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太女

早朝方下,天空中才出現一抹光亮。她揉了揉雙眼,一絲朝陽直射在她疲憊的面龐,在她身後的青石花雕地板上倒映出她高挑的身影。她擡眸半眯着雙眼,稚氣未脫的臉頰卻因朝陽的直射而變得紅潤起來。正要踏出承宣門準備回府,一輛馬車便在她面前止步,一名身材嬌小的宮女即刻上前攙扶着她準備上車。

“殿下,皇太女殿下。”

她剛要上車,便見到侍奉母皇的蘇公公快步跑過來急急行禮道:“殿下,陛下宣皇太女殿下至長樂殿。”

“母皇找我?”她言後對身旁的宮女道:“你且在此候着。”

那宮女俯身道:“喏。”

随後,她便随着蘇公公一同至長樂殿。

“母皇。”進入長樂殿後,她行了一禮,然後輕笑着道:“母皇,我來了。”

一位莫約是而立之年的女子正坐案前批閱着奏折,見到了女兒,只是含笑道:“你來了。”

“母皇,瞧您笑得,何事讓您如此高興?兒臣可聽說今兒一早骠騎将軍收複東祁班師回朝了,對于母皇來說可謂是雙喜臨門啊,将軍可來拜見過母皇了?母皇許久不曾見過他,一定分外想念。”她笑嘻嘻的道。

“你這小妮子倒是又拿你徐叔叔打趣母皇,他前腳方邁出殿門你便來了。”女子倒也不生氣,從案上一本小冊子道:“娘傳你入殿,可不是在此與你閑聊的。這是你徐叔叔呈上來的折子,上面詳載着東祁皇室的姓名以及此戰收來的財物,你且去将關押在天牢中将他們依法處置了,至于財物你登記後充入國庫便是。”

“母皇,你怎麽讓兒臣去幹這些事兒啊,那些人徐叔叔怎麽不在戰場上就處置了,硬是要帶回來,下午我還打算與人賽馬呢。”她上前接過母皇手中的折子略微翻閱了幾下抱怨道。

“歡兒… …”女皇帝喊了一聲女兒龍天承的的乳名沉默了一瞬,道:“你既位居東宮,可有些做儲君的樣子?你再是這幅摸樣,娘如何放心将皇位傳給你?”女皇帝語氣雖平淡,但她知道母皇是真的生氣了。可她今年只有十三歲,母皇也不過是三十幾歲的佳華,以母皇這樣強健的身體,估計再過三十年她也繼不了位,真不知道在母皇擔心甚。

她偷偷的吐了吐舌道:“兒臣知錯了,這便去辦,母皇莫要生氣。”

“去罷。”女皇帝無奈的嘆道。

漫步過長樂殿,浮現在天承眼前的便是漪園。柳葉撫水,錦鯉暢游,假山連綿,幾片落紅逐水微蕩。她深深吸了口氣,感覺心情暢快了許多不禁嘆道:“這樣明媚的天氣怎麽适合進天牢這樣腌臜的地方呢,不如先把他們留着,等本宮把充入國庫的寶貝順手帶幾個回去再去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兒吧。”。

從東祁收來的財物,因為還未來得及處理,遂皆存放在永和宮內。天承雖聽說那財物之多早已堆滿了整個永和宮,可她真正踏入宮門時還是禁不住唏噓了一聲。各式各樣,玲琅滿目的物品對了滿地,連個過道竟也未給人讓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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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鎏金屏風,紅珊瑚,珍珠霞衣… …天承對這些飾品倒是不怎麽感興趣,随便摸了摸手一揮,充入國庫。清理完大件的物品,天承将實現轉移至一個繡枕般大小的金塊上。這是真金?她興沖沖地拿起金塊咬了一口,還有些軟,的确是真金,平日裏見的金首飾挺多,把金子制成方形的天承倒是頭一次見,只是不知這金方塊是用來作甚的。

“要不,這拿回去做枕頭好了。枕着金子睡覺,一定睡的很舒心。”她喜滋滋的抱着金枕頭其他的掃視了一遍,太貴重的擡回東宮又怕母皇發覺責罰她,一些女子用的飾品她帶回去也無用,只要眼巴巴的看着它們都充入國庫了。可惡的母皇,簡直是故意來誘惑自己的,看着自己飯碗中的肉骨頭被別的別人叼走的感覺真是不好受。

兩個時辰後,半個永和宮已收拾的差不多了,天承只不過将一對鎏金步搖,一把邀月流祭劍,兩對玉如意和兩幅名畫,還有那“金枕頭”收入囊中,其他的皆收入國庫。

“站住。”一個小黃門正将一個莫約兩尺長的梨花木盒搬走,聽到了皇太女的命令只得停下微微俯身道:“殿下有何吩咐?”

“打開來看看。”天承道。

“喏。”小黃門将木盒子輕放在地上,又将盒子打開,只見其中乃是一套緋邊玄衣。

天承将裏頭的衣裳拿起來十分詫異的道:“這不就是男子成親時穿的衣裳麽,收這個回來作甚?”說罷,便要放回去。就在她把這男子的衣袍放入盒中之時,發現一只白玉腰墜系在衣袍的封腰上。天承拿起腰墜,見上頭雕刻着的是祥雲缭繞,龍傲九霄的圖案,大概還有一個東祁古字刻在上面,天承未看懂那是什麽字,只是笑道:“這上頭的圖案我倒喜歡,這衣裳和玉佩歸本宮了。”。

“喏。”小黃門立即将衣裳折疊好,往太女府來的馬車上送去。

夕陽落山之際,天承終于将永和宮之物一一登記完畢,充入國庫。

她伸了伸懶腰,咂巴着嘴,雖然并非她親手搬運物品,但她亦是疲憊不堪。

“該去天牢轉幾圈了。”她望着天邊的殘紅,慵懶的踏出永和宮宮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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