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獨孤或有早起泡溫泉的習慣,睜眼就看到坐在面前的雀雀,指尖虛點了一下她額間,看到被她翻得亂七八糟的靈力口訣,順手幫她整理好了類目。

路煙對上獨孤或的眼睛,他的瞳仁不變色的時候比普通人要黑,給人一種深情朦胧會放電的感覺,但其實他看水看地板看樹木花草的時候也是這眼神。

一大早掉進未婚夫的溫泉裏,這其實不是什麽值得尴尬的事情,爬起來就好了,主要是看見獨孤美人披散着頭發的香豔模樣,讓人有點口幹舌燥。

短暫的對視後,獨孤美人開口道:“你沒有什麽要對我說的嗎?”

路煙爬出水池,并沒有注意到獨孤或臉上異樣的表情,“沒有啊。”身上濕淋淋的,只好開始翻可以把衣服瞬間烘幹的口訣。

獨孤或看出她的意圖,聲音清清淡淡:“沒有這種口訣。”眨眼功夫已經穿上衣袍,一頭銀絲撲散在紅色長袍上,赤腳走出浴池,這畫面賞心悅目讓人想噴鼻血,“就在這裏等着,我去給你拿衣服。”

默默在心裏流完鼻血,路煙收回視線,後知後覺:為什麽會有一種獨孤或在生氣的感覺呢?

老板的心思好難猜。

獨孤或很快把路煙的衣服拿來,像砸一坨垃圾一樣砸她懷裏,“自己穿。”

也沒讓你幫我穿。洗個澡還洗出洗澡氣來了?

路煙:“……謝謝王爺。”

獨孤或說讓她自己穿,人卻坐在旁邊看着她,還是直勾勾盯着她眼睛都不挪開的那種。路煙時不時回頭總能準确無誤地對上他的視線,要不是看他的眼神毫無邪念她都想大聲喊非禮了。

等她穿戴整齊,獨孤或突然道:“你怕本王殺了他?”

路煙愣了一愣,很快反應過來這個“他”指的是雅溥。

沒有人能在王府的紅楓林裏把人擄走,除非是這位獨孤大佬故意放水。路煙沒看懂他老人家這是想做什麽,不過在獨孤或的世界裏從來都不存在陰謀,因為不需要。他想幹什麽立馬就去幹了,哪怕千軍萬馬也照樣被他一袖子扇得人仰馬翻,他八成就是無聊了,想看她表演絕地逃生測試一下小寵物的生存能力。

路煙誠然道:“他不能死。”因為雅溥是關鍵配角。

“三個時辰才逃回來,你怎麽這麽弱。難道是本王的真氣珠不夠用?”獨孤或把路煙抱到腿上,挑起她的下巴,又喂她吃了一顆真氣珠。

“……?”

剛才發生了什麽?

她怔怔然地将他望着:是親了嗎?是親了!啊啊啊啊啊儀式感呢!初次麽麽噠難道不需要一點點儀式感和情緒波動嗎!他面無表情是幾個意思?不笑一個?

獨孤或盯着路煙的臉看了一會兒,拇指指腹在她嘴唇上停留,也不知在尋思什麽,過了會才開口:“有沒有什麽感覺。”

這特麽還要發表感言,路煙漂亮的臉蛋愁成一團:“也、也沒有很強烈,時間太短,我得想想。”

是在暗示還想再吃一顆嗎?普通人如何養得起。

獨孤或卷起袖子,往這只索食無度的雀雀頸後探了探,運功幫她把真氣珠發散。他還就不信了,一只沒有任何武功修為的小雀雀,吃了兩顆真氣珠還能面不改色。

頸後一涼,路煙一抖:【我靠你為什麽要突然摸我!剛穿好的衣服啊,這麽惡趣味的嗎?這麽麽噠的持續效果還挺長,等下,我怎麽有點皮膚發燙……窩日好刺激,心肝脾肺都在跳,獨孤老板的吻技這麽厲害的嗎……看着我幹嘛!】

獨孤或收回視線:真想撬開她的腦袋,看看裏頭裝的都是些什麽髒東西。

路煙在心裏自嗨了半天,察覺到獨孤或的眼瞳變了色,閉了閉眼,故作鎮定道:“王爺,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獨孤或:“你商。”

路煙:“下次親我的時候可不可以講究點?”

獨孤或:她果然還想有下一次。兩顆真氣珠下去雷劫都劈不動她,還想要第三顆,也不怕受不住。他嗤笑一聲,打算看看這只雀的底線在哪:“如何講究。”

獨孤老板瞧上去特好好說話的時候,一般就是要搞事的前奏,路煙看獨孤或一臉“老子并不想學習,甚至還想拒絕親你這個醜東西”的表情,識趣地打消了給老板提建議的念頭,“還是算了,您日理萬機不拘小節,這種小事不需要懂,學習的事我來,我來。”

獨孤或像是突然領悟到了什麽,美眸劃過一絲了然,低哂一聲,“我看你是不懂裝懂。真氣珠不用嘴渡,難道用腳嗎。”

路煙:“……?”

對不起大佬我錯了,您的吻技高超根本就不需要學習!

咦?

——他是喂她吃“真氣珠”!!!

難怪心火燒得厲害。突然好有安全感,她現在可是擁有兩顆真氣珠的女人!老頭你有種再來夢裏嘚吧嘚吧對老娘指手畫腳試試,嫩不死你!

“王爺的救命之恩我無以為報……您也瞧不上我以身相許,除了美貌我一無所……”說到“美貌”二字的時候路煙看到了獨孤或眼中的不屑。老板一定是覺得她的報恩方式太惡俗,太膚淺,改口:“除了僅次于您的美貌我一無所有,不知道王爺府上還缺不缺什麽職務?”

獨孤或:“下月初八,缺個王妃。”

轉眼就到了初八這天。

路煙以為獨孤或說要娶她只是一時玩心大起,沒想到大婚這天搞得還有模有樣,比第一次成親更有排面。雖然她沒有娘家人不需要提親,但十裏紅妝外加一鳥巢的聘禮堆都堆不下。

獨孤或把鳥巢送給了她。衣褲鞋履,珠寶首飾前一天就讓挑夫送來了。福娃充當媒婆連妝都不用化,所到之處自帶喜感。

總是冷冰冰陰森森的紅楓林一派喜慶,張燈結彩,鑼鼓喧天,襯得楓葉似乎更加紅豔了。

這是路煙第二次嫁獨孤或,已經有了經驗。不過獨孤或一般都是亂來的,第一嫁的時候他就說過她想怎麽搞就怎麽搞,大婚只是儀式,不用特意做給誰看,洞房認真一點就可以了。

話雖是這麽說,大婚該有的東西獨孤或一樣也沒少置辦。不過她懷疑都是他那群手下辦事得力,畢竟每天幾百個人都圍着他一個人打轉,竭誠為老板服務的幽靈暗衛個個都是精英楷模,辦事效率一個頂一百個。

這場“一切從簡”的婚禮一點也不“簡”,路煙差點被一房子的寶貝淹沒,身上披的金蠶絲嫁衣可以用奢華來形容了。

原以為獨孤或說的那什麽頭盔會超級重,沒想到輕的要命,跟塑料袋一樣輕盈。路煙有點懷疑這種質地真的刺不破,拿了把匕首戳了幾下,聽見“哐哐哐”的聲音,确定戳不動,又用針頭紮身上的衣服:很好,紮不進去。

路煙又試了一下護手和護腿,還有繡花鞋,發現這些東西都是刀槍不入的高檔貨。

掏出兩顆毒藥丸,這丸子劇毒無比,誰吃誰嗝兒屁。毒丸子被她一頓細嚼慢咽,還嘗到了點甘甜的味道。服藥半個時辰一點腹痛反應都沒有發生。這說明獨孤或的真氣珠有解毒的功效。

厲害了我的獨孤大老板!

路煙現在不再有那種吃人嘴軟的感覺,可能是今天的婚禮布置得太過逼真,她竟然有強烈的代入感,吃自己老公的東西毫無心理負擔:一直也沒嘗到那珠子是個什麽味道,改天抽時間再去弄兩顆來吃吃。

獨孤或盯着鏡面,默默觀看路煙的作死全過程。

獨孤或:真氣珠全都藏在我嘴裏,你打算怎麽弄兩顆來吃?

路煙:……王爺,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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