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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深沒有戴眼鏡, 視線一片模糊,他近視的度數不算太高, 可也不算太低,有三四百度的樣子,所以常年都需要戴上眼鏡, 現在突然取了眼鏡,還真是不習慣。
下車的時候還差點踩坑裏去, 還好賀見微扶了他一把。
章居白還在車裏便遠遠看見陸深和一個身材颀長的男人抱在一起,他死死的握住方向盤, 他以為陸深不過是騙他的,根本沒有什麽男朋友, 就連到時候會來的人章居白都已經想好了, 一定是陸深拜托誰來哄騙他的,陸深的性子他早就琢磨透了,可這次他偏偏算錯了。
章居白氣得面色陰沉, 他想砍了那雙抱着陸深的手,陸深是他的,除了他誰也沒有資格碰。
多年前, 不可以是他, 因為他那時候太小了, 但是多年後他長大了, 能夠站在陸深身邊的人依舊不是他。
章居白目色陰寒,或許他并不該給陸深自由,他早就應該把陸深鎖起來, 讓陸深只能看到他一個人。
章居白的心裏是如何的翻江倒海,陸深和賀見微都不知道,他們倆還在互相對臺詞。
“別緊張,有我在。”賀見微好心安慰道。
但是陸深卻一直心不在焉,“哦,嗯,好,謝謝。”
賀見微打量着陸深,陸深的情緒似乎很矛盾,這不禁讓賀見微對那位變.态先生是何方神聖産生了幾分興趣。
“我去一下洗手間。”賀見微起身往洗手間走去。
陸深的右手摩挲着左手手指,他緊張到手腳發涼,其實很奇怪一件事,論年齡他比章居白年長,論輩分他是章居白的老師,但是他一想到一會兒的場面,陸深就感覺渾身發涼。
陸深忽然感到肩上一重,耳邊傳來惡魔一樣的聲音:“陸老師。”
陸深幾乎是下意識的抖了一下,僵硬的轉過頭,迎上章居白有幾分陰郁的視線,他大概是天生皮膚就很白,眼睛自帶眼線和黑眼圈效果,不是正常人熬夜熬出來的那種,而是那種你不會覺得醜,只會覺得這人有幾分陰沉,但他的容貌又的确很迷人,渾身上下帶着一股冷冽的氣息。
章居白彎下腰在他耳邊輕笑,“這麽怕我?”
陸深縮了一下脖子,“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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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居白微涼的手指撥弄了幾下陸深耳邊的鬓發,他揚起嘴角,牽起陸深的手,在他的手背吻了一下,“你今天很英俊,陸老師。”
“是專門為我打扮的嗎?”
陸深感覺到手背上一熱,想要縮回手,面上卻有幾分發燙,他僵硬的回答道:“不是……是為我男朋友。”
他此話一出,章居白的面色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陰沉起來,他冷冷的盯着陸深,直把陸深盯得毛骨悚然,之前在章居白的逼問下,陸深透露過他的對象是一位男性,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就怕章居白不相信。
“你覺得一個人要是平白無故失蹤,會有多少人記得他?”
陸深手指微曲,一瞬不瞬的盯着章居白,“你說要一個人死心,有多少種辦法?”
兩人對峙半晌,最終還是章居白往後退了一步,他拉開陸深身旁的椅子,“你男朋友呢?該不會是騙我的吧?”
陸深此時對他也沒了好臉色,“洗手間。”
章居白譏諷道:“這才剛到就去洗手間,該不會是腎虛吧?他能滿足你嗎?”
陸深氣得面色通紅,“章居白,你嘴上留點德吧。”
“怎麽?該不會你們倆還沒做過吧?”
陸深眉頭一擰,冷笑道:“這就不勞你費心了,他怎麽樣我知道就行了。”
章居白被陸深這句話氣得青筋暴起,他的人竟然被不知道哪兒來的阿貓阿狗給碰了,章居白在這一刻簡直殺人的人都有了。
“深深,我回來了。”
章居白正在氣頭上根本沒有聽出來這是誰的聲音,他握緊拳頭轉過頭去想要看清這頭野豬長什麽樣子,然後他就看見了賀見微的臉。
賀見微:“……”
章居白:“……”
陸深完全不知道這倆認識,他站了起來走到賀見微身邊,拉着他,“見微,我給你介紹一下……”
賀見微木木的擡起手來,“等一下,所以你口中的那個變.态就是章居白?”
章居白:“變.态?”
賀見微看了看章居白,“好像是沒什麽問題。”
陸深整個人都懵了,什麽意思?
賀見微笑了笑走到章居白面前,“我說是誰呢,原來是你,自家兄弟就好說了,深深,這是我弟弟,一起長大的,就住我家隔壁。”
陸深尴尬的站在原地,一臉無措。
章居白冷笑一聲,看向賀見微:“你什麽時候談對象了,我怎麽不知道?”
“哈哈,前不久啊,我媽介紹的,你知道我媽就是深深任教學校的校長嘛。”
章居白顯然不相信,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們倆,“這樣啊,那我得打電話問一下楊姨了,讓他看看有沒有合适的也給我介紹一個。”
這就尴尬了,楊佩儀要是知道他和陸深在一起簡直不能更如她的意,到時候賀見微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更別說追求陸知着。
岳父啊岳父,不是我不幫你,而是章居白這小子深知我的痛處。
賀見微忽然眉頭一皺,發現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要是陸深和章居白在一起了,那他以後和陸知着在一起豈不是要叫章居白一聲“爸”?
賀見微渾身一僵,笑着對章居白說:“你看你把人都逼到什麽份兒上了,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人一馬?”
章居白推開賀見微,“這件事我誰的面子也不給,包括你陸深的面子。”
陸深大驚失色,臉上的血色瞬間退了下去。
“這頓飯也沒有吃的必要了,陸深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章居白一把抓住陸深的手腕,抓着他往外走去。
陸深用力掙紮着,可他根本掙脫不了,賀見微趕忙攔住章居白,“章居白,這事兒我不能不管。”
“你讓開,我高三那年就放開他過一次,這次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放開他了。”
賀見微看着章居白通紅的雙眼,霎時間想起了那個夏天,反常到極點的章居白,原來是因為陸深。
“那你得答應我,不能傷害他。”賀見微還是不怎麽放心章居白的這個狀态。
“我最多拿刀捅我自己,不會拿刀捅他的。”至于用別的就不一定了。
賀見微怔怔的站在原地,這個聽起來更恐怖……
陸知着打完工回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但是屋子裏一片黑暗,陸深竟然沒有回來。
陸知着皺了皺眉頭,下意識想給陸深打個電話,但又想到他爸和賀見微去約會,這個點沒有回來,正在發生什麽不言而喻,他這時候打電話過去不是攪局嗎。
陸知着盯着手機看了半晌,最後将手機扔到床上,拿着換洗的衣物洗澡去了。
溫熱的水流沖刷在他的身上,陸知着低着頭,心情有幾分難以用語言道出。
從浴室出來,陸知着打開冰箱拿出一盒牛奶,在熱與不熱之間糾結了一下,最後還是嫌麻煩直接喝了。
他寫了半個小時的試卷,背了英語單詞這才蓋上被子睡覺。
第二天一早是個豔陽天,陸知着他們快期末考試了,所以這幾天沒有上新的內容,而是在複習中。
陸知着拿着面包和牛奶走到公交車站等車,耳朵裏聽着英語,嘴上無聲的跟着練習。
陸知着一到教室,班上的同學們都一臉看好戲的樣子盯着他看,等到走近了自己的位置才發現他的桌子上放着一盒巧克力和情書。
陸知着看了看情書的封面,沒有署名,淡粉色的信封,上面還帶着香氣,沒有賀見微身上的味道好聞。
他愣了一下,真是腦子有問題才突然想起賀見微。
“誰放的看見了嗎?”陸知着轉頭問了一下他的同桌。
同桌搖搖頭,“不知道,來的時候就在這兒了。”
周圍八卦的同學們紛紛湊了上來,“诶,陸知着不打開看看嗎?”
“沒什麽好看的。”陸知着将情書和巧克力都放到抽屜裏。
“要是知道是誰放的和我說一聲。”
“喲喲喲,咱們陸校草終于要開竅了?”有人撞了一下陸知着的肩膀打趣道。
陸知着拉開椅子坐下,從書包裏拿出課本,八風不動的看了起來。
陳婉央看到陸知着的反應,傷心的低下了頭,她是不是應該勇敢點
早上是個豔陽天,沒想到到了下午就開始斷斷續續的下起了雨,陸知着他們班男生原本打算去打籃球,也不得不改時間,灰溜溜的回教室。
“真是和小孩兒的臉似的,說變就變。”同桌嘀嘀咕咕的抱怨着外面的天氣。
班上的女同學們互相問着對方有沒有帶傘,“真希望放學這雨能停,否則我就要成落湯雞了。”
“我新買的小皮鞋呢,要是一會兒弄髒了可怎麽辦啊。”
“真希望我爸爸能來接我。”
這場雨非但沒有停下來,反而越下越大,到陸知着他們放學的時候,已經是大雨傾盆。
陸知着坐在教室裏寫着作業,他打算等雨小一點再走。
不少同學的家長都打着雨傘來接人了,班上的人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陸知着一個人。
“同學,清校了,快走吧。”保安大叔喊了陸知着一聲。
“嗯,我這就走。”陸知着将書放進書包裏,背着書包下了樓。
嘩啦啦的雨水聲打落在地面上,陸知着抱着書包打算沖到外面的車站去,忽然他看見一個人影從雨幕中走來,然後停在他的面前。
傘下是一張英俊不凡的臉,雨水沾濕了他額前的碎發,他伸出手來對他說道:“我來晚了,我們回家吧。”
作者有話要說: 賀見微:臉白的和鬼一樣,你他媽才腎虛呢!
今天是兒童節,讓賀叔叔和芽芽給你們撒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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