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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針紮過的緣故,獨孤或今天話格外多一些,加上大佬一邊撸毛一邊講故事,路煙眼皮子越來越沉,對阿谀奉承大魔王講故事的能力這件事有心無力,腦袋一歪睡着了。
“出來吧。”
隐在一旁的幽靈暗衛上前一步,單膝跪地,仿佛看不見趴在獨孤或身上的路煙一般,垂首禀道:“主上,方才潛入書房的乃是皇上的大謀士雅溥,他是為虎符而來。”
獨孤或低垂眼眸,白皙纖長的手指往路煙的手腕上搭了一下,漫不經心道:“果然是嘴饞吃了不幹淨的東西。去将本王的三枚虎符拿出來。”
幽靈暗衛雖然疑惑主子此舉的目的,卻也不敢多問,推開書架,擰開機關,只聽見“嘎吱”一聲,壁上一道小門緩緩敞開,片刻後從中吐出一只精致雕花木匣。
暗衛沒有等來主子的吩咐,小聲詢問:“不知主上取出虎符,是否需要調兵。”
“調什麽兵,本王再過幾日便要閉關修煉。”獨孤或低頭看着熟睡的路煙,以她的智商藏在那種地方必定找不到,“就放在桌上吧。擺得顯眼一些。”
幽靈暗衛:???
這可是調遣三軍的虎符啊主上!
“是。”幽靈暗衛從不敢質疑主子的命令,将虎符擺在桌面最顯眼的位置就告了退。
路煙睡醒就看到大大方方被擺在桌上的木匣子。
好奇使然,她爬過去打開。
——她是在做夢嗎?
這塊長得像老虎的銅制品可不就是狗皇帝費盡心機想搞到手的東東嗎?
還一下子出現三枚!
這麽神秘的東西怎麽可能被扔在這裏!
這一定是個贗品。
路煙丢下虎符,把蓋子蓋好就又爬回去躺好了。
她望着布滿夜明珠的天花板發呆,希望獨孤或今天少打扮一會兒,少照會兒鏡子,趕緊上來把她帶回她的鳥巢,她一點也不想待在這個搖搖欲墜的高危建築裏。
也不知道獨孤老板今天忙什麽去了,一天都沒出現,路煙看着外賣小哥送來的幾盤蟲子,拉聳着腦袋生無可戀。
內心狂飙髒話,恨不得把送蟲子的外賣小哥打死:我要吃肉!獨孤或!我要吃肉!!
中午給她送飯的幽靈暗衛吓得不敢出現,晚飯是靈靈送來的。來時靈靈的眼睛上多了塊布,這是為了避免看到路煙被獨孤或責罰,“路姑娘,昨晚的刺客來勢洶洶,大家沒空去抓蟲子,晚飯您将就着用。委屈您了。”
路煙看到一桌的燒雞燒鵝紅燒肘子火爆腰花內心狂喜:不将就不将就,以後都這麽委屈我吧往死裏委屈!
“等等。”路煙叫住靈靈,“大魔王去哪裏了,怎麽一整天都沒看見他?”
靈靈:“主上這幾日閉門養傷準備閉關,恐怕要等幾日才會出來。”
路煙:……
差點忘了獨孤或是個嬌氣包,平時咳嗽幾聲都要閉關幾天,更何況這次被針紮了一下。
靈靈現在見了她跟見瘟神似的避之不及,話音剛落人就跑了。
路煙猶豫着要不要自己摸下樓去洗個澡,趴在門口向下看了眼:還是算了吧,不洗澡不會死,掉下去連命都沒了。
隔天,路煙睜開眼就聽見打掃樓梯的幽靈小妹聊起獨孤或昨天給她講過的那個故事。
她一直覺得有時候作者為了襯托主角的聰明智慧,硬是給配角降智,各種劇情的轉變基本都是出自幾個小丫鬟“不小心說漏嘴”而被推動。
一聽外面的幽靈小妹要準備推動劇情了,路煙立刻警惕地豎起耳朵。
知道得太多死得快,現在她什麽也不知道也一樣死得快,橫豎都是死何不當個明白鬼。
“你聽說了嗎?玄鳥族的一只小鳥兒跑到人間渡劫,結果渡了兩次都沒成功。這種資質的也能修煉成仙幻化成人,真是聞所未聞呢。”
“我知道我知道,聽說這是她最後一次機會,若再失敗就會失去所有仙法被打回原形。真真可憐。”
“也不知那玄鳥族都是些什麽破規矩,居然派個年紀最輕道行最淺的晚輩來勾搭王爺,實在太過敷衍,難道她就不知道咱們主子的真實身份其實是……”
正要說到點子上,那兩名幽靈小妹就打掃完飛走了。
路煙:???
去尼瑪個辣雞劇情,每次聽到關鍵處就打省略號!
獨孤或還有什麽身份嗎?
那鳥兒,說的該不會就是雀雀吧。
獨孤或靜坐在熔洞中。
千姿百态、五彩斑駁的熔石讓他的面容看上去更為妖冶。披在身上的鮮豔紅衣被血浸濕,嘴唇紅得似要滴出血來,更襯得膚色冷白。颀長脖頸下那一截衣襟半敞。他舉着鏡子,不勝其煩地擦拭白發上的血漬。
屏障消散,洞口地面黃土被拱開,從中爬出只笨笨的穿山甲。
待爬到獨孤或跟前,穿山甲瞬間幻化成幼童模樣,伏地叩首:“小仙拜見王爺!”
獨孤或繼續擦拭銀亮柔軟的發絲,“你去幫本王看住一個人。”
幼童的聲音稚嫩:“不知王爺要小仙看着何人?”
獨孤或:“本王的雀雀。她在望月樓頂層。前幾日吃了髒東西,你精通醫理,去看看有沒有什麽簡單的方法救治。多抓些蟲子喂,別把她給養死了。”
“不知王爺的雀雀喜歡哪個品種的蟲子,小仙好多備一些。”
獨孤或:“肥美一些的吧。”
“蠶蛹可否?”
“廢話怎麽那麽多。本王還沒喂出經驗。”
“小仙明白了。”
獨孤或看了眼小童,“你幻化個漂亮些的皮囊,雀雀喜歡和長得好看的人做朋友。”
望月樓。
在搖搖欲墜的高危建築裏待了三天,路煙遭不住了,感覺渾身都彌漫着一股燥熱,像是要拉肚子,又像是便秘,似拉非拉的感覺折騰得她要死不活。
腳下地板突然晃悠起來,路煙吓得忘了肚痛,怒道:“外面那位,麻煩走路輕着點!”這感覺就跟電梯裏有個兩百多斤的大胖紙瘋狂蹦跶一樣,心驚肉顫。
“雀雀?是你嗎雀雀!”
門口跑進來個和路煙看上去差不多大的小姑娘,那小姑娘頭頂着一朵大紅花,臉蛋胖嘟嘟,整個人看上去也圓碌碌的,有點像坊間貼在門上的福娃。
路煙捂着肚子,納悶地打量一眼這蹦蹦跶跶的小姑娘,擡手虛弱地勸阻:“你別跳,冷靜,慢慢走到我這裏。感謝配合。”
福娃:“嘻嘻嘻嘻,望月樓不會塌的,它都在人間屹立不倒幾萬年了,你放心吧雀雀!”
路煙:“我不叫雀雀!”
“那你叫什麽名字呀?”
“路煙,路過的路,飛灰湮滅的那個同音字煙。”
“哇!好好聽,好有意境的名字!”
“……”
路煙突然覺得找到了知音,這個福娃口齒伶俐拍馬屁的功夫不比她差,說不定改天獨孤或心情不好的時候兩人還可以一同商議應對的馬屁措施。
路煙:“你叫什麽名字?”
“我沒有名字呀,王爺準備閉關,讓我來當你的貼身侍女。不要靈靈。”
“……那怎麽稱呼?”
“路姑娘給我取一個吧!”
“你覺得福娃這個名字怎麽樣?”
“我覺得好有意境啊!”
“……好的。我感覺我可能是要來大姨……要來月事了,你有那個嗎?”
福娃一臉八卦,瞪大了圓碌碌的小眼睛:“不愧是得道祖宗,無欲無求,見到你這等花容月貌都沒舉高高睡覺覺。你居然還有空來月事!”
路煙:“主要是我沒有機會侍寝。”
福娃瞅了眼路煙的臉色,“你這個不像是月事将至,倒像是月事不調。”說着伸出手往她頸後探了探,吓得跳起來:“你居然吃了長生丹!按理說這個毒應該讓你死得明明白白的!”
像只狗一樣在路煙身上嗅了嗅:“你怎麽還沒死??你是不是吃了王爺的口水!我來好好給你查一查。”
路煙:我收回要和這個福娃共商馬屁大計的計劃。這就一小瘋子!
不過她确實和獨孤或共用一根手指喝過洗澡水,這小瘋子還有幾分能耐。
看她的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福娃搖頭晃腦說了一堆虛頭巴腦的話,口中念念有詞:“俗話說,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還真是齊全的耶。你這個毒除了解藥,就只有王爺能解,不過等王爺閉關出來,你應該已經死了。”
路煙将信将疑:“要怎麽解?”
福娃:“很簡單,把你的血全部放出來,讓主上幫你過濾一遍,你再喝回去就好啦。”
獨孤或還有透析血液功能?騷啊。
福娃:“不過此事操作起來會比較麻煩,需三天兩夜。王爺是個怕麻煩的人,你肚子裏要是沒懷他的蛋,他未必會出手相助。”
被當場宣布死亡日期的路煙有點慌,不恐高了,也顧不上高危建築會不會塌了,站起來一跺腳:“我找他去!”
“王爺在溶洞閉關養傷,你進不去噠。而且閉關修煉期間不能造蛋,不要急于一時嘛!”
路煙抿着嘴唇,表情凝重:“排除第一種透析法。我還能活多久?”
福娃:“吃藥一年,不吃藥七日。”
獨孤或在閉關,解藥在狗皇帝手裏,想要拿到藥就要用虎符去換。
“獨孤或什麽時候出關?”
“七日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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