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涉迷

夜晚大家選好了地方，紮下了營地，隊員們按照慣例分配了一下值班的人頭，就也各自找地方躺下。這時天剛擦黑，林間很靜，趙半括靠坐在樹邊，腦子亂亂的也睡不着，從樹冠的縫隙看向天空，進入叢林這麽久，這還是他第一次安靜下來看星空。

這時卻聽到大牛說道“哎！睡不着！”

趙半括頓時一笑，看來還有和他一樣的人，也許是白天太興奮了。軍醫擡起頭接口道“咋了？大牛、菜頭，咋都不睡？”

大牛噌的一下坐起來，叫道“睡不着的都出來吧！陪老子聊聊。”

“切，你以為這是窯子啊！說陪就陪？要不你先講幾個毛料來聽聽？”長毛也坐起身道。

自從進了林子就一直悶頭趕路或者悶頭打鬼子，很久沒聽到這些了，于是軍醫坐了起來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道“對！大牛，你講一個。上次你小子就瞎糊弄！”

“你們兩個色鬼！我說長毛，你這麽一會就又是窯子，又是毛料的，你不怕你的若芸妹妹聽到，給你兩個大耳光啊！”大牛調笑道。

大牛道聲音不小，長毛趕緊随手抓了個水壺扔過去道“滾蛋！你小子給我小點聲！真讓她聽見了，老子滅了你！”

“切！其實，我想說的是今天在林子裏遇到的那些小鬼子，特別奇怪，我總覺得這些小鬼子對我是朝思暮想啊！”大牛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道。

“今天實在是太痛快了！我們足足打死了小鬼子好幾十號人啊！”王思耄也翻身坐了起來。

“哎！四眼，你也沒睡啊！”軍醫沒話找話道。

幾人又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開來，草三的死讓小分隊剩下的隊員們都陷入了更深的疑惑和迷茫，他們比之前更加迫切地想知道他們在執行的究竟是什麽任務，因為他們不想像草三一樣死得不明不白，大家說了一會話，也沒說出個所以然，所以準備睡覺，都又躺了回去。

接着廖伊芳走到了趙半括身邊，兩人又聊了起來，趙半括忍不住再次向廖伊芳發問，而廖伊芳看在這些日子以來大家一起出生入死，彼此信任的份上，也就松了口。

“好！我說！你還愣着幹什麽？不是想聽嗎？把他們都叫起來。”廖伊芳嘆了口氣道。

“呵，不用叫，都沒睡着呢，全在偷聽。哎！都起來！”趙半括一拍身邊的大牛，大家也都陸陸續續的爬了起來，廖伊芳起身想回去叫若芸，誰知道若芸也沒有睡，已經走了過來。

一行人圍坐在一起，月色中，只聽到廖伊芳的聲音響起“這一段時間，咱們也算是出生入死，也有兄弟犧牲在這裏，我相信大家都非常想知道，咱們到底這次來這裏是執行什麽任務。有些兄弟心裏可能想，死了都莫名其妙，不知道為了什麽，到底值不值，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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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面面相觑，長毛不屑地回道“值不值得不是我們說了算的，只有能活着回去，給小爺記功發大洋就行了。”若芸瞪了長毛一眼，長毛摸摸鼻子閉上了嘴。

“隊長，你現在才告訴我們，草三，他肯定也想知道。”王思耄淡淡的說道，趙半括和軍醫一起暗暗點頭。

廖伊芳沒有回話，沉默了片刻，說道“之前不說是為了你們好，但現在不同了。我說出來，一是讓你們心裏明白，不做冤死鬼。第二，萬一有人能夠活着出去，告訴別人，咱們這些人做了什麽，別咱們死了，誰都不知道。”

頓了頓，廖伊芳又道“我在之前，對于這次的任務也是非常迷惑，但現在我似乎是明白了一些。你們也知道，咱們到這破林子裏來，一開始執行的是其他任務，我當時并不是為什麽軍部要為了一張地圖改變咱們原來的任務，現在一想，其實很簡單。我們所執行的任務是由宋希濂長官親自向我面述的，而任務的真正下達者則是委員長。由此可見，我們所執行的這項特別任務的确十分重要，而任務的具體內容就是搜救一支美國的特種小分隊。可是後來，當我們撿到那張美國人的地圖之後，上級又讓我們臨時改變任務，按照美國人地圖上的紅線标記，繼續前行。至于其他的事，我也不知道了。但是，若芸，我已經把我知道的說出來了，你知道些什麽，是不是也該告訴我們了。”

聽到這，大家把目光齊齊轉向了若芸，若芸知道肯定會這樣，她也只是淡淡的嘆了口氣，然後說道“你們也不是傻子，估計你們應該也猜到些什麽了。沒錯，這山裏有一樣東西，是美國人、日本人，甚至德國人都在尋找的。這樣東西如果落入日本人手裏，它能瞬間殺死千萬無辜百姓，至于這東西是什麽……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現在你們基本上都清楚了，你們只要堅信你們身上的責任很重，就算死了，你們也是為人民犧牲！好了，都睡覺吧！”

大家都在猜測這神秘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在想前路未知的危險，一夜再無二話。

第二天一早，大牛起得很早，一根筋的他擅自生火，想給空運物資的飛機坐标信號，大家趕過來一看，都郁悶的要命，這大牛果然是一根筋！大牛放的火，引來了上次那隊鬼子的殘餘部隊，廖伊芳指揮小分隊在鬼子追上他們之前主動對鬼子進行伏擊，本身鬼子就只剩下了十幾個人，小分隊又提前占據了有利地形，等鬼子到了，就對他們猛烈開火，鬼子們被打得措手不及，毫無還擊之力，鬼子再次被小分隊重創，連神尾正雄都受了傷，到這裏，鬼子的百人隊伍幾乎被小分隊全數殲滅，只跑掉了幾個鬼子。

打跑鬼子後，廖伊芳開始處理大牛的事，大牛率先認錯道“隊長，這次是我錯了，對不起。”

廖伊芳只是冷冷的說道“沒有下次了，你走吧！離開小分隊。”

“隊長，別讓我走，我有力氣，我能殺鬼子，留下我吧！”大牛不斷地向廖伊芳表達他的悔意，并誠懇地請求留在小分隊。

“你已經不是第一次犯錯誤了，我告訴你，在這裏一個小小的錯誤就會害死所有人！你知道麽！如果今天不是在鬼子包圍我們之前發現情況，現在我們就都是死人了！”廖伊芳堅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