算不是嗎？

黎芷羽聞言頓時詫異地擡頭看着黎夫人，“娘，你的意思是讓我嫁給那趙家的公子嗎？他就是不學無術的纨绔子弟，整日留戀花街柳巷，這樣的人我能嫁嗎？”自己難道就真的淪落到這個地步了嗎？

“可你有一張漂亮的臉啊，那趙家公子娶了你，還會想着往外跑嗎？芷羽啊，你可得好好想想啊，那趙家的門楣雖然不甚顯赫，但是最重要的是有銀子不是嗎？只要有了銀子，想要什麽得不到？你不是惱恨那黎長安嗎？你就把她給比下去。”這世上還有什麽比銀子更能讓人揚眉吐氣的？既然丢了太子妃的位置，那便從別的地方找補過來。

黎芷羽聽了這番話，心中倒也被說動了些，可轉念想到趙家那雙色眯眯的眼睛，她心裏就惡心得要吐。她要嫁的人應該是高貴溫雅的，而不是那樣一個渾身土裏土氣的……暴發戶！

“娘，這事兒作罷吧。”她實在無法想象要怎麽跟那樣一個男人過一生。

黎夫人輕嘆一聲，道：“作罷便作罷吧，不過你也得為自己早做打算，要是黎長安真的回到黎府了，你父親和祖母必然向着她，她對你又懷恨在心，你的婚事……她勢必要從中作梗的……”

黎芷羽聞言不語，眼底深處卻湧起深思之色。

……

而此時皇宮之中的氣氛卻有些尴尬的緊繃，殿內宮人退盡，長安神色淡淡地執起翠青茶杯輕啜了一口清茶，容妃見狀，輕然開口道：“母親和哥哥這些日子還好吧？”

黎老夫人應聲道：“我們倒還好，卻是你受了這多少年的苦，總算是苦盡甘來了，這些年來黎家也沒幫上你什麽，叫你在那冷宮裏受苦。”

容妃淡淡搖頭，“罷了，我知道，當年的事沒連累到黎家已經算好了，母親和哥哥實在沒有必要為了我開罪皇上。”

“你能這樣想就最好了，別看我在朝中位至丞相，可這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誰讓我們都是黎家的人呢？我們不都得為黎家着想嗎？”黎丞相看着自己的妹妹，沉聲道。

容妃聞言只是輕輕笑了一下，并未應話。

氣氛又是沉默下來，黎老夫人輕咳一聲，轉眸看向坐在容妃身邊的長安，放輕了聲音問道：“長安這段時間在皇宮裏可還住得慣？”

長安這才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淡淡應道：“沒什麽住不慣的。”語氣疏離得很。

黎老夫人卻不以為意，繼續問道：“聽聞那侯府的古映昂近日要成親了？長安你是要去賀禮的吧？”

見長安點頭，黎老夫人繼續道：“既然如此，你便跟你父親一起吧，反正那日你父親也要去的。”

長安聞言輕蹙眉頭，正待拒絕，卻聽得一旁的容妃輕聲道：“這倒是不錯，不管怎麽說，長安終究是黎家的嫡長女，如今這身份不明的像什麽樣子，早日正了身份，這婚事也好辦些。”

這最後一句明顯是說給長安聽的，容妃也仔細考慮過了，雖然瑞王和世子都不在乎長安的身份問題，但是對于長安來說，這卻是十分重要的，她若是嫁給了鳳疏谌，那以後必少不得出席宮宴之類的，身份這樣不尴不尬地總歸不好，她需要黎家這樣一棵大樹在後面給她撐腰。

長安沉吟了一下，倒也沒有再反駁。

雖然詫異容妃突然提起婚事，但是黎老夫人和黎丞相聽了容妃的話，心中俱是一喜，這一趟皇宮總算是沒有白來。

氣氛稍稍緩和了一下，黎老夫人便是和容妃唠起了家常，容妃倒也閑閑地應着，黎丞相偶爾插上那麽一兩句，長安則是沉默得緊。

不過一會兒，卻見一個宮女緩步走了過來，屈身行禮，這才道：“啓禀娘娘，皇後娘娘來了。”

容妃聞言詫異，這個時候皇後娘娘來這裏幹什麽？她明知道自己今日有客……

“快請進來。”言罷，便是站起身來，準備迎接皇後。

片刻之後，妝容精致的皇後便是入得殿來，未語先笑道：“可是打擾你們敘親了？”

容妃盈盈然下拜行禮，“皇後說得哪裏的話，不過閑聊而已，談不上打擾。”

此時的黎老夫人和黎丞相卻是有些尴尬，之前因為黎芷羽的事情，他們倒也跟皇後商量過，如今太子跟黎芷羽的婚事作罷，這般再見面總是別扭的。

卻哪知皇後徑直走到長安的身旁，拉着她的手，态度溫和地道：“你們黎家可真是出美人兒，看看這粉雕玉砌似的佳人，簡直就像是從畫上走下來的一般，叫人不喜歡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