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最高警戒

這一天晚上，萊拉做了夢。

夢裏的場景很真實，但萊拉清楚地知道這是一場夢……或者說，這是原主的回憶。

原主金出生在哥譚，生長與哥譚底層。這個城市也許有光鮮亮麗的一面，但是這一面并不屬于她，她的生活一開始就糟透了。

金小時候，哥譚還沒有守護騎士蝙蝠俠，那時的情況甚至比現在還要糟。象征着正義的警察局和檢察院都被黑幫勢力滲透，她看不見光明，或者說，光明這種東西可能從來沒有存在過吧。

既然不得見光明，那就與黑暗一同沉淪吧。

金成為了黑暗勢力中的一員，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喽啰。加入一方勢力之後，雖然生活依舊艱難，但是比之前要好很多，至少不用每天都擔心明天的自己是不是就會成為哥譚暗巷裏的不知名屍體。

但就在這之後沒多久，蝙蝠俠出現了。她曾經那麽期盼有一個人能夠出現，拯救哥譚，也拯救她……但現在，蝙蝠俠出現了，卻是在她已經陷于黑暗不能自拔的時候。

金并不感激蝙蝠俠，相反，她開始憎恨他。憎恨他為什麽出現得這麽晚，為什麽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出現，像一個救世主一樣，但是卻救不了她。如果是之前，金會崇拜蝙蝠俠，會成為蝙蝠俠的頭號迷妹，但是現在，她迷戀上了處處與蝙蝠俠作對的小醜。

金出現在很多也許能夠遇到小醜的地方，她剪下報紙上小醜的照片，貼在自己逼仄的房間裏，近乎瘋狂地迷戀着小醜。

金的手指擦過一整面牆的小醜照片，最後停留在小醜的嘴唇上。

這一張大頭照來源于哥譚日報，标題是：“蝙蝠俠抓獲小醜，将送往阿卡姆瘋人院”。

金告訴黛西：“我想去阿卡姆。”

黛西用看瘋子一樣的目光看着金，“你瘋了嗎？”

金笑着說：“我倒情願我瘋了。”

在看到小醜之後，金沉郁的生活突然被注入了活力。她追逐着小醜的身影，為小醜的每一次搞事歡呼吶喊。她對黛西說：“如果我可以見到他，如果我可以和他一起，如果能夠得到他的愛，哪怕只是一個吻，我也願意付出我的一切。”

黛西看到了小醜帶給自己好友的變化，她看到了原來死氣沉沉的金，因為有了追逐的對象，變得開朗。雖然從來不覺得小醜是一個好的追逐對象，但是黛西還是開始幫助自己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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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小醜搞了一次大事，蝙蝠俠也因此吃了虧。黛西也借這個機會，想辦法讓金混進了小醜的手下中，來到了阿卡姆。

在那次大事件裏，金第一次見到小醜真人，她看到照片貼滿了自己整個屋子的人，就這樣出現在自己目光可及處。

那一刻金說不出自己的感覺，只是覺得……哪怕他讓他去死，她也一定會立刻答應吧。反正這人生除了他之外，其他的都無趣透了，能夠把生命獻給他，一定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吧。

可惜小醜從來沒有注意過她，她太過渺小，太過微不足道。他那樣的人，又怎麽會将她放在眼中呢？

她太希望他能夠看到她了，所以在那個陌生的聲音問她，想不想完成自己的願望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

從夢中醒來，萊拉的心情複雜。她完全沒有辦法體會金對小醜的崇拜，和那卑微的愛，甚至還有些奇怪這麽弱雞的小醜哪裏值得金這樣瘋狂地喜歡。不過，雖然不能感同身受，但從金的回憶裏面，萊拉覺得自己似乎發現了她的願望。

她回想着夢中金停留在照片上小醜唇部的指尖，想起了金對黛西說的，“哪怕只是一個吻，我也願意付出我的一切”。金的願望，大概就是小醜的一個吻吧？

萊拉又想了想小醜的臉，開始懷疑人生。吻小醜的時候自己真的不會吃到他臉上的油彩嗎？不過小醜臉上的油彩看起來很牢固，他吃飯的時候也沒見他唇上的油彩變淡，所以她應該不用擔心這一點了吧？

萊拉醒來的時候還早，離早飯時間都還有不短的一段時間。等到早飯時間的時候，他們就可以短暫地離開房間，去食堂吃飯，她也就可以趁着這個機會，完成金的心願。

從夢中醒來，萊拉也睡不着了，索性拉開了自己房間門上小窗的避光板，如果對面的小醜沒有拉上自己的遮光板，那麽她就可以看到小醜現在在幹什麽了。

可惜，在萊拉到來之前，小醜倒是經常會忘記拉上自己小窗上的遮光板，但是在萊拉住在了他對面之後，他就再也忘記過了。

發現自己什麽都看不到，萊拉正準備拉上遮光板，就發現走廊盡頭走過來了一個人。她的記憶裏還不錯，認出了這個人就是當初帶着他去見黛西、并且還用槍把拍了她的臉的那個人。

這個時間……他過來幹什麽呢？

注意到那個人馬上就要過來了，萊拉連忙蹲下身。她的心裏有一種預感，被他看到自己就不太妙了。

腳步聲在萊拉的房間門口停頓了一下，然後漸漸遠去。

萊拉長長地松了一口氣，但還是有些奇怪。這個時間，他過來是要幹什麽？

等确定那個人已經離開了，萊拉再一次從小窗那望去，卻什麽都沒有發現了。

到了早飯的時間，萊拉見到了小醜。

今天的小醜卻和平時不太一樣，萊拉也說不上具體的感覺，小醜似乎在努力掩飾了自己的情緒，但還是被萊拉發現了端倪。

“你怎麽了？昨天晚上沒睡好？”出于關心自己任務對象的心理，萊拉問道。

小醜像是突然做出了什麽決定，突然扭頭看向萊拉，“你想離開阿卡姆嗎？”

“啊？”萊拉還在想着自己應該怎麽出其不意地親一口小醜，完成原主的心願，就突然聽到了小醜逇這句話。“我當然想離開了，為什麽突然這麽問？難道你良心發現，準備幫助我離開阿卡姆了？不過……你行嗎？”

如果是平時的小醜，一定會被萊拉的這句話惹怒。畢竟是個男人都不願意聽到別人質疑自己行不行。但是今天的小醜卻什麽都沒有表現出來，他的臉上沒有怒氣，只有被掩飾得很好的焦急。

小醜又問了一遍，“你想離開這裏嗎？”

萊拉：“當然了……”

小醜第一次打斷了萊拉的喋喋不休，他的表情看起來很嚴肅，“如果你想離開這裏，今天……今天這裏會發生一場很大的混亂，你要準備好，趁着那個時候離開這裏。”

幾乎是在小醜說出這段話的同時，萊拉就回想起今天淩晨出現在牢房走廊的那個男人。她聽到男人的腳步聲在自己附近停留了一會兒，現在想想，當時他應該是在小醜的房間旁，和小醜确定今天這一場大混亂會發生。

萊拉的內心充滿了喜悅，她剛剛研究出原主的心願是什麽，天上就掉下來這個機會，讓她有可能馬上就能離開阿卡姆。四舍五入一下，她在這個世界的任務就已經全部完成了！果然是新手任務，很簡單，系統誠不欺我。

想到這裏，萊拉決定先把原主的心願完成了，她湊過頭，準備用自己的唇輕輕碰一下小醜的唇，這樣應該就算是吻上了吧？

但小醜猛地看見萊拉放大的臉，應激反應讓他迅速扭頭，萊拉的唇便落在了小醜的臉頰上。

感受到自己臉頰上柔軟的觸覺，小醜睜大了眼睛，耳朵紅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流出血來。

“你幹什麽！”小醜大聲問道。

萊拉不高興的擦了擦自己的嘴，瞪着小醜：“你躲什麽躲！”

小醜也顧不得之後的計劃了，他現在整個腦子都被剛剛那柔軟的觸感占據了，其他的什麽都容不下。萊拉剛剛……剛剛是吻了他嗎？

小醜感覺到自己的心砰砰直跳，就快要脫離他的胸膛，但是欣喜的同時，酸澀的情感也漫上了心房，慢慢蓋過了喜悅的感覺，最後就只剩下一片酸澀了。

小醜咬着唇，問：“為什麽？”

萊拉想快點完成原主的心願，懶得和小醜廢話，更不必說解釋了。為了防止小醜這一次再躲，讓她白吃一嘴的油彩，她幹脆掂着腳尖，用手指擎住了小醜的下巴，把他的頭扭到自己面前，冷聲道：“別動。”

說着，萊拉吻上了小醜的唇，一觸即分。

在萊拉的臉裏自己越來越近的時候，小醜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也不再掙紮。

但是這一吻來的太快去得也太快，小醜還沒仔細感受到那片柔軟，下巴上的力度就撤去了，他睜開眼睛，看到了臉色不太好看的萊拉。

“你怎麽還不提示我任務完成了？”萊拉在心裏質問系統，“你是不是出了什麽毛病？還是卡頓太厲害，該升級換代了？”

系統的聲音非常冷漠：“我沒有提示是因為你沒有完成原主的心願，與其覺得我出了問題，不如思考一下問題是不是出在你這裏，或者，你還是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個智障？”

萊拉絕不承認自己是個智障，金的回憶裏都暗示得那麽明顯了，她的心願怎麽可能會不是小醜的吻？這不科學！

難不成是她看錯了金……金的心願不單單是一個吻，而是和小醜來一個法式深吻？可這就太為難人了吧？雖然感覺小醜擦幹淨油彩應該不會醜，但看着那張塗滿了油彩的臉，親一下已經是她的極限了，法式深吻什麽的……她真的做不到啊！

不行！做不到也要做到！一個吻而已，比起回家來說算什麽！

萊拉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目光變得堅定起來。她再一次看向小醜，用手指挑起了他的下巴。

小醜看着萊拉的臉色變幻，正準備出聲的時候，唇就再一次被堵上了。

就在這個時候，食堂門口有人經過。被衆多警衛包圍着的人朝門裏看了一眼，就望見了正在接吻的小醜和萊拉。

那人挑了挑眉毛，笑着說了一句“有趣”。

就在今天，時隔幾個月，為了迎接這位“尊貴”的“客人”，阿卡姆位于地下最深處的那一層再一次開啓。整個阿卡姆都處于了最高警戒狀态。

當然，這一切萊拉都絲毫不知曉，就在她準備開始法式深吻的第二步的時候，突然響起了巨大的警報聲，她被小醜一把推開。

“快走。”小醜對着她說道，然後朝着門口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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