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有的人可能天生自帶光芒,你的目光會不自由自的被他吸引。

賀見微看着臺上撥動着琴弦的少年,他的視線無法從他的身上移開,那是一種令人心醉的吸引力,不久前第一次在這裏看見他,賀見微便荒謬的有一種一見鐘情的錯覺。

“他唱歌的時候可真性感。”調酒師順着賀見微的視線看過去,幾乎想要吹個口哨。

賀見微喝了一口檸檬水,笑道:“我倒是覺得他很可愛。”

“可愛?見微你眼神兒不大好吧。”調酒師狐疑的看着賀見微。

“我可沒有老眼昏花。”除此之外賀見微沒有再說別的話。

陸知着的長相偏清冷,但是五官卻很漂亮,長眉鳳眼,瓊鼻薄唇,身高雖說比賀見微矮一些,但也有一米八,對于一個高中生來說已經是發育得很好了,坐在椅子上彈吉他的時候背脊也打得筆直,像是一棵堅韌的白楊。

無論是他的性格還是長相,都和可愛這個詞兒沾不上一點兒邊,但是在賀見微眼裏卻覺得陸知着很可愛,唱歌的時候微微蹙起的眉頭,清清冷冷的眼神,還有撥動琴弦的手,全部都很可愛。

陸知着唱了兩首英文歌,又唱了兩首勁爆的歌,整個酒吧都被他把氣氛點燃了,下面不少人沖他吹口哨,甚至還有很多大膽的女孩兒問他約嗎。

陸知着握着話筒,甩動了一下頭發,額前的碎發帶着晶亮的汗珠,介于男人與男孩兒之間,正在發育的喉結,這一切都讓他看起來既青澀又性感。

臺下忽然爆發出一陣尖叫聲,“再來一首!再來一首!”

陸知着拿起高腳凳旁邊的礦泉水喝了一口,仰着脖子水珠從他的下巴滾落下去,白襯衣的領口因為他剛才的動作過大而被扯開了,隐隐可以看見他精致的鎖骨。

賀見微眸色深深的看着臺上的陸知着,嘴角一如既往的揚着微笑的弧度,他将右邊的腿疊在了左邊的腿上,沖調酒師打了個響指,“Leo,來杯長島冰茶。”

調酒師瞪大了眼睛,随即有些誇張的笑道:“見微,你怎麽了那可是烈酒,不是冰紅茶,你一會兒還準備回家嗎?”

“作為調酒師你的話太多了。”賀見微一怔見血的說道。

Leo聳聳肩,三兩下便将酒調好放在賀見微的面前,然後他便看見賀見微把酒當冰紅茶一樣一口氣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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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o咽了口唾沫開始考慮要不要給自己老板打個電話告訴他,你弟弟今天有點反常。

“謝謝款待。”賀見微将酒錢留下,擠着人群去了後臺。

陸知着背着吉他進了更衣室,剛進去門就被關上了,幾個男人走過來圍住了他。

“我看你很出風頭嘛。”帶頭的男人一臉嚣張的瞪着陸知着。

陸知着知道他們,在他來這個酒吧兼職唱歌以前,這幾個人就是這裏的臺柱子,算是個地下樂隊,只是這一行更新換代原本就很快,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這種事情也是常有的,原本他們就已經沒有什麽人氣了,酒吧老板也是看在一直合作的面子上才留下他們沒讓他們走,陸知着在這裏唱歌沒多久,但是人氣越很高,惹人眼紅也是正常。

陸知着将吉他放進櫃子裏,這吉他是酒吧的,弄壞了他可賠不起。

“艹!你拽什麽拽!”

陸知着無視他們的行為徹底激怒了這幾個人,握起拳頭就打向陸知着。

陸知着閃了一下,踢了對方一腳。

“我草.你.媽!你還敢還手!”

他們顯然想不到陸知着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竟然還敢還手。

陸知着不僅會還手,而且打起架來還很兇猛,雙拳難敵四手,他被人打了一拳頭在臉上,頓時陸知着就嘗到了嘴裏的血腥味。

他被人從後面抱着,肚子猛地被人從前面踹了一腳。

陸知着狠狠的踩了抱着他那個人一腳,那人吃痛放開了他,陸知着抄起一旁的椅子沖着帶頭人的背就砸了下去。

那是木頭做的椅子,一瞬間木頭屑飛了一地。

“啊——”那人慘叫一聲,背上很快就滲出血來了。

剩下的三個人沒想到陸知着竟然這麽狠,他不怕打出人命來嗎

陸知着冷冷的看了他們四個一眼,“還打嗎?順便說一句,我未成年。”

這話一出,四個人心裏咯噔一聲,軟的怕硬的, 硬的怕橫的, 橫的怕不要命的,沒想到今個兒這麽倒黴。

“四個打一個未成年,我可真是長見識了。”門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打開了,門口站着一個身材颀長的男人。

他嘴角帶着笑意,眼神卻是冷如寒冰。

“這……這怎麽回事啊?”酒吧的人估計是聽見了響動,跑過來一看地上還有血呢。

陸知着抿着唇,眉頭緊蹙,估計這工作是做不下去了。

“他!是這小子先惹事的。”那四個人立馬甩鍋,他們是這裏的老人,怎麽也不該趕他們走。

賀見微嗤笑一聲,“你們四個大男人欺負一小孩兒,要臉嗎?”

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喂,是我,你這兒有幾顆老鼠屎,還是早點扔出去的好,免得壞了一鍋好湯。”

賀見微将手機遞給站在他旁邊的酒吧員工,“你老板找你。”

那人連忙恭恭敬敬的接過手機,點頭哈腰的和電話那邊的人說了幾句話。

挂了電話之後又恭恭敬敬的把手機遞給賀見微。

“你們四個,明天不用來了,之後會把之前的工資打到你們卡裏的。”

“憑什麽?!”那四人顯然不可置信,就一個電話就把他們炒了。

“哪兒來那麽多廢話,叫你們走就走。”酒吧負責人不耐煩的擺擺手。

“再不走,是想要讓我叫人進來請你們嗎?”

這種酒吧基本上都有看場子的,要是等那些人進來,他們幾個只有被扔出去的份兒。

四人狠狠地瞪了陸知着一眼,三人攙扶着被陸知着打傷的那個男人悶聲離開了。

經過賀見微的時候,賀見微忽然開口道:“要是讓我知道你們敢找他什麽麻煩,別的地方不好說,只要在這個市裏想要讓你們沒地方演出我還是做得到的。”

四人睨了賀見微一眼,見他面如冰霜,目光淩厲,心頭不由有幾分發憷,連忙落荒而逃。

“有傷到哪裏嗎?”

等到人都走了,賀見微這才關切的走到陸知着的面前。

他一走近陸知着便嗅到了淡淡的酒香,“賀叔叔。”

陸知着不知道賀見微是湊巧遇上他在這裏唱歌還是刻意的。

賀見微看着陸知着嘴角的血跡皺了皺眉頭,“嗯,先處理一下你的傷口。”

“我沒事,回去擦點藥就好。”陸知着不習慣旁人這樣的關心,僵着身子努力讓自己不往後退。

賀見微将心比心,當年他這麽大的時候和人打架弄了一身傷是不會願意讓家裏人看見的,陸知着估計又在說謊。

“那我讓你爸來接你?”果然賀見微這話一出來,陸知着的眉頭便不自覺皺在了一起。

見陸知着不說話了,賀見微便帶着他出了門去隔壁的小診所上了藥。

賀見微喝了酒,便沒有開車而是叫了車過來。

“走吧,我送你回去。”

陸知着站在路邊,昏暗的路燈照在他的身上,賀見微有幾分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不麻煩賀叔叔了,我家離這裏不遠,我自己會回去。”

“上來還是我讓你爸來接你?”賀見微強硬的不容陸知着拒絕。

陸知着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上了車。

賀見微給司機報了地址,先把陸知着送回家去。

“你爸不知道你在這兒唱歌?”

“嗯。”陸知着冷淡的應道。

賀見微看他在深秋的夜裏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衣,便将自己的風衣脫下來遞給他,“晚上冷。”

“不用了,我不冷。”陸知着下意識的拒絕道。

賀見微忽然伸手碰了一下陸知着的手指,陸知着縮了一下手,不明所以的看着賀見微。

“手都是涼的還不冷。”賀見微的确被陸知着冰涼的手給冷到了,不容拒絕的将風衣披在陸知着的身上。

陸知着家離這裏并不遠,很快就到了,下車前賀見微對陸知着說道:“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不會告訴你爸,你明天可以繼續去,那裏的老板是我表哥。”

“晚安。”他坐在車裏,眉目含笑的看着陸知着。

陸知着站在車外卻仿佛還能嗅到那股淡淡的酒香,或許不是錯覺是從身上的風衣上傳來的。

陸知着沖他揮揮手,說:“再見,賀叔叔。”

汽車的車燈照亮着陸知着回家的路,賀見微讓司機等了幾分鐘給陸知着發了條微信。

賀見微:到家了嗎?

陸知着難得快速的回複了他。

陸知着:到了。

賀見微揚起嘴角,這才對司機說了他家的地址。汽車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陸知着看着手機上的信息,将身上的風衣脫下來挂上。

“知着你回來了?”陸深從房間裏走出來問道。

“嗯。”陸知着沒有告訴陸深他在酒吧唱歌,而是告訴陸深他在快餐店打工。

“不早了,你快洗漱一下睡了吧。”

“好。”

陸深看着陸知着清瘦挺拔的背影,忽然開口道:“要不你辭職了吧,你都高三了,很影響學習的。”

陸知着低着頭沒讓陸深看到他臉上的傷,說:“沒事,不影響,我這次月考也是全年級第一。”

陸深知道陸知着這次又考了第一,但是看着兒子明明應該是無憂無慮的年紀卻要為生活奔波,他不免心疼也深深的感覺到自己的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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