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霍華德

雖然來人用面具遮住了全臉, 只漏出了一雙湛藍色的眼睛, 但萊拉還是認出了這是誰。

因為她實在是太熟悉這個身影了，上一個世界的時候, 她曾無數次在鏡子裏看到這個人。

——莎拉, 上一個世界的原主。看到莎拉的一瞬間，萊拉突然想到了上一個世界，系統最後的提示音——“恭喜完成原主的心願：自由地死去”。也是在聽到這個提示音的時候，萊拉才意識到, 上一個世界原主有兩個願望, 一個願望是她說出來的補償托尼，另一個願望被隐藏了起來, 直到她在爆炸中死去, 萊拉完成了這個隐藏的願望, 她才知道，那個願望是自由地死去。

最後的時刻，莎拉沒有選擇讓系統複活她, 而是死在了火海中。她已經活了足夠長的時間，被改造後的身體讓她一直保持着年輕的狀态, 看着身邊的人衰老死去, 她做了那麽多的壞事, 傷害了那麽多的人, 她一直在尋找一個贖罪的機會。

而萊拉幫她完成了心願，她補償了托尼，讓九頭蛇暴露, 做了她一直沒有做的事情。她已經沒有什麽遺憾了。

現在的莎拉和多年之後，萊拉知道的那個莎拉不太一樣，她看起來要小一些，也不那麽冷漠而死氣沉沉，她是鮮活又驕傲的，那雙湛藍色的眼眸有閃亮的光芒。她擡着下巴，看向奧博的目光中充滿了不屑。

“組織讓我來幫你，并不代表我是你的下屬，希望你認清這一點。”

艾瑞克控制着金屬向着莎拉攻擊，萊拉也舉起了槍。雖然莎拉是個熟人，萊拉對于她的情感也很複雜，這也不意味着她就要對莎拉手下留情。畢竟現在的莎拉還代表着九頭蛇，她是來幫助奧博的，如果她和艾瑞克落到了奧博和九頭蛇的手裏，一定沒有什麽好果子吃。

雖然她仍有複活的機會，但萊拉可不會覺得，在她給奧博下了這麽大的絆子之後，奧博會讓她簡簡單單地死去。

莎拉靈巧地躲開了艾瑞克的攻擊和萊拉的子彈，她撇了撇嘴，“這樣就不好玩了。”

說着，莎拉打開了自己手腕上的裝置。

艾瑞克仍帶着那個能夠解除變種能力抑制力場的儀器，但在莎拉打開自己手腕上裝置的時候，他卻發現自己再一次沒辦法使用變種能力了。

“這是新款，”莎拉揚了揚自己手上的裝置，“之前的儀器對它是沒有用的。”

艾瑞克沒辦法使用自己的變種能力，也就意味着，在飛機駕駛員已經被莎拉殺死的情況下，沒有人在控制飛機的飛行了。雖然直升飛機現在正執行着自動駕駛的程序，但鑒于莎拉之前的一槍，大概要不了多久就會機毀人亡。

九頭蛇的直升飛機離得不遠，莎拉看着被金屬包裹起的奧博，嫌棄地皺起了眉頭。她一邊躲避着萊拉和艾瑞克的攻擊，一邊在奧博的背上裝了什麽東西，然後一腳将奧博踢下了飛機。

萊拉聽到了奧博的尖叫聲，但很快，尖叫聲戛然而止。

Advertisement

進行了幾秒鐘的自由落體運動，和幾秒鐘的跳傘運動，奧博很快被九頭蛇的人救了起來，從這個即将墜毀的直升飛機上轉移到了九頭蛇的直升飛機上。

看着自己面前的莎拉，萊拉眨了眨眼睛，然後扣動了扳機。

但其實她已經大概知道了這場戰鬥的結局。

在上一個世界，萊拉清楚地知道莎拉的能力，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可能在這場戰鬥裏勝利，即使加上了失去變種能力的艾瑞克也一樣。

雖然大概猜到了結果，但萊拉覺得自己還是要垂死掙紮一下的。看到将奧博救走之後，莎拉仍留在了飛機上，就知道她的目标不僅僅是奧博，還有他們。在被九頭蛇抓住之後，她和艾瑞克會經歷什麽，萊拉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莎拉，你真的要對我們下手嗎？”萊拉問，“九頭蛇是一個什麽樣的組織，你還不知道嗎？想想霍華德和瑪利亞，他們讓你做了那麽多違背你本意的事情，你真的還要為虎作伥嗎？”

莎拉輕哼了一聲，“霍華德和瑪利亞？你想說什麽？”

聽到莎拉的回答，萊拉楞了一下，覺得自己可能搞錯了時間線？現在這個時候，莎拉是不是還沒有殺死瑪利亞和霍華德？

這似乎也就能夠解釋，為什麽莎拉現在的性格和她了解的那個莎拉的性格，相差這麽多了。

萊拉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松一口氣，還是應該緊張起來。

為她來的時間足夠早，似乎還可以改變霍華德和瑪利亞的結局而松一口氣，還是為現在的莎拉對于九頭蛇仍非常堅定，她不可能說服她放過自己和艾瑞克而緊張。

直升飛機的門大開着，而三個人在狹小的飛機裏戰鬥起來。

萊拉的預估是正确的，她和艾瑞克兩個人加起來也确實不是莎拉的對手，兩個人在戰鬥中很快落了下風。

萊拉擦了擦自己唇角的血液，突然一下子撲倒了莎拉。莎拉一時沒有覺察，被萊拉按在了地上。

在翻滾中，莎拉手腕上的裝置松動，然後落在了地上。就是這個裝置産生了抑制變種能力的力場，只要關掉它，等艾瑞克可以使用自己的變種能力了，而莎拉絕對不是萬磁王的對手。

萊拉猛地向前一撲，她的指尖差一點點就要碰到這個裝置了。

莎拉也伸手去拿裝置，但艾瑞克在後面拽住了她，就在萊拉終于碰到了那個裝置的時候，直升飛機再一次劇烈晃動起來。

裝置擦過萊拉的指尖，然後滑到了莎拉的手掌下。

艾瑞克就在莎拉的身後，莎拉看着自己手掌邊的裝置，将它猛地一推扔到了角落裏，她向後一滾，朝着艾瑞克開了一槍。

這一槍正中艾瑞克的大腿，槍裏裝的是麻醉彈。

解決了艾瑞克之後，莎拉轉向萊拉。

萊拉持槍的手已經因為用力過度而顫抖，她知道這一次自己和艾瑞克大概是逃不過了。真沒想到，上一個世界她剛剛從九頭蛇的監控下逃了出去，這個世界就又要回到相似的囚籠裏。

說起來，總統派的直升飛機安全系數都這麽差的嗎？在這個危機時刻，萊拉還是忍不住想要吐槽。

但那又能怎麽辦呢。萊拉看着莎拉拿起了槍，這一切在她的眼裏似乎都成了慢動作。

就在這個時候，飛機再一次劇烈搖晃起來。

莎拉的臉色變了，她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她感受到，自己臉上的面具已經松動，似乎下一秒就會掉下來。

萊拉也聽到了直升飛機外面傳來的轟鳴聲，和一個模模糊糊的女聲。雖然不知道聲音的主人是誰，但萊拉看到了莎拉不太好的臉色。

莎拉看了看一邊伸手綁緊了自己的面具，一邊淡淡地看了萊拉一眼，跳出了直升飛機。

“去追嗎？”

“不用了，總統讓我們保護好裏面的人。”

萊拉隐隐約約聽到了風中傳來的對話。

莎拉離開，萊拉這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感。

将躺在地上，因為麻醉彈動彈不得的艾瑞克扶起來，外面來接應他們的人也到了。

“佩姬·卡特，”女子沖萊拉伸出手，“抱歉我們來晚了。”

“萊拉·維蘭德，”萊拉露出一個微笑，“這裏大概不是說話的地方。”

站在佩姬身後的布魯從萊拉的手裏接過了艾瑞克，在看到布魯的臉時，萊拉的手一下沒有扶穩，讓艾瑞克摔在了地上。

“怎麽了？”佩姬問道。

萊拉看着布魯的臉，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道：“沒什麽，我們快離開這裏吧。”

天了嚕這不是一個九頭蛇嗎？？？看着布魯，萊拉在心裏咆哮着，九頭蛇兩面派做得還挺出神入化的啊，一邊派人來抓他們，一邊又派人和神盾局的人一起來救他們？？？

萊拉低下頭，和佩姬還有布魯一起，登上了神盾局的飛機。

在神盾局的飛機上，萊拉看到了一個她曾經在莎拉的記憶裏看到無數次的人——霍華德·斯塔克。

她再一次确定了，在這個時間線裏，霍華德還沒有死去，她還有機會改變這一切。

乘坐神盾局的飛機，萊拉和艾瑞克直接到達的了神盾局的總部，他們在這裏見到了總統。

“臨時改變了會面的地點，希望你們不要介意。”總統坐在椅子上，看着萊拉和艾瑞克。

之後的會話大概圍繞着奧博的問題，還有普通人和變種人關系的問題展開。在萊拉聽過的所有傳言裏，這位總統對于變種人的态度似乎都不算多好，但在會面中，總統卻絲毫沒有表現出這一點來。

總統坦言，對于變種人的各種苛刻政策，和艾瑞克刺殺了前任總統有分不開的關系。但現在既然已經有證據表明，艾瑞克和前任總統的死沒有關系，他會繼續調查這件事情，并在水落石出之後給艾瑞克還有變種人一個交代。

整場會面中都充滿了官方的說辭和套話，但好在艾瑞克和萊拉對于這種場面都不算特別陌生，在持續大概一個小時的對話之後，雙方都滿意極了。

對話結束之後，總統回去處理相關的事物，艾瑞克也離開了，而萊拉看着佩姬·卡特，欲言又止。

她不能直白地告訴佩姬，神盾局已經被九頭蛇滲透了，但如果什麽都不說，她總是覺得有深深的愧疚感。

最後，萊拉還是提醒了佩姬。

“佩姬，來抓我們的那個人似乎認識你，在聽到你的聲音之後，她馬上就離開了。我想了想，還是覺得和你說一下比較好。線路應該也是保密的，我想他們能來得這麽快，還剛好趕在你們之前，這之間一定會有什麽聯系。”

佩姬嘆了一口氣，“謝謝你，我會好好查一查的。”

萊拉的視線落在遠處的霍華德身上，然後又掠過霍華德身旁的布魯。

“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的冒昧，但有時候，敵人可能就隐藏在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